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作品:《[综武侠]恶女无法一往情深

    屋里传来奇异的声响,不止一道,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的滚动。


    陆小凤推门的动作一停,想了想,轻轻叩了叩门。


    是阿飞来开的门。


    他不着痕迹的扫视少年剑客,衣着整齐,面色正常,瞧他的神情是惯常的冷傲中夹杂不耐。


    心中的忐忑酸涩稍稍散去,灿烂的笑容从陆小凤脸上绽开。


    他抬手哥俩好的搂住阿飞的肩膀,一边打趣,一边向屋里走去。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出来用饭,可不是你俩的作风啊。”


    在秋府的每一天,金流可能会赖床,却绝不会错过任何一餐饭,她对食物似乎有特殊的执念。


    今早,陆小凤和一点红眼看着桌上的饭食逐渐冷去,却始终没见到白衣刀客雀跃的身影,忍不住找上门来。


    阿飞嫌弃的挣脱开,闪身接住沿着桌边滚落的珍珠。


    金流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散落在桌面上的珠子。


    听到陆小凤的话,她慢慢偏过脑袋,有气无力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算是打招呼。


    真是神奇。


    明明是堆花叠锦的样貌,但只要面无表情,眉眼间的浓艳便会被阴郁挤占,甚至隐隐流露出几分酷烈的杀意。


    一点红放慢脚步,怔愣在原地。


    这样的金流,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我怎么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了。”陆小凤稀奇的凑到她面前,目光在她和珍珠之间来来回回,“你不是向来最宝贝这些珍珠,居然舍得拿出来玩。”


    他试探伸手,离珍珠还远得很,手背就被金流重重打下。


    强势的把所有珍珠往怀里一揽,她戒备道:“我的。”


    “这才对嘛。”揉揉通红一片的手背,陆小凤很满意颔首,“看来没有鬼上身。”


    金流才不理睬他揶揄的话语,在宽袖里掏了半天,拽出墨绿色荷包。


    荷包两面绣着的黑色小鱼,正在皱皱巴巴的吐着泡泡,她用力展了展,把桌面上摊着的珍珠,一颗一颗,严肃谨慎的拨进荷包里。


    陆小凤撞撞身旁的一点红,满面狐疑,低声道:“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一点红心不在焉的摇头。


    陆小凤又看向阿飞,眼神询问。


    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不见就蔫巴了。


    阿飞无声叹气,捡起地上的纸团递了过去。


    经过反复用力揉搓后,纸团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陆小凤花了些时间,才辨认上面的信息。


    “近来可好,我很想你。”


    陆小凤心头一紧,不是吧,怎么还有情敌?


    不料下面话风一转。


    “交托之事耽搁太久,限期三日,解决不了扣你珍珠。”


    落款处画着一条冻僵的小鱼。


    相处这些天,陆小凤几乎忘记金流的杀手身份,看完信后他先是困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你的雇主来信催促?”


    “啊啊啊啊!”金流痛苦抱头,“我不听不听!”


    明明昨夜她已经确认鬼新郎的身份,早晨起床时还兴致高昂,准备今天就去取那人狗命。


    可清早的飞鸽传书一来,只一眼,她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浑身无力,抓心挠肝。


    总之,就是烦,不想干活。


    突如其来的颓丧,缠绵在刀客每条骨头缝隙,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才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击碎。


    苍穹澄澈,无数光点一闪而坠,空气中残存淡淡硝烟气味。


    陆小凤逮住个满脸喜色的侍女,询问一番后得知,原来明日竟是秋香里十四岁生辰。


    碍于秋香里孤僻喜静的性格,往年她生辰都是秋家四人小聚,并不大张旗鼓的庆祝。


    不过今年是她的及笄之礼,自然不能太过委屈。


    虽不能大摆筵席,但秋全早早就请来能工巧匠,制了无数烟花爆竹,势必要在秋香里能容忍的范围内,好好热闹一番。


    刚才那些声响,正是在试爆。


    好歹有些交情,金流打起精神,带着三个男人提前去给秋香里送祝福,顺便看看明日能不能蹭顿寿宴。


    行至一处花园,绕过深深垂柳,忽见秋文里横在路中。


    轮椅的木轮卡在石头缝隙之间,恰好不闻不问又不在身边,焦躁愁苦爬满他月辉般的消瘦面庞。


    “真是楚楚可怜啊。”金流上下打量,捏着下巴叹道。


    “哈?”


