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是佛是魔不是人15
作品:《快穿:救赎天道大佬后被他缠上了》 “噗 —— !”
一大口暗沉的瘀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青石板铺就的洁净地面上。
他眼前一黑,身形晃了几晃,终是再也支撑不住,栽倒下去。
“国师大人!”
“快!快来人啊!”
寺中僧侣被这骇人一幕惊得魂飞魄散,慌乱地围拢上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山岳般稳固、似古井般无波的国师露出如此脆弱濒危的模样。
住持探其脉息,脸色骤变 ——
这一次,国师大人的伤势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佛心耗损,金身黯淡,几乎油尽灯枯。
忘尘昏睡了许久。
而在这漫长的昏沉中,他没有坠入无边佛法构筑的虚空定境,反而坠入了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梦境。
梦里,是那间简朴的禅房。
檀香袅袅,经文低诵。
那个本该认真听讲的人,却毫无防备地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几缕墨发滑落颊边,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拂动,唇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无意识的、满足的翘起。
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勾勒着她放松的睡颜,静谧得让时间都仿佛为之停留。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
心底那片沉寂了数百年的湖,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再无法恢复死寂。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包裹着他。
不是悲悯,不是慈悲,而是一种单纯的、充盈的…… 开心。
只为她能如此安然地憩息于他身侧,只为这一方天地间有她的呼吸相伴。
这种情绪于他而言,是比魔气侵蚀更为凶猛的妄念。
两日两夜后,忘尘悠悠转醒。
侍奉的小沙弥惊喜地差点打翻药碗。
忘尘撑着依然虚弱的身躯坐起,内视之下,心中明了 ——
若非有这具修炼多年的金身护持心脉,此次他定然也是在劫难逃。
他重新开始诵经念佛,试图回归以往的枯寂与平静。
木鱼声声,梵唱清越。
然而,不同了。
经文念着念着,那抹玄甲身影会突兀地闯入脑海,或是持枪而立杀气凛然,或是挑眉看来笑意狡黠,又或是…… 安睡时毫无防备的恬静模样。
心绪一旦波动,佛珠便会在指尖凝滞。
他不再强迫自己,只是默然起身,铺纸研墨,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抄写《静心咒》、《清妄经》。
仿佛要将所有翻腾的、不该有的思绪,都封印在墨痕里。
不过几日功夫,案几旁已然摞起了厚厚一叠抄满经文的宣纸。墨香混合着禅房固有的檀香,弥漫出一种矛盾而压抑的气息。
这时,寺中一位辈分较高的老僧小心翼翼地躬身进来,低着头,不敢多看这位气息似乎愈发清冷遥远的国师。
他双手奉上一份鎏金请柬:“国师大人,陛下遣人送来请柬。魔族尽除,苍临关大捷,陛下将于明日在宫中设庆功盛宴。若您有意,恭请出席。”
忘尘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滴落在刚刚写就的“心”字上。
他垂眸看着那团污迹,良久,才淡淡道:“知道了。”
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波。
唯有那被墨迹污损的经文,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已然不同的心境。
……
皇宫夜宴。
作为此战的大功臣,云栖与楚清歌被安排在最前列的位置。
皇帝与皇后尚未驾临,殿内气氛轻松。
文武百官三五成群,言笑晏晏,目光却不时瞟向两位风头正盛的女将。
太子轩辕景皓的座位本在对面首席,他却端着一杯酒,径直朝着云栖这桌走来。
“云将军。”轩辕景皓站定,笑容温润,姿态放得极低,“孤敬你一杯。此次苍临关大捷,多亏将军英勇无敌。”
“殿下言重,分内之事。”云栖依礼站起身,举起酒杯饮下。
“若非将军与玄翎军将士,孤此次怕是性命堪忧。救命之恩,孤铭记于心。”
云栖眉梢微挑,实话实说:“殿下在军营期间,安危本就是我玄翎军职责所在。更何况…… ”她侧身,示意看身旁之人,“当日深入魔窟,拼死将殿下救回的是楚副将。殿下若要谢,该谢她。”
轩辕景皓立刻转向楚清歌,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连忙也向她举杯:“楚将军,孤多谢你舍身相救。”
楚清歌倒是干脆利落,拿起酒杯:“殿下客气,末将职责所在,不足挂齿。”说着便要仰头饮下。
“哎!不可!”轩辕景皓竟下意识地伸手去拦,动作有些急,“楚将军有伤在身,医师叮嘱需忌酒,以茶代酒便可!”
楚清歌爽朗一笑:“区区小伤,不碍事…… ”
“伤势岂可儿戏!楚将军务必以身体为重。”轩辕景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切,似乎完全忘了眼前这位“柔弱”伤兵,不久前在校扬上是如何把他操练得凄惨哀嚎、怀疑人生的。
他说着,竟亲自执起茶壶,为楚清歌斟了一杯清茶。
楚清歌看着他这番举动,愣了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杯茶:“那…… 末将谢过殿下。”
云栖端着酒杯站在原地。
她在这里……
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正琢磨着找什么借口,给眼前这二位明显需要“单独聊聊”的人腾点地方时 ——
殿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静立在那里。
刹那间,原本充斥着谈笑的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官员们齐刷刷地站起,恭敬地作揖行礼:“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