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


    他想看她在面前哭，身体蜷成一团想要安全感的样子。


    他想日夜伴着她的体温入睡，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求饶。


    不，他更想看她青涩的身体，被轻轻一碰就抖。所有的触碰都成崩溃的开关，她咬着唇，呜咽声却被他的吻全部吞没，最后，哭都不敢哭。


    等她被彻底弄脏，浑身上下沾染上跟他一样的阴暗气息，他们就能一起站在潮湿里，永远都不分离。


    到那时，她就会明白，这才是他能给的，最彻底的保护。


    所谓光明炙热灼人，只有真正黑暗才能永安。


    “我当然会伤害你，小糍粑。”谢墨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


    一阵微凉的秋风刮过，掀起温糍单薄的裙摆。她昨晚出来得匆忙，K市的秋天气温忽冷忽热，现在穿的还是条过膝短裙。凉风钻进布料，激得她轻轻打了个寒颤。


    那双纤细的腿在秋风中显得更加白净。


    谢墨眸色骤然转深，心底那点恶劣的念头再也压不住。


    不能再等了。


    必须尽快让那个姓沈的，彻底退出她的世界。


    倏尔，肩头一股暖气笼罩，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她肩上。


    “起来吧。”他俯身扶她，“小情在车里等你。”


    “回家。”


    *


    谢墨将她们送到门口，稍做安置就走了。


    温糍刚关上门，温情就好奇地凑上前：“姐，他是不是你暑假兼职的那个建筑大佬？他看着好年轻，竟然就这么厉害了吗？”


    温糍笑笑：“其实，没有什么建筑大佬。”


    温糍把当时的情况一说，温情眼睛都睁大了，随即眼眶一红。


    “姐，你以后不能这样做了，我不要你为了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说着说着，小女孩忍不住抽泣起来。温糍连忙安抚她，好不容易才将人哄住。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才没敢告诉你。”


    温情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那这么说，现在他是我们的债主了？”


    “嗯……借钱的事情他不知道，我是找他妈妈借的。”


    “哦……”温情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好了，这些事情你用操心，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养身体，争取明年能顺利回学校。”


    温情乖乖点头，安静片刻后突然冒出一句：“姐，你没想过以身相许吗？”


    温糍差点被呛住：“乱说什么。”


    谁知道小丫头人精似的：“今天我出院，姐夫都没来，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温糍眼帘一垂。


    “真分手了？”温情歪了歪头，又问，“姐，我问你，沈哥哥是真姐夫吗？”


    温糍轻叹一声：“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什么真姐夫假姐夫。”


    不过她还是如实相告：“但我确实提了分手，就在今天早上。”


    “姐姐不喜欢他了吗？”


    温糍老实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就觉得这个恋爱谈得好累。”


    “那就分了吧！”温情立即表态，“反正我也不喜欢沈哥哥。”


    温糍有些惊讶：“小情你不喜欢他吗？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因为姐姐喜欢啊……”温情小声嘟囔，“从高中就开始偷偷喜欢的人，那是姐姐的暗恋成真，我怎么能破坏……”


    温糍心头一暖，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你喜欢漂亮哥哥吗？”


    温糍一怔，故意板起脸：“又在乱说，我要生气了。现在乖乖躺着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帮室友买个东西。晚上才能来看你。”


    温情噤声，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眼睛眨了眨：“真姐夫，漂亮哥哥，我喜欢他。”


    门外，贴着门槛听了好久的谢墨终于收回耳廓。


    颀长身影立于黑暗中，唇角微微散开。


    “小糍粑，你会骗人了。”


    “原来……分手了。”


    他迈步下楼，同时拨通了电话，语气瞬间变得冷冽：“你可以行动了，用最快的时间接近沈无涧，手段不限。”


    “让他上钩。”


    *


    “上钩了！”


    宿舍里，沈无涧、赵亦池并排开黑，战况激烈。


    陈无遇则缩在一边，闷头抽烟。


    “哎呀死了！我靠，这么好的机会！”赵亦池鼠标一摔，整个人向后一仰，“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一点劲都没有。”


    沈无涧也烦躁地关上电脑。


    温糍又给他拉黑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NG研讨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她要是缺席，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被甩了。


    赵亦池一招手：“无遇，我们开一局。”


    陈无遇摇头，示意自己肩膀痛，抬不起手。


    赵亦池笑得浑身发颤：“你他妈可真出息，骑电动车能把自己摔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揍了呢。”


    “滚。老子路滑没看清罢了，谁敢揍我。”


    赵亦池倒也不是真觉得陈无遇会挨揍，这家伙从小就是个小痞子，初中高中都是横着走的校霸，谁敢惹他。


    不过斜眼一瞥，看他那鼻青眼肿的样，还是憋不住想笑。


    陈无遇一撂烟：“你笑个屁啊，我走行吧，别给你笑啥岔气，屁都放不出来。”


