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有勇无谋,不过一介莽夫罢了!

作品:《上山为匪:开局捡漏六房压寨夫人

    兵部尚书府。


    丁启瑞听着那年轻将领带着哭腔的汇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沈泽在京城杀了后金的满达海?!


    他怎么敢在局势如此微妙的时刻,在京城里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丁启瑞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


    否则,他这个兵部尚书,负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


    “那些金人如何进城的?”他声音干涩地问。


    年轻将领哭丧着脸。


    “部堂大人,这个末将不知啊!他们是跟着晋商的商队,用的都是伪造的关防路引。”


    丁启瑞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滚!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若是传出半个字,本官要你的脑袋!”


    “是是是!”


    年轻将领如蒙大赦。


    书房内,丁启瑞来回踱步。


    他知道,这件事,他一个人压不住。


    必须找个分量足够的人,一起把这个天大的窟窿给补上!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


    当朝首辅,周延儒!


    “来人!”


    丁启瑞对着门外厉喝。


    “备车!去周首辅府上!”


    周府,书房。


    檀香袅袅。


    周延儒听完丁启瑞的叙述,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你说什么?!后金的满达海,混到了京城里,还被沈泽给杀了?!”


    此事一旦曝光,他这个首辅,就是最大的罪人!


    督查不力,拱卫京畿形同虚设,这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周延儒的后心,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盯着丁启瑞。


    “此事,当真确认无误?那些尸首,你亲眼看过了?确定就是后金鞑子?”


    丁启瑞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周延儒话中的暗示。


    这是要他改口!


    他心头一凛。


    “首辅大人提醒的是!下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一时情急,未经详查!”


    “或许只是几个关外的蛮子,与晋商起了冲突,意外身亡罢了!”


    “可惜了。”


    周延儒的脸色缓和下来。


    “那处宅子,老夫前些日子才租给秦何那些人,本想着能收些租金贴补家用,谁曾想,竟然出了这等横死之事。”


    “这下好了,成了凶宅,以后怕是没人敢租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老夫的钱袋子,又瘪了一分啊。”


    丁启瑞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却只能陪着笑脸。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宅子贬值的事,周延儒是在告诉他,那些晋商也是他的一条财路!


    现在,人死了,财路也断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那首辅大人,沈泽那边该如何处置?”


    “处置?”


    周延儒发出一声冷笑。


    “历年来,在京中恃宠行凶,当街闹事的武夫还少吗?”


    “就给他扣一个贪图晋商钱财,见财起意,当街杀人越货的帽子!”


    “人证物证,五城兵马司那边,你去打点一下,让他们做得干净些!”


    丁启瑞心中一动,却又有些迟疑。


    “可沈泽此人,毕竟战功在身。”


    “战功?”


    周延儒的嘴角勾起。


    “有勇无谋,不过一介莽夫罢了!有点战功就敢在京城里无法无天,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丁启瑞皱着眉头。


    “下官只是想不通,他沈泽为何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偏偏选在京城动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周延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他与丁部堂你,有什么私怨呢?”


    京师城外,官道旁。


    安平营六百铁骑列阵于道侧,人如铁塑,马如山峦。


    往日里人声鼎沸的茶棚,此刻却只剩下几张桌椅在风中孤零零地立着。


    卷起官道上的尘土,拍打着褪色的茶字幌子。


    沈泽翻身下马,将缰绳抛给身后的邹虎,眉头微蹙。


    这里是出京的必经之路,往来客商,逃难百姓络绎不绝,这茶棚向来是生意最好的地方,今日怎会如此冷清?


    “在此休整一刻钟,喂马饮水。”


    他淡然下令,一名正弯腰收拾着包裹的半百老者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是沈泽,布满风霜的脸上竟露出一抹喜悦。


    “哎哟!沈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茶棚老板快步迎了上来,言语间满是热络。


    沈泽微微颔首。


    “老丈,这是怎么了?往日的客人呢?”


    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


    “唉,别提了!都逃荒去了!”


    “逃荒?”沈泽眼中的疑惑更甚。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为何突然逃荒?”


    “将军您有所不知啊!”老板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满脸苦涩。


    “从开春到现在,就没下过几滴像样的雨!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眼瞅着今年又是个绝收年!”


    “再不走,就只能等着饿死了!这不,大家伙凑了点干粮,结伴往南边去了,说是那边年景好些。”


    沈泽心中一沉。


    旱灾终于开始蔓延到京畿了吗?


    历史的车轮,果然还是按照它既定的轨迹。


    他看向老板身后那已经打好的几个硕大包裹。


    “老丈,那你呢?”


    老板苦笑着挠了挠花白的头发。


    “不瞒将军,小的也准备走了。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我寻思着,收拾收拾细软,去扬州投奔个远房亲戚,总好过在这儿等死。”


    “扬州?”


    沈泽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在十几年后,会化作人间地狱,血流成河的扬州!


    就在沈泽思索着该如何劝阻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老丈,此言差矣!如今这光景,要去也是去桂州,去湖广,为何偏偏要去那扬州?”


    沈泽猛地回头。


    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布袍,身材挺拔的男子,正牵着一匹瘦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男子约莫三十许,面容算不上英俊,却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


    他看到了沈泽肩上的将星,以及身后那肃杀的铁骑,不卑不亢。


    “在下何腾蛟,见过将军。”


    这个名字,沈泽如雷贯耳!


    那个日后督师湖广,屡败屡战,最终城破被俘,宁死不降的何腾蛟?!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泽迅速收敛心神。


    “沈泽。”


    “原来是连破闯逆,威震潼关的沈将军!久仰大名!”


    何腾蛟好奇地追问。


    “方才听闻沈将军对扬州二字反应颇大,莫非将军也觉得那扬州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