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在硬撑
作品:《为白月光守身?怎么王爷日日翻我墙头》 江知灼微微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一阵异样的甜香,甜得发腻。
只是极淡极淡。被掩在蔬果清香中,又被风一吹,很快便再也闻不到了。
江知灼五感过人,才闻得出这香味是从君行衍桌前酒杯中散发出的。天家宴席,众目睽睽,他竟然叫人下了……那种药?
有意思。
帏帽轻纱掩映下,江知灼忍不住挑了挑唇角。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席上众人。
下手的是谁?
几个皇子中的一个,还是……
顺着君行衍目光,江知灼看向上首。只见一袭白衣的当朝太子君行澜对着男人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示意。
是太子。
江知灼心中笃定。
原书中常写女子天生心量狭小,最喜欢难为彼此。如今看来,男子亦是。而且有些人的手段,实在叫人恶心。
仗着有帏帽遮挡,江知灼放肆地打量着这位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尊贵的人。
太子苍白、消瘦,一张还称得上俊朗的脸,此刻看着有点阴沉。
江知灼记得这个太子没能活到登基就病死了。帝后疼惜,令当世大儒为其撰写悼文,天下传颂,极尽哀容。
可太子这个人……
在甘露寺的行事……江知灼觉得,那么好的死法,他不配。
不及多想,皇帝端起酒杯,众皇子起身。
江知灼也跟着站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君行衍踉跄了一下,小腿撞在桌案边缘。男人衣袖掩盖下的手指攥紧,再攥紧,小心地调整着衣摆,遮挡住身体的异样。
再坐下时,江知灼离得近,能清晰看见他脸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一只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攥紧腰带,想要撕扯,又强行忍住。
在一掌宽的黑色皮带上抓出道道褶痕。
男人呼吸急促,几乎清晰可闻。
太子下的药自然是上上嘉品,只怕君行衍崩溃只在顷刻之间。
他却还在咬牙死撑,用理智和意志强压身体的本能。
“王爷,您、您怎么了?”
江知灼颤巍巍问道。因为害怕,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哭腔。
她只见君行衍身子猛地一抖,咬牙切齿:“本王没事……不准你这样说话!”
江知灼更怕了,“王爷您说、说什么?”
她似是听不清,躬下身附过去贴近。
女子身上的馨香扑面而来。
君行衍眼睛猛地瞪大,呼吸沉重。
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一阵轰鸣,险些崩断。
他一把推开江知灼,撑着最后的理智起身向皇帝告罪,说自己醉了。
皇帝点头:“下去歇歇再回来。等会儿臣工们还要来敬酒,不可缺席。”
“……是。”
君行衍哑着嗓子应了,退下。
趁着混乱,江知灼跟在他身后,偷偷走了。
景和园外。
众臣子、命妇早就到齐,等待天家宴席过半,宣召他们进去同乐。
定国公江呈站在勋爵一堆里,正与同僚说话。
命妇这一边,江夫人携着江婠柔亦在其中。
江婠柔回来的时候短,这还是第一次入宫,少不得紧张。手指下意识地摆弄着裙带。
被江夫人抬手按下。
“柔儿,别怕。这是你的机会。”
“娘,柔儿不懂。”
“我们江家虽和肃王有婚约,可从前天家看的都是你长姐,连你二姐也曾进宫远远地给皇后娘娘磕头,唯有你,是第一次。一定要给皇后娘娘留下一个好印象,往后肃王府的侧妃,才不敢对你不敬。”
江婠柔顿了顿,“娘,姐夫他……一定会娶侧妃吗?他心中只有长姐。”
“以前是只有你长姐,以后还会有你。”江夫人心疼安慰,又细细给江婠柔掰开揉碎了解释,“从前你姐夫年轻,在皇子中又声名不显,无人在意他后宅无人。可现在,他已是肃王,是这一辈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可见皇上对他爱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他的后宅,不可能只有一位正妻。”
更何况,继妃的位置被他们江家仗着江凝霜当日的情分夺了去。
为了勋贵世家之间相互制衡,肃王也一定会娶几位侧妃。
“娘亲,柔儿知道了。”
江婠柔有些丧气。
自她回来的那一日,她那颗放心就早被君行衍为妻守身的故事打动。姐夫心里可以有长姐,长姐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是不能与活人争的。可除了长姐,姐夫心里决不能有别的女人。
见江婠柔情绪有些低落,江夫人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女儿是国公府嫡小姐,定能顺顺利利嫁进肃王府,为王爷主持中馈。
可君行衍的那颗心里,全是死了的霜儿,没有柔儿的地方。在长姐的阴影里活一辈子,柔儿该有多痛苦?
江夫人心疼不已。
又想起了自己另一个女儿。这时辰,想必江知灼已经被陈嬷嬷押回府里。江夫人本就盘算着让江知灼给她的柔儿铺路,可江知灼怯懦,没能成功。
不然,让她为柔儿试婚?或许可行……
正想着,突听江婠柔一声小小的惊呼:“娘,您看,那是不是……姐夫?”
江夫人恍惚间抬头,只见一道人影闪过眼前角门。
是不是君行衍,她没看清。可紧接着就瞪大了眼睛。
只因那道身影后面,还不远不近地坠着一个女子!那人一身宫装,体态婀娜,远远看去,竟像极了……
江知灼!
可怎么会?她不是已经回府了吗?
江夫人张了张口,刚要叫人。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定国公夫人江氏,皇后娘娘宣你入内!”
另一边,君行衍踉踉跄跄走着。
他对太子不是没防备,却不曾想那人疯了,竟敢在家宴上给自己下药。
脑子昏昏沉沉,药力好似在血管经脉中四处放火,不正常的热意灼烧着全身,都汇聚在一处。
好热……
撑住!要找水,要寻得一处清凉救命……
君行衍身后,江知灼不紧不慢跟着。男人的背影跌跌撞撞,早没了昔日的冷峻从容。这样的君行衍她第一次见。
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愧是男主,这么能忍。
见君行衍奔着荷花池去,江知灼不禁暗自点了点头。思路对,这媚药性烈,需得冷水才能稍缓一二。
可太子既然下了药,定然不会不防着君行衍这一手。
果然,男人不及到水边,便被斜刺里一道横冲出来的女子身影扶住手臂。
“肃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说话莺声燕语,十分动听。
她不由分说,和另一个宫女一起一左一右扶起君行衍,向一处偏僻无人的宫室走去。
江知灼跟在后面。
看着两人把君行衍扶进去,掩起门来说话。
宫女压低声音:“温三小姐,这药性极烈,忍得久了恐怕伤身。您还是快进去吧。”
那女子却有几分犹豫。
宫女劝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肃王殿下前途无量,定国公府的小姐根本配不上。您是温家小姐,贵妃最疼爱的侄女,您今日若能成事,肃王妃的位置就是您的了。不然,您难道甘心做一个侧妃?”
宫女该说的都说了,似也害怕,速速走了。
剩下那温小姐一人,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
听得屋内男人难耐的喘息声。
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推开门。
下一刻却猛地瞪大了美眸:“你、你是什么人?快从阿衍哥哥身边滚开!”
“该滚的,是你。”
江知灼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