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这种存在的眼里，国师也只配被叫做蠢货。


    “我的力量？”宋渊抓住了重点。


    “没错。”王座上的黑影回答，“你的魔境，还有那个女娃的血脉，根源都是我。”


    魔王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魔力，说出了一个让宋渊震惊的真相。


    “当年我被封印，本源力量碎了，散得到处都是。”


    “你运气好，得到了一块我的本源碎片，用你的火焰开辟出了这片魔境。虽然还很弱，但已经有了个样子。”


    “至于那个女娃，她祖上沾过我的一滴血，力量传到她这一代，血脉觉醒了。国师那个蠢货，就把这点力量当成了宝藏。”


    原来是这样。


    宋渊心里翻江倒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感觉到苏梦云身上的气息和自己有些相似，也明白了国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培养苏梦云。


    他们两人，一个得到了本源碎片，一个觉醒了血脉之力，都和眼前这个上古魔主有关系。


    “看来你明白了。”魔主似乎很满意宋渊的反应，语气里的嘲讽更重了。


    “说起来，我的封印能松动这么快，还得多谢国师和那个女娃。”


    “他们不停地搞血祭，以为能偷走我的力量。他们根本不知道，每一次祭祀，都是在帮我唤醒散落在外的本源碎片。”


    “这些碎片被唤醒，就会冲击我的封印，让封印变得越来越弱。”


    魔主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国师以为自己很聪明，把所有人都算计了。他以为能利用我的力量变得更强，却不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我破除封印。”


    宋渊的后背感到一阵发凉。


    国师自以为是下棋的人，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


    “你要是出来了，会怎么样？”宋渊沉声问。


    “怎么样？”魔王低声笑着，整个万魔殿都跟着震动，“我出来以后，这个世界就完了。山河破碎，日月无光，所有活物都会被我吃掉，用来恢复力量。你们的家园，会变成一片焦土。”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这让宋渊的心沉了下去。


    国师虽然该死，但和眼前这个魔头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旦让他脱困，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宋渊的眼神变得锐利，盯着王座上的黑影，“把自己的计划全说出来，不像是你的作风。”


    “哈哈哈……”


    魔王再次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欣赏。


    “因为你和我是一类人。”


    “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计后果。你骨子里的那股狠劲，比外面那个瞻前顾后的国师，要纯粹多了。”


    黑影从王座上缓缓站起，庞大的身体几乎撑满了整个大殿，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我告诉你这些，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小忙？”宋渊冷笑一声。


    “对你来说是小忙。”魔主的声音带着诱惑。


    “我的封印虽然松了，但核心还很结实。你是这片魔境的新主人，只有你能从里面碰到封印的核心。”


    “我要你，在封印核心上，帮我打开一条缝，只要能让我的一丝神念出去就行。”


    “作为回报……”


    魔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两点红光死死盯着宋渊，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我可以给你一部分我真正的力量。”


    “不是那个女娃身上那种稀薄的血脉，也不是你这片魔境里乱七八糟的空间之力。”


    “而是真正的，万魔之源！”


    万魔之源这四个字在大殿里回响，宋渊体内的幽冥鬼炎都出现了一丝躁动，仿佛渴望着更高层次的力量。


    他看着王座上那个巨大的黑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问道：“你要我打开的缝隙在哪？”


    魔王残魂似乎对宋渊的冷静有些意外，那两点红光里的欣赏意味更浓了。


    它巨大的身体重新坐回王座，那股强大的威压也跟着收了回去。


    “那道缝隙，你现在见不到。不过，你很快就会见到装载它的东西。”


    “装载它的东西？”宋渊的眉头微微皱起。


    “没错。”魔主的声音带着一丝嘲笑，“外面那个叫国师的小子，正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帮你造一把能碰到我封印核心的钥匙。”


    宋渊的心脏猛的一跳。


    “你说的是灭神炮？”


    “灭神炮？”魔主残魂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发出一声嗤笑，“名字倒也合适。那东西要是真的完成了，一炮确实能毁掉一座城，杀掉几个凝脉境巅峰。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造出来的是什么。”


    它停了一下，似乎在欣赏宋渊脸上的细微变化。


    “那东西的核心，是一枚用我当年散落的一块魂骨碎片做基础，聚集了无数怨气和诅咒的封印信物。国师那个蠢货，管它叫魂晶。”


    魂晶。


    魔主的声音变得有些玩味。


    “他以为自己是在造一件厉害的大杀器，却不知道，他每往那魂晶里多灌注一点力量，都是在削弱我的封印。他以为是在铸剑，其实只是在给我递一把能从外面撬开笼子的钥匙。”


    宋渊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那座守卫森严的军工厂，还有太子那张病态的脸。


    原来，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忙活。


    “那魂晶，是用什么炼制的？”宋渊的声音有些发干。


    魔王残魂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整个万魔殿都因此变得阴冷。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也最脆弱的东西。成千上万个小孩的魂魄，在他们最天真的时候被活生生抽出来，再混上血祭的力量，用那块魂骨碎片当炉子，反复锤炼。怨气越深，诅咒越重，那魂晶的威力也就越强。”


    宋渊的拳头，在袖子里悄悄握紧。


    他想起了在黑沙城街上看到的，那些麻木空洞的眼神。


    他终于明白，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里，那些消失的生命都去了哪里。


    “现在，你明白你的任务了？”魔主的声音把宋渊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的计划很简单。你去，把那门所谓的灭神炮，它的炮身，它的底座，它所有外在的东西，全部毁掉。但是，你必须留下那枚魂晶。”


    宋渊抬起头，目光像电一样，直视着王座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