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现世报!自甘下贱做人妾

作品:《掏空仇家空间流放,亲爹一家悔哭

    谢岁穗拧下一个鸡腿,塞到谢谨羡手里。


    “阿羡,姑姑请你吃鸡腿。”


    五岁的小团子,也跟着流放。穿着小小的斜襟褐色麻衣,头上的黄毛软趴趴的,脸上哭的泪痕还在。


    谢岁穗看着他,心里一阵难受。


    上一世,将军府的人全没了,小团子死得更惨,没有亲人护着的孩子,在无数的饥民中间……


    这一世,她拼死也要护着侄儿。


    “吃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骆笙和谢星晖横下心来,岁穗说得对,又不是没去过苦寒之地,吃!


    走出府,骆笙竟然发现朱颜没有走远,在路边站着,恨恨地看着将军府人。


    “谢岁穗,你以为他们对你真好?放着富贵荣华的相府不让你去,放着静好的京城生活不给你,叫你跟着去流放……哈哈哈!”


    丫鬟玉莲也跟着嘲笑:“一家人千万不要分开,流放路上锁死。”


    谢岁穗忽然笑了:“朱颜,我还有人收留,朱家怎么没来人接你呢?”


    “哼,朱家算什么,相府马上就来接大小姐了。”玉莲得意地说,“而你以后就不是小姐了,你是奴!哈哈哈。”


    谢星朗想动手,但骆笙劝阻了他:“狗而已,人总不好咬狗。”


    不咬,但可以打狗!谢星朗脚下一踩,手一翻,一个石子已经到手,快速弹出去。


    玉莲忽然腿一弯,扑通跪在谢岁穗面前。


    “哎哟,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我磕一个,我怪不好意思的!”谢岁穗笑嘻嘻地说,“你该不会觉得齐玉柔会来接朱颜做她嫂子吧?”


    “不然呢,你以为和你一样,被人退婚啊?”玉莲想爬起来,膝盖疼得起不来。


    谢岁穗虽然穿着一身葛布衫,却没有刺字,没有挨打,脸上也没有恐慌,嘴还那么毒!


    朱颜觉得十分气闷。


    “齐三公子马上就来接我了,真希望你们走得慢一点,看到我比你过得好,你往后就懊悔吧!”


    谢岁穗想到楚千行说相府满门蛋没了,就忍住笑,装出一脸震惊:“哎呀,朱颜,陛下已经给齐子瑞、平阳郡主赐婚了呀,你嫁过去做妾吗?”


    “谁做妾?齐大小姐和我说好的……”她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


    平阳郡主是陛下钦赐的齐子瑞正妻,能容她做妾就不错了。


    制使听得皱眉,指指前面几个青衫学子:“朱大小姐,中间那位,就是相府三公子吧?估计是专门来接你的,快点离开吧。”


    朱颜看着过来的一群学子,中间一位长身玉立,不是齐子瑞又是谁?


    朱颜顿时粉面通红,微微低头,对玉莲说:“齐三公子一定是来接我们的……”


    谢岁穗笑眯眯地对谢星朗说:“三哥,我赌一文钱,齐子瑞不会娶朱姐姐。”


    “我一文钱也没有。”


    “借你一文钱,咱俩赌?”


    “行!我赌她不仅没人娶,还被狠狠奚落。”


    朱颜气得眼睛发红,这两个讨厌鬼,当她面打赌!!


    齐子瑞是专门来看谢星朗笑话的。


    他与京中许多同窗都鄙视谢星朗纨绔,谢星朗鄙视他们是装逼货。


    可他们又打不过谢星朗,憋屈久了都成了心病!


    此时小霸王倒霉了,他怎能坐得住?想到小霸王披枷带锁被黥面,他顿时觉得天都亮堂好几分。


    然而,齐子瑞走到将军府一行人跟前,他料想中的小霸王狼狈、刺配都没有,就连神色还是那么倨傲。


    他与谢星朗对视的第一眼,就被后者居高临下的睥睨的眼神,碾压了。


    齐子瑞顿时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偏偏朱颜不长眼,对着齐子瑞微微一揖,羞赧地说:“三公子,是齐大小姐叫你来的吗?”


    齐子瑞皱眉:“不是……你这是做什么?”


    “您是亲自来接我家小姐的吧?”玉莲故意大声说话,好叫将军府的人听见。


    “什么接你家小姐?”齐子瑞觉得这两个女人莫名其妙。


    谢岁穗故意说:“齐三公子,朱大小姐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是专门来接她的。”


    齐子瑞的同窗顿时起哄。


    “西楼,这就是嫂子啊?”


    “啊,你不是与平阳郡主定亲了,这是你小妾?”


    “还以为你带我们来看热闹,原来你是来接嫂子的!”


    朱颜红着脸,盈盈一礼,给齐子瑞的同窗们问好。


    齐子瑞恼火极了,脸一拉,说道:“我与这位小姐毫无干系,别胡说八道!”


    谢岁穗继续拱火:“齐子瑞,朱大小姐为了嫁给你,与我娘签了断亲书,你尽管放心抬回去。”


    “嫁给我?她也配!”


    齐子瑞纯粹是被谢岁穗挤兑得口不择言,再说他也看不上朱颜,朱颜算个什么东西?


