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再入虎穴
作品:《酥心记(美食)》 胶泥渐渐覆盖到他的嘴唇周围,佑清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他的唇瓣。
甄闻祁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避开,只是呼吸似乎沉了些。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平静:“都说女儿肖父。”
佑清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亲生父母,若真论起情分,元一于她而言既是父亲亦是母亲,若它日遭遇祸事,让她以一命换一命,恐怕都是甘愿的。
“你与你妹妹……关系如何?”她换了个问题,继续试探。指尖在他脸上忙碌,感受着胶泥下他肌肤的温度。
“……”甄闻祁顿住,好半晌才说,“尚可。”
佑清:“甄大人似乎说的很勉强。”
小刮刀贴住甄闻祁下颌,此刻他面上除了唇周,其余地方皆用胶泥覆盖,连眼睛也安静闭合,如果不是二人还在说话,便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尽管如此,甄闻祁还是精准地捉住了佑清的手腕。
佑清感觉腕间环绕的力度并不弱,灼热的温度熨烫那一小块肌肤,像引火烧身。
“……她很聪明,很勇敢,虽不喜读书,但只要看过的东西都能过目不忘。她喜欢吃甜食,所以有一颗龋齿,每次疼起来就会窝在母亲怀里哼哼唧唧撒娇……”
甄闻祁说话时,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此刻在说的并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不相干的人,又或是在哪看到的文字。
他说了很久,话语足够将一个人的形象说到面面俱到,说完,佑清腕间的力度消失,但热度却残留下来,烫得她握刀的手指发颤。
佑清不再追问,她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将最后一点胶泥处理好,然后用薄纱轻轻覆盖在未完全干透的胶泥上,以固定形态。
“好了,”她轻声说,“需要等它干透定型。这段时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甄闻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佑清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被胶泥覆盖、逐渐变得陌生的脸,心中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靠近。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明明最怕被发现、被牵连,但又偏偏要引火烧身。
模具做好后还需要依照脸型需求去制作人皮,上脸时在粘合处涂一层薄水,不过一时辰,镜中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肤色暗沉了些,颧骨似乎更高,鼻梁的线条被修饰得略宽,眉形也改变了,加上佑清巧妙粘贴的鬓角,原本的清俊冷冽被一种属于体弱商人、带着些许风霜和平凡的气质所取代。
只有那双眼睛,深邃依旧,但甄闻祁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锐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麻木和呆滞,俨然一副被掏空的、纨绔公子的模样。
佑清自己倒是没做什么修饰。只是让巧巧帮她眉眼画得更为妩媚张扬些,又点了艳色的口脂,换上了稍贵重繁琐的锦缎衣裙。
明眼人只觉她珠翠环绕、通神富贵,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道具都被好好藏在了衣服底下。
两人站在一起,看去倒真像那么回事。
“记住,”佑清叮嘱,“你是我家丈夫,姓陈,是扬州做丝绸生意的商人。我是你夫人,咱们进城听说竹筠轩有‘好东西’,特意来试试。你……嗯,就尽量少说话,摆出点愁眉苦脸又心怀期待的样子。”
甄闻祁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又看看身边的佑清,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再次踏入竹筠轩时,二人特地挑了深夜的时辰,氛围与白日截然不同。
未进大门前,竹筠轩确实好似寻常店面,让人看不出问题。
但穿过小庭院步入内堂,丝竹管弦之声靡靡,莺歌燕语不绝于耳,空气中混合着脂粉香、酒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处处透着纸醉金迷。
设计建造这竹筠轩的人是有些本事的,室内的声音竟半点都未传出去。
佑清挽着甄闻祁的手臂,做出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对迎上来的小厮笑道:“去找月娘姐姐,就说前几日那位夫人,带着相公来找她!”
小厮见二人衣着光鲜,不敢怠慢,忙去通传。
不多时,月娘便袅袅娜娜地来了。她依旧是那副温柔和气的模样,目光在佑清和易容后的甄闻祁身上转了一圈,尤其在甄闻祁脸上停留了片刻,笑道:“妹妹果然是个有决断的,这么快就把小相公请来了。”
佑清用手帕掩嘴,嗔怪地看了甄闻祁一眼,对月娘诉苦:“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回去好说歹说,他才肯来。这死要面子的人!”
