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闻知鸢大彻大悟

作品:《侯门嫡女重生后,姐妹换亲杀疯了

    闻知鸳蜷缩在帐幔里,独自承受着毒发的痛苦。


    太子只给了三日时间,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这毒药不仅仅侵蚀她的五脏,更像是在啃噬她的灵魂。


    每一次发作,都像是无数冰针刺入骨髓,又转而化为灼热的火焰,在她的经脉里疯狂燃烧。


    冷汗浸透了寝衣,牙齿咬破了唇瓣,渗出的血珠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甜,却远不及体内那无休无止的痛苦来得深刻。


    恐惧,如同最粘稠的沼泽,将她一点点吞没。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逼近。


    她无数次在剧痛的间隙,想念着琨儿稚嫩的脸庞,泪水无声滑落。


    为了孩子,她必须活下去。


    可活下去的希望,却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黑鹰留下的信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天恐怖的兽潮所惊吓,还是已经葬身于兽潮蹄下。


    每多等一刻,绝望便加深一分。


    太子的营帐她不敢轻易去闯,那个男人的冷酷无情她早已领教,尤其是在她办事不力之后,去求他,无异于自取其辱,甚至加速死亡。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外头的篙火晚会依然热闹喧嚣,但她身上的毒性发作得格外猛烈。


    太子妃曾派人来过问,但太子的人把守着营帐门口,只道良娣是偶感风寒,不便外出。


    她蜷缩在地毯上,指甲几乎抠进坚硬的地板,喉咙里发出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看到了早已死去的母亲苏婉珍,看到她眼中同样的不甘与怨毒…


    不,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她爬起来。


    她要去求太子,哪怕跪在地上舔他的靴子,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要拿到解药。


    她这一世是要坐上凤坐的,琨儿也不能没有母亲…


    就在她挣扎准备去做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时,营帐前传来熟悉的扑棱声。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激动得几乎停止了跳动。


    月光下,一只风尘仆仆、腿上绑着细小竹管的灰鸽,正歪着头看着她!


    是黑鹰的信鸽!它回来了!


    狂喜瞬间冲垮了闻知鸳的神经,她几乎是抢一般地抓过鸽子,解下竹管,手指颤抖得几乎捏不住那卷薄薄的纸条。


    展开,上面是黑鹰冷硬的字迹。


    没有问候,没有关怀,只有冰冷的指令:此次损失惨重,陛下侥幸脱身。蛰伏,静待时机,随时汇报太子动向。


    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漠与利用,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


    但她此刻顾不上了,这封信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强压下激动,仔细将纸条最后一句话裁掉,立刻去求见太子。


    太子看着纸条与那只鸽子,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丝,他需要这条线。


    他让沈翊代笔,将自己的合作计划和条件写下,让闻知鸳传回。


    当那只小小的竹管再次绑上鸽腿,看着信鸽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时,闻知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太子冷哼一声,将一颗乌黑的药丸丢到她面前,她才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


    解药…她终于拿到了,迫不及待地吞下。


    那苦涩的味道此刻却胜过任何琼浆玉液。


    一股清凉的药力迅速蔓延开来,压制住那蚀骨的痛苦,将她从死亡的边缘强行拉回。


    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潮水般涌来,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对太子的感激,而是一种彻骨的冰寒与清醒。


    她看着太子那张冷漠的脸,想起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想起他用解药要挟自己时的冷酷…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这个男人,从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


    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有用时便用一下,无用或者碍事时,便可以随时丢弃,甚至亲手毁灭。


    连她生死一线间的痛苦,也不过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筹码。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如此卑微地乞求生存?


    凭什么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这些冷酷的男人手中?赫连风利用她,太子践踏她…


    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权力不是等来的!


    是争来的,筹谋来的。


    她也忽然间悟了,为什么上一世闻星洛能从东宫良娣一路劈荆斩刺夺得凤座,而她呢,今生明明抢了闻星洛上一世的命运,依然过得凄惨卑微,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


    再看闻星洛,她这一世换嫁宋辞安,本该病死他乡的事没有发生,还混得风生水起,成为了一品诰命夫人。


    如今,她明白了,事在人为,而不是坐等天命。


    只有夺得了权力才能让她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让琨儿成为下一个太子,让自己成为太后。


    既然爱情、恩宠都是虚妄,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她…便要靠自己!


    太子的计划?赫连风的野心?她都要知道。


    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利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为自己,为琨儿,谋一个踏踏实实的未来!


    呵...彻悟之后,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之位、将来的皇后之位,都不如太后之位更让人安心啊。


    另一个营帐内,宋辞安与靖王分析,多日的搜寻已经没有凛霄国人的踪迹,打算此事暂且作罢,日后再从长计议。


    两日后,为期数日的秋猎大典,在一片看似圆满祥和,实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皇家仪仗浩浩荡荡返回京城,只是这一次,许多人的心境已与出城时截然不同。


    瑞昌帝仿佛并未察觉秋猎期间的任何异常,对太子也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父子君臣之礼。


    翌日早朝,寻常政务奏报完毕后,瑞昌帝目光扫过垂首站立的太子,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


    “儿臣在。”宇文宏光心中一凛,出列躬身。


    “此次秋猎,朕观京畿防务仍有疏漏,致使宵小之辈有机可乘。”皇帝语气平淡,却让太子头皮一麻,“朕思来想去,京畿安危乃国之根本,不容有失。太子身为储君,理应对此多加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