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养心殿。


    秦昊正在批阅着奏章，朱笔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人杰袁左宗，已成功覆灭十三古族最后余孽，彻底清除大周皇朝一大气运隐患！】


    【任务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国运值奖励：8,000,000点！】


    秦昊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的心神，已经沉入了系统面板之中。


    “八百万……很好，距离朕计划中的那一步，又近了。”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炽热，快得无人能够察觉。


    国运值那一栏的数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原有的五百万国运值，加上这笔巨款，总额瞬间突破了一千三百万的大关！


    轰隆！


    就在这笔庞大的国运值入账的瞬间，整个神京上空，风云变色。


    不，不止是神京！


    是整个大周疆域的天穹，都听到了那一声源自冥冥中的龙吟！


    那条盘踞于紫禁城之上，平日里只有秦昊才能看见的国运金龙，发出一声穿透九霄的咆哮。


    其庞大的身躯自云层中探出，原本已是遮天蔽日的龙躯，竟再次暴涨了一圈有余！


    每一片龙鳞都变得更加凝实，宛如实质的黄金浇筑，流淌着不朽的神辉。金光璀璨，龙须飘荡之间，引动天地法则随之共鸣。


    这一刻，神京城内，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都感受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坚不可摧。


    兵部衙门内，一位须发皆白、卡在宗师境巅峰三十年不得寸进的老将军，正为一份边防图发愁，猛然间只觉一股浩瀚暖流从顶心灌入，浑身骨节噼啪作响，一股冲天气血狼烟般直冲屋顶！


    “哈哈哈！老夫……突破了！”狂喜的吼声响彻衙门。


    国子监里，一名寒门学子正苦思冥想一道经义难题，忽感脑海中灵光万道，茅塞顿开，提笔挥毫，一篇足以传世的锦绣文章一挥而就，官印竟也随之微微发烫！


    城中百姓更是觉得精神一振，百病全消，不少身有沉疴的老人，竟在儿孙惊喜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来，多年的顽疾不药而愈！


    这是国运昌盛到极致，开始反哺万民的征兆！


    ……


    与此同时。


    东荒，原都护府的废墟之上。


    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一道颀长的白衣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正是袁左宗。


    他身上纤尘不染，气息沉凝如万载深渊，仿佛刚刚经历的那场覆灭世界的大战，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散步。


    他落在那片焦土之上，环视着周围正在重建的断壁残垣。


    片刻后，他于废墟的最高处，盘膝坐下。


    袁左宗并未立刻返回神京复命，而是闭上了双眼，开始梳理此战所获得的一切。


    姜太炎最后那充满怨毒与不甘的意念传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秦昊……圣殿不会放过你的！”


    “天玄大陆……终究只是个牧场！”


    圣殿。


    牧场。


    袁左宗缓缓咀嚼着这两个词。


    前者，指向一个具体而未知的势力。


    而后者，则定义了整个天玄大陆的地位。


    牧场，圈养牲畜之地。若天玄大陆是牧场，那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亿万生灵，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圣地宗门，自诩不凡的古族，又算是什么？


    被圈养的……牲畜？


    咔嚓！


    这个推论，让袁左宗那颗早已坚如神铁、万劫不磨的道心，都泛起了一丝剧烈的波澜。


    一缕控制不住的凌厉剑意从他指尖泄出，将身下的一块巨岩瞬间斩成了齑粉！


    他回想起那枚来自“圣殿”的黑色玉符，回想起其中蕴含的那股，与天玄大陆所有力量体系都截然不同的诡异法则。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带着俯瞰与支配意味的力量，就如同牧人看待羊圈里的羔羊。那是一种根植于生命本质的压制，是造物主对造物的漠然。


    一直以来，大周的敌人，无论是三大藩王，还是周边王朝，亦或是东荒圣地，都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


    他们争的是疆域，是气运，是这片大陆的统治权。


    可若是姜太炎所言为真，那这场游戏的规则，将彻底被颠覆。


    大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与其他的“牲畜”争夺更优渥的草料罢了。


    而“牧场主”随时可以降临，收割一切。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而来。


    这压力，远比面对一尊真正的帝境巅峰强者，更加沉重，因为它带来的是一种对存在意义本身的……否定。


    许久。


    袁左宗睁开了双眼，眼中所有的波澜尽数化为一片死寂的深渊。


    他摊开手掌，一枚空白的玉简，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那道被他截获的，属于姜太炎的最后意念，被他缓缓注入其中。


    紧接着，他将自己对那股“圣殿”力量的分析，对那黑色玉符法则的解析，以及自己关于“牧场”的种种推测，不加任何个人情感，巨细无遗地全部刻录了进去。


    此事，干系太大。


    已经超出了他一个臣子所能决断的范畴。


    唯有呈送给陛下，由那位深不可测的帝皇，来做出最终的决断。


    做完这一切，他收起玉简，缓缓起身。


    袁左宗看了一眼这片已经彻底归于大周的东荒大地，不再有片刻停留。


    嗤啦！


    他身前的空间，被他随手撕开一道漆黑的裂口，一步踏出，身影便没入了无尽的虚空乱流之中，径直朝着中央神州的方向而去。


    ……


    养心殿内。


    秦昊将手中最后一份奏章批阅完毕，缓缓放下朱笔。


    他感受着体内因为国运暴涨而愈发活跃奔腾的灵力，神火境巅峰的修为壁垒，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随时都有可能，一步迈入那传说中的真神之境。


    就在此时。


    他身前的空间，起了一丝涟漪。


    紧接着，一道白衣玄甲的身影，没有惊动殿外任何一名禁卫，悄无声息地自虚空中走出，单膝跪地。


    “臣，袁左宗。”


    “幸不辱命。”


    他双手高高举起，一枚玉简，悬浮于他的掌心之上。


    “归墟之地已灭，古族余孽尽诛。”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战，臣带回了一个……关乎天玄大陆存亡的惊天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