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营养不良
作品:《许你八零俏时光》 林夏晚不禁反思。
她活了两世,却连这点人心算计都看不明白吗?
她捂脸蹲下了身。
沈时琛在她旁边也屈膝蹲下,觉得她这幅样子特别可爱,特招人。
他很想伸手揉一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但心里又清楚这举动很不妥,便只是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林夏晚忽然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他眼含笑意的双眸,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才结巴着问出来,“沈,沈同学,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不是,还在备战高考吗,这么重要的节点也要时不时请假跟着考察组进山,谢馆长是为了晋升,那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疑问在林夏晚心里埋了挺长一段时间,之前没机会,现在终于可以问出来。
沈时琛一时没说话。
林夏晚本来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见状,明白了,非常善解人意地快速道:“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沈时琛确实有不方便说出口的原因。
这原因如果说了,那他撒的一些谎就会顷刻间被戳穿,而那样的局面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乎,他便也顺着林夏晚给的台阶下去了。
林夏晚没想到他居然真不说。
以进为退并不管用。
再次验证了她在拿捏和计算人心这方面真的很不擅长。
蒜鸟蒜鸟。
懒得再琢磨,她起身道:“沈同学,你可以带我去β07区域看下吗?”
沈时琛点头,“可以。”
他跟着起身,领林夏晚过去的路上,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对大墓这么感兴趣?”
他之前问她报哪个专业,她也不像是对考古热衷的样子。
林夏晚回看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
因为你啊。
她冒出些坏心眼,但这未说完的半句话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调侃人什么的,不适合发生在她和沈时琛之间。
“因为什么?”沈时琛不肯罢休地追问。
林夏晚随便编了个理由,“因为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旺盛,对什么都好奇。”
沈时琛一听就知道她在骗他。
不过她都肯花心思骗他了。
……
被划分为β07的这片区域在一处半山腰,被用白色的石灰线圈了起来,密密麻麻都是网格,和一些使用过洛阳铲的痕迹。
沈时琛指着之前被翻出来的一些土道:“这些颜色均匀纯净的是生土,那些颜色交织的是五花土。”
所谓生土,就是地下未经过人类扰动的自然土层,与之相对应的是熟土,熟土中又分的有五花土,这是判断地下是否有古墓的重要信号。
在修建墓穴时,工人会将不同颜色、深度的土壤混合回填,就会形成黄、白、红、褐等颜色交织的花土。
林夏晚又被科普到了。
她摸了摸玉佩,还是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
她在这块区域里来来回回走遍了,玉佩都没有什么变化。
是墓地葬得太深了?
林夏晚转头问向沈时琛,“古墓最深能葬多深?”
“古代人力有限,国君墓的深度一般都在8-20米。”
林夏晚想了一下六七层楼房放到地下的深度。
她握紧玉佩,集中注意力凝神感知了许久。
终于探测到了微弱的感应,是从地下七八米的深度传上来的,那里面东西的价值,估摸着还没有紫灵芝珍贵。
她又继续凝神往更深处感知,一直到地下差不多三四十米的深度,都没再得到一丝一毫回应。
林夏晚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汗。
她回过神,浑身好似虚脱一般,但是并没有倒地,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着。
沈时琛起初叫了她一声,她没有搭理,他见她一副凝眉沉思的模样,便也没有再打搅。
可渐渐地,发现她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渗出,他当即就慌了神,轻轻晃了晃她的两肩。
正要将人打横抱起,林夏晚终于有回应了。
她拍了拍沈时琛的胳膊,声音沙哑,“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现在送你下山,去镇上的卫生所。”
“我真没事,沈时琛,你放我下来,咳咳!”
她一时咳嗽得厉害,又挣扎,沈时琛只得暂时将她放了下来,掌心轻轻替她拍背。
待她不咳了,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林夏晚缓了缓,感觉眼前不那么黑了,她抬眸看向一脸紧张的沈时琛,不由笑了笑,“我真没事。”
沈时琛并没有放松神情。
“我现在可以送你去卫生所了吗?”
