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噬嗑卦·上上卦

作品:《全家穿北宋开道观日常

    第21章噬嗑卦·上上卦-听风八百遍


    众人屏息看向容宴,只见她眉眼平静,只轻轻抬起眼眸,似是卷起了一份从容与淡定,轻声应了一声,“好。”


    没想到容宴的这声回答,急的却是容姝。


    只见她轻蹙峨眉,面上的不安顿时立显,语气也有些焦急,“让各位见笑了,小妹她性格鲁莽,平日里占卜也只是闹着玩儿的,难登大雅之堂。今个儿永庆公主亲临,这种把戏还是不要污了公主的眼睛才是。”


    永庆公主扭头看她一眼,轻轻扬起唇角道:“你是?本宫记得你好像是少夫人的姐姐,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妹妹如此,能耐。又怎能这般打压她?听闻侯夫人福楼的命案,就是她占卜推衍出来解决的。在这事上,你们无需多言,本宫也想看看,大娘子的卜卦之术。”


    永庆公主话已至此,更是无人相劝了,况且,在座各位女公子们也想一睹容宴的本事。


    容宴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头吩咐了花梨一句,便见花梨匆匆跑了出去后,又拿了一杆竹杆子进来了。


    “少夫人,该插在何处?”


    容宴接过竹杆,“我来吧。”


    竹杆上还绑着一条白色的布条,可以看出布条的材质很粗糙,像是随手绑上去的一般,一点都不讲究。


    “她这是在做什么?既没焚香沐浴,也没作法?”


    容宴只是走到池子一头,随意将竹杆插了进去,当真是一点故弄玄虚的姿态皆无,甚至可以说是随意过了头……


    众人:???


    容姝皱着眉头看她,莫不成她已经想到了推脱之词?


    不可能,事情发生不过须臾之间,她如何能瞬时就想到如何保全自己的做法。


    院子里的女使都以崇拜的眼神看容宴,永庆公主不经意间一瞥,都略微有些生疑。


    容宴抬头眯眸看了一眼天空,闭上眼静止了好一会儿后,又调整了一下竹杆的位置,然后便站在廊亭上,看着旗杆上的旗帜飞扬。


    “这是在作甚?”


    “听风。”


    “什么?”


    容宴耐着性子解释,“听风八百遍,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众人:!!!


    风能听?若真能听,听上八百遍,这得候多久?!


    所幸,容宴并未让她们久侯,只见她抛下几枚铜钱看了看,又重复操作了六次。


    后面这些倒像是龟壳卜卦,众人是看懂了。


    容宴回来之时,脸上多了一些疲态,似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一般。


    众人全都等着她开口,她故意沉默须臾,叹了一口气,吓得厨子忙垂下头颅去喊冤,“求求少夫人,一定要救救我。”


    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带着莫大的绝望。


    想也知道,他一定会被做成弃子的。


    一旦坐实是他的刀工伤了永庆公主的话,此生都不可能再在汴梁重拾厨子之活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观象取义说上一说。甘厨子目前的处境便是明夷卦,光亮被阴暗所隐藏,并非说要敛其光芒,恰恰是说他蒙冤受屈,却受风泽卦的影响,意为有小人作绊,设局做引,但甘厨子你还有一坤卦是唯一尚好的上上卦,只待时机,便可破局。”


    众人一下,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她……她这不是明说永庆公主做局陷害甘厨子么?”


    “她这是硬扛啊,是乱说还是想和永庆公主“开战”呀,虽说嫁了大公子,可到底娘家势弱,她还是个不受宠的呀。”


    容姝面色复杂,若换作平时,容宴出了丑,她可巴不得。


    可如今,王氏有意让永庆公主进府的情况下,她可就不乐意了。


    若真成了,那么以后这后宅,岂非是公主一人说了算?


