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灰崎的福，一军的大家一下课，就每天准时在下午三点半吃上‘烈日绕校二十圈’套餐，顶着背后无数吃人的目光，灰毛独自在最前面蹬地飞快。


    粗喘地呼吸不时从牙缝漏出，灰崎祥吾表情狰狞，灰发随着奔跑露出全部额头，速度却不敢慢下半分。因为只要他一停，背后带着碾过沙石声音、饱含杀意的奔跑声就逐步放大。


    要不要追这么紧，不过是二十圈而已，就算帝光的校园是有点大，二十圈也很快.....可恶，要...跑不动了。


    “宰了你，灰仔，”伸手抓向他后脑勺的紫原。


    “灰崎，受死吧，”来自青峰的飞踢。


    大家前所未有地在一件事上达成一致意见，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前提是忽略背景中的惨叫声。


    ......


    狼狈的灰崎祥吾经受众人的‘爱抚’后，在虹村修造的监督下一圈不少地跑完惩罚圈数后，连带写着帝光二字的队服变得松垮。


    呵，他绝对要报复。


    尽管灰崎不死心地计划百出，但现实总与愿望相悖。


    于是死法百出。


    以致后面的训练里，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方便在其作妖的瞬间立马纠正，其中以紫原敦的视线最具压迫力，几乎要实体化的怨念魂体缠绕在灰崎身边耳语‘作即死’。


    *


    “工业教练，这样没事吗？”桃井五月忧虑。


    “嗯？”颈部的黑发乖巧顺从地贴于肌肤，她似乎专注于记录某些指数，声音带着飘忽，“具体是指什么？”


    由于无法确定教练的具体用意，但作为经理的责任还是让桃井犹豫着问出，“就是灰崎最近和大家的情况，这样的训练方式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她停下手上记录的动作，转而用那双似乎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睛看向桃井，仿佛在说‘是在质疑我的训练方式？’，让桃井背后紧绷。


    但工业区只是短短看了她一眼，就望向运动中汗如泉涌的队员，上身笔直，连带西装也没有褶皱。


    平静地问，


    “桃井认为，这是支怎样的队伍？”


    无法从她的语气中得出褒贬的情绪，以及无法得出这个问题和她的问题之间的联系，桃井如实凭借往常的认知回复，


    “大家都很厉害，尤其是作为主力的几位，以我进入篮球部为时点的国一为起点，直至今日，未尝败绩，可以说是是常胜之师。”


    “常胜之师...吗？”手指支住分明的下巴，工业对桃井的话略作思忖，“那倒是可以理解。”


    “那么无关输赢、又或者力量强弱，在比赛风格的方面呢？”嘴角没有一点弧度，眼底的黑色平静无光，只是继续询问，“相比其他的队伍。”


    桃井莫名从这种平静中感知到近似循循善诱的教导。


    也和工业区一样看向对战风格鲜明的队员，仔细观察并斟酌言语后得出，“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烈节奏和风格，并借此在比赛中得分。”


    “嗯，没错，桃井很厉害。”


    明明是夸奖，但不带任何柔和意味，只是头发随着脑袋后仰的弧度微微向前，露出黑钻般的眼眸余光来给予肯定，也因此更能带来心跳。


    桃井的脸不明所以地通红，手不自觉捂住双颊。


    “谢...谢谢？”


    “嗯？”不知桃井的谢意来自何处，不过工业区她没在意，平淡的腔调仿佛不是在说自身任职的队伍，


    “就结果来讲，能赢当然是好事，不过，如果只能这样打下去也就只能在初中依靠优异的身体素质，享受堪称短暂的胜利吧。”


    “不是吗，经理？”


    *


    放学路上，青峰大我大口咀嚼刚从M记买来的套餐。


    最近训练量较之前提升很多，在夜晚的正餐前，还得在路上买些吃的来抚慰咕咕叫的肚子以支撑回家，但身体巧妙地没有多余的劳损感，甚至有明显地感知到体质的提高。


    不只赤司意识到新教练对体力的巧妙耗用，青峰，又或者说其他人也能明显感受到这种方式带来的显著提升。


    作为篮球白痴的青峰大我兴奋地想道，这个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这种训练方式肯定不属于白金监督和真田教练，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类似针对的训练，这点可以以在工业教练结束第一天的练习后，隔天一军就每人拥有专属自己的训练单为例。


    没有灰崎那样对训练的厌恶感，青峰享受着这种变强的过程，这意味着他将拥有更多和强者对抗的机会，也更能享受篮球带来的乐趣。


    故而每次训练，他都在竭尽全力。


    “五月，你怎么了？”