林夏晚:“……”
没办法,她只得点了点头,“走呗。我自己能走,你稍微扶着我点就行。”
沈时琛也就没有坚持,扶着她下山,还不忘给她把背篓也拿下去。
下山后租了辆三轮,不到十分钟就把林夏晚拉到镇上了。
“丫头没什么事,就是太虚了,营养跟不上啊,平时多补补。”
卫生所的老大夫检查完,如是说道。
“知道了,谢谢大夫。”
沈时琛扶着她离开了卫生所,重新上了三轮,三轮车始的方向却不是回靠山屯的。
林夏晚裹着军大衣坐在车厢里,确实太疲惫,也没注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再睁眼时,入目是干干净净的白灰墙。
她扭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射下一方暖黄色的光斑,旁边是一张实木书桌,干干净净地放着一些书本,十分简洁。
这是哪?
林夏晚懵了。
她又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蓬松柔软的棉花被子,衣服……衣服也给她换了?!
正这时,卧室门被推开,沈时琛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来,看林夏晚醒了,便道:“正好,现在就喝。”
他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将瓷碗和汤匙递给她。
见林夏晚只是看着他却不伸手接,沈时琛故意打趣,“怎么,要我喂你?”
他一说话,熟悉的声线将林夏晚从大脑空白中拉回来,瞬间红了眼眶,又愤怒又伤心。
愤怒的是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好心人。
伤心的是天底下竟真的没有好心人。
沈时琛见她像是要哭,慌了,“林同学你……”
“沈时琛,我看错你了,算我眼瞎,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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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开被子下床,声音冷硬,“我衣服呢?”
沈时琛渐渐明白过来。
他将瓷碗放到一旁,双手抱臂,看着女孩愤怒伤心的模样。
一脸委屈。
“不是,林夏晚,你没喝酒也断片啊?”
房间里四处找衣服的林夏晚闻言,身躯微顿,扭头看向他。
沈时琛气得心口疼。
他不是气林夏晚误会他给他甩脸子,他气的是她说以后不要再见面。
林夏晚见他捂着心脏的位置,不像是装的,连忙走过去,“你别着急,你让我想想。”
她睡懵了,陡然间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又被换了衣服,难免更懵。
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
她太困了,她在三轮车上睡着了,然后呢?然后她好像是迷迷糊糊被沈时琛抱下了三轮车,他好像还让她自己去洗澡来着。
林夏晚全想起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歉疚,“虽然,但是,谁让你把我带到你家的啊。”
她还埋怨起来了。
沈时琛气得心口更疼了。
林夏晚慌不择路,连忙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鸡汤,舀起一汤匙送到他唇边,“对不起对不起,你喝点鸡汤顺顺气吧。”
沈时琛扭过头,“我喝什么鸡汤,特意给你炖的。”
在供销社买的新鲜现杀的老母鸡,加上红枣、生姜、艾草,砂锅小火慢炖了两小时。
是他第一次给人煲汤。
这些沈时琛都没说。
林夏晚:“我记得你买了一整只鸡,肯定炖了很多,我一个人怎么喝得完,你也喝一点吧。”
沈时琛重新看向她,幽幽道:“你还记得我买了一整只鸡啊。”
林夏晚讪讪一笑,“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家那个环境,我回去少不得是没法安宁的,你把我带到你住的地方也是好心,我特别感激你,真的!”
沈时琛不想听,也不愿意信她说的这些甜言蜜语。
可甜言蜜语总归是好听的。
何况还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你没醒的时候我就喝过了,我还能委屈自己?你自己喝吧。”
他说罢,起身出去了。
林夏晚确实饿了,从早上吃了一个包子后,到现在估摸着半下午了,还没进过食,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舀起一口汤,低头轻轻吹了吹,送进嘴里,眼眸微亮。
刚喝几口,沈时琛端着一碟红糖馒头进来了。
见她正在喝汤,虽故作平淡,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带了几分希冀,“怎么样?”
林夏晚在情绪反馈这方面给得很足,从色香味把这碗鸡汤夸了个遍,沈时琛嘴角翘了又压,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
林夏晚见终于把人给逗开心了,这才松了口气,而后拿起一个拳头大的红糖开花馒头,咬了一口,“这也是你做的?”
“我哪会做这些花样,供销社买的,加热了一下。”
林夏晚:“我就说呢,没有鸡汤惊艳。”
沈时琛少见她有这么贫嘴的时候,偏偏他自己也是愿者上钩。
明知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已经在心里合计起来,要抽空去学学这红糖馒头怎么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