    就在这时，沈无涧手机弹出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头像：【请问买鞋在哪交易呀？】


    沈无涧一抬手：“无遇等我，一起出去。”


    边说边打字回：【八教，你现在来。】


    *


    女主用王静雅给的小号，给卖家回道：【我出发了】


    王静雅的消息紧随而至：【糍，你帮我哥拿鞋去了吗？】


    温糍：【联系过了，正要走】


    静雅：【哦，就是他朋友圈置顶那双，红白条，很好认】


    温糍：【好，我再去看看】


    发完信息，王静雅叹气：“傻丫头，一会儿要伤心了吧。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曲楠搂住她安慰：“宝，帮室友拆穿大灰狼真面目，没什么不对的，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也是啊。”王静雅长叹口气，“真想不到有些人这么道貌岸然，还跟糍糍说论坛上他澄清了。结果怎么着，他根本没用大号，鬼知道他那个小号是不是本人。”


    “我看他就是不想官宣温糍，但又想吊着她，无耻。”


    曲楠宠溺地哄着女友，一边发着消息：【哥，提醒她看朋友圈了。】


    墨：【嗯。】


    王静雅还在那愤愤不平，忽然被一个吻堵住了后面的话：“宝，别再生气了，你见我到现在还没抱抱我嗯。”


    另一边，温糍顺着点开卖家的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置顶的红白条奢品鞋。然而，当她继续向下滑动时，速度不自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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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了下来，心跳悄然加速。


    这个朋友圈，越看越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卖家转卖的鞋，好几双都跟沈无涧穿过的一样？


    不会错的，那双纯白的鞋，是他去年过生日买的，两个多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还有那双星空蓝限量版，他自己说过，是高三毕业庆祝考上A大时，苏微送他的。


    不是一两双，是很多双。


    温糍视线定格在一处：一条朋友圈晒的正是这双红白条奢品鞋，配文是：好日子，高兴，顺带入了双。


    日期，恰好就在他说自己卷入抄袭案，要打官司的前后。


    这个卖家，和沈无涧究竟是什么关系？


    温糍关掉屏幕，深吸一口气，朝八教方向走去。


    *


    八教前，沈无涧斜靠着花坛，在手机里催：【我到了，你人呢？快点】


    陈无遇划拉着手机，嘴角一扯，吹了声口哨。


    “小一万的鞋，这么快就脱手了？”


    沈无涧眼皮都没抬：“腻了。”


    陈无遇收起手机，凑近半步，话里有话地笑问：“鞋腻了，那人呢？”


    沈无涧抬眸：“什么。”


    “这都多久了，还没腻？我看那个张雨庭也挺漂亮，论坛上你们都变成官配了，怎么，不比你现在这个强？”


    “她？”沈无涧终于偏过头，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看不上。”


    “就这么喜欢你家温小仙女？”


    沈无涧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喜不喜欢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别说有个谢墨，就算没有，他也绝不能是被甩的那个。


    陈无遇叩响打火机，心里啐了一口：装他妈什么清高，还看不上，到头来还不是跟林姣搞在一起，睡我睡剩下的。


    蓦地，他后背被人轻轻一拍，一道温和的男音在耳侧响起：“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


    二十分钟前，小花坛后。


    从沈无涧和陈无遇一出现，温糍便看得清清楚楚。


    卖家就是沈无涧。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他一直在骗她。


    怪不得他那天那么巧打来电话，说自己陷入官司，身上没钱。为什么之后每次问起那场官司的后续，他都沉下脸不愿再提？当时温糍还以为是他要面子，顾及他的自尊心，便没有追问。


    她真傻。


    温糍紧攒着手机，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该哭！


    “要我帮你报复他吗？”


    倏尔，一道嗓音缓缓响起。


    谢墨顺着她的视线上移，扬了扬下巴：“小糍粑，我去了。”


    说着，谢墨抬步上前，慢条斯理地晃到陈无遇身后，拍下了他的肩。


    陈无遇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下去。


    谢墨则慢悠悠地递过去一只烟，扬了扬下巴。


    静默数秒，陈无遇不敢不接。


    紧接着，谢墨眯了眯了眼。下一秒，陈无遇直接叩响打火机点燃，将烟毕恭毕敬递进谢墨嘴边。


    他微一躬身，咬住，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沈无涧全程懵逼地看着陈无遇：“吃错药了你？”


    没想到陈无遇一个眼色都没给他，全程视线没从谢墨身上挪开眼。


    谢墨轻抬下巴，视线居高临下，嘶了一声，仿佛随口问道：“你伤，怎么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