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开局(三)

作品:《我在某颗星作妖那些年

    只有这幢竹屋一夜好梦!


    翌日清早。


    太阳刚刚爬上天空,敖思恒挨了敖海云一顿训斥,黑着脸来到了竹屋前。他刚想抬手敲门,隐约听到屋内的吵闹声,驻足听了片刻。


    “你赶紧起来了!”


    祖依试图夺走赖床人身上的毯子,敖星野紧紧裹着毯子,就是不肯起床。


    “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个时辰。”


    祖依拉扯几下,看到了人眼中的血丝,还是心疼了,遂放下毯子坐在了人旁边,好声好气地问:“以前也不见你赖床!”


    “家长都见过了,干嘛还要藏着掖着?我就在你这睡得着,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再睡会儿……”敖星野说完趁机钻进了毯子里,翻了个身,不多时平稳的呼吸声又传了出来。


    祖依抬眼朝门的方向看去,屋外的人似是不准备冲进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又拿出自己的卷轴,静静地守在了敖星野身边。


    门外,敖思恒往后退了两步,没舍得进屋打搅二人。他这个弟弟,儿时伤了逆鳞后,便夜夜噩梦缠身,总要父母或自己守着才得以安睡。


    后来敖思恒成了亲,父母也不在了,敖星野就跟着敖海云和玄莹出去夜探。每每闯点半大不小的祸,疯的精疲力尽了白日里回来补觉。


    等那俩姑娘失踪的失踪,嫁人的嫁人,跟屁虫也长大了,有了自己出去微服私访的实力,一出门就是一两天。


    彼时灾祸刚过,敖思恒不放心跟踪过几次,见人不赌不嫖,只单纯地四处游荡体察民情,也放心了下来。


    后来年轻的海皇治理有方,水族先于他族安定下来。敖思恒更觉得是了解民情的功劳,就由着人去微服私访了。加之敖星野总带着点孩子气,又对那些宫里聒噪的莺莺燕燕避而远之。做哥哥的总觉得这弟弟还是小孩,完全没料到他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孩。


    敖思恒收回飘远的神思,回首远眺江月楼,脚步踌躇片刻,选择往旁边的花房走去。


    橙光小筑由两间半竹屋和几排玻璃花房组成。祖依见这里常年空着,抽空把闲置的花房收拾了一下,改成了自己的药园,空置的竹屋顺其自然地成为了药室。


    敖思恒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发现了几株像小叶茶树的稀奇草药,草药旁边立了个“可以吃”的牌子。他不知中了什么邪,摘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


    极致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敖思恒刚想吐出来,余光瞥见一角衣摆,抬头看到祖依站在不远处瞧着自己。他可不想在未来的弟媳面前出洋相,只得硬生生把草药吞了下去。不出片刻,眩晕感袭来,紧接着,胸腔里好似无数话语翻腾,直教人不吐不快。


    祖依走到了敖思恒跟前停住,关切地问:“这草微毒,敖神官可觉得不适?”


    “无妨!”敖思恒强撑着站起身,扶着额角走到了不远处的藤椅处坐下。


    祖依端来杯水,等人接过饮尽后,也在一旁的墩子上坐了下来。


    眩晕感褪去几分,敖思恒放下杯子打量起眼前的姑娘来。凳子只坐了三分之一,背脊挺直。『应该学过些规矩!』再想想她昨日虽慌乱,却依旧进退有度,敖思恒满意地点点头。


    “姑娘从何处来到这里?”


    “家里与这里的造物主有些交情。彼时星海战乱,母亲觉得这里清净,便来此养胎,我也就生在了这里。”


    『不巧的是这方世界也陷入了混乱,想来这点混乱于造物主不算什么,也影响不到她们吧。』敖思恒心中惋惜,面上随之笑得温和了些:“如此说来,还是我们星野高攀了姑娘呢。”


    “我不这么觉得。他知晓我的喜恶,很难得的!”祖依指尖绞着帕子,红了脸垂下头,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了笑。


    这反应落在敖思恒眼里,恰是女孩提起心仪之人该有的娇羞。他觉得女孩子太主动了会吃亏,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那孩子惯会拿捏人心,你不必太放低姿态了!”


    话音未落,祖依攥着帕子的手猛地一紧,抬起头时,眼神里满是无措。很快她又垂下眼帘,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塌下了,整个人仿佛被一团卑微笼罩了起来:“星野说了星象的事,敖神官莫不是觉得是我在纠缠他?”


    『我是不是哪又说错了,吓到人小姑娘了?』敖思恒赶忙摆摆手,堆起了更温和的笑:“一个追一个跑才是纠缠。我看他分明乐在其中,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乐见其成!”


    祖依轻轻舒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见她没那么紧张了,敖思恒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事:“你们认识也不短了,他可提过嫁娶之事?”


    “他说过。”祖依微微蹙眉,“只是我在这方世界没有身份,受不起海皇的专一,没有应!”


    神官受母神管束,一生只能择一人相伴,海皇可不是。敖思恒生在偏母系的时代,能共情这点占有欲。他又挂念弟弟的终身大事,当即表示理解:“现在海云回来了,你是协助神女的大巫,身份不同于往日了,没必要再担心这些。姑娘若是愿意,我挑个吉日带着星野上门提亲!”


