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观卦·中上卦

作品:《全家穿北宋开道观日常

    第20章观卦·中上卦-占与不占?


    听雨亭上,众多女使由前往后开始掀开池上的黑绸缎,一阵淡淡的清香随之飘散开来。


    只见满池葱葱郁郁的青葱色的荷叶正生机盎然地挺立着,不止如此,青葱色的荷叶里头,竟钻出了一朵朵淡粉色的荷花!


    “哎呀,你们瞧,那是荷花吗?!”


    “竟当真是荷花!!”


    “四月未到,不,应该说六月未到,侯府的荷花竟开了?!”


    不止客人意外,便连侯夫人都意外。


    她初初从容宴那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相信的。


    什么保暖催热,会使荷花提前绽放。


    这闻所未闻,污泥荷花池规律的,她虽不信,但是也有些好奇当真能成吗?


    结果,今日一见,当真也成了!


    那震撼程度不亚于客者所见。


    容姝哑然失声,呆呆地扫了一眼荷花池再看向空中。


    这会,听雨亭边上站着的女使惊声低呼,“天呀,少夫人说的未时三刻会下雨的,真的下了!”


    永庆公主听罢微微抬眉,看向空中。


    女使才刚全池掀完,空中竟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水像一道道缥缈的水帘落在荷花的绒毛上,又慢慢滑落,画面当真美极了。


    众女使看着眼前烟雨如画的场景,内心震撼的程度比场上的贵人还要大!


    只有女使们才知道,这是容宴卜卦卜出来的时辰,竟当真分毫不差!!


    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画面,美到一时无话。


    美食配美景,甚是享受。


    回过神来的永庆公主,也不禁赞美侯夫人,“侯夫人安排得极好,这是开年以来,我头一次在侯府感受到比宫宴还要了不起的宴席。”


    “对啊,侯夫人真厉害!”


    “妾身不敢当,这些都是儿媳的功劳,此次宴席全权交予她手上的。”


    她只希望容宴举办的这场宴席,只要不出差错就行。可如今一看,不仅办得不错,还锦上雕了花,让她也跟着长了脸面,对她更是满意。


    “少夫人果真年少有为啊,想来日后掌中馈亦是不费吹灰之力。”


    容姝咬紧牙关,中馈之权?


    侯夫人笑笑,并没有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场上的人这才被桌上的果酒吸引回注意力。


    席娘子抬头看向容宴,“这有何特别之处?”


    “对啊,为何要上三个杯子?”


    因是白瓷杯子盛着的,所以酒体的通透颜色一目了然,最左边的是浅粉色,中间的淡黄色,最右边的是米色。


    容宴为表尊敬,站了起来,“这是观里打算重开之日酬谢香客的备用果酒,最左边的是杨梅酒、中间的是杏子酒,最右边的是荔枝酒。因为这次的宴席准备得不够充分,所以酿制过程中我们采取了压榨果汁的调和方法,少了些许发酵的时间,略微偏甜口一些。若各位喜欢这种口感,日后会正式推出果酒贩卖。”


    大家一听鹤柏观,面上微恙,又是果酒,神色各异。


    鹤柏观的名声低到什么地步呢?


    那就是,就算它关了,她们都不曾知晓,又怎会在意它何时重开呢?


    所以,大家面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又轻瞧。


    大家避而不谈她的出身,她竟主动提起鹤柏观。


    这无疑不在提醒,她只是一个被主家遣送道观的庶女。


    时下流行的多是老酒,果酒颜色充实,看起来像琉璃般好看,端起鼻间一闻,没有老酒的辛辣味,却有着淡淡的甜味。


    大家纷纷浅尝了一口,就连王氏都端起杯子细细看了一番后,每一杯都尝了下,脸上露出不太苟同的神情来。


    “加了糖?”


    “嗯,因时间有些仓促,压榨的果汁调和风味不足,杏子酒里确实加了些许的糖沙。”这是杜春红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了。


    时下素喜老酒,果酒过于甜口实在不是众人的喜爱。


    只不过,她做的果酒倒是比较清新,众人再尝一口,便发现了妙处。


    “妹妹此酒,入口微微带着甘甜,可回味竟有龙井的茶香?!”


    容宴这会才露出一笑,“姐姐好品味,发酵之时,杜夫人引入了龙井茶萃。”


    “什么?!”


    众人俱是一惊,这茶竟能入了酒?!