    朱颜脸色苍白一片,哆嗦着嘴唇说道:“是你说喜欢……是齐大小姐亲自拿镯子给我,替你聘下……”


    齐子瑞一把抓过那个手镯,看了看,冷漠地问道:“你是皇亲国戚?”


    “不是。”


    “你富可敌国?”


    “不……”


    “你相貌倾国倾城?”


    “……”


    “朱颜,你一无家世,二无分文,三无相貌,文不成武不就,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做我齐子瑞的女人?”


    齐子瑞一把把那镯子砸在青石板路上,镯子碎了八瓣儿,好似朱颜的一颗心。


    “齐三少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玉莲都气哭了,“我家小姐为了你,都和将军府断亲了!”


    齐子瑞玩世不恭地弯下腰,看着朱颜,她的一滴泪挂在眼睫毛上,看上去楚楚可怜。


    “断亲了?”


    “嗯,您……”


    “那,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齐子瑞由衷地说,“全京城,谁不知道,将军府对你这个养女万般好?他们吃糠咽菜,给你穿最时新的衣衫,专用的豪华马车。这将军府一朝倒台,你就迫不及待地与他们断亲?”


    同窗们哈哈大笑。十五六岁的少年,说话本就不过脑子,又遇上赶着倒贴的女子,谁还顾着朱颜的脸面?


    “朱大小姐,谢大将军就算没了,余威尚在,就算流放,也一定被人尊重。”


    “看将军府倒了,就迫不及待地断亲;看相府富贵,就妄图攀附,你还真会见风使舵啊!”


    这些话,莫说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即便是私下说,也极其伤人。


    尤其是,当着将军府人的面。


    朱颜难堪到打哆嗦,她这些年被将军府保护得太好,整天吟诗赋词,伤春悲秋,端的是一副柔弱的深闺女子模样,哪里遭过这种打击?


    她“哇”一声哭了,不敢骂齐子瑞,却冲着骆笙一行人恨恨地说:“你们可满意了?”


    骆笙气得头昏,说道:“我养了你八年,竟不知道你是个不知羞耻的,竟然上赶着给人家做妾!”


    “还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早点议亲?”


    朱颜掩面往相反的方向跑去,玉莲从小厮的拳头下逃出来,一瘸一拐地追她。


    谢岁穗看着远去的那主仆俩,说道:“三哥,明明是那些人奚落她,她为啥恨我们?”


    谢星朗耸耸肩:“因为吃定我们对她好,因为恨我们,成本比较低!”


    制使又嗤了一声,朱大小姐在京城基本完了。


    骆笙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制使前面带路,谢星晖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悄悄说道:“前几日我与二弟在天牢里,听到二叔与祖父说,盛阳伯府的次子余塘乃天命神授,有问鼎天下之姿。”


    制使没吭气,继续往前走。


    谢星晖自动落后,仿佛刚才一句话不过是风的呢喃。


    谢岁穗知道,在四皇子跟前给余塘上个眼药,余塘蹦跶不了几天了。


    在宁国公府外集合,谢星晖等人坐在路牙子边,用巴掌宽、两丈长的绑腿,把双腿裤筒绑扎起来。


    骆笙细心地帮谢岁穗绑好,大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眼圈儿有些红。


    路人对此很好奇。


    “他们为什么把腿绑起来?”


    “一是走路利索,再者,长途跋涉,绑腿后腿不容易肿胀疼痛。”


    “行军打仗有经验的人才懂得哟。”


    ……


    很快,一队押解差役过来,恭敬地给高太尉行礼,简短说了几句,便接手了前宁国公府、前将军府的一族流犯。


    领头的差役,人高马大,一身彪悍之气。


    “谢氏一族听着,我是五城兵马司抽调过来的押解队长,薄卫。所有流放人员,必须轻装简行,不得携带金银细软、食物等!胆敢违逆,就地格杀!流放之地,蛮荒烟瘴之地!”


    他话落,小沈氏问道:“薄大人,我公爹和相公都有重伤在身,可否赶两辆马车?”


    薄卫冷冷地笑了:“要不要给你们安排八抬大轿?再拉上一辆银车,配上八个厨子?”


    听着就不是好话,谢流烟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娘,你少说几句。”


    府里的一切已然充公,别说马车,一块木板也不行。


    受伤了?叫家里人背着。


    另外,丫鬟仆妇,一律重新发卖,发卖所得全部充公。


    走之前,各房扭脸,再看一眼曾经生活过的国公府,睹物思情,剜心伤悲。


    谢流烟神情呆滞,心中一片茫然。


    金手指提前三天预言要流放,她立即去寻齐玉柔帮忙。她从未怀疑过齐玉柔,从没想到会被齐玉柔抛弃。


    玉柔是故意躲避,还是不知道宁国公府被抄家流放?


    古代不同于二十一世纪,女子想脱离家族自立门户太难了,流放路上逃跑,更是瞎说。


    现在的她,脸上刻了字,再想逃跑更难。


    她想不通,齐玉柔为何不管她?前世今生她可都是齐玉柔最铁的闺蜜啊!


    高太尉和薄卫看着谢家人,老沈氏和二房惊惶失措,都伸长脖子盼着齐相来救他们。


    三房和旁支族人哭哭啼啼,怨天恨地。


    而大房即将军府的人,冷静得不像话,忙而不惧地埋头苦吃烧鸡、鸡蛋。


    莫名好笑,却又叫人生出一些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