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炎强烈的自尊

作品:《流放真千金搬空京城饿死偏心全家

    还是跪在早已跟家里断绝关系的江念禾,面前这让他那点可怜的自尊碎得满地都是,又羞又恼,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起来!”他猛地低吼一声,想去拽三果,手伸到半空却又僵住了。


    看着儿子额头上的红痕。


    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儿。


    那声呵斥最终变成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别过脸,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捏得发白,只觉得周遭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让他无地自容。


    江念禾盯着三果坚毅的小脸看了片刻,喉间轻轻吐出一个字:“行。”


    她走上前,蹲下身拨开三苹额前汗湿的碎发。


    孩子的脸颊瘦得凹了进去,颧骨高高地突着,手腕细得像根芦柴棒,一摸就能触到嶙峋的骨头。


    眼窝下泛着青黑,嘴唇干裂起皮这哪是单纯热晕的样子,分明是长期亏了身子。


    江念禾心里明镜似的。江家那点东西。


    向来是江炎先紧着爹娘,再塞给那个受宠的江巧柔。


    轮得到自己妻儿的,不过是些残羹冷炙。


    三苹和三果这对亲骨肉,倒像是捡来的,吃穿用度从来排在最后,能不饿出病来才怪。


    她直起身,看向还在发愣的柳菱,声音没什么起伏:“她不是中暑晕的,是饿的。加上天太热,身子扛不住才倒了。”


    柳菱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先是茫然,随即涌上巨大的愧疚和酸楚。她何尝不知道孩子没吃饱?可家里的东西不由她做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一天天瘦下去……眼泪又涌了上来。


    这一次,她连哭都不敢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望着三苹的眼神里,全是做母亲的心疼和无力。


    江炎听到“饿的”两个字,心里猛地一揪,看着三苹干瘦的小脸,那点心疼压过了方才的别扭。


    他猛地转向柳菱,语气又急又冲:“你咋回事?家里难道没吃的?为啥不给孩子填点肚子?她可是我闺女!”


    柳菱原本还垂着头抹泪,听到这话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来。她个头本就比江炎矮些。


    此刻却仰着头瞪着他。


    胸口剧烈起伏着,积攒了不知多久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水:“我不给她吃?家里的东西啥时候轮得到我管了?”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哪回有了吃的,不是先紧着江巧柔。剩下的轮到爹娘,我们娘仨能摸着点渣就不错了!”


    她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我陪嫁时带的那点干粮,早就被爹娘搜走给江巧柔补身子了!我能咋办?我去抢吗?我抢得过谁?!”


    江炎被她吼得后退了半步,张了张嘴。


    那些习惯性指责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确实知道家里东西紧着江巧柔,也知道爹娘收走了柳菱的包袱。


    只是从未细想过,这背后妻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看着柳菱通红的眼睛和那副豁出去的样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句“为啥不给孩子吃的”,问得如此心虚。


    江念禾没理会江炎和柳菱的争执,从随身的小布袋里倒出半盏清澈的水,小心地撬开三苹干裂的嘴唇。


    将水一点点喂了进去。


    那灵泉水入喉,三苹原本紧绷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胸口微微起伏的幅度也大了点。


    接着,她从包袱里取出个小巧的布包。


    打开来,里面是一排银光闪闪的银针。她解开三苹汗湿的衣襟。


    露出瘦得只剩一层皮的小胸脯。


    手指在几个穴位上比量着,正要下针。


    “你干啥?!”江炎突然冲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眼睛瞪得通红,“这针能随便扎吗?你想害死我闺女是不是?!”


    他刚才被柳菱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本就憋着股火。


    此刻见江念禾拿针要往三苹身上扎。


    那点心疼瞬间变成了猜忌,嗓门也提得老高:“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定就是想趁机报复我们!我告诉你,三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江父江母他们也是一脸警惕的盯着江念禾。


    江念禾被他攥得手腕生疼,眉头皱了皱,冷冷地看着他:“松手。再耽误下去,她真要出事了。”


    “我不松!”江炎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警惕和固执,“谁知道你这针有没有问题?她是饿晕的,给点吃的就行,扎什么针?你就是没安好心!”


    江念禾甩开江炎的手,目光扫过他那张写满固执的脸。


    转向一旁急得六神无主的柳菱。


    声音冷得像冰:“你看清楚,真正能害死她的,从来不是这几根针,是他。”


    她抬下巴点了点江炎,“是他眼里只有爹娘和旁人,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能饿着、能不管不顾。”


    这话像把刀,精准地剜在柳菱心上。


    江念禾垂眸时,脑子里却闪过前世的画面。为了给那个江巧柔换一盅小米,江炎就是这样,亲手把哭着喊“爹”的三苹推给了人牙子。


    那盅小米,最后全进了江巧柔的肚子。


    柳菱被江念禾的话刺得浑身发抖。


    再看江炎那副阻拦救人的样子。


    又想起女儿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模样。


    积攒了多年的懦弱突然崩裂。她猛地扬起手,“啪”一声脆响,狠狠甩在江炎脸上。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带着她全部的绝望和愤怒。


    江念禾看到她的动作,眼睛里闪过惊讶。


    江炎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柳菱自己也傻了,举着的手还在抖。


    眼里瞬间涌上巨大的恐惧她竟然打了男人。


    她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脸色白得像纸。


    可看着地上昏迷的三苹,那点恐惧又被压了下去。


    她死死瞪着江炎,第一次没再低头。


    柳菱打完那一巴掌,手还在抖,却猛地扑过去抱住江炎的胳膊。


    死死拽着不让他动,转头对着江念禾嘶声喊:“念禾!你扎!你尽管扎!只要能救活三苹,出了事我担着!”


    她用尽全力箍着江炎。


    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那股子狠劲让江炎又气又怒。


    想甩开她,却被她缠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念禾走向三苹。


    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嘴里骂骂咧咧,却挣脱不开。


    江念禾不再耽搁,手指捏着银针,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银光起落间,几枚银针已稳稳扎在三苹身上的穴位,她手法精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扎完针,又从贴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小片切得薄薄的参片,小心地塞进三苹嘴里,用指尖轻轻按在她舌下,助她含化。


    “那是……参片?”周围有人低呼出声。流放路上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谁见过这样晶莹剔透的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