    茶的清淡综合了果酒的甜腻,风味十足又奇特。


    容宴看着众人与礼福全当初得知配方时一模一样的表情,也会心一笑。


    “只这茶水萃取的浓度,是我们把握不好,让大家笑话了。”


    “不不不,不涩不苦,有荔枝的风味还能喝出龙井的精髓,当真妙得很。想不到府上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


    众人从初初对果酒的小瞧,纷纷转变了态度。


    容宴暗自笑了笑,论起鸡尾酒,现在也只是玩的小小花样而已,但是看到各人脸上神情各异,有了先前咸肉蛋黄粽子垫的肚子,这会几杯酒水下肚,丝毫不觉上头,大家是越喝越高兴,越喝越上瘾。


    几人甚至当场便向容宴讨教,“荔枝可是花了大价钱给运过来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用冻荔枝压榨出来的果汁之时,容宴也不怕泄露,笑着摇摇头,“是荔枝干,还请各位不要见笑,实乃是仓促之作,若各位喜欢,我敢保证,日后所上的酒水,定然会比今日还要淳口百倍。”


    “天呐,你是怎么想到的?真好喝啊,我素来不爱酒的人,都觉得好喝极了!”


    容姝也尝了几口,觉得有些意外的好喝,面上却强装镇定,更是不像其他女公子那般频频添酒。


    右司女公子忍不住质疑道:“不过道观里添置酒水,是否不太合适?”


    她此言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提醒她哪是什么正经门派的坤道,不过是野路子。


    她本意是想讨好永庆公主,未曾料到容宴不仅脸色自如,还进退有度。只听她说:“鹤柏观自是不同于寻常道观,诸位放心,法场之地更不会不守规矩,届时会在山脚处设立棚子。”


    永庆公主忽而皱了下眉,打断了大家的谈话,“酒水属实不错,只是,我听说你那道观不久前才办过丧事,要是我们前往怕是要触霉头。”


    永庆公主说完这番话后,室内瞬间便静默了下来,不过一瞬,又有人开口了。


    “对喔,少夫人在道观中长大,自是不怕这晦气的。若我们去了,岂非不大吉利?”


    好几名女公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反驳。


    容姝的唇角微微扬起,空气中暖暖的炭火气息似乎更为浓郁了些,她敛下眼眸,深谙怀璧其罪的道理。


    原本,她确实是想在这场宴请上,巴结永安公主。


    可是,当她看见王氏对永安公主的态度时,她忽而便明了一个道理。


    她扬起一抹笑容看向公主,“抱歉,让各位见笑了。我妹妹她说话不经思考,说着就是闹着玩的,大家不要介意。不过,她虽是在观中长大,父亲和母亲也时常去探望,身子骨也得道观庇佑,这些年来,也无灾无难,我们也甚是感激在观中的妹妹为我们祈福。”


    她不仅罕见地替容宴说了话,还替她抬了身价,惹得容宴抬头看了她一眼。


    王氏这会也站出来打圆场了,“大家若喜欢,便多吃点,来,大家动筷子罢。你们也给永庆公主多布布菜。”


    大家猛然想起席上的那些菜,上了九道,道道都是精品。当真可谓是美酒佳肴,匹配得很。


    “是是是,侯夫人,你们府上的厨子我刚才就想说了,当真没换人?”


    王氏笑着嗔怪了一眼,“没有没有,方才就说没有了,你们就是不信,李嬷嬷,去把甘厨子请出来罢,就说大家想见见他。”


    女使们一听,这会全都利落地将屋内角落里的屏风给抬了上来,屏风上素雅的梅花图,薄如禅意,恰好将就餐区与门口给隔绝开了。


    容姝冷哼了一声,瞧她这个妹妹,以为嫁进侯府,就当真能做得了主母似的,这一举一动无不将自己真当成了主母的架势。


    呵,就让她多嚣张一会。


    甘厨子进来的时候十分紧张,容宴看着他迈进门口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给绊倒,惹得堂内女公子们捂嘴笑了一番。


    “侯夫人、永庆公主、各位娘子、夫人们好。”


    “呀,这厨子的手这般手弱,是怎么做出那么好吃的菜肴来的?我们府上的厨子各个都肥头大耳的。”


    “可不是嘛。”


    永庆公主眉眼一抬,仿若赏赐一般,睨了一眼身后的女使,“赏。”


    女使便拎着一袋子钱,绕到屏风后,递给了甘厨子。


    甘厨子得知是永庆公主赏赐的,十分高兴,人也过分实在,竟跪下谢恩的同时扬声道:“多谢永庆公主,但是这钱币我甘厨子不敢多领。我能做出这席宴席,有一半的功劳在于少夫人和杜夫人。”


    众人:???


