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胆敢骚扰百姓抢掠民财者,斩!
作品:《上山为匪:开局捡漏六房压寨夫人》 然而,那六百骑兵在距离城门百步之外,便勒住了马缰,兵分两路,绕开了城门,继续追剿着四散的残匪。
自始至终,没有一人将目光投向城内,更没有丝毫要入城的意思。
秋毫无犯!
这年头,兵过如梳,匪过如篦。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只杀贼寇,对百姓家财无半点觊觎的军队?
城墙上一片死寂。
良久,才有百姓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
“他们不抢我们……”
“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苍天有眼啊!”
不知是谁带头,城墙上渐渐跪倒了一片人,朝着沈泽大军的方向,泣不成声地叩拜。
洪鸣怔怔地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沈字大旗,浑浊的老眼中,竟也泛起了泪光。
他心中狂跳。
难道这是天降神兵,是来拯救这乱世的吗?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邹虎带着一队骑兵绕着战场跑了一大圈,一脸晦气地回到沈泽身边,瓮声瓮气地瘪了瘪嘴。
“娘的,那姓杨的缩头乌龟,跑得比兔子还快!俺把战场都翻遍了,连根毛都没找着!”
沈泽并不意外,杨承祖若这么容易被抓,也活不到今天。
不多时,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刘飞飞马而归。
“主公,探明了!杨承祖在那面沈字大旗亮出来的一瞬间,就独自一人丢下大军跑了!”
果然如此。
沈泽的目光转向被俘虏的几名流寇亲兵,声音平淡。
“邹虎,问问他们,杨承祖这一路,可曾残害过此地百姓?”
那几个被抛弃的亲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被邹虎门板似的身躯罩住,更是抖如筛糠,一五一十地将杨承祖的暴行全招了。
城墙上,洪鸣与几名侥幸活下来的百户,正扒着墙垛,既敬畏又恐惧地偷看着城下那支正在打扫战场的军队。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良的甲胄,如此雄壮的战马,如此森然的军容。
这支力量,足以轻易踏平十个烈阳县!
眼看天色渐晚,黄昏笼罩大地,一直跟在沈泽身后的孙侯,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试探着问了一句。
“主公,天色不早了,咱们今夜不如就去县城中扎营?也让兄弟们歇歇脚。”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沈泽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淡淡地望向了城墙上方。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县令洪鸣那张肥胖的脸上。
刹那间,洪鸣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秘密可言!
他想干什么?
洪鸣的嘴唇哆嗦着,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狼刚走,虎临门!
这年头,兵和匪,又有什么区别?
匪过如篦,兵过如梳!
有时,那些打着官家旗号的丘八,比流寇还要凶残百倍!
抢粮,抢钱,抢女人,无恶不作!
一想到县衙后院的妻女,洪鸣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身边的百姓和残存的士卒,更是齐刷刷地朝后退去,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垛里。
城下,孙侯察言观色,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扯着嗓子朝城头大喊。
“城上的人听着!我家主公有话问你!县令何在?速速滚出来回话!”
这一声吼,洪鸣双腿一软,差点没当场瘫坐在地。
“完了……”他嘴唇哆嗦着,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远处,游骑追亡逐北的杀戮仍在继续。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流寇,此刻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声音顺着寒风飘来,一下下地敲打在烈阳县军民的心坎上。
让他们对城下这支军队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就在洪鸣肝胆俱裂,以为对方要破城之际。
沈泽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本将乃孙督师麾下,奉命剿匪。路过此地,人困马乏,欲入城修整一晚。城中一应吃穿用度,皆会按市价付钱,绝不叨扰百姓。”
洪鸣直接懵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官,还是头一次听到官兵进城说要给钱的!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旁边一名侥幸活下来的百户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大人,这会不会是诈?”
另一人也压低了声音。
“可他看着至少还讲道理。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些丘八,哪个不是直接撞门的?”
“是啊,杨承祖那厮围城数日,他们一来就给解了围,还秋毫无犯,看着不像歹人。”
议论声让洪鸣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许。
是啊,至少,这位将军还愿意开口说话。
赌一把?
开城门,可能是引狼入室。
可不开城门,以对方刚才展现出的雷霆手段,这区区县城的土墙,怕是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届时城破人亡,下场只会更惨!
洪鸣一咬牙,心一横,颤巍巍地扶着墙垛,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将军神威!我这就开城门,恭迎将军入城!”
城下,沈泽听到答复,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入城之后,严守军纪。胆敢骚扰百姓抢掠民财者,斩!”
“遵命!”
六百人齐声低喝,声如闷雷,煞气冲天。
沉重而破旧的城门,在数十名民夫的合力推动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也就在此时,远处追剿的游骑结束了屠戮,策马归来。
三百匹战马,三百名骑士,人人浴血,刀锋上甚至还在滴着鲜血。
他们沉默地汇入主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城门口的民夫们两股战战,几欲昏厥。
城内的百姓躲在门窗之后,听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洪鸣带着几名属下,连滚带爬地从城墙上下来,在城门口躬身相迎。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额头冷汗涔涔。
“下官烈阳县令洪鸣,拜见将军!城中已为将军和将士们备下热水饭食,请将军入城!”
沈泽并未下马,只是微微颔首,一催胯下战马,率先入城。
六百铁骑,悄无声息地涌入了这座饱经摧残的小城。
县衙大堂。
几盏昏黄的油灯,勉强驱散了黑暗。
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
一锅糙米饭,一盆看不出原貌的炖菜,还有一小碟咸菜。
大堂中央,还站着一对母女。
母亲约莫三十许,虽衣衫朴素,面带惊恐,却难掩秀丽的容颜。
她身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既好奇又害怕地偷看沈泽。
这对母女,正是洪鸣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