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点绛唇7

作品:《被我抛弃的夫君是太子

    云黛胭逆着光站着,见他闭口不答,尚未散尽病气的眸子愈发笃定:“舒鹤栖,我知道不是你,你有什么苦衷,只管道来。”


    舒鹤栖紧绷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抽搐一下,扭过头,不再看她。


    “是百绣坊吗?”云黛胭扶墙缓慢往前走了两步。


    云颂只告诉了他认罪的事,没有说大房?


    看来,这个天真的父亲,此时尚不知只有他被长兄蒙骗而已。


    重生回来,舒鹤栖想起上一世云颂被扣的罪名,于是闲暇时去百绣坊瞧了一瞧,那时碰上云黛胭,他就有所怀疑,回来的或许不止他一个。


    但这都不重要了。


    “没有苦衷,二姑娘,请回吧。”


    云黛胭抿抿唇,最后看了他一眼,决然转身。


    被丫鬟搀扶回房,刚歇没多久,云颂便带着豆花紧赶回来,不过云黛胭毫无胃口,在老父亲殷切的目光下草草吃了几口,便把碗放到了一边。


    “怎么了,乖囡,是还没有胃口?”


    云黛胭抓住想要叫大夫来的云颂,低低道:“是心中难受,没心情吃。”


    “可是还怕?”


    “是女儿想不明白……”云黛胭顺势靠在云颂肩头,轻声道,“那个舒鹤栖,既然认了,那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您为他养伤不直接处置他,是因他受旁人指使?”


    “这些事情为父来处理便好,你不必为此劳心……”


    “那怎么能?父亲看护女儿,但也总有看护不到的时候,女儿总得知晓,到底是谁想害我,好歹能自己提防。爹,我已经长大了……”云黛胭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大伯父那里——”


    “阿胭,你!”云颂立时满目震惊,毕竟他自己亲耳听到舒鹤栖将自己至亲招认出来都不敢置信,为什么她会主动往大房身上猜?


    瞧他这反应,云黛胭心下印证了七七八八,毕竟如果是外面竞争对手所为,他没什么不好说的。她敛睫,轻声道:“爹,您与大伯父一母同胞,又自小一同长大。小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真的,您被他旧时情谊所蒙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像您经常说的……他险些为救您而死,若我是您,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对咱们下毒手。


    “可我不是。


    “从我记事起长大的这一路,爹手里掌握的财资越来越少。小时还经常见您同大伯父一道出门理商,旁人赞您手艺奇绝,祖父产业由你们兄弟二人打理,必定更上一层楼。然则这么多年,爹爹慢慢退居幕后,何人还记得云家是兄弟两个人的?”


    云黛胭见云颂张唇欲辩,寻思着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干脆一口气全说清:“爹,您好生想一想,若非近几年我要您给我留些嫁妆,您手下那些产业,现今留在手里的能有多少?您单只说那是大房借去帮忙打理,但您也清楚他们除了该得的分红外,还吞了不少好处吧?每年收益匀到咱手里,还不如咱自己打理。”


    云黛胭大病初愈,一口气说这么多,难受得很,但还是短促地吸气叹气,继续道:“您又要说了,又不是没让大房得好处,他们怎会得寸进尺……可不就是咱们的步步后退,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吗?他们一边演戏哄着您,一边不知满足地无尽索取。”


    她想到上一世父亲的意外亡故,鼻子顿时酸得厉害,大房拿出伪造的证据时,她也不曾想过大房可以断情绝义至此。


    “我们分家吧。”她如是哀求。


    她想,她知道舒鹤栖为什么会认罪了。


    他应当是目睹了什么,猜到是大房所为。但如果直接告知父亲,父亲绝不会相信,所以他以身入局……无怪她如何说,他都咬牙不松口。


    舒鹤栖是个好人,得人一恩,必定舍身报答。


    云黛胭心底沉重之余,又不免有一丝松快。


    既是因为不必再等江岩回来探查陷害事件,也是因为……她有理由把舒鹤栖赶出去了。


    ……


    近来云黛胭一直暗中派人看顾舒鹤栖,因为云颂自那日谈心后,下了决定,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分家的事。


    大伯那里还追问为何分家,云颂不愿扯破脸皮,只说江岩归来,要尝试一番新的营运法子。


    为了能快一些,云颂主动让步,将稍大一些的染坊匀给大房,云府下面的产业,也是大房占大头。而且也答应云池日后染制的新品秘方,也会送给大房。


    前后忙活一月有余,终于在云家族老的见证下,把家给分了。


    分家还要搬宅子。


    原先云池是不乐意云颂一家搬出去的,因为搬出去的话还要分钱给云颂。明面上说得好听,说是叫旁人看了笑话。


    云颂也被说动,但养好身子的云黛胭一装晕扮弱,云颂第二日就在染坊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宅子,那叫一个利落。