    陆小凤搞不懂她古怪的喜好,对前方病恹恹的鳏夫越看越厌烦。


    他帮着掀开金流的眼皮,“你睁大眼睛好好看,如此低劣的手段,使这套的人可笑,吃这套的更可笑。”


    金流嘿嘿。


    “只要肯花心思,低劣也有低劣的可爱嘛。”


    甩开不可置信,愤愤不平的小凤凰,金流快步走到秋文里身后,毫不费力的连人带轮椅举到平坦的路边。


    “好久不见呀。”她双手撑在两侧扶手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柔弱鳏夫。


    沐浴在女人过分炽热的眼神下,可怜的鳏夫不自在的缩紧身子,低头躲入层层紧裹的衣领。


    “多谢姑娘……”


    金流压低身子,饶有兴趣的看他蠕动的双唇,“好小声,难不成是蚊子在叫?”


    轮椅上的白衣公子十指绞紧,所有露出的肌肤都红的滴血。


    有意思。


    挑起他耳边的一缕碎发,在指腹碾动。


    她步步紧逼,一退再退,直到背抵在靠背上,无路可退。


    尖尖虎牙抵在下唇,金流笑着与他耳语。


    “再装纯就没意思了。你的老底可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还要继续演吗?”


    秋文里僵直一瞬,很快恢复无害模样。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他按住金流压在扶手上的手背,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


    金流:“嘴上不明白没关系,心里明白就行。”


    秋文里还想解释,就见方才还笑盈盈的刀客,面色骤然冷淡,抚弄他鬓发的手加重力道,拽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注视着她。


    “废话在我爱听的时候说说就好,不然就真成了蚊子叫,闹得我想杀人。”


    他吃痛蹙眉,眼中水光粼粼,吐出温言软语的邀约。


    “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实在不想与姑娘产生隔阂。若姑娘愿意,今夜祭台游船一会,我定然会好好跟姑娘解释清楚。”


    金流挑眉,话未出口,不防被人拦腰后拉,调转方向,脑袋被按着,陷入结实胸膛。


    隔了一些距离,那二人又亲亲近近的咬耳朵,即便阿飞聚气凝神,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


    恶狠狠一脚把秋文里的轮椅踹开老远,控制着力道,将晕头转向的金流扣在怀里,大步流星的离开。


    等金流回过神来,已经看不见秋文里的影子。


    情绪下头后,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剑客,顿时忐忑不安的松开还环在刀客腰上的手。


    见状,金流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哼了一声。


    “算他运气好。”


    四人刚走正厅,就被焦头烂额的管家拦下。


    秋合抹了一把汗,搓着手讨好的向他们解释。


    “小姐素来不爱热闹,每年生辰只是阖家小聚。今年老爷好不容易说动了小姐,早就备好宴席,准备明日好好与几位庆贺一番。


    只是今日老爷小姐忙于筹备,想要招待也有心无力。老爷唯恐怠慢了几位,特意命我为几位贵客另备好宴席,各位这边请。”


    能够多蹭一顿好的,金流自然不会拒绝,至于祝福,明日送不更当时。


    陆小凤俗世里翻滚,通达世故,即便看出秋合面色有异,也隐忍不发。


    等到用完饭回去后,才说了出来。


    “刚才我找机会跟侍女打听,原来秋全正在为秋武里没回家,忧心他耽搁了明日给女儿庆生而大发雷霆。看起来,对秋武里之死,他倒是完全一无所知。”


    金流瞪大眼睛,“大家不是都在专心吃饭,你哪来的功夫打听消息!”


    陆小凤扶额,“应该只有你在专心吃饭吧。”


    看向另外两个,见二脸茫然,他泄气道:“算了算了,吃饭专心点也没错。”


    绕过吃饭话题,他问起另一个令他咬牙切齿的话题。


    “那秋文里确实长了副琉璃菩萨般的好样貌,旁人不知为他所迷就算了,你……”


    他意味深长的觑金流一眼,万语千言尽在这一眼。


    金流也不遮掩,嬉笑道:“虽然心狠手辣,藏污纳垢,但只要皮囊够艳,看几眼又不亏。”


    秉持着这种心态,那游船之约,她到底还是去了。


    找借口打发阿飞去别的房间,她本打算背着其他人,独自赴约,临出门前,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黑衣剑客直挺挺的立在窗边,冤魂似的缠在几步之外。


    金流满脸真诚,说她只是去试探试探。


    剑客点头,仍旧亦步亦趋的跟出府外。


    最后金流妥协了,两人各退一步,她同意阿飞跟着,阿飞也必须隐匿身形,退居船外。


    翁城居于群山之间,地势平坦,潮湿多雨,自然不能少了排水的河道。


    人工挖掘的河流显然经过精心设计,河道棋盘似的交错纵横,四通八达。


    秋武里的船停靠在一颗巨大的紫烟花数下。


    走的近了,金流才想起来之前香神会的祭台正是搭建在此处,这颗枝叶繁茂的巨树是整个翁城的花树之王。


    天上只有一轮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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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胧的月亮,夜雾弥漫,迷人视线。


    走到河边后,她才看清那艘船的样子。


    小小的船篷,隐约透出暖光烛光,尖细的船身,随水波摇曳不休。


    听到她刻意踏出的脚步声,船篷前的布帘被细白的手指掀开,月光落在那张清瘦的面容上,几乎将他照化。


    “姑娘终于来了。”他似是庆幸,叹息道:“好冷啊。”


    金流非常自信的断定,他在勾引她。


    她看起来很吃这招吗?


