“你好，临时编号1116，检测到电子手屏有碰撞，请问是否受伤，需要帮忙吗？”D909冷静机械的电子音响起，仿佛恐怖片导演喊了声“卡”，演员乔殊从戏中回过神来。


    自穿越以来一直在强撑着，但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一点精神波动都没有呢？乔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警惕到过分紧张了，开始疑神疑鬼，像是精神病的前兆。


    在D909的平静下，她甚至都不敢肯定刚刚的经历是真实，还是她的幻觉。


    “D909，有异常情况你会汇报吗？”她的呼吸还有一点凌乱，但语气已经正常了。


    “如果有异常情况，我会直接向你汇报。”角落里的手屏再次亮起蓝光，D909的机械电子音平稳无波。


    可是它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如果那不是幻觉，那绝不正常。


    乔殊无法信任这个陌生的AI。她将战斗手环远远放在手屏掉落的房间角落，然后躺回床上，闭上眼。


    她想她现在精神值应该很低，她急需一场睡眠，以重启自己混乱的大脑。


    可是心里牵挂着太多事的人是睡不着的，明明已经疲惫到极致了，但大脑还是异常的活跃，她一会儿不受控制地思考系统的事情，一会儿又不受控制地回忆起教会的场景，中间还夹杂着自己许愿时的画面碎片，被懊恼的情绪冲到脑海里，搅成一团。


    最终，在半梦半醒间，乔殊的意识自动沉入了丹田。


    “赫斯缇，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她问。


    就解决这最后一件事，然后立刻睡觉，强迫自己睡觉，她这样告诉自己。


    穿着皱巴西装的小人儿吓得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挂着红肿金鱼眼的小脸。


    又哭了。乔殊心里一凉。墨菲乔不在，如果赫斯缇再次情绪崩溃，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佬……”赫斯缇声音都哑了，“太……太诡异了。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是问句，但她根本没等乔殊回答，就继续开口了：“刚刚你不说话后，我越待越害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哭晕了过去，结果！


    我的意识好像在一群数据里面穿梭，有各种画面，各种文字，还有代码！太吓人了！我很累很累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就在一阵失重感后醒了过来，人居然还在这里！


    我觉得‘梦’里的空间也许是我逃出去的途径，就想试着再找找，结果我的意识钻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比‘梦’里的数据库更小，感觉像是钻进了手机里，虽然手机里的页面和内容都很奇怪，我翻了一阵子没翻懂，就试着打开了相机，然后——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


    赫斯缇很有说恐怖故事的天赋，她的语速快满交替，配上沙哑的嗓音，倒真有几分悬疑的味道。


    但乔殊越听，表情越是古怪。尤其是听到“女人的脸”那里。


    “大佬，大佬你怎么不说话？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给我关进来的？我是不是看到幕后黑手的模样了？我立刻就把相机关了，但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发现，呜呜，大佬你说我不会死吧？”


    “你看到的，”乔殊打断她，“大概率是我。”


    她感到很无语，敢情那么富有恐怖片氛围的事情，是阴差阳错下的乌龙。


    赫斯缇的抽泣戛然而止：“……啊？”


    “你再试一次。我怀疑，你的意识入侵了我的手屏。”


    乔殊的意识退出丹田，走到角落捡起手屏。两秒后，屏幕亮起，相机界面再次弹出，这次是正常的角度，乔殊平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啪！”她迅速黑屏，将手屏屏幕朝下扣回地面。


    意识重回丹田。“猜对了。你能连接我的手屏。”


    赫斯缇瞪大那双肿眼泡，呆若木鸡。


    什么原理呢？来到这里后一切都变得很奇怪，无法解释，赫斯缇现在到底是什么存在？按许愿来说，她应该是自己的系统，但系统可以连接手机吗？


    还是因为她是意识体？


    想不通，乔殊习惯性地将问题暂时搁置。


    不在一时无解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是她的准则。


    “把系统面板调出来看看吧。我后来又杀了几个人，如果按照系统原先的评定，应该有新的功德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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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听到系统提示。”


    “哦哦，好的大佬。”赫斯缇回过神来，很快跟上了她的思维节奏。


    她虽然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太强，但多年的打工经验让她清楚：站好队，好发育，你可以帮不上大腿的忙，但你不能拖后腿。


    简陋的系统面板浮现在半空中：


    【姓名：乔殊】


    【种族：人族】


    【功德值：1（今日功德已完成，可加点数：1）】


    【精神力：1—9（发生了什么？你的精神阈值被拓宽了！）】


    【生命力：10（恭喜你，这可是个很大的台阶）】


    【修为：练气期（10%），筑基期（0%），结丹期（0%），未知期（0%），渡劫期（0%），飞升】


    【天赋：炼丹（待激活）、炼器（待激活）、驭兽（待激活）、结丹（待激活）】


    【系统状态：已注册绑定】


    有什么在悄然变化。


    精神力从“2-8”变成了“1-9”，其他未变。


    变化很细微。精神力区间从“2-8”变成了“1-9”。今天的经历显然锤炼了她的精神。既然精神力能自然增长，短期内就不必浪费加点在这里。


    功德值纹丝不动。印证了她的猜测：后来那几次“解决”，确实不算“功德”。这“每日一善”，恐怕真就是指“每日一杀”？功德值每日限量发售？


    这些都需要时间验证。眼下有更紧迫的两件事。


    “暂时别连接我的手屏。明天我先试探一下，看你的意识活动会不会被监测到。等我消息。”


    “现在，我们需要休息。你哭了很久，我也累了。睡个好觉，才能应对明天。”


    明天她应该要正式加入雇佣军，不知道流程会不会顺利；要试探赫斯缇的意识会不会被觉察到；同时要陪秦曌回一趟废弃区，那对于她来说是新的地图；最后，还有“每日一善”的收取方式，等待验证。


    死神举着镰刀等在收割，不容许她慢下一步。


    只希望不要再有意外了。意识抽离，疲惫如潮水涌来，她很快沉入无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