    他的嘴里还在咀嚼，说话含糊不清地问身侧明显在思考着什么、异常安静的幼驯染。


    正在头脑风暴的五月突然感受到肩膀左侧的轻拍，下意识地一巴掌后被对方的痛呼唤醒，有些迷茫，


    “阿大你怎么在这？”


    “啊？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旁边，”青峰忧虑地问，


    “五月，你不会是.....不小心吃掉了自己做的东西吧？”


    桃井拳头紧握，额头升起鲜红的井字。


    “明明是青峰君最近又晒黑了吧，远远望去，就像校服成精，自己在走路，”两人身后传来淡淡的吐槽。


    “呜哇！”


    这下换校服精惊恐，“阿哲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哲君——”


    桃井一如既往扑向可爱淬毒的天蓝。


    她揉蹭着这份柔软，原本还略感焦虑，为阿大他们是否能一直延续热爱，为大家是否能达成真正的联结。


    无法从工业教练那得到明确的回复，因为她只说‘每个人的未来都是未知又无法控制的，而我所拥有的只是针对身体的辅导方式，至于能否导向所有人喜爱的未来，这大概会颇具难度，所以，先享受作为自身的当前吧，至少，你的工作不是已经完整完成了吗，桃井’。


    是啊，她能做到的已经全部做到了，能平静享受这一点并保持愉悦的心情品味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再以此为基础，为未来做好准备。


    在黑子哲也‘请不要这样’的微弱挣扎声中，桃井五月的心怦怦跳着，脸上露出巨大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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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濑凉太快速运球，警惕来自对面的进攻，时刻准备发动进攻和防守。


    不过对面显然没有这种顾虑。


    他在狂笑，张扬的灰发随着动作肆意后扬，大手直接精准锁定橙红的圆球快速过人。


    “太嫩了啊，”甚至留有余裕地在黄濑的耳侧嘲笑，“黄濑——！”


    黄濑的对手是灰崎祥吾，今天没有作妖所以没有□□练而精力充沛的活力初中生一枚，正激情活跃在球场。


    赤司征十郎看得更细致，“灰崎和黄濑都有变强，这点在新接触篮球的黄濑身上更明显。”


    几周的追逐并非没有成效，灰崎祥吾的身体得到极大淬炼，在球场像撒欢奔跑的比格，边‘werwer’着嘲讽激怒对手，边带球飞快往球框下跑去；不过黄濑也没落下，紧紧贴在灰崎身后或他偏向性的一侧，充沛的腿部力量在场地发出刺耳迅速的摩擦声，原本开始时粗劣的动作在仅仅几周内海绵般的吸收后，已经能逐步追上对手，和对方的汗水两相交叉。


    论学习能力，在工业教练来之前，黄濑和灰崎不分先后，而按照先前的训练模式，黄濑会慢慢超越灰崎，取代其在队伍中的位置。


    他隐晦地将视线投向对局势不动如山的工业区，没有因一方的强大感到欣慰又或者喜悦，也没有因一方的弱势皱眉，只是如实记录场上的局势，赛后再给予指导，没有丝毫偏颇，作为指导者可谓再合格不过的选择。


    看不出她对球员的任何偏向。


    *


    “啊——好累，”黄濑凉太瘫倒在地上。


    也好爽，全身的血管似乎都在连带肌肉一起跳动。


    原本预计能赢过的灰崎变强了，这样的话——至少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不会对篮球失去兴趣了吧。


    蜜糖般的眼珠被场馆的顶光照得透亮，汗水顺着脖颈滴答下来。


    不过.....刚刚过人的时候应该压住回身的重心，可恶可恶可恶！


    “别躺在这，黄濑，下一轮要开始了。”


    是从进入场馆就能听到的熟悉声音。


    不知为何刻意拉长声音地撒娇，“诶——但是人家走不动了。”


    “绿间，麻烦你了。”


    “好的。”


    “哈哈哈哈哈，黄濑，头发的颜色刚好和扫把一模一样呢，”这里是嘲笑的青峰。


    双腿被夹在绿间腰间拖行的黄濑眨了眨眼，看着教练下巴利落的线条慢慢远去，只剩下照常指挥和篮球落地又弹起的声音，被托着来到场馆边缘的休息区。


    直到对方在比赛开始后重新走回休息区和黄濑呈纵向垂直，躺着的‘尸体’徒然握拳，眼睛射出两道坚定的光束，仿佛宣誓般，


    “教练，下一场和灰崎的比赛，我会赢。”


    工业区没有多说，只是在记录比赛数据的途中瞥了他一眼。


    “加油。”


    不含任何激励情绪的两字，却像簇火苗点燃干燥的草垛，直至成为一片火海。


    *


    “真的有必要，在灰崎君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吗？”


    “工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