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布鲁德海文你装得下这么多义警吗！！！


    ——


    周六，晴天。


    埃尔勒站在布鲁德海文中心广场，叹着气挂断迪克·格雷森的电话。大忙人格雷森警官被挂断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抱歉埃尔勒，我又在加班了”。埃尔勒颇为同情地回答“没关系”后，把手机塞回包里，抬头打量这座海港城市。


    布鲁德海文，AKA夜翼的保护区，格雷森警官工作范围，以及哥谭人十大周末出行地。至于为什么是哥谭人出游圣地？问就是因为距离太近，很适合来回跑。


    对此，迪克点了个赞。


    二十四小时前，迪克向埃尔勒发出热情邀请，列举了布鲁德海文的诸多景区与美食地，并自告奋勇担任导游，一定让埃尔勒在布鲁德海文度过难忘周末。正在休假期的埃尔勒自然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就抵达布港。


    然而布鲁德海文似乎对即将过周末的警官很不友好。周五晚上，布港连续发生了四起抢劫案，一条街上的店几乎被洗劫一空。


    即将下班的迪克：“……”


    他就知道！！！


    格雷森警官被上司扔到工位上无情地开始加班，对着电脑屏幕面无表情地填表。等到迪克终于有时间虚弱地拨通埃尔勒的电话来延迟他们的布港一日游活动时，已经是周六下午两点。迪克打开手机，噢，很好，未接电话三个，全来自埃尔勒。


    而当事人埃尔勒已经在布鲁德海文的中心公园里转了三圈、买了两次咖啡、朝湖心扔了二十颗石子，还狠狠喂了十次鸽子。


    鸽子们肥肥的，倒是很开心她的投喂，但埃尔勒却开始怀疑迪克是不是前一天夜巡过于疲劳，导致周末睡过头失约。


    所以当迪克拨回电话时，埃尔勒震撼了一秒，随后安慰他“没事的还有三十年你就退休了”（迪克对此发出不赞同的哼声）。聪明的夜翼很显然对失约之事非常在意，他立刻转变计划：既然白天加班没时间，那晚上一定带她夜游布鲁德海文，体验不一样的城市夜景！


    埃尔勒：……？


    谢谢。但是您不用睡觉的吗警官？


    迪克只是急急定下计划，不到一分钟再次被上司唤去干活，听筒里只剩下一声叹气。埃尔勒放下手机摇摇头。


    迪克·格雷森难道真的进化出不需要睡眠了吗？


    晚上九点，迪克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方。他已经换上了夜翼的制服，手里还拿着一份布港旅游导览册，见到埃尔勒后挥了挥手。


    “晚上好，新任义警。”他看上去精神奕奕。


    埃尔勒：？


    她递给他一杯冰咖啡：“你还需要这个吗？”


    迪克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夸张地叹气：“所有工作的人都需要这个，埃尔勒。”


    埃尔勒被他逗笑，凑到他身旁看那份导览册。小册子不是城市官方印刷的旅游宣传，而是手绘版，每页有些卷边，看上去被翻阅过很多回。


    迪克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说：“这是我自己画的。每次有朋友过来，我都会拿着这个带他们参观。”


    他指着最后一页的名单，那上面用大写字母填满了各个来旅游过的家人好友的名字，彩色的，马克笔，荧光笔，炭笔，花花绿绿占满一整页。


    “阿尔弗雷德？”埃尔勒看到这上面居然出现了老管家的名字。


    迪克点点头：“是的。我刚离开哥谭时，阿尔弗雷德其实经常到布鲁德海文来。有时候是送我的行李，有时候来突击检查我的冰箱，还会顺便留一些食物。”


    他怀念地用指腹蹭了蹭那个名字：“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租了一间单人公寓。阿尔弗雷德每隔一周或者两周就会过来。布鲁斯有时候也会托他带些我喜欢的甜点，只是他从来不告诉我。毕竟当时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埃尔勒的眼神也柔软下来。噢，多么可爱的家族亲情故事。


    “——然后某一次，他在送来的甜甜圈里塞了纸条，上面写着，暑假如果不回韦恩庄园，他就买下我租的那栋公寓成为我的房东，天天给我涨房租。”迪克的下一句话轻飘飘打碎埃尔勒刚升起的柔情。


