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弟兄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
作品:《上山为匪:开局捡漏六房压寨夫人》 沈泽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手指却点在了一条偏离官道的小路上。
“不走官道。我们从这里绕过去。”
孙侯脸色微变,凑近了低声劝谏。
“将军,绕路恐多生变数啊!这些小路年久失修,万一遇上贼寇或是塌方,咱们……”
“无妨。”
沈泽的语气淡漠。
官道的目标太大了。
他这六百骑兵虽然精锐,但毕竟人少,。
万一被流寇主力盯上,也是一场麻烦。
他看向一旁正在大口灌水的邹虎。
“邹虎,去附近找两个活人来问话。”
“得令!”
邹虎抹了把嘴,将水袋挂回马鞍,翻身上马,一溜烟便消失在了远处的山坳里。
一个时辰后。
邹虎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是这次,他的马背上还横着一个麻袋般的人。
到了近前,他一把将那人丢在地上,瓮声瓮气地禀报。
“将军,人带来了。”
沈泽眉头一皱。
地上那人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为何捆着?”
邹虎挠了挠他那颗硕大的脑袋,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尴尬。
“将军,俺把附近几个村子都转遍了,就找到这么一个活口。俺担心他是流寇派出来的探子,就先捆了。”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这等乱世,一个荒村里的独活之人,确实可疑。
沈泽没再多言,只是对着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农夫抬了抬下巴。
“给他松绑,让他喝口水,缓缓气。”
那农夫一听,仿佛得了天大的赦免,绳索刚一解开,便立刻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哭嚎起来。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小的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是细作!村里人都死绝了,就剩小的一人,求军爷给条活路啊!”
邹虎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哭什么哭!我家将军,从不拿百姓的人头充军功!”
这一句话,那农夫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不拿百姓充军功?
这是哪路来的官军?
他愣了半晌,旋即反应过来,再次磕头。
“军爷但有吩咐,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泽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直击要害。
“这南河地界,如今是何光景?可有大股的贼寇盘踞?”
那农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连连摇头。
“回军爷,小的的就是个种地的,哪知道这些大事。只晓得这天灾人祸的,到处都在死人……”
他思索了半天,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从这里往西走六十里,有个县城!城里的县太爷肯定知道!军爷可以去问他!”
说到这,他的神色又黯淡下去。
“只是那县城,好像正被流寇围着打呢!”
沈泽眉峰微挑,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
“哦?围城的流寇,领头的是谁?”
农夫缩了缩脖子。
“小的也是听逃难的人说的,不一定准,好像是叫杨承祖。”
六十里外,烈阳县。
城墙下,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浸透了黄土,变成了暗红色的泥沼。
流寇们扛着简陋的云梯,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上冲击。
城墙上,守军也杀红了眼。
他们衣甲不全,许多人甚至只是拿着锄头粪叉的青壮,却用血肉之躯死死守住每一个垛口。
“都给老子顶住!”
一名百户嘶声力竭地咆哮着,将一锅滚烫的金汁兜头浇下,烫得云梯上的几个流寇发出惨叫,滚落下去。
而就在城内相对安稳的县衙后院,县令洪鸣正带着几个心腹家丁,在一面残破的洪字帅旗下,仓皇地朝着后门奔逃。
他年过六旬,养尊处优的身体早已发福,此刻跑得气喘吁吁,头上的乌纱帽歪在一边,官服的下摆也被泥水浸湿,狼狈不堪。
“快!再快些!趁着西门还能走,赶紧出城!”
一名忠心耿耿的部将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洪鸣的袖子,双目赤红。
“大人!您不能走啊!您走了,这满城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大宋的子民啊!”
洪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回过头,那张平日里还算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怎么办?老夫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猛地甩开部将的手,哀嚎一声,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世道疯了!沅军在北边烧杀,朝廷不管!现在这些流寇又四处作乱,杀官屠城!”
“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碰上就是个死字!老夫能有什么法子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无半点朝廷命官的体面。
周围几个跟随的百户听得心如死灰,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是啊,连县太爷都只顾着逃命,他们又能指望谁?
可他们不能退。
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他们的一切,都在这座即将被攻破的城里!
就在这片绝望的死寂中,洪鸣那双浑浊的老眼忽然死死地盯住了远处官道的尽头。
冬日的阳光下,似乎有一片细碎的寒光正朝着烈阳县的方向疾速而来!
“援……援军?”
洪鸣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快看!官道上!那是朝廷的援军!”
那名部将闻言一愣,随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的惨笑。
心说县令怕是吓破了胆,老眼昏花了吧。
“大人,您看错了。这地方如此偏远,沅军主力皆在江淮,哪来的朝廷大军增援?”
“特意绕道来咱们这鸟不拉屎地方的,除了贼寇,还能有谁!”
这话浇灭了所有人心中的火苗。
是啊,只可能是另一伙贼寇来抢地盘了。
他们的命,更苦了。
城外,流寇大营。
一座高台上,杨承祖正志得意满地俯瞰着整个战场。
他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忽然,他也注意到了官道远方的异动。
那是一股烟尘。
烟尘之下,隐约有骑兵的轮廓。
“嗯?那是谁的人马?”
他眉头微蹙。
一名亲兵谄媚地凑上前,眯着眼睛望了半天,其实屁都没看清。
“杨帅,这距离,没长个千里眼,顶多看出对面是个人!”
“不过您放心,管他是谁,敢挡杨帅您发财的路,弟兄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