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那明明叫希望。”克拉克在通讯中横插一句，“你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坏事一样，先生。”


    托尼百味杂陈地发现他听起来非常游刃有余。克拉克和他的两个朋友截然不同，莱克斯或蝙蝠侠都是很明显的想做点好事的普通市民，可能装备优良而训练有素，但也不过如此了，他们毕竟还是人类。但克拉克不是，他飞翔在天空上，仿佛自云中而生，那些难以战胜或恐怖骇人的外星之敌，在这个青年面前仿佛奶酪一触即溃。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之前从未出现过，而这次却挺身而出。然而，作为毫不犹豫决定去托举核弹的人，作为被克拉克从手中抢下核弹的人，他知道这一行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因此，他不怀疑克拉克·肯特是否居心叵测，那可是一枚真正的核弹，这可是一场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旅行。


    “我要穿过传送门了。”克拉克的声音通过贾维斯传到托尼耳边，索尔友好的和贾维斯达成了合作关系，那个来势汹汹的AI没有接管钢铁侠的战衣，“拜托……？”


    握着权杖，站在传送门控制器旁边的娜塔莎回答：“明白。”


    113.


    “索尔。”布鲁斯说，于是索尔单独为他和莱克斯开了一条线，它知道有人要狠狠抱怨自己的朋友了。于是莱克斯听到布鲁斯那边传来一拳一拳的闷响，也传来布鲁斯·韦恩略带酸涩的声音：“我知道我不能抱怨他，要是换做我有超能力，我兴许比他还过分。”


    莱克斯掩盖在头罩玻璃下的嘴角向上提起，他转身踩断了一个齐塔瑞士兵的脊柱——脊柱？大概是那样的构造，反正它扑腾两下最终不动了，那这就是有效的攻击——他真喜欢听布鲁斯和克拉克抱怨彼此，他们两个总有说不完的俏皮话，反正莱克斯早已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也过了会紧张拉架的年纪了：对他们而言，互相和第三人抱怨另一个家伙，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娱乐消遣。总之，莱克斯没让布鲁斯的话落在地上：“但是……？”


    “但是！”布鲁斯好像得到什么认同，气呼呼地说，“但是我真讨厌他这样冲上去，还说‘我不会受伤的，所以没关系’。这是受不受伤的事情吗？我不否认这种情况下，由克拉克接手是最优解了，但他怎么能总往最优解去想？”


    “至少让我们装模作样的讨论一下嘛！”他嘴上抱怨的时候，又干脆利落地敲断敌人的好几根骨头，“他做的太理所应当了，要是真有人把他的付出当理所应当，那怎么办？”


    莱克斯说：“但你改变不了他。就像我们天天抱怨你，还往实验室外挂了‘布鲁斯·韦恩不许进’的牌子，你还是视若无物的往里进。我们三个人能聚在一起这么久，有一部分是因为再难找到像我们这么固执己见，还在大方向上固执到一起去的家伙。”


    布鲁斯大概张口结舌了一会，他说：“我不管。他不改我就要闹了，克拉克可是我弟弟，他总不能对我怎么样吧？”


    “需要我提醒你克拉克目前姓肯特吗？”莱克斯为了掩盖抑制不住的笑容，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按肯特这个姓氏来看，他和我的血缘关系都比和你的近吧？”


    “看脸看脸，看看我们两个人的脸啊莱克斯！”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为这个老话题打过不少嘴仗，“把我和克拉克摆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吧？懂不懂什么叫做照片披露前各种身世故事满天飞，照片披露后全哥谭统一口径妈当年怀的是双胞胎只不过被抱走一个的含金量？”


    “呃啊。”莱克斯翻了个不太礼貌的白眼，“对对，从赌局从真假少爷独占鳌头一转双胞胎大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都有记者抱怨说写好的通稿没用，又要加班熬夜了。我创业的第一桶金还是从这里赚的，傻子的钱真的太好挣了。”


    “哈？”布鲁斯发出一声质疑，“你说什么？刚才好像有个大都会人发表哥谭人钱好骗的宣言。”


    “帕米拉的创业资金也是从这里挣的。”莱克斯冷酷无情地说，“她和她舍友直呼哥谭人是不是智商都用来犯罪了，并决定看看能不能爆出更多的金币。顺便一提，她俩的生意做的确实风生水起，也许很快就能拿到哥谭优秀市民奖了。”