    她图谋已久的中馈,便再也无望。


    所以,此刻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她再不妥容宴,也不会傻到去帮永庆公主。


    容姝:“让大家见笑了,大家可不能当真呀。”


    “见笑?她也太胆了,公主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不是明摆着说……小人么。”


    “对呀,以她的身份,怎可这般说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你别生气,大娘子向来卦象不精,一时出了差错。”


    容宴却笑笑摇头,毫无畏惧之心,“非也,虽说卦象显示有小人,可我说的却不是永庆公主。风象之术告诉我,只待一刻过后,便能遇雷水之术破局。”


    什么?!


    不是说的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挑眉反问:“你说一刻过后,可真相大白?”


    “正是。”


    众人哗然。


    就算真的不是永庆公主所为,那陷害厨子的“小人”必定就在此处,怎生会自投罗网,自行说出。


    她所说的一刻后,便能真相大白,当真能言中?


    怎能胡诌至此?


    既然小人就在现场,也得知先知预言,有所防范,绝无可能会自露马脚。


    甘厨子根本听不懂容宴所说的那些卦象,只知道她说他能逢凶化吉,一下便又燃起了希望。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中,一刻钟很快便到了。


    容姝睨了一眼举止从容的容宴,大家这会早因这番变故吃不下宴席了,全都在等着时辰,她率先开口,“妹妹,不若早点让甘厨子走人,他也好和宫女成就良人之美。这对他不也是一个好结局吗?”


    她的话音方落,屋内的甘厨子立马朝着永庆公主一顿磕头。


    “求永庆公主饶过,求永庆公主饶过!我不要什么良人之美,我只要我的清白名誉!!”


    “你若不要她,本宫也不可能会让她再进宫,便让她自绝当场如何?”永庆公主噙着一抹微笑扫视全场,最后淡淡落在了容宴身上。


    小宫女脸色惨白,惨叫了一声后,猛然跪直身躯,像抓着最后的稻草一般,全力爬向容姝的位置,抓着她的裙摆求道:“求求夫人救救我!”


    “你怕是糊涂了,罚你要嫁予厨子的是永庆公主,你求我,我也不能越权处置你,又何来帮你一说呢?”


    宫女像是没听见一般,“厨子没罪,我就无需嫁他了不是?不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我明明看见是容夫人身后的女使袖中刀动的手脚!”


    众人:!!!


    “容夫人?当真是少夫人?!”


    永庆公主冷笑,却见小宫女慌张扬起了手指,指向容姝。


    众人大惊,其中包括容姝本人。


    容姝:“你血口喷人!不是我!”


    容姝慌了,匆忙抬头去看永庆公主,“永庆公主,我没做如此下作之事,你莫要听她胡说,真的不是我!”


    “容宴!定是你使了什么诡计,才让宫女在此胡言乱语的陷害我!你当真是个毒妇!!大公子有你如此毒妇,也定不能长命!!!枉费我还一心替你着想……”


    “放肆!”永庆公主言辞制止,眼神犀利看向容姝,那眼神中的毒辣让容姝都为之心惊。


    “掌嘴。”永庆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目光,掏出帕子轻轻抹了一把嘴唇。


    “啪啪啪!”声声响声巨大,容姝双手被宫女钳住,两位宫女左右开弓,似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处罚一般,用尽全力在掌刮着。


    众女公子们眼瞧着容姝脸上被打得红砂渐起,紫了一片,后背不禁也出了凉汗。


    让大家更心惊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真就在一刻钟的时候发生了。


    反观永庆公主脸色平静,缓缓道出:“也罢,看来少夫人卜卦之术确实了得,这厨子便饶了罢。只不过你,就不要再回宫了,开除宫籍,良民籍也不能给,就随你去罢。”


    跪在地上的宫女哆嗦着双唇,硬是不敢泄气,含泪痛苦至极,“谢……呜,谢永庆公主,呜呜。”


    隐忍的呜咽声让在座各人听了皆不忍。


    永庆公主含笑看向容宴,“少夫人当真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这场宴席我也吃腻了,我想先去看看大公子,我与他识于微时,相信少夫人是不会介意这些教条的。”


    容宴唇上依旧是抹淡淡得体的笑容,“自是不会,公主与夫君情同手足,我为夫君感到开心。”


    永庆公主面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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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妙地僵了下,她轻轻起身,“对了,那个什么道观,在何处?”