    祖依依旧为难地蹙着眉,满脸难色:“我父母都不在了,主君没时间管我,让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


    『孤女,有背景的孤女。她不出事一切好说,出了事怕会有人上门来问责。』敖思恒常处理水族的人情往来,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看来这俩人的婚事,只要他们愿意就能成。』敖思恒抬头看看日头,已经日上三竿了。『那混小子这会还有心情补觉,这丫头该是点过头了。』


    “我回去算个好日子!”他自顾自念叨了起来。


    『这做哥哥的有多担心自家弟弟娶不到媳妇?中了药满脑子也就是这点事。』祖依暗自腹诽着,把话题稍稍往自己需要的方向带了一下。


    “敖神官,星野逆鳞的伤……?”


    敖思恒宽厚的肩膀陡然一震,脸上随即爬满了担忧,看人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


    祖依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修复!”


    敖思恒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讲述起来:“他这伤是自己弄的。长辈们猜测与秽井里的脏东西有关。龙族失了逆鳞只有一死,好在他天赋异禀保住了性命,可那之后就变得资质平平了。”他连叹几口气,兀自感慨起来:“这伤若是有的治……!”


    突然,敖思恒站起身对着祖依就是深深一拜。吓得祖依跟着站了起来。


    “敖神官这是做什么!”


    敖思恒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颤。“我竟没想到天喜还可以这样解!”


    祖依眨眨眼,看敖思恒示意自己坐下,缓缓坐回椅子上。


    “这世间天赋异禀之人可以免受天地规则钳制,像姜黎他儿子南迦,还有北地郁家的二爷都是这种人。你看南迦那孩子,就能硬扛着不做神官,硬生生逼着姜黎选了别人。若是星野能恢复,海皇之位就不再是他的负担了。”敖思恒越说眼睛越亮。


    从心所欲之能,哪怕帝王都艳羡不已,也正是祖依所求。可她想起敖星野那不情愿的模样,又不觉蹙起了眉头:“星野不太愿意让我看他的伤口。”


    “这个不急。你们成婚后相处的机会多了,总能找到时机!”敖思恒露出了今日最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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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笑容。祖依却觉得这个笑有一点点捉摸不透。


    竹屋里,敖星野难得做了个美梦,不舍地睁开眼睛。屋里很安静,祖依没在。他坐起身来,一件纱衣从肩头滑落。敖星野拿起衣衫,翻到领口处,上面绣着紫藤花图案,这是祖依昨晚穿的那件中衣。


    『臭丫头,又拿这招打发我!』敖星野小小的愤慨了一番,一个鲤鱼打挺,又美滋滋地站起身。再次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他才仔细地把那衣服理平整,挂到了屏风后的架子上。


    门外依旧没有人,敖星野又往花房那边走去。绕过一片灌木丛,能看见祖依和敖思恒坐在花架下说话。


    祖依此刻穿了干活时的罩衣,端坐在一个藤编的墩子上,看着有些拘谨。敖思恒则是斜靠在藤椅上,脸上难得一见的眉飞色舞,不知说起了什么开心事。


    “你们说什么呢,那么开心?”敖星野走上前来问。


    敖思恒话说得多了,觉得口干,支使着敖星野去倒水:“倒杯水给我!”


    “我去吧,”祖依站起身来,“正好帮敖神官配些解毒的药来!”。


    敖星野眉头一皱:“什么毒?”


    敖思恒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一时兴起,试了试园子里的异草!”


    “她种的草你也敢乱吃!”敖星野真觉得这人脑子秀逗了,也不敢耽误,赶紧放祖依去配药了。


    待人离开,敖星野把墩子搬近了些坐下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那么开心?”


    敖思恒也凑近些,扬起一抹戏谑笑意,低声调侃起来:“都睡一个屋里了,还不给人摸一下逆鳞!”


    敖星野的脸唰的红了,又迅速转黑,压低声音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人家丫头挺关心你的,想着给你看看伤。”敖思恒笑得越发惬意,促狭道,“我看你这架势是非她不娶了,别那么矜持嘛!”


    『平时一板一眼的人,怎能说出这种浑话来?』敖星野更肯定他吃错药了。


    见人耳根越来越红,敖思恒更是忍不住话,拉了拉椅子,勾肩搭背地小声调侃:“没看出来啊,咱们万花丛中过的海皇陛下,居然是个纯情少年郎啊!”


    敖星野彻底绷不住了:“依依,依依,赶紧过来!”人迟迟没有回应,他拔腿冲回了竹屋。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在屏风后换衣裳的祖依吓得一激灵,紧紧扒着屏风,怯怯地探出头来。


    敖星野毫无窥探心思,只急切地在药柜里上下搜寻。实在找不到,抬手指向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慌慌张张地问:“哪……哪个是解药?”


    “我放在茶几上了!”


    敖星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拿了药瓶就往外走。


    祖依追出几步,扒着门大声嘱咐:“一粒就行啊!”


    “知道了!”敖星野应了,急急地去给敖思恒喂药了。


    吞下药丸,又是一阵目眩,随即神思清明了起来。方才说的话敖思恒记得清清楚楚,可清醒后,那些调侃就卡死在了喉咙里,竟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你们尚未成婚,别总去人姑娘那留宿,给人留些颜面!”


    『对对对,这才是那个一板一眼,又啰嗦的大神官!』敖星野松了一口气,又给了一个更欠揍的回答:“睡不着!”


    敖思恒登时黑了脸,熟练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根竹条。敖星野见势不对,向后虚晃,微蹲又前倾夺过竹条拔腿就跑。


    祖依换好衣衫从屋里出来时,敖思恒又不知从哪折了根荆条,两个人正绕着花圃跑。兄弟俩你追我逃,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