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作品:《万人嫌剑修失忆后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听不懂、每一句都听不懂!


    蹇绰甚至很难升起什么恼怒之心。他听不懂话也听不懂对方的爱憎;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恨他、怨他、嫉妒他,难道他要一个个地在乎过去吗?


    甚至杀都来不及杀。


    在这片安稳的纯然黑域中,蹇绰慢慢站起身来;不与对方搭话,只是觉着自己的梦着实太吵、太烦,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总是如此温顺且凉薄;不会还于旁人的任何爱与憎恨。


    对方轻轻地问他:“蹇绰。你不恨我、不在乎我、也不记得我了吗?”


    这句话语中饱含绝望,凝结成刺骨冰寒的利刃,骤然将周围的黑暗劈开。


    周遭光亮如白昼。蹇绰脚下一空,猝不及防地跌落下去——简直就像个一脚踏空,从天宫摔下来的倒霉仙人。


    这纷繁嘈杂的红尘凡间接住了他。


    蹇绰绷紧腰腹扭转腰肢,如大猫似落下时又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护体;可他刚一运气,便有如山似海般可怖沉重的剑意倾轧而下。


    剑修“啪”得一下,被扁扁地拍在了地面之上。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去往何处。这剑意、还有周遭如天宫般寂寥无人的景色——分明就是他师父剑尊的闭关之地。


    怎么会梦到这里、梦见师尊?


    自己这几天一口气闯了那么多祸,应当对避之师父不及才是。


    因着落下是被师父的剑意托了一把,蹇绰虽是摔惨了,却并未摔痛;很是利落得弹跳起来。


    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举目四望。


    这里与蹇绰记忆中并无二处,依旧是冷森森的悬崖峭壁与举目望去瞧不见边际的云海;不着天也不及地,是独属于他师尊的一片无人之处。


    蹇绰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时,把长辈们吓出一身冷汗。


    那是他才10岁吧?总之正是最能调皮捣蛋的年纪,长老看他不住,便牵着他来找剑尊。蹇绰不怕高也不怕这寥无人烟的荒芜之地,到了还没瞧见剑尊的声音,便高高兴兴地甩开长老的手冲了进去。


    千年中残余在此处的剑意应声而动,血气森森地冲向了他。


    剑尊及时出现,伸手将剑意召回;可依旧在小徒弟的脸侧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蹇绰平日里爬树跳墙什么都玩,有次摔断了腿长老也只是骂他活该;今日见他被剑尊伤了反而是心疼得不行。


    小豆丁摸了一下脸。不怎么疼,却还是流了些血。


    他有些发愣,长老如临大敌地盯着他瞧,生怕这个小调皮鬼当即就哭鼻子。


    但蹇绰没哭,反而笑了起来。


    “师父好厉害!”


    他露出一边浅浅的酒窝,仰头道:“我以后要有比师父还大的洞府!还厉害的剑意!”


    只是11年后,蹇绰起码不再想要比师父还大的洞府了。


    高寒之地烈风如刀,吹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因着用灵力护体会惹来残留在此处的剑意攻击,蹇绰便只能硬捱着,心想:师尊怎么找了个风这么大的地方闭关?


    他揉了揉鼻子,脸颊红通通地往里走,很快便找见了在崖边闭目凝思的剑尊。


    千岁的剑尊在闭关时想些、求些什么,21岁的小鹿全然不懂。


    虽是在梦中,蹇绰依旧像幼时那样,亲亲热热地贴着师父跪坐;又打了个呵欠,侧躺枕于对方膝上。


    剑尊半阖着眼,眸子沉沉盯着徒弟。


    他乌发乌眸,冷漠俊美;眉眼凌锐、凝着淡淡冰寒,仿佛滚滚红尘也无法沾染的仙人之躯。蹇绰却并不畏惧师父,自顾自将脸埋进了对方略略冰冷的手中。


    剑尊抬手,轻轻摸了摸徒弟的发。


    蹇绰闭上眼,打算在这梦中也好好睡上一觉。只是耳边簌簌,是衣料摩-擦之声;他睁开眼,先看了看师尊,又顺着师尊的目光向崖底那唯一入口看去。


    有人远远立在那处,与师尊同样英俊而冷漠。


    蹇绰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披风滑落,他伸手抓住了这件厚而温暖,带着师尊气息的衣服;而站着他人同样一身雪色,与师尊无异、


    蹇绰左看右瞧,一骨碌站了起来!