    她的声线平稳,笑得弯了眸子的脸庞霎是可爱。


    容宴从容起身,淡定回复,“天宝山,鹤柏观。”


    “唔,本宫知晓了。”


    众人起身相迎,容宴亲身送她出亭子。


    转身之际,永庆公主轻声笑对着容宴说:“你很聪明。”


    说完,便随着宫人去往曲深院。


    容姝在此受了罚,最后是被打晕过去的。永庆公主一走,女使便匆匆将她抬回内宅了。


    至于她究竟是不是冤枉还是陷害者,那都不重要。


    容宴的卦象只说能破局,并未言明破的便是“真凶。”


    究竟谁是小人,对于众人来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永庆公主的目的。


    谁都清楚,这场宴席不过是永庆公主的踏脚石。


    而容宴,倒是借由容姝的手给破了。


    让大家后怕的是,她当真算到了,且算准了,在那一刻就连容姝都没料到自己会说了那番话,又如何能料到会刺激到宫女,进而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场面的!


    大家看向容宴的眼神全都变了,对她变得有些疑虑又不敢轻视。


    “少夫人,那我等便告辞了,他日再相聚。”


    甘厨子一边看着趴在地上大哭的宫女,一边看向容宴,心中大喜大悲的,竟有些发晕了。


    “少夫人,多谢救命之恩!”


    甘厨子双眼带着希冀,眼内盛着的满满都是往后余生的希望。


    如若容宴不救他,他此生再无做厨子的可能了。


    容宴叹了一口气,“你别急着谢我,侯府自是也留你不得了。”


    甘厨子:!!!


    他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历经了大喜大悲过后,竟仿若人皮玩偶一般,丢了魂一般呢喃,“少夫人可也不信我?”


    “非也,若你仍留于侯府,怕侯夫人知道此事,也断不会留你在府中。你的卦象还有未尽之象,卜卦的意义便是趋利避凶不是吗?”


    甘厨子:“可离了侯府,我还能去哪儿呢……”


    容宴静静打量了他一番后,才开口挽留。


    “若你不嫌弃,可前去鹤柏观当斋堂的厨子,杜夫人也会去帮忙的。工钱方面,你在侯府有多少,我便给你一样的价钱。只不过,斋菜比不得荤腥,你还需用心研读一番才是。”


    容宴的一席话仿若天边的一缕晨曦,让他一下便拨云见月一般多了诸多欣喜。


    “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


    甘厨子眼角含泪,立马朝着屏风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容宴一听,赶紧制止,“你我只是互利关系无需如此,快快下去做好准备罢。”


    经历过生死大劫的甘厨子,自灰烬中重生,现在前路别说是做斋菜,就算是做牛粪,他也甘愿伏低做小。


    甘厨子的厨艺不仅是容宴有目共睹的,在场所有人都尝到过了,技艺高超醇熟,十分美味。


    将他给留在观里,永庆公主久居宫内,宫外的事也不见得会常常留意。


    “少夫人,你方才好生霸气,我们都慌永庆公主会不会为难你呢。”花梨笑嘻嘻地说着。


    这会,王妈妈悄然拐进了院子,低声在容宴耳边说道:“少夫人,永庆公主只身一人入了曲深院。”


    容宴虽没嘱意王妈妈如此做,但王妈妈倒是十分通透,府邸里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主动前来和她汇报。


    “好了,我知晓了。”


    她旋身看了眼开得正好的桃花,娇艳欲滴的模样,就如永庆公主离去时的脸色一般。


    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


    她脑海里倏然闪过谢承之的双眼,心间微微有些松动。


    呢喃道:“看来,永庆公主也是被美色所耽误了呐。”


    鹤柏观重整在即,尚有许多事要忙着,她又哪有心思去想别人的事呢?


    王妈妈似是忍不住了,再上前一步,用轻乎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可大公子始终没开门,白穹应是得了大公子的指令,守着门口一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