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街的途中，路过一家烟酒批发商店。


    我让鲍刚停下车，进去找老板采购一批香烟和啤酒，作为犒劳流浪汉们的奖励。


    一听要掏钱，鲍刚不乐意了。


    “骆哥，要我说这波采购根本没必要。”


    “咱是给沈老厨办事，他们又在沈老厨那吃白食，帮忙是天经地义的，咱何必自掏腰包呢？”


    我摇摇头，“格局要打开，这批奖励可不单单今天这点事，以后他们堪当大用。”


    “用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心，何乐不为？”


    尽管鲍刚很不理解，但还是硬着头皮拿出来五百。


    我浑身上下还剩不到两千，加上鲍刚的五百，一共两千四。


    一进门，白白胖胖的东北老板娘立刻热情招呼：“来了老弟！”


    我说：“姐，我需要采购一批香烟和啤酒……”


    不等我说完，老板娘满脸堆笑接茬：“姐这里啥牌子的都有，高中低档次一应俱全，随便挑随便选，一定给老弟优惠到底……”


    我问：“你这里最便宜的香烟和啤酒是什么？”


    没办法，僧多粥少，预算有限。


    稍微上点档次的烟酒都不行，只能捡最便宜的来。


    反正流浪汉也不挑，能有就不错了。


    老板娘一听，原本热情的态度陡然降温。


    “最便宜的香烟就是大前门，单盒两块五，一条二十五。”


    “啤酒的话，雪花最有性价比，大绿棒子一瓶三元，整箱购买可以优惠五毛，给你算六十一箱。”


    “老弟要多少啊？”


    我心算了一下。


    按照一百个人头计算，每个人都要分配到香烟和啤酒。


    那么2400元预算，能买20条大前门（500元），31箱外加16瓶啤酒（1900元）。


    为了最后的八瓶啤酒，我跟老板娘讨价还价。


    “一百个人的福利，就给两千四百块经费？你们老板也太抠了！”


    “不过看在老弟头一回光顾，姐给你个首单优惠价，按32箱算吧，但运费你们得自己出。”


    “本来姐就不赚钱，再倒贴油钱就不合账了。”


    老板娘极不情愿，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同意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实在不想打电话给苏静借钱，于是把目光投向鲍刚。


    鲍刚一怔，“不是，骆哥，你看我干嘛？我现在兜比脸干净……”


    我微微一笑，“我记得你以前有个习惯，喜欢在裤衩子里藏东西，对吧？”


    鲍刚急忙抓紧裤腰带，“骆哥，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都流行手机支付，钱包都不带了，谁还在裤裆里藏钱啊……”


    “哦，那我检查一下。”


    “别，我真没钱了……”


    鲍刚虽然五大三粗，但被我抠住痒穴，当场失去反抗能力。


    最后没办法，他从裤裆里掏出一个油纸袋。


    里面整齐叠着一摞百元大钞，目测不低于五百。


    “你不是没钱吗？”我狠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使脑筋？”


    鲍刚哭丧着脸道：“骆哥，不是我算计，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出门在外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少废话！”


    我从这五百块钱当中拿出来二百，叫了一辆小货车。


    让司机把所有货物送到老街，其中一百当做装卸费。


    我和鲍刚回到老街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八点。


    饭馆门口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沈老厨的牛杂汤属实美味，再配上热乎乎的吊炉烧饼，吃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那群流浪汉端着饭碗，扎堆聚到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相当惬意。


    “哎哟哟，两位大哥总算回来了。”


    一见到我俩，年轻流浪汉立马迎了上来，晃动着赵欣那部手机。


    “快帮我看看，怎么才能解锁？不然没法用啊……”


    我拿过手机，输入赵欣的生日，瞬间解锁。


    鲍刚看傻了，“不是，骆哥，你咋知道她的密码？”


    我说：“赵欣那种刁蛮千金，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密码只可能是自己的生日，方便好记。”


    “高啊！”鲍刚竖起大拇指。


    “谢谢大哥，我回头就能把手机卖了，小赚一笔，嘿嘿……


    年轻流浪汉刚要伸手拿手机，我立马收回兜里。


    年轻流浪汉脸色一变，“大哥什么意思？不会是要黑吃黑吧？”


    我摇头，“我用一下，待会给你。”


    年轻流浪汉松了一口气，“哦，那没事，随便玩，别弄坏了就行。”


    鲍刚不理解我的意图，只是在旁边傻傻地看着。


    我翻了翻手机相册，里面基本都是赵欣各种各样的自拍。


    好看是好看，但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这种美丽的背后就更显得令人作呕。


    翻看通讯录，找到狗眼东和铁嘴的号码。


    我冒充赵欣的口吻，分别编辑短信发过去。


    告诉他们，今晚十二点老街约战，老猪打头阵，他们打辅助，一定不要迟到。


    “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鲍刚越看越迷糊，“赵欣回去肯定会通知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我笑着摇头，“这可不是多此一举，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如果运气好的话，今晚能让他们栽个大跟头。”


    尽管听不懂，鲍刚还是选择拭目以待。


    这时候，小货车到了。


    我招呼大家帮忙卸货。


    这群流浪汉一看是烟酒，眼珠子立马瞪起来了，一个个馋得不行。


    年轻流浪汉问我：“大哥，俺们帮忙卸货，能分点不？”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老板大好人，分我们一点吧，多少年没碰烟酒了，馋……”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想想就爽。”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我笑着说：“这些烟酒就是分给大家的，每个人都有份，但不许多拿。”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沸腾了。


    众人欢呼雀跃，对我感恩戴德。


    沈老厨天天招待他们免费饭菜，却不见他们感恩戴德。


    可能享受习惯了，变成了理所当然。


    沈老厨忙完了，从后厨出来，看到众人在分发烟酒，顿时吃了一惊。


    得知是我自掏腰包，他急忙找出一沓钞票塞给我。


    “骆老师，你帮我女儿申冤，本身就冒了很大风险，哪能再让你破费？”


    我把钱推回去，“沈老哥，朋友之间谈钱就俗了，快拿回去。”


    “今晚在此约战，少不了麻烦你帮忙，就当扯平了。”


    鲍刚咽了咽口水，“骆哥，你不收，那给我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后少不了赚钱的机会，不差这一点。”


    鲍刚委屈巴巴点头，“那好吧。”


    正在这时。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河滔滔西来风，历史长河浪淘空，快意恩仇剑在手，生死看淡一杯酒……”


    不用猜也知道，平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