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天集团？


    徐开明的公司！


    罗成本还想问，但看白文玉有些疲倦的样子，忍住了，回了声好，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深吸口气，回工位坐下。


    去恒天集团视察？难道和那五十万的转账款有关。


    只是为什么会是白文玉亲自去，不是说给他三天时间调查清楚吗？


    考虑这些问题，时间过得飞快。


    9点55分的时候，白文玉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罗成已经整理好站着等了。


    她没说什么，而是带着罗成进电梯下了车库。


    地下车库有些阴凉，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一辆黑色的奥迪A8L已经停在了电梯口，车旁站着一位个子不高，但健硕的男子，年纪三十左右，看穿着应该是司机。


    A8后面还跟着几辆随行的车，齐齐打着双闪，看起来很有气势。


    上车之后，白文玉对司机说道：“小王，去恒天集团。”


    司机小王叫王大壮，很朴实的名字，退伍军人出身，既是白文玉的司机，也兼职保镖。


    罗成坐在副驾驶位。车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冷冽的香水味，和白文玉身上的一样。


    司机一言不发，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出车库。


    阳光瞬间涌入车内，有些刺眼。


    罗成系好安全带，目光看着前方，也学着司机沉默。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细微的运作声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


    许久，白文玉的声音忽然从后排传来，带着一丝好奇。


    “小王，你觉得罗成怎么样？”


    罗成一愣，下意识看向白文玉。


    为什么要这么问，这么直白的吗？难道她要公开两人的关系了？


    话说，他现在和白文玉到底什么关系？


    罗成一时想得多，有点懵。


    司机小王转头看了罗成两眼，沉吟了一番才说道：“白总，您这位秘书是位高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很恐怖的压力。”


    “嗯。”白文玉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说道：“小心开车。”


    小王没有回应，注意力却已经放在了路上。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罗成转头看了小王一眼，暗暗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小王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威胁，这是令他有些惊讶的。


    看样子这司机的身上，也应该有点实力。


    不过罗成没感觉到他身体中有内劲真气，应该不是武者。


    小王转头看了一眼，咧嘴，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车子汇入车流，罗成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偶偶从后视镜中瞄上一眼。


    白文玉的视线似乎没有焦点，更像是在沉思。


    她的脸很美，有江南女子的那种娇态，但她脸型线条又很深，显得轮廓分明，又有西方女人的刚毅，这种东西相合的韵味，看起来很有性格，很独特。


    再配上她的眼神，太绝了。


    白文玉脸上的线条紧绷，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并没有察觉到罗成的观察。


    在经过一个漫长的红灯时，白文玉突然清冷地开口。


    “罗成，你对恒天集团了解多少？”


    罗成一听这个公司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白总，这个公司我很了解，恒天集团有限公司创立于2000年，公司经营范围是……”


    他没有丝毫的保留，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完完全全的告诉了白文玉。


    白文玉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罗成一眼，似乎没想到他把工作做得这么细致。


    罗成也不等她问，主动说道：“恒天集团的徐开明徐总，是李总很好的朋友，我以前跟随李总进行供应链审核和年度洽谈时，拜访过徐总几次。”


    “原来是这样……”


    白文玉轻轻应了一声，话未说完就停了。


    车内又安静了几秒，她接着说道：“听说之前公司内部评估，今年要加大恒天的采购份额。


    徐开明和李总私交不错，还特意以老同学的名义，送了一份相当‘厚重’的见面礼？价值……据说在五十万上下？”


    她每一个字都清晰缓慢，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成份。


    “厚重”和“五十万”这两个词，被她用平淡的语调说出来，反而更具冲击力。


    “白总。”罗成缓缓解释：“徐总确实在李总生日前后，送过一盒茶叶。”


    “是以私人朋友的身份，我当时也在场，李总当时还笑着说老同学太客气。”


    他稍作停顿，语气更加肯定地接着说道：“但是，我从未见过里面有什么价值五十万的卡！”


    “李总去世后，我去他家中看望李夫人，帮忙整理遗物时，也没发现家中有任何不明来源的大额现金或贵重财物。”


    “我相信李总的为人，也相信徐总作为多年老友，不会用这种方式害人害己。”


    “这中间一定有很深的误会，或者……”


    他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是有人别有用心。”


    白文玉静静地听着，纤细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节奏平稳，看不出她的情绪。


    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罗成，”白文玉忽然又开口，“你似乎很看重情义，对李总也很维护。这在职场里，有时候算是个难得的品质。”


    罗成的心刚刚微微一松，她的下一句话却像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


    “但有时候，过于看重情义，容易让人看不清真相，甚至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弱点。”


    她语气出奇的严肃：“你要记住，在这个位置上，你看到的，听到的，甚至你坚信的，都未必是全部的事实。人心……远比项目数据复杂得多。”


    罗成听完，心里有点感动。


    这个女人，嘴里总是冷冰冰的，但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提点自己。


    她的话是警告，也是提醒！


    警告自己，在职场中，过于重情重义并不可取。


    她也在暗示自己可能被李德华利用了而不自知。


    果然，她带自己出来，不止是视察那么简单。


    “白总教诲的是，我会时刻谨记，保持清醒。”他低声应道。


    “嗯。”白文玉淡淡的给了个回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但罗成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他看的很清楚。


    正在开车的小王也忍不住转头看了罗成一眼。


    心想，白总对这个秘书倒是挺用心的。


    突然，白文玉又问了个让罗成头疼不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