    修缮一番,过几天就要搬进去了。


    云黛胭也在这阵忙碌中,偷偷将伤养得差不多的舒鹤栖给赶了出去。


    她私下寻了个老先生,给了他一笔钱,叫他收留舒鹤栖,三令五申莫要让他知晓是她手笔,只当是老先生好心。


    所有的一切安置妥当,云黛胭吃得好睡得香,虽然有时候会怀念舒鹤栖的手艺,但这点嘴馋她还是忍得住的。


    分家这段时日里,江陵的春天并未带来暖意,反而迎来了一场倒春寒。湿冷的天气持续半月,一场来势汹汹的春瘟开始在城中蔓延。


    起初只是零星的咳嗽、发热,很快便演变成了大规模的传染,药铺人满为患,寻常的药材很快被抢购一空。


    分家那会儿大房只看重实财,分存积原料的时候拿了折算的银钱,大抵是想着现今天暖,去买原料还能便宜许多,所以那一库房寒水草都归给了二房。


    在这之后不久,一个游方郎中站了出来,用寒水草为主药,配合其他几种草药,熬制成汤剂,效果奇佳。


    而江陵及周遭地区的寒水草,现今全在二房染坊的库房里。


    云黛胭借机给云颂出主意:“爹,我们才刚分出来,这正是给新绸缎庄扬名的好机会。”


    她命人在自家的“织云阁”前支了一个棚子,匀出一部分药草,免费向贫苦百姓发放药汤。另一部分则是以寻常药价出售,库房寒水草倒腾得差不多了,春瘟也过去了。


    这段时间她没去女学,顾采棠时常来看望她,同她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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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里许多人议论她。


    以裴韫为首的那群人造谣她恶意垄断寒水草,谣言越说越离谱,甚至有人揣测江陵春瘟是她找人传过来的。


    顾采棠笑岔气,替她作证寒水草原只是为了开春新色而囤,云家把原料拿出来解江陵春瘟,竟还遭此揣测,当真是令人心寒。


    另一部分与云黛胭没什么纠纷、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人主动为云黛胭说话,更有一直性情的姑娘对着裴韫翻白眼:“裴姑娘这般义愤填膺,想必若是你裴家得了这批药,定会分文不取,散尽家财以济苍生了?”


    裴韫当即就被噎住了,脸涨得通红,还没说话,另一人也笑着接了话:“春瘟刚发那阵,最先抬柴胡价格的就是裴家吧?现今这般气恼,不过是恨云家……二房挡了你们财路罢了。”


    顾采棠为云黛胭转述的时候,笑了笑:“其实她家抬价还算公道,毕竟物以稀为贵,趁机涨价也没多可耻。但可耻就可耻在他们赚钱,还不允旁人大方,正经人可瞧不起她这嘴脸。”


    云黛胭慢条斯理剥江岩从南方带来的橘子,慢慢道:“她平素也不是多刻薄的人,只是同我结了怨,才这般不饶人。”


    顾采棠听了点头应是,却很是好奇:“我真奇怪,你到底哪里得罪裴韫了?”


    “谁知道呢?”云黛胭将剥好的橘子放在顾采棠掌心,淡淡道。


    反正她的舒心日子要开始了。


    同大房分家,便是“泄露配方”给竞争对手,也跟他没干系,反倒因为分家这一层缘由,他的话也会惹云家族老怀疑。


    寒水草令二房分出来独开的织云阁迅速扬名江陵,省了前期宣传。


    好生经营,待到美名广传,就可以迁到京中了!


    “春山空”因为寒水草被拿出去救春瘟而推迟上市,待到夏日新的寒水草长成,织云阁才将此衣料推出。


    上回云黛胭因为中毒恰好错过赏花宴,这回临近的消夏宴可要利用起来。


    她上身衣料特意选了一身荷粉色,搭配下身的春山空色碧裙,款款而行,仿若水面娉娉袅袅的荷花,令人见之疑是荷花仙子入凡世。


    这回必要重现绯月红之盛况!


    话说分家之时,云颂答应会将研制出来的染料秘方分与云池,两兄弟有钱一块儿赚,但经过寒水草一事,织云阁名声大噪,若两家同出一款衣料,选择织云阁的客人必然更多。虽说老绸缎庄有口碑,但老客人都知道织云阁是从其中分出来的,两者选其一也并无非谁不可了。


    所以,云池花重金请来一些资历老的染工,着手研制新的款式,收效平平。


    这段时间,云黛胭偶尔碰见虞氏,感觉她蔫头蔫脑的,看见云黛胭,更是没个好脸色。云菁姝倒是十分体面,瞧见云黛胭,柔柔唤她妹妹,还问她女学再去不去了。


    自然是不去。


    云颂好似意识到云黛胭除了顾采棠之外没有别的朋友,又从顾采棠嘴里听说女学之中云黛胭与裴韫的纠葛,猛地意识到自家乖女儿去女学可能被欺负,心如刀割,不必云黛胭自己提,他便说这女学不去了。


    依照云黛胭这经商头脑,接手他的产业才是不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