    这厨子可相当不会说话,连侯夫人都不奉承一番,去巴结新来的少夫人,这是大腿抱错了呀。


    永庆公主是何等出身的人物,人情世故不过须臾便看了个明白。


    “赏你,便拿着。”永庆公主笑了笑,不容拒绝地吩咐了一声,高高在上的语气,就像是与他说话都像是一场恩赐一般。


    “叩谢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抿着笑容,丝毫不看跪在屏风外的甘厨子,只侧眸笑着对王氏说:“还是侯夫人您教导有方,连府里的这厨子都这般懂事。”


    王氏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马屁,笑了笑,她偷偷觑了眼容宴,没有什么反应。


    王氏摇头,还是笨点好,这样才听不出公主对她的挤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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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另一方面,王氏又希望容宴是个心慧的,这样兴许纳妾就会水到渠成。


    “你们呀,一个个的也无需哄我开心。我在这你们吃得也拘束,就先回了,也累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宴宴,好好招待客人。”


    “是,母亲。”


    侯夫人走后,容宴与永庆公主中间便空了一个位置,甘厨子仍候在下头,永庆公主夹起一块生煎豆腐细细咀嚼,忽而惊呼一声,在场的人全都朝她看去。


    只见她将口中的食物吐出,食物碎中夹杂了几片尖锐的细碎栗壳,栗子壳被削得犹如针尖般大小,她的唾沫里都是红色的碎沫子。


    显然是被扎流血了。


    容宴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桌上的生炒栗子,虽说栗子被开了口,但是以甘厨子的刀工,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


    况且那般大小的栗壳,显然是故意为之。


    在几人的惊呼下,永庆公主皱了皱眉,抬手虚虚捂着嘴巴,她身后的女使立马斥责,“大胆!你竟敢伤了永庆公主,此等奴才,用人教导无方,也不配留在侯府。做厨子,此等刀工,现下是伤了永庆公主,万一哪天伤的是侯爷,那更不是小事了。出了侯府,何人敢用呐?”


    甘厨子跪在底下,脸都吓白了。


    “我、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呐!”每盘菜上菜前,他都会亲自检查一遍,就算真的有碎片也会被挑出。且不论他刀工干脆利落,刀刀离案板,工整得很,稀碎片子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学徒身上。


    今日的菜,哪一道不是他亲力亲为的?


    “冤枉啊,永庆公主,真的冤枉啊,少夫人,求您救救我!”甘厨子一下就在底下爆哭了。


    他尚且还沉浸在前头对他厨艺的称赞中,人都还在飘飘然的,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事端将他瞬间击落到了谷底。


    若他真的被永庆公主赶出了侯府,他绝无再为厨子的可能了!


    谁人敢用?!


    容宴侧过脸去,直视永庆公主的双眸,眸光坚定,丝毫没有闪躲。


    “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解?”容宴的声音有些清冷,半点谄媚的意味皆无。


    桌上众人噤若寒蝉,大家本以为大娘子的位置,已经永庆公主的囊中之物,谁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将永庆公主的心头肉都给挖去了。


    今日没有甘厨子的事情,明日也会有一个理由,来挑事的。


    不过一个借口罢了,众人心知肚明,只无人敢说破。


    永庆公主身后的女使神情不悦地皱眉说:“这还有何误解的?永庆公主的唇都被刺破了。”


    “不,不可能的,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求少夫人救救我!”甘厨子怕极了,现如今在场的人只有少夫人能救他了。


    他再嫉恨权贵,也不可能会做这种砸掉自己饭碗的事。


    容宴眉梢一抬,冷道:“我虽是侯府新入门的新妇,是大公子明媒正娶的大娘子,更是官家赐福的正室。你身为永庆公主的宫女,尊卑之礼全无,难不成宫里教导出来的就是如此廉礼?”


    这明摆着是说永庆公主手底下的人,毫无尊卑礼仪。


    在场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容宴虽说的是宫女,然而实际打的是永庆公主的脸面。


    尤其那句是官家赐婚——新入门的大娘子,简直就是在永庆公主的心上撒盐巴。


    为永庆公主开口的女使顿时有些惶恐,大娘子若真的追究起来,是要行杖责之刑的。不过转念一想,她算什么东西,在永庆公主面前也敢如此,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女使?


    “少夫人无需动怒,确实是本宫教导无方,既是如此,我的奴婢也该我来处置。你也无需随我回宫了,不懂礼义廉耻,和那地上的厨子有何区别?就同那厨子做一对平民夫妻,过平民生活去罢。”


    女使的脸一下就脸色煞白了,她为公主出头,公主竟然丝毫不保她,这是要她死啊!


    场上不少女公子早些年的时候,不知受过这个婢女多少气。这会容宴出头教训,可谓是大快人心。


    甘厨子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一门心思只求容宴能保住他的饭碗。


    其中有女公子出来打了圆场,“今日这厨子的事,不如就此作罢了,永庆公主有仁爱之心,比必不会为难一个后厨之子。”


    永庆公主:“不行,他日若是伤到了大公子,可是大事,无论如何,此厨子不能再留。但是本宫也不喜冤枉人,听闻少夫人你在道观学了些微末的占卜之术,不若你卜上一卦,看看这厨子究竟是自己刀工出了问题,还是本宫冤枉他?”


    明眼人都看出大抵这厨子是真的无罪,若是永庆公主自己所为,那么容宴绝对不会傻到得罪永庆公主,那么势必要说厨子是有罪的。


    占与不占,结局都已然成了定局。


    只是,从此,容宴的卦象便再无可信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