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拼人品的时候到了
作品:《掏空仇家空间流放,亲爹一家悔哭》 官府规定,成年流犯,每天只配发六两粮食,即小碗米饭一碗,或者巴掌大的薄饼一张。十五岁以下的孩子,粮食减半。
犯人不可以与外人交流,购物、饮食都只能通过解差,亲朋好友送的银钱迟早都会进解差的口袋。
流放岭南,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一去就是大半年。押解犯人是个苦差事,但是衙役是贱籍,大多家境贫苦,都抢着干这个活儿。
犯人的吃喝拉撒,都由他们掌控,能从犯人配发的口粮里抠一些,还能从犯人这里赚到外快。
谁能让解差赚到银子,谁的日子自然要好过些。
老沈氏和小沈氏、谢流烟,哪里吃过这般苦,早累得脚底发软,巴巴地看着京城方向。
“齐大小姐一定会来的。”老沈氏尽管手里没钱,但信心满满,“她是陛下认定的福星,与烟儿是挚友,还亲自上门为齐二少求娶,必定能兑现承诺,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小沈氏轻抚谢流烟的柔软长发:“烟儿聪慧,又善管家,相府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儿媳?”
三房谢川言的妻子韦雪,马上凑过来:“娘,齐大小姐肯定会送装满物资的马车,对于齐大小姐,这只是举手之劳。”
谢流烟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潘雨辰(即齐玉柔)产生了怀疑。
谢川言憧憬地说:“我大侄女与齐大小姐是生死之交,两府又定了亲。相府肯定不会落了礼仪。
至少会送三辆马车,一辆给父亲,一辆给大哥,一辆给大侄女,我就蹭父亲的马车好了,走了一个多时辰,可累死我了。”
谢流萤凑到谢流烟跟前,讨好地道:“要是齐大小姐来了,你带上我一起离开好吗?我一辈子都听长姐的。”
谢流烟没说话,但是又抱着最后一丝期盼,说道:“等人来了再说吧。”
众人正说话间,只见一辆马车飞速驶来。
所有人都热切地看着,这马车是冲他们来的吗?
看着马车,三房谢川言的渴望到达了顶点。
谢川妄的儿子谢斯年说道:“三叔,相府来人,会把妹妹接走,妹妹不该流放蛮荒之地,要再早一些就好了,妹妹脸上就无须刺字了。”
“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流放了?”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我们二房肯定能脱罪。”
老沈氏也巴望着,但心里有些不满,怎么只来了一辆马车?
韦雪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岁穗,用袖子把地上砖石擦干净,殷勤地对谢流烟说:“大小姐,您坐这边,离那死瘟神远一些,免得沾了晦气。”
谢岁穗惊讶地说道:“谢三夫人,我第一次知道,你竟然还有自知之明,你今天才发现你挺晦气的吗?”
“你个棺材子,说谁晦气呢?”
“呀,这么激动?看来我说对了!”
“滚,你滚远点。”
“我没有你圆润呀,你滚一个给我看看?”
“……”
马车越来越近,是一辆大街上最普通的马车,青布围子,一点装饰也没有。
到了近前,马车停下,一个中年人探出身。
谢流萤大叫起来:“韦管家。”
她激动极了,拉着韦雪的手说:“娘,外祖父给我们送钱送车来了。”
韦雪的娘家在盛京排不上号,兄长不过一个六品官,当初韦雪嫁给谢川言,觉得是高攀了。
她嫁进宁国公府,拼命巴结老沈氏、小沈氏,哪怕自己的儿女没吃没喝,她也要补贴老沈氏,小沈氏,对待谢流烟更是掏心掏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流烟才是她亲生的。
用谢流烟的话说:“三婶就是我的舔狗。我叫她吃屎她都要踩风火轮去,唯恐吃不上热乎的。”
马车停稳,韦管家下来。
“我哥呢?”韦雪娘家子嗣单薄,嫡系只有一个兄长。
管家拿出一个纸卷,面无表情地说:“奉老爷和大少爷的令,为了韦家子孙计,从此与大小姐断绝关系。”
他带来的是断亲书,韦家老太公和大哥都签了字,是族里一致的意见。
韦雪面色惨白,失控地叫起来:“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韦管家礼节周到,语气寒冷:“大小姐,小的来之前,老爷给大小姐带了话:这么些年,府里倾尽所能补贴大小姐,大小姐却没有孝敬过老爷夫人,父女一场,随风去吧。”
话说完,管家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要走。
韦雪难堪地哭起来。
老沈氏破口大骂:“弹丸大的韦府,还妄言补贴国公府?笑话!”
三房没人安慰韦雪。
韦雪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低头不语。
就算外祖父和舅舅给了东西,怕也是都装进祖母和二伯父一家的肚子里。
小沈氏笑都笑死了:“娘家不送东西倒还罢了,还断了亲!老三家的,你不是一直说娘家兄嫂很好吗?”