甄闻祁配合地垂下眼,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和隐约的期待,将一个内心渴望却又碍于颜面的无能男人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月娘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笑容更真诚了些:“老爷夫人放心,来了我们这儿,保管您二位……心想事成。楼上请,雅间早已备好。”
佑清却不愿意了,按住月娘的胳膊说:“姐姐,这楼上雅间毕竟喧闹,我家相公谨慎,若被同来姑苏的友人看见了,脸上无光。不如还是去……”
月娘自然听懂了佑清的暗示,却有些为难:“这……姑娘您也晓得,这些要求都不是问题,主要不是得看看实力吗?”她说着,靠近佑清,拇指摩擦着食指与中指,笑得暧昧。
“姐姐莫不是瞧不起我?来人。”佑清一招手,身后带的侍卫竟搬来一口大箱子。
打开一看,金灿灿的一片,再听方才箱子落在地上沉甸甸的声音,月娘脸色一愣,反应过来后取出一块放手里颠了颠,笑容花枝乱颤。
“哎呦姑娘,您出手真是阔绰,一切好说一切好说。”月娘指挥小厮来搬箱子,又吩咐人去布置房间,自己则敲开暗门,引二人进入。
三人进了雅间,依旧是那日佑清呆过的那间,进门时布置雅间的小厮刚好撤出,此刻屋内红烛高燃,布置得更为暧昧温馨。
坐下后,月娘便直接切入正题:“东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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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备好了。只是规矩不能破,需得在此处服用。”
佑清忙不迭点头:“自然自然,都听姐姐的。”
得到承诺,月娘也不废话,取出那个巴掌大的金丝玉盒,打开,那枚暗金色的药丸静静躺在锦缎上。
她用小银刀刚要动手,佑清又出声:“月娘姐姐等等。”
月娘停下打量她:“怎么了?”
“这药丸毕竟是要入口的,我能拿来看看吗?也不做什么,就是好奇。”佑清说。
她眼瞧着面前女人松了口气。
有钱人就爱讲究,这样的情况月娘大抵已司空见惯,再加上方才那一箱金子的诱惑,此刻见佑清的要求并不过分,也就顺势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叮嘱了一句:“姑娘只能看看,这东西金贵,若损失一颗便只能等数月了。”“我知道。”佑清一边应承,一边伸手去拿药丸。
佑清今日穿着较郑重,因此外袍衣袖极宽极长,她伸手时大部分手掌都掩在衣袖下,只露出几根手指。
她将药丸拿起粗略一看,又在月娘的视线里好好把东西放了回去。
而后月娘小心翼翼地切下约莫绿豆大小的一角,放入一个白玉酒杯中,又执起酒壶,倒入清澈的酒液。
药丸遇酒即化,丝丝缕缕的金色在酒液中散开,片刻便融为一体,酒液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甜香。
“小相公,请吧。”月娘将酒杯推到甄闻祁面前。
甄闻祁看着那杯酒,手抬起又放下来回几次,分明是犹豫的模样。
佑清轻靠过来,笑着柔声说:“月娘姐姐看着呢,夫君不想做回真男人吗?”在看不见的地方佑清轻轻踢了他一下。
随后佑清的膝盖被甄闻祁按住,隔着轻薄的百迭裙,她感觉到男人手指在她膝头滑动,是在写字。
“小相公放心呢,这药许多人都吃过,效果好的很。”月娘柔声说。
甄闻祁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端起酒杯,在月娘和佑清期待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是酸甜的,红果的味道。
借着酒杯的遮挡,他嘴角轻扬。
放下酒杯,甄闻祁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开始运气逼出细汗,脸上也逐渐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眼神也变得“炽热”而“迷离”地看向佑清。
佑清立刻做出惊喜又羞涩的模样,对月娘道:“姐姐,这……这好像真的有用!”
月娘满意地笑了:“自是有的。姑娘且安心伺候,我先告退,不打扰二位雅兴。若有什么需要,拉响门边的铃铛即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身退出了房间,并体贴地关好了门。
房门一关,甄闻祁立刻收敛了脸上伪装的表情,但呼吸依旧有些重,是刻意留出来的动静。
佑清微俯身,靠近甄闻祁观察他的状况,随即压不住笑意,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声音压低问:“药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