    埃尔勒：？


    阔佬的生活她不懂。


    迪克倒没在意，笑着在纸上写上她的名字：“好啦，现在你是我的第……我数数，第三十九名游客！”


    他朝她微微俯身，行了个还算标准的见面礼，声音带着故意的正式：“欢迎来到布鲁德海文，埃尔勒女士。”


    埃尔勒也笑起来。她伸出手，像是接受骑士的吻手礼，故作严肃道：“请带路，敬爱的格雷森先生。”


    然而夜翼导游似乎别出心裁，很想带她见识不一样的布鲁德海文。是的，迪克没有带埃尔勒直奔旅游景点或标志性建筑物，而是——


    带她参加布鲁德海文的夜巡。


    埃尔勒被迫换上夜巡服，抗议道：“我在休假！”


    迪克把她的多米诺面具盖在她脸上：“好啦，你现在也要加班了。”


    埃尔勒：！！！


    抗议！她要抗议加班！


    迪克假装没听见，只是戴上自己的面具，潇洒地挥挥手：“出发。”


    埃尔勒叹了口气，只能跟上。算啦。谁让她在布鲁德海文呢。


    “欢迎来到夜翼的布鲁德海文夜巡特别版！”迪克今晚心情很好，他带着埃尔勒在楼宇间穿梭，动作一如往常优美流畅，“这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记得别下手太狠，以及——享受夜晚！”


    他的声音轻快，带着埃尔勒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他们的夜巡也确实如迪克所说的那样异常顺利。可能由于业绩太好，迪克甚至在清理一处码头走私时即兴来一段近乎观赏的体术表演，然后对目瞪口呆的埃尔勒眨眨眼：“偶尔也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对吧？”


    埃尔勒：？


    体操表演也算乐子吗警官。


    中场休息时，两人照例蹲在某栋大楼楼顶，分享着一袋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薯片。脚下的城市似乎很安静，灯光明明暗暗，夜风吹在埃尔勒的衣摆上，有淡淡的咸咸海风气息。这座城市似乎和哥谭不太一样，却又有些相似。


    “感觉怎么样？”迪克问。


    “嗯，”埃尔勒嚼着薯片思索，“像被迫加班，但老板又突然塞给我一万美金加班费。”


    迪克大笑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埃尔勒才不管他的推辞，撞撞他的手臂说：“我不管。给工资。”


    迪克笑得几乎躺在天台地板上。


    “哇——哦。似乎有人在布鲁德海文楼顶开茶话会？”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埃尔勒和迪克同时回头，看见杰森靠在天台门口，穿着常服却戴了一个半覆面面具，一副路过顺便凑热闹的闲适。


    “杰森？”迪克有些惊讶，但很欢快地迎接了他，“你怎么来了？”


    “休假。”杰森伸了个懒腰，走过来，从埃尔勒手里的薯片袋里抓走一大把，“以及，听说有人在著名海港城市旅游时被放鸽子，特地前来探看情报。”


    埃尔勒：？


    先不说他怎么又知道消息了，但这薯片！他怎么一口气拿走那么多！


    “我的薯片！”埃尔勒试图抢回来，却被杰森高高举起，顺便快速塞进嘴里。


    “多好，黄芥末味，天堂的味道。”杰森还有空评价。


    埃尔勒：！


    薯片盗窃案！格雷森警官不管管吗！！！


    迪克扶额：“我才加完班。”


    “所以你就带着哥谭最权威的全职代打逃往布鲁德海文？”杰森挑眉。


    埃尔勒刚要说话，腰间的通讯器响了。公共频道传来提姆的声音：“需要我提醒你们，这样聚集在港口区百货大楼很容易成为狙击目标吗？”


    埃尔勒顿觉不妙：“红罗宾，你不会也在布鲁德海文吧？”


    通讯器的定位通常有一定范围限制，而这个限制显然没有远到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


    “我是否该说，恭喜？你猜对了。”


    抓钩枪射出的声音清脆，一转眼，提姆已经翻身上来，站在他们身边。


    埃尔勒：？？？


    不对劲啊不对劲，今晚怎么都在这？


    “提姆？”迪克觉得事情开始超出他掌控，“别告诉我你也是来休假的。”


    提姆晃了晃手里的望远镜，面不改色：“夜间观鸟。”


    埃尔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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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慢了半秒：“谁是鸟？”


