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


    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女子。


    不过平心而论，这些女子与林安身边的柳清河相比，终究是差了几分颜色。


    当然，林安来此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这些庸脂俗粉。


    他更想见识的，是那传说中的花魁。


    据说这醉月楼的花魁，乃是京城一绝，无数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就为了博美人相见一面。


    作为在短视频平台上看遍了各色美女的现代人，林安对这种营销方式其实是相当不屑的。


    但是看了看身边容貌绝美的柳清河，他又不由得有些好奇。


    做花魁究竟能否和柳清河相较一二。


    反正自己现在口袋满满，闲着也是闲着，权当长见识了。


    老鸨亲自在前引路，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林安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公公，里边请。”


    这一看之下，她心头猛地一震。


    自己不是看错了吧？


    这不是自家圣女嘛。


    虽然柳清河穿着一身太监服饰，脸上也被林安用脂粉涂抹了一阵，算是做了易容。


    但那张绝美的容颜绝非简单就能遮蔽的，熟悉她的人一眼便能认出。


    见失踪数日的圣女竟以这般装扮现身，老鸨下意识地就要开口相认，却见柳清河急忙递来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相认。


    老鸨虽心中疑惑，但能在京城潜伏多年，自是机敏过人，当即恢复如常，笑着侧身：“这位小公公，您也请。”


    两人这短暂的眼神交流虽只在一瞬之间，却没能逃过林安敏锐的感知。


    表面上他四处打量着美女，目光不时落在旁边走过的一位位花魁衣领的缝隙处。


    但实则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身旁的柳清河。


    从对方刚才的反应来看，她和这老鸨倒像是认识。


    这醉月楼果然大有问题。


    林安心思一动。


    莫非此处就是百花会在京城的一个重要据点。


    心下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


    老鸨既已认出柳清河身份，便亲自在前引路。


    同时不着痕迹地给身旁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去禀报。


    ......


    醉月楼深处，一间隐秘的暗室中。


    一名极其貌美的女子正赤足盘坐于床上，竟然是在运功调息。


    侍女推门走进屋内，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担忧道：“许师姐，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那女子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眼神清澈如同林中的小鹿：“那日跟着师傅一起去养心殿一战，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太监偷袭了一剑。我虽极力躲避，但想要康复，怕还是得费些时日。”


    她顿了顿，语气低落：“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小师妹的下落。”


    她不是别人，正是柳清河的师姐，许白烟。


    只是她话没说完，却看到来传话的侍女表情不对，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情况？”


    “师姐，圣女有消息了。”侍女赶忙说道。


    “清河？”许白烟神色一凝，猛地站了起来，“她在何处？”


    “就在楼里，但是......”来人迟疑道，“圣女扮作小太监模样，与一个太监同来，还示意我们不要与她相认。”


    “太监？”


    许白烟眸光一冷。


    她知道自家师妹是在皇宫内被擒住的，难不成这太监就是带着师妹前来此处探查？想要一举拔除他们百花会在京城中的据点。


    可是以她对师妹的了解，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卖组织。


    更不用说，刚才还故意让他们不要和自己相认。


    这种种举动的目的让她着实想不通。


    她只能起身整理衣袍：“带我过去看看。”


    二人悄然来到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许白烟轻轻推开窗缝，正好能将楼下大厅尽收眼底。


    当看到那个身着太监服饰的熟悉身影时，她心头一紧。


    果然是柳清河。


    见到自家师妹并没有什么伤残在身上，还算安然无恙，许白烟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柳清河身旁那个年轻太监身上时，眼中顿时寒光乍现。


    “竟然是他。”


    许白烟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日在养心殿坏他们百花会好事的那个小太监。


    若不是他出手阻拦，那皇帝绝对讨不了好！自己更不用受伤至此。


    没想到他竟敢挟持清河来此。


    她声音冰冷地吩咐道：“传令下去，让红姑见机行事，务必拿下此人。”


    “是。”


    ......


    大厅之中，林安悠然品着杯中清酒，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四周。


    柳清河坐在他身侧，显得颇为不自在。


    林安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没发现很多人都在看我们吗？”柳清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自从他们走进这醉月楼，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就从未间断。


    这也难怪。


    两个太监来逛青楼，任谁都会多看两眼。


    按照景朝律法，官员是不准着官服进入风月场所的。


    但偏偏太监不入仕途，估计制定律法的人也没想过，要怎么阻止太监来青楼这种地方玩呢？


    他们这身官服甚至比身份更引人注目。


    “何必在意他人眼光。”林安轻笑一声，递过一个酒杯，“来，尝尝这醉月楼的佳酿。”


    这醉月楼的格局倒是别致，颇有些前世现代酒吧与ktv结合的味道。客人们可以在大厅中与姑娘们饮酒作乐，中央还有一群舞姬助兴，四周更设有琴师、箫女演奏雅乐。若想独处，也可另开雅间。


    正当林安暗自观察时，老鸨去而复返，笑吟吟地走上前来：“两位公公，可要寻几位姑娘到雅间一叙？”


    “这些姑娘嘛......”林安环视一周，摇了摇头，“终究是差了些意思。”


    老鸨也不恼，依旧赔着笑脸：“哎哟，公公眼界可真高。我们这儿的寻常姑娘，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林安放下酒杯，似是无意地问道：“听闻醉月楼的花魁名动京城，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老鸨眼睛一亮，脸上堆满笑意：“公公可真是来得巧了！


    今晚正好是我们醉月楼头牌姑娘出阁的日子，能不能得佳人青睐，就看公公的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