    怎么谁见了都想勾引她?


    虽然她坐怀必乱,但她也是有原则的,脏男人滚开滚开!


    金流呼出一口气,伸出一只脚踏上船头,另一只脚仍留在岸上,稍稍用力,小船离岸而去。


    秋文里面露错愕,慌乱起身,小船不稳的晃动,将他又甩回座位。


    眼见船越飘越远,金流才纵身跃起,蝶落花心般的落在船头。


    冲藏身在花树阴影中的阿飞摆摆手,弯腰进了船篷。


    窄小低矮的地方,放下一张小竹桌,两张软垫,已经挤的满满当当,蜡烛都只能勉强挂在两侧的船篷上。


    竹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银酒壶,两个酒杯。


    金流那侧的杯子里空空如也,秋文里面前的杯子只剩半杯酒。


    风起波澜,船身踉跄着行于水面。


    金流晲一眼软垫,大手一挥,壶盏相撞,和着清亮酒水泼洒了对面一身。


    侧身坐到竹桌上,她好整以暇的观赏着这场好戏。


    抹掉飞溅在面上的酒水,秋文里面上仍是雅致谦和。


    他酝酿许久,未语先笑。


    白衣裹身的病弱鳏夫,笑起来极为好看,金流喜欢好看的东西,于是少见的多了几分耐心。


    敏锐的发现气氛缓和,秋文里这才开口。


    “姑娘定然是对我有些误解,我并非……”


    “啧。”


    金流指尖点着桌面,她的耐心限度很低。


    “我半夜不睡觉,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话。再说不出有用的话,就永远别说了。”


    被一连两次恶语相向,秋文里再也保持不了完美的伪装。


    “是不闻不问对你说了什么?那场火是你们放的?”他试探发问。


    看着女人因他的话,红唇都抿成一条细线,还强壮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笑出了声。


    先是压低声音的闷笑,继而双肩颤动,笑得不得不捂住肚子,躬身蜷缩。


    “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笑声戛然而止,他收了怒意,肯定的点头,随即咬紧牙关,浑身骨节崩得咯吱作响。


    “我根本就没错!她们本就是被贩卖的货物,就算不是我,她们也会死!我花钱买下她们,给她们吃穿,偶尔受点小罪,很划算啊。


    再说又不是我害死了她们,全都是秋武里作的孽!他问我要她们,我哪里敢拒绝。毕竟他可是父亲的爱子,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再舍不得,也没资格去跟他争。”


    说着说着一张脸又变得千分凄苦,万分怜悯。


    “你那样好的心肠为她们抱不平,就不能也可怜可怜我。


    从小我看似生在锦绣堆中,却无人疼无人爱。秋全看重秋武里,爱重秋香里,唯独对我不闻不问,冷眼相待。


    好不容易遇见了……遇见了三娘,她却还是离我而去。”


    他垂泪自怜,“我并非想做恶人,我只是太痛苦,只是无处宣泄。”


    不愿唱独角戏,秋文里悄悄去看对面看客的反应。


    见她居高临下的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津津有味的观赏,好像真把他当成取乐的戏子。


    面皮好似被生生撕扯下来,火辣辣的疼痛,可一种奇妙的快意却在四肢百骸中窜动。


    不是愤怒,不是厌弃,不是嫌恶。


    这女人似乎并不在乎。


    不在乎他的罪恶,也不在乎他给别人制造的痛。


    于是他收敛癫狂,小心翼翼,眼含期待发问:“你也认为我没有做错,对吗?”


    金流不置可否,眉眼下弯,语气甜腻。


    “只有这些废话的话,今晚的约会就在这里结束吧。”


    她弯腰,背上的刀把轻敲肩头,血红覆上纯白,格外刺痛双眼。


    “正好在河里,处理起来会又快又干净,你很会选地方嘛。”


    杀意弥漫,割人肌肤,笼罩其中的秋文里像被啃咬住后颈的兔子,连战栗都不敢太大动作。


    “你不能杀我。”


    他小声嚅嗫,见她反手按在刀柄上后,顿时变为破碎的大喊。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你不能杀我!”


    “哦?”


    金流兴致盎然的抬抬下巴,“我要找的人啊……究竟是谁呢?”


    秋文里毫不犹豫的说:“秋全!是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