    迪克：……


    杰森：哈。


    仿佛觉得人还不够多，一个稍矮却气势十足的身影再再再再次一个抓钩枪跃上天台。


    是达米安。


    “果然，你们都在这里。”达米安收起抓钩，一脸不满，“格雷森，你指使埃尔勒离开哥谭却没有报备完整的行动计划，父亲对此表示关注。”


    杰森呵呵一笑：“最后一句话是你自己编的吧，小子。”


    达米安眯起眼睛：“陶德，不要在外地城市挑衅我的绝对力量。”


    杰森打了个呵欠：“哦哦，那我很危险了。”


    迪克和埃尔勒立刻一人一个按住试图切磋的两人，而提姆站在中间，淡淡地拿起了望远镜，开始观鸟。


    迪克真的开始头疼了。本来是旅游计划，变成夜巡计划就算了，现在变成家族年轻人集体出游了又是什么意思？


    埃尔勒也有些懵。几个月前她才在哥谭某天台刷新了义警团建，现在又在不同地方发生相同的故事？？？


    看来义警真的很喜欢蹲守天台。


    于是原本的双人夜巡变成了五人小队。现在，五个风格各异的义警排排站在布鲁德海文的楼顶，很壮观，很有气势，也很——莫名其妙。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埃尔勒看着身边高高矮矮大小前后任罗宾，“现场组建少年泰坦吗？”


    迪克：？


    提姆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城市：“往好处想，我们分工，今晚夜巡可以提前结束。”


    所有人都默认了红罗宾的安排。当然，只有今晚的罪犯比较倒霉。


    夜巡结束后，五人买了一大堆热量极高的零食，又找到一处天台，像野餐一样在地板堆满薯片可乐和饼干等一系列食物，避开家长，开始超计划超热量加餐。埃尔勒嚼着薄荷糖，看着身边吵吵嚷嚷的小鸟。


    迪克在和提姆争论薯条蘸什么酱最好吃，杰森一边朝可乐里加泡腾片一边把自己不吃的饼干夹心丢到达米安盘子里——当然也被达米安愤怒地丢了回去，达米安把每块奥利奥的饼干与夹心分开摆了一排，提姆则在一旁慢吞吞吃着巧克力，时不时故意拿走一片饼干让达米安小怒一下。


    埃尔勒被不知是谁塞了一包薯片，又被递了一瓶可乐。


    所有人都在闹腾地享用自己的食物，夜风清凉，她的眼角余光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埃尔勒的目光转向楼下，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街对面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漆黑的身影正静静倚靠在蝙蝠车旁。蝙蝠侠抱着手臂，微微仰头看着这群年轻人。他没有上楼，也没有在通讯器里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打扰他们。


    埃尔勒捅捅旁边的迪克，示意他朝下看。迪克顺着她的目光，愣了愣后立刻露出笑容。他拿起一包零食抛下去，而蝙蝠侠接住了那袋柠檬味薯片。


    孩子们都从天台上探出脑袋，但都不说话，像某种好奇的小鸟。布鲁斯似乎被他们的团结镇住，几不可察地摇摇头，朝他们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就坐进蝙蝠车，无声驶向哥谭的方向。


    “他觉得我们太吵了。”杰森收回目光，无所谓地耸肩，继续研究冒气泡的泡腾片可乐。


    “嗯，有可能。”埃尔勒故作深沉，“中年人都这样。”


    达米安“啧”了一声：“父亲是信任我们。”


    迪克笑着揉达米安的脑袋，得到对方示威地“嘿”和极快的躲闪。于是埃尔勒趁乱伸手去够达米安面前的饼干片，结果被杰森提前截获，抢先拿走。达米安跳起来要和他们决斗，提姆又慢吞吞地按住他的肩膀，把饼干塞回他手里。所有人都沉浸在逗小孩的愉快中，当然，小孩本人达米安除外。


    天空已经慢慢泛白，布鲁德海文新的一天到来了。小鸟们和埃尔勒吃饱后零零散散地躺在天台，望着由深黑逐渐转变为浅蓝色的夜色，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像参加了一次家庭露营，愣愣地对着天空发呆。


    空气中开始弥漫清凉的湿气，似乎昭示着一整天的好天气。大家站起身，打着呵欠，互相告别，分别走进不同的晨曦中。


    布鲁德海文一日游，不，一夜游，结束。


    （番外5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