    “呃。”史蒂夫说，“你们在聊什么？”


    “哇啊？”布鲁斯惊呼一声，“索尔，我们不是在单独的线路里吗？”


    “我想可能是因为贾维斯。”索尔一边和这位AI朋友激烈“斗法”一边说，“贾维斯想把他们的通讯连接在一起，省的队长指挥总要扯着嗓子喊才能听清楚，尤其对收音很好的钢铁侠来说更是痛苦。然后……总之，这样那样，现在所有人的通讯都混在一起了。这里科技太落后了，哪怕是我也不能在1MB的存量中改变世界的。”


    “你们到底来自哪儿？”托尼终于受不了了，他问，“你们听起来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可是科技又很先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装甲能不能给我一件拆了看看构造？”


    “如果你很想要我可以让索尔传设计图过去。”莱克斯说，“不过我们大概走的不是一个风格，我觉得你们团队现在比较需要现在的你，而不是我们。”


    这句话把托尼哄好了一点，他哼哼着说：“又不是只有我能用。”


    史蒂夫惊喜地看过去，在并肩作战后，他不再那么讨厌托尼·斯塔克，偶尔也能感觉出他的那么一点儿好。托尼看到史蒂夫投来的亮晶晶的一瞥，怀着逗逗他的心情，一转口风说：“——娜塔莎和克林特也能用吧？”


    两位特工迅速表达了拒绝，克林特说：“太笨重了，不适合。”


    托尼没对他俩的拆台行为做回应，因为那和直说“我要给美国队长打一件”有什么不同？虽然托尼心底明白，霍华德对美国队长的追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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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做出的行为，史蒂夫自己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家伙。但是，他毕竟需要把自己童年的孤独推到一个人身上，霍华德是托尼的爸爸，而史蒂夫则是一个遥远的虚影。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史蒂夫承担错误呢？托尼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他也早就死掉了，看起来似乎是个对谁都好的决定。小时候的托尼期待着他爸爸回心转意的那一天，直到霍华德死去，他再也不能——唉，他还能如何呢，那段时间早已是一摊烂账。


    然后，在托尼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回到二十一世纪。托尼——别无选择，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家庭是如此的……可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在霍华德眼中的分量还不及一个朋友，他只能讨厌他，不停的讨厌他。


    可是托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是个好人，而史蒂夫也是个好人，好人和好人是会靠近的。托尼·斯塔克混账了好多年，他决定宣布自己就是钢铁侠，未尝没有要媒体监督自己别再混账的意思。史蒂夫·罗杰斯又是个太标准的好人，他们别别扭扭的站在一起，实际上对此都期待已久。


    “既然你都问了。”幸好布鲁斯没让通讯中的沉默继续发酵下去，蝙蝠侠和布鲁斯确是两种性格，“我们来自2021年的另一个世界……大概，因为这里没有哥谭和大都会吧？”


    “六年后。”托尼像攀上蛛丝的求生者一样抓住机会说，“怪不得——不对，六年科技能发展成什么样啊？”


    “因为索尔是外星科技，先生。”克拉克的声音插进来，“我返航了，可以关门了哦？”


    “外星……科技。”托尼说，“外星科技？好吧，外星科技。”他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有一种“该死的外星人又拿高科技打压地球人”的恼火。


    “总之，我偷偷和你们说。”布鲁斯说，他累得要死，靠在莱克斯的装甲上休息——莱克斯的外骨骼比他多很多，这让他的装甲在不用力的情况下也能保持直立，“你们有什么穿越时空的装置吗？要不然我们只能祈祷荣恩能搓出时空穿梭机接我们回家了——我记得他曾经是科学家，对吧？”


    “他是警察。”莱克斯说，“你不能因为他天天给你开超速罚单就试图更改他的工作经历，布鲁斯。”


    布鲁斯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们能指望的只有你们了。看在我们刚一起把外星人打回老家的份上，帮帮忙？”


    “我有很多话想说，布鲁斯。”在复仇者联盟的人说话前，克拉克先说，“包括‘你的外星人朋友要哭了’，‘明明还有个人能试着做时空穿梭机’和‘这也太自来熟了’。”


    “但你没说，所以我就当没听到。不许说哦，克拉克。”布鲁斯摘掉蝙蝠侠的头盔，露出一张漂亮且一看就娇生惯养的脸，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托尼身前，说：“所以……？”


    史蒂夫和托尼同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