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肯服软了?

作品:《世子偏要折金枝

    院中桌上,还有一盘精致的牛乳糕静静摆放着。


    赵栖凰朝小红勾勾手指。


    小红会意,将碟子端到跟前来。


    赵栖凰掐起一块,递到卫揽舟嘴边,“嘬嘬。”


    动作轻佻、挑衅,如同逗猫遛狗一般,耐心十足,又恶劣至极。


    她慢悠悠道,“张嘴。”


    卫揽舟认命般地低下头,然后,出人意料的一口狠狠咬在了赵栖凰的手背上。


    “嘶……”赵栖凰吃痛的叫出:“松口!”


    雪白的皮肤已经发紫,卫揽舟却毫无松口之意,那双眸子里甚至浮现出一点疯狂和快意。


    “还真是属狗的!”赵栖凰怒极反笑,一脚踹在他胸膛上,将人直接踹翻回笼子的另一侧墙壁上。


    铁链哗啦作响,灰尘扬起。


    卫揽舟跌坐在地,仰头望向她,唇角挂着一道血痕般的微笑:“郡主,狗是会咬人的。”


    明明尊严已经被寸寸撕裂成泥泞里的烂布片,他还要露出这种表情,让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脚才解气!


    赵栖凰从笼中钻出来,把裙摆重重甩开,阴沉着脸命令道:“饿他两天!谁也不许给他一口饭吃!”


    小丫鬟们应声退下,再没人敢靠近那只阴暗角落里的铁笼半步。


    夜风吹过院落时,总有犬吠鸟鸣惊扰寂静。


    每日,窗扉推开的一刹那,赵栖凰就能看到笼子里那个蜷缩的人影,无声无息,也无动于衷。


    赵栖凰内心烦躁难安,她索性搬来古琴,在窗前弹奏起来。


    音律杂乱无章,如刀割耳膜。


    小红站在旁边,看着外面卫揽舟虚弱的样子,不由低声劝道:“郡主,再饿两天,他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赵栖凰没有理会。


    琴音继续,配合着外头风吹竹叶簌簌作响,好似鬼哭狼嚎一般凄厉难听。


    天上落下绵绵细雨。


    良久后,赵栖凰淡淡启唇:“你去告诉他,只要肯与我服个软,本郡主就赏他一口饭吃。”


    小红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挪到铁笼边。


    “世子爷,”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忍,“郡主说只要您肯服个软,就赏您一口饭吃。”


    笼子里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雨丝斜斜飘进笼子,打湿了他单薄的囚衣,更显凄凉。


    小红又唤了两声,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卫揽舟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小红心中一叹,只得转身,快步跑回廊下。


    “郡主……”


    赵栖凰目光落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上,琴音未停,只是声调愈发喑哑。


    “他怎么说?”她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肯服软了?”


    小红无奈摇头:“没有。”


    赵栖凰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好,很好。”她声音轻飘飘的,“那就再饿他两天,本郡主倒要看看,他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夜,愈发深沉。


    雨势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狂风卷着雨水,狠狠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赵栖凰没有关窗。


    任由那夹杂着寒意的风雨,肆无忌惮地吹进屋内,将她放置在窗边的古琴淋湿了一角,也将她宽大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她的目光,始终胶着在院中那个孤零零的铁笼上。


    卫揽舟在冰冷的雨水中蜷缩着,起初还会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渐渐地,便彻底没了动静。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将他身上的污泥与血迹一同带走,只留下惨白的肌肤和那身湿透的囚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


    他就那样躺在冰冷的铁笼底板上,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赵栖凰在窗前又弹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琴。


    琴音依旧杂乱无章,尖锐刺耳。


    雨势渐歇,夜空中只剩下细密的雨丝飘落。


    她按住琴弦,指尖被琴弦勒出几道深深的红痕,隐隐作痛。


    可心头那股莫名的躁郁,却丝毫未减。


    她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小红。”


    候在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郡主。”


    “去,叫几个人,”赵栖凰的目光扫过院中那个模糊的影子,语气冷淡,“把他扔到柴房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小红立刻吩咐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很快,几个小厮冒着细雨,七手八脚地打开铁笼,将早已昏迷不醒的卫揽舟从里面拖了出来,往后院那间堆满杂物的柴房走去。


    赵栖凰站在廊下,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过一会儿,小红脚步匆匆地从后院跑了回来。


    “郡主。”她站在廊下,声音有些发紧,“卫世子他发高烧了,额头烫得吓人!”


    赵栖凰闻言,眉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腿,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郡主!”小红一愣,连忙抓过一把油纸伞撑开,小跑着跟了上去,替她挡住檐下滴落的冰冷雨水。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烂和潮湿气味,光线昏暗。


    赵栖凰看见卫揽舟被随意地扔在冰冷潮湿的稻草堆上。


    他双目紧闭,面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眉头痛苦地紧紧蹙在一起。


    赵栖凰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去叫小黄来。”


    没一会儿,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黄披着蓑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喘着气道:“郡主,我来了。”


    赵栖凰眼神示意她给底下这个快死的人看看。


    小黄心领神会,走到卫揽舟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掰开眼皮细看,眉头皱得死紧。


    “高烧不退,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小黄凝视着赵栖凰说,“得用药酒擦身子降温。”


    赵栖凰仰起头:“你擦就是,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本郡主亲自动手伺候他?”


    小黄隔着那层汗湿的灰布囚衣,轻轻按了按卫揽舟的腹部,意味深长道:“郡主,他的身材相当不错,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不等赵栖凰说话。


    小黄毫不客气掀开了卫揽舟的衣衫。


    柴房内光线昏暗,仅凭着窗棂透进来的几缕惨淡天光,以及赵栖凰脚边那盏摇曳的旧灯笼散发的微弱光晕。


    即便如此,那骤然袒露的肌肤,也足以让人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