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带她赴宴
作品:《为白月光守身?怎么王爷日日翻我墙头》 灯影中,小尼姑似是不适应这样繁复的衣裙,穿得很慢。
伸展柳枝一般的纤瘦手臂,穿上上襦,缠枝莲袖口边,怯生生地探出纤细的指尖。然后系上裙腰,扎紧腰带,灯火光勾勒出她的纤腰。
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微微提起裙摆,穿上绣鞋。
最后戴上珠翳和帷帽。
君行衍的人找来的帷帽与皇后给的不同,帽顶心处装饰着发饰珠宝,人戴上后,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自己头发。
不离得近了,没人能看出江知灼现在还是个小尼姑。
她装扮好,微微一笑。
推开门。
面上依旧是刚才的惊惧惶惑,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王爷,贫尼穿不得这般好的衣裳,这是、是破戒……”
“……”
君行衍愣了愣神。
“无妨,你穿这身,很好。”
他看得出,这小尼姑刚才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并不生涩。可见从前也是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的。
是谁家的小姐?
问她身份的话,刚要出口。
被君行衍硬生生忍住。
男人攥了攥修长的手指。
她是谁,他没必要知道。等甘露寺的事情了了,他会派人送她去南边的大庙挂单,再送她一笔钱,叫她离启京的恩怨远远地。
两人此生再也不见。
时候不早了,中秋家宴就要开始。
君行衍安抚江知灼:“牢牢跟在我身后。等宴席结束,本王亲自送你出宫。”
天家的中秋家宴拜在景和园。
君行衍到时,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均已到齐。
还有几个闲散皇子,也已落了座。
君行衍跪下行礼:“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了。”
这几年君行衍很是办了几件漂亮差事,看在皇帝眼中,皇帝对他喜欢更盛幼年。
见状也只是淡淡一笑:“今日只论天伦情亲,不论旁的。既是来迟了,自罚三杯。”
这算什么罚?
这简直就是赏。
一旁的太子攥了攥手指,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声音太小,湮灭在君行衍手中酒杯落回金盘上的声响中,无人听闻。
父皇明明已经立了他为太子!这几年却愈发看重肃王。
这是为何?莫不是父皇起了易储的心思?
桌下,太子捏了捏掌心,给了身边持壶宫女一个眼神。宫女无声退下。无人注意。
待君行衍喝完了酒,皇帝正要赐座,却一眼瞧见他身旁伺候的人正中,站着一个女子。
一身浅紫色宫装,身形婀娜,看上去年纪很轻。
只是带着帏帽,瞧不清楚脸。
看衣装,不是宫女。
不等皇帝开口,太子先含笑问:“七弟,天家家宴,咱们兄弟带来的都是家中正妃。你如何带了这么个不知名姓的女子来此赴宴?”
太子声音温和,话却不好听。
先说江知灼身份上不得台面,不三不四。
再说君行衍不懂规矩,色令智昏。
事情可大可小,这话却十分厉害。
只是太子没想到,皇帝竟开了口:“太子,你弟弟素来不喜女色近身,如今要娶继妃,身边有女子服侍,是好事。”
竟一句话堵得太子无法开口。
“父皇说的是。”
太子低头,却将眼中怨恨藏得很深。
他身子不好,多娶一位侧妃父皇便私下里骂他昏庸,好色。
君行衍带了这么个女人来赴家宴,父皇却说是好事。
父皇的心,已经偏了。
半响不语的闵皇后却是开口:“就算是好事,阿衍也该说清楚,这女子是谁。好叫母后也认识认识。”
君行衍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回头对着江知灼一笑,才抬头看向闵皇后:“母后,人是从您宫中接出来的。您不认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闵皇后面上。
闵皇后一愣,随即认出了江知灼。
她瞳孔巨震,手指在华丽衣袖中猛地抽了一下。
竟是定国公府那个弃女!
不是叫人锁在小佛堂里吗,怎么被肃王把人弄了出来?
皇帝也看向皇后,声音温和,好奇,“是你宫中的人?”
皇后心思急转,狠狠看向江知灼。
言明她的身份,少不得就要解释人是怎么来的。一定会牵扯到甘露寺,牵扯到太子干的那些丑事!
肃王正好当着皇帝的面告上一状!
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闵皇后脸上扯出一抹笑来,“臣妾眼拙了。竟是臣妾自己宫中的宫女。既然阿衍喜欢,臣妾斗胆为她请个恩典,就让她跟阿衍去肃王府吧。”
皇后的君行衍的目光隔空一碰,似能听到金戈交鸣声,又各自转开。
闵皇后的话,君行衍没驳。
对皇帝来说,除了储君,旁的儿子是喜欢办差还是喜欢女人都差不多,他没心思挨个过问。
对着君行衍点点头:“谢过你母后,带着你的人入座吧。”
“是。”
君行衍此举高调,且到底没说江知灼是谁,宫人不敢慢待。在肃王桌边另外给江知灼布置了一张小案,紧挨着君行衍。
她乖乖坐下。
听皇帝皇后在上首说一些感慨月圆人团圆的话,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身边一暗,是君行衍落座。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看江知灼,却是抬头看空中满月。耳边血脉至亲的笑声,他竟是渐渐听不到了。
认得江凝霜之前,君行衍从未过过一个舒心的中秋节。是霜儿,让他知道了家人的滋味。
可如今,霜儿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抛在世上,两年了。
君行衍收回目光。
看向身边拘谨地不敢动筷的小尼姑。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起玉箸,夹了一片白玉糕放在江知灼跟前盘中。
“吃吧。这东西是素的,不会累你破戒。”
“……多谢、多谢王爷。”
帏帽里伸出玉箸,夹起糕点。片刻后,响起淅淅索索的咀嚼声。
像个胆小的兔子。
君行衍做了决定。
“吃完,本王送你出宫。”
“如今你入了皇后的眼,甘露寺你是回不去了。本王送你连夜南下,去普陀禅寺,叫你容身。你想挂单修行也好,日后想还俗也罢,都行。”
帏帽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多谢王爷。”
江知灼无声地笑了。
想打发她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宴席进行到一半,江知灼突觉身边有些不对。
曾做过合欢宗老祖,她太清楚这种不对到底是什么。她转头看去。
只见君行衍面色如常。
按在桌案上的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隔着帏帽,江知灼目光落下去。
男人衣衫下的形状……怎么有些奇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