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姑姑求你救我姐姐

作品:《流放真千金搬空京城饿死偏心全家

    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那满是戾气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眼泪掉得更凶,手忙脚乱地想去抱三苹,又被江炎的气势慑住。


    僵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剩下无声的啜泣。


    不远处的江念禾抱着胳膊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冷得像看一扬与自己无关的戏。这扬景她太熟悉了前世多少次,只要家里出点事,江炎永远是这样,先把火撒在怯懦的柳菱身上。


    似乎吼一顿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垂了垂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任由那边的混乱在耳边炸开。


    江炎这人向来如此,出了事先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似乎自己永远占着理,错的从来都是旁人。


    此刻他瞪着柳菱,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浑然忘了自己一路上也没给孩子递过一口水、扇过一下风。


    把所有的吃的喝的全都给了江巧柔。


    柳菱被他吼得懵在原地,眼神空茫地看着地上的三苹。


    那瘦小的身子蜷着。


    像片被晒蔫的叶子。


    突然回过神来,她猛地扑过去抱住孩子,疯了似的朝周围磕头:“求求你们了……谁会看孩子啊?救救三苹吧……她快不行了……”


    额头磕在滚烫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红了一片。


    周围的人都面露难色,流放的队伍里哪有什么懂医术的?


    大多自身都难保,只能摇摇头往后退,眼里满是同情。


    却谁也不敢上前。


    柳菱磕得额头渗出血珠,哭声都哑了,忽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


    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不远处的江念禾。


    可那目光刚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她记起来了,江念禾就跟江家撇清了关系,断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管江家的死活?


    她的手紧紧攥着地上的尘土。


    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瘫坐在地上。


    望着三苹毫无动静的小脸,眼泪汹涌地淌着,却连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柳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顾忌,也顾不上满身的尘土和滚烫的地面。


    连滚带爬地朝着江念禾的方向挪过去。膝盖在粗糙的土路上磨得生疼,她却像没知觉似的。


    几下就扑到了江念禾脚边,“咚”地一声跪稳了。


    “念禾,求你,求你救救三苹吧!”她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双手死死扒着江念禾的裤脚。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话没说完,额头就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根本顾不上疼。


    地上的碎石子硌得额头生疼,很快就渗出血来。


    混着脸上的汗和泪,在脸颊上冲出几道狼狈的红痕。


    可她像是疯了一样,只顾着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地面上很快沾了一小片刺目的血迹。


    “我知道你恨我们家……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她快不行了……求你发发慈悲,救救她吧……”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额头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滴在江念禾的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柳菱磕得头晕眼花,血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了半只眼睛。


    她猛地抓住身边江炎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当家的!你快跪下求念禾啊!三苹她……她快没气了!”


    她使劲拽着江炎的胳膊往下按,想让他也低下头。


    可江炎像生了根似的,膝盖挺得笔直,非但没弯。


    反而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梗着脖子低吼:“我跪她?凭什么?!她早不是江家人了,有什么资格让我跪?”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三苹,眼里不是没有慌。


    可那点慌乱很快被一股执拗的硬气压了下去。


    梗着脖子瞪着江念禾。


    像是要从眼神里透出几分理直气壮来,声音却不自觉地发紧:“我江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柳菱被他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又看看地上毫无动静的女儿,一口气没上来,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只能死死盯着江炎。


    眼泪混合着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柳菱被他那句“用不着外人插手”刺得心口发疼。


    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和泪糊成一片,眼神却亮得吓人。


    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她死死盯着江炎,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不求她?那你说!谁来救三苹?!”


    “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往日里。


    她在江炎面前向来是低眉顺眼的,他说东她不敢往西。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毕竟娘家没人,嫁过来就只能靠着男人活。


    可此刻看着地上毫无声息的女儿,那点怯懦像是被生生碾碎了。


    只剩下做母亲的本能。


    “你不是硬气吗?你不是有理吗?”她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要贴到江炎面前,“那你现在把三苹叫醒啊!你救她啊!救不了,你凭什么不低头?!”


    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连江炎都被她这副样子惊住了,张了张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谁也没见过向来像面团一样任人捏的柳菱,能露出这样锋利的模样。


    江炎被柳菱那番带着血和泪的话砸得一愣。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像塞了团乱麻,又憋又堵。


    他知道柳菱说得对,可那点可怜的自尊像块硬石头,死死卡着喉咙,让他怎么也弯不下膝盖。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从柳菱身后扑了出来。


    是三果,三苹的弟弟。


    他刚才一直被母亲护在身后,此刻却像突然长了骨头,小跑到江念禾面前,“咚”地一声跪得笔直。


    这孩子比三苹还小着两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没哭,只是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他学着母亲的样子,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声音虽稚嫩却异常清晰:“姑姑,求您救救妹妹……求您了……”


    地上的土被他磕出个小坑,额角很快红了一片。


    他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


    看着江念禾一字一句道:“只要能救妹妹,三果以后的命就是姑姑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干活,给您养老……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那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江炎站在一旁,看着儿子跪在地上磕头,看着地上昏迷的女儿,再看看满脸是血却仍望着他的柳菱。


    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土。


    三果跪在那里。


    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每一次磕头都落得又重又实。


    那股子执拗的劲儿,半点不像平日里跟着母亲身后怯生生的样子。


    他母亲向来是怯懦的,可这孩子此刻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透着一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坚毅。


    江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脸上像被人扇了几巴掌。


    火辣辣地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