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封野赌气出国，几个人就再也没有如此整齐的聚过。


    时隔多年，如今再次坐到一起，一群人依旧能说能笑，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


    “封野，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两杯酒下肚，洛轩宇终于壮起胆子当着沈明舒的面问出这个问题。


    沈明舒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平静的看着封野。


    断联那么久，她也很想知道封野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封野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也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说不上好，但不算是坏。”


    “我看你瘦了不少，那边的东西不太好吃吧。”宋禾瞥了沈明舒一眼，替她开口。


    这几年她变得沉默了不少，很多话总是憋在心里不说，作为她的朋友，宋禾觉得自己非常有义务帮她开这个口。


    “白人饭当然不好吃，但不吃能有什么办法呢？”封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那边事情太多了，又找不到多少会做中国菜的保姆，所以多数时候都只能将就，想不瘦都难。”


    “那你还回去吗？”宋禾接着问。


    封野看着沈明舒，摇头：“不回去了，那边的事情早就处理完了。”


    “早就处理完了那你不早点儿回来？”洛轩宇给他把酒满上，“耽误啥呢？白人饭没吃够啊。”


    “……也不是。”封野笑了笑，“就是不想回来得那么突然。”


    “啊？”洛轩宇不懂，“那咋滴，那提前彩排两遍？这样就不突然了？”


    “……”封野白了他一眼。


    他酒量不好，两杯下肚一定会神志迷糊，说话更是一针见血，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封野被他戳得肺管子有点儿疼，偷偷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干嘛？”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裤子都给我踹脏了，你赔！”


    “……赔赔赔！”封野拿他没办法，“我赔你十条，你慢慢穿吧。”


    “切……”他不屑的撇撇嘴，把话题转到李秀秀身上。


    “秀秀，最近工作咋样？听小舒说你要升职了？”


    “嗨，就小升了一下。”李秀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了。


    “案子完成得不错，律所老板本来说给我加工资的，但我们组的组长想回老家发展，前几天刚提了辞职。老板想了想，就打算把我提上去，补组长的位置。”


    “其实没升多少，就名头变了，基础工资也多了一千而已。”


    “一千也很好啊。”宋禾转头看着她，“你们老板已经算很大方的了，我之前没辞职的时候求着领导给我加工资，走了一个月的审核流程最后就给我加三百！我当时就气笑了！”


    “也是。”李秀秀点了点头，随后叹气，“唉……给人打工怎么着都不会舒服，还是像小舒这样的自由职业好，没有糟心的同事关系，也不用面对恶心的领导，想挣多少都自己决定。”


    “对吧？”


    “不对。”沈明舒反驳，“我虽然是自由职业，但想挣多少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得看读者买不买账。要真论舒服，还是封野和老洛最舒服，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别提多爽了。”


    “嗯！”宋禾点头，无比赞同。


    “呵，当老板哪儿爽了？”洛轩宇喝上头了，菜都没吃两口，就开始絮叨自己当老板的不容易。


    封野深有同感。


    两个人你说一嘴，我说一嘴，一个比一个辛苦。


    宋禾受不了，赶紧打住。


    “停停停！二位现在是在卖惨吗？把银行卡余额亮出来看看再卖呗？”


    “……”


    洛轩宇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不说了。


    “嗡嗡——”


    “嗡嗡——”


    突然，包厢的某个角落传出一阵一阵的震动声。


    李秀秀眯着眼睛：“谁的手机在响？”


    沈明舒跟着找了一圈，最后无语的指着她：“你的手机！”


    “嗯？”她也有点儿上头，脑袋懵懵的，“我的手机……”


    她把手机从屁股底下拿出来，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后，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我靠！”


    “怎么了？”洛轩宇看着她。


    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猛喝了一大口，将手机屏幕转向沈明舒。


    “裴砚景的电话。”


    “……怎么是他？”


    封野眉心一紧，脸色顿时黑了。


    “要接吗？”李秀秀看着沈明舒。


    “……不接。”沈明舒的心情好不容易晴朗了一点，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裴砚景破坏。


    李秀秀：“那我是假装没听见，还是直接挂断？”


    “假装没听见吧。”沈明舒烦躁的拧着眉。


    裴砚景是个很较真的人，如果李秀秀直接把电话挂断，他肯定又会疑神疑鬼的找麻烦。


    “好。”李秀秀把手机静音，重新放到椅子上去。


    过了一会儿再拿出来，屏幕上就已经堆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裴砚景打的。


    并且还在打，新的电话几乎是立马弹出来的。


    “……怎么搞？”李秀秀有些头疼。


    “我来接。”封野伸手就要拿手机。


    “啧！”沈明舒给了他一巴掌，“你不准接！”


    “……”封野噘着嘴，委屈巴巴地把手收回去。


    他记得沈明舒的嘱咐，在离婚证拿到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的。


    “你把电话挂了，然后给他发个短信，就说你在开会，问他有什么事。”


    “哦。”李秀秀把雾蒙蒙的镜片擦干净，听话照做。


    裴砚景回复得很快。


    “他说想问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沈明舒拿起筷子夹菜吃：“说你一整天都在律所，不知道。如果他想找我，就让他自己来联系我。”


    李秀秀：“行。”


    裴砚景没再回复。


    沈明舒也没等到他的联系。


    不知道他想干嘛，既然他稳着不动，不愿意来找沈明舒，那沈明舒也不会去找他。


    “我去上个厕所。”


    水喝得有点儿多，沈明舒得去解决一下。


    “……我也要去。”


    沈明舒刚走，封野就紧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离开包厢。


    “……”


    剩下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能看懂对方眼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