    “子约,”站在入口处的那人笑着说,“你莫要被假的骗了。”


    子约是剑尊给蹇绰取的小字,就连剑尊自己都甚少这样宠爱地唤他。


    蹇绰不知为何会梦到这样一幕,又梦见这么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师尊不笑,也不轻浮;与开口那人的性子截然不同。


    他伸手拿剑,崖中剑意似有察觉,如雪崩般层层倾斜而下;蹇绰身影摇晃,却依旧咬牙站立住了。


    蹇绰此刻面上完全无了笑意,微微怒意活色生香;对方知道他又倔又强,于是开口说:“别生气,你不一直等着为师出关来见你吗?”


    可对方分明便不是剑尊!


    蹇绰眼眸微斜,发现师尊依旧保持着刚刚半阖眼眸的神色;他心中一紧,又抬眼往那人看去。因着他当真极少生怒发火,对方似看他入了迷,半晌后才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调皮。该罚。”


    再年少惊才,蹇绰也只是金丹修为。何况此时又重伤在身,甚至连金丹境界都维持不住了。


    他承受不了大乘期修士的这般威压;不堪重负地曲下了膝——可倘若一剑不出,这也太不像蹇绰!


    剑光如乌梢蛇般飞出,被对方随手挡开。来人瞧了眼飞出几步开外的剑,笑着说:“我记得这是8岁时送你的。”


    这人有着同剑尊一样的脸,言行气质却截然不同;只是回想起师徒往事,又有些吉光片羽分外熟悉:“你那时候还没有这柄剑高...只能拖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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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蹇绰被压得半跪下去。


    对方终于走到了蹇绰面前,垂眸望着自己心爱的小徒弟。


    一别5年,对方已然从少年长成青年。那少时模糊的、暧昧的窈窕姿容;浸-湿在那乌润润的眼中;这柄不需任何主人的神兵仙剑,也有分外旖旎的时刻。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来人心想。


    这样的名、这样的字;正配这样的好徒弟。


    他俯身下去。


    蹇绰猛得睁大了眼,伸手狼狈地去挡。


    他自然是挣不过亲手教他的师尊,于是像小兽一般凶巴巴地去咬、去撕;闹得男人不得不抓着他的下巴,将那张秀美端正的脸抬起,询问:“怎么,不喜欢师父?”


    蹇绰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冷冷地回答:“自然是无意。”


    男人仔细观察着徒弟的神色;虽是气得狠了,却绝不至于到在师父面前也要胡说八道的地步。


    那双极动人的眼;那以秋水为神、白玉筑骨;足以称得上是素极生艳的风情,以及藏于眸中的艳丽血色。


    饶是无情亦动人。


    男人心想着,微微笑了起来。


    *


    被叫醒时,蹇绰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挂在床边的剑;只是手腕被另一人紧紧攥住:“师弟,你怎么了?”


    他闭了下眼。崖边无尽云海、风雪;那倾身而下的男人与如空壳一般的师尊在眼前纷纷化去,只朦胧留下陆瑾师兄担忧的脸。


    蹇绰的气息缓缓平和下去。


    陆瑾坐上-床榻,掌心顺着师弟的手腕往上摸,发觉总是似小兽一般暖融融的师弟,今日体温低得厉害。


    “怎么这么胡闹?伤还没好,就跑出去查。”


    他忍不住轻声道,“魔气这事不算要紧。有你的师父在,他们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


    寻日里,若是听师兄如此说话,蹇绰多半又要像幼时那样靠在师兄肩上卖乖胡闹,非要争一个要出宗调查的自由来。


    可是今日。


    陆瑾望着师弟眸中潋滟水色,脸颊酡红如醉;那瞥向自己的那一眼似乎含-着难以严明的春意,几乎叫他也跟着生起疼来。


    “我没事,师兄。”


    蹇绰乌发垂散,又眼角洇湿;叫陆瑾瞧出几分像小时候的可怜、可爱。


    自小开始,他就有进出师弟洞府的自由;今日挂念着蹇绰身上的伤,左思右想也不放心,便早早进来看上一眼。


    此刻见对方神不守舍,陆瑾也跟着皱起眉头。


    “怎么了?”他问,“是秦子衿昨日烦你了?实在不行,把他赶出剑宗就是。”


    蹇绰抬眼,委屈巴巴地望向陆瑾。


    “没有,”他的好师弟,用极可怜的语气说:“师兄,我、我做了那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