谢斯年的妻子沈玉蝶没说话,鄙夷地看着三房。
谢斯年阴阳怪气地说:“就算断亲,也应该送点干粮吧?难不成想把你们都饿死?”
“闭嘴。”韦雪再不好,到底是自己母亲,谢流萤冲着谢斯年吼道,“我娘对你们那么好,你平时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我娘做的呢!”
“哎哟,怪不得这么晦气,原来是衣服带来的。”谢斯年从来就没把三房的人放在眼里过。
妻子被人当众贬低,谢川言也没脸,低喝道:“闭嘴。”
谢岁穗咧开嘴,嗤地笑了:“哎哟哟,爹不疼娘不爱,上赶着倒贴被人踹,亲生儿女靠边站,没吃没穿像乞丐。”
刚刚,韦雪还为了巴结谢流烟,拉踩谢岁穗是瘟神,这会儿趁机不落井下石,还等何时?
韦雪终于找到出气口,大骂谢岁穗:“你才没爹没娘没人爱,一出生就被抛弃的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那是老天给我换最爱我的将军府亲人呢!”谢岁穗跳着小脚说道,“我最起码从来不抛弃自己亲人,你也配和我比?”
谢流萤气得说不出话来,母亲回娘家,外祖父和舅舅确实每次都补贴不少,但是,韦雪都拿去舔老沈氏和小沈氏了。
韦雪经常熬夜给老沈氏、谢流烟、谢斯年做衣服做鞋子,只为了一句表扬“绣活实在太好了”“老三家的孝顺,大度,是个好的”。
而自己家三姐弟,衣服鞋子要么是二房穿剩下的,要么是过季的老款式。
妹妹谢流朱的鞋子永远不合脚,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弟弟谢斯羽的鞋子经常露着脚趾头。
韦雪还一直骂他们淘,费鞋子。
谢流萤看韦管家要走,拉住马车死也不肯撒手:“求求你,马车给我们留下吧,我和我妹、我弟,快累死了,脚底都磨出了水泡。”
韦管家脸色不好看,看向解差:“差役大哥,你们允许犯人坐马车?”
解差张成主管宁国公府一家,过来喝道:“你们当这是郊游呢?还坐马车?美死你们!”
“可我和弟弟妹妹的脚已经磨出泡了。”谢流萤不如谢流烟能干,心机也比不上,但她是家里的长姐,下面弟弟妹妹她要护着。
“不允许留车,谁敢违背,格杀勿论。”张成以前也押送过犯人,这种情况遇见过。
一顿鞭子,就都老实了。
三千里流放路,解差都是靠着双足丈量出来,流放还想坐马车?想什么屁吃?
韦管家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裹,叹口气,丢在地上,走了。
那是少爷准备的包裹,二十两银子和几件换洗衣服,一大包面饼,四个水囊。
这已经是韦家大少爷最后的善意。
谢流萤把包袱死死地抱住。
又心酸又开心,还是舅舅好,只可惜断亲了,以后再也没人关心他们了。
“一个破包袱,得意个什么!”谢斯年轻哼,要不是家里出事,宁国公府未来都是他的。
一包破饼子,几个水囊算什么!
他的舅舅可是四品侍郎,外祖家一定会送来足够多的东西,用妹妹的话说:亮瞎你们的狗眼!
在渴盼中,又有几辆马车从远方赶来。
众人再次充满了拆盲盒的期待。
马车越来越近,小沈氏忽然高兴地叫了一声:“沈家的马车。”
老沈氏也激动了,沈玉蝶也站起来。
老沈氏当年嫁给自己的表兄谢楚生,娘家兄弟都高看她一等,她把侄女沈月如嫁给自己的长子,与兄长的关系又亲厚一层。
把娘家侄孙女沈玉蝶嫁给自己的嫡长孙,两家早就密不可分。
这次宁国公府遭难,兄长、侄子,无论如何都会给做最好的安排!
来人正是沈家当家人沈文林,老沈氏的兄长,小沈氏的父亲,沈玉蝶的祖父。
沈玉蝶有些失望,她爹是沈侍郎,她是沈侍郎的嫡次女,这个时候,爹为何不来?
沈文林从马车上下来,老沈氏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文林直接走到谢楚生跟前,看到他全身是伤,半趴在地上。
蹲在他身边,喊道:“国公爷?”
谢楚生勉强睁开眼,虚弱地应道:“舅兄来了?辛苦你了。”
“国公爷,我想问问你,那边——”他指指南方,“你有人脉关系吗?”
流放不怕,就怕再也没有翻身机会。
谢楚生忍着身上的疼痛,目光有点闪烁,说道:“南王……”貌似保密,却用府中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舅兄,只要我们到了那边,不会比京城差……”
谢川妄猛地看向老爹:爹在南方有硬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骆笙也狐疑地看过来,谢岁穗小嘴咧开笑了:“娘,你看,天上飞过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