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想过孩子的命没有?
作品:《流放真千金搬空京城饿死偏心全家》 竟就这么给个孩子含了?众人看着江念禾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震惊和不解。
柳菱也看见了。
那参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虽没见过珍品,却也知道这东西有多金贵。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心头。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望着江念禾专注的侧脸,嘴唇翕动着,想说句谢谢,却哽咽着说不出口,只能把江炎抱得更紧,任由感激和愧疚在心里翻涌。
不过片刻,三苹的小眉头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哼唧。
原本苍白的小脸竟透出一丝淡淡的红晕。
三苹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里还蒙着层水汽。
懵懂地望了一圈。
最先对上的就是江念禾的脸。
她愣了愣,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感觉嘴里被塞进一片软软的肉,带着浓郁的香气。
紧接着,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又递到了嘴边,暄软的皮裹着多汁的馅。
馋得她下意识张开嘴,狼吞虎咽地咬了下去,嘴角很快沾了一圈油。
江念禾没停,又拿出米糕掰碎了喂她,随后是咸香的肉干。
最后从包袱里倒出小半瓢温热的牛奶。
递到她嘴边。
三苹像是饿了太久的小兽,抱着瓢咕咚咕咚喝得又急又快,奶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小肚皮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
江念禾拿过帕子替她擦了擦嘴。
又从腰间解下把小巧的蒲扇,轻轻给她扇着风,扇去热气。
三苹喝饱了,舔了舔嘴角的奶渍,眼神清明了些。她看着手里还剩小半口的牛奶。
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坐起来,小手举着瓢往柳菱那边递,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含糊:“娘……娘吃……娘没吃过……”
柳菱站在一旁,看着女儿终于有了精神,又听着这句童稚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地流了下来。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抱住三苹,哽咽道:“娘不吃,三苹吃……快吃……”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沉默了。连一直气鼓鼓的江炎。
也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蒲扇扇出的风,带着一丝难得的凉意,轻轻拂过三苹满足的小脸。
三苹缓过劲来。
小脑袋慢慢想起刚才的事浑身没力气倒下的瞬间,还有姑姑喂她喝水,扎针的触感。她挣扎着从柳菱怀里滑下来。
小小的身子站不稳,却非要挺直腰板。
对着江念禾“咚”地磕了个响头,声音还有点虚弱,却透着认真:“谢……谢谢姑姑救我……”
刚磕完,旁边的三果也跟着跪得更直了。
他看着江念禾,眼神比刚才还要坚定,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字一句道:“姑姑,我说过,我的命是您的。以后我就跟着您,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反悔!”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在江炎心上。他本就憋着气,见儿子女儿都向着这个“外人”。
还把话说得这么死,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三果就骂:“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我才是你爹!”
三果却没看他。
只是固执地望着江念禾,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我就是姑姑的人了。”
江炎气得脸都紫了。
江炎只觉得脸上像被人反复抽着耳光。
火辣辣地烧。
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别人为主,眼里半分没有他这个爹。
这份不服管教的叛逆。
比刚才柳菱那一巴掌更让他难堪。一股混杂着羞愤和怨毒的火气在胸腔里烧得旺盛。
他死死盯着江念禾,恨不能用眼神剜出个洞来。
江念禾却像没看见他的怒火,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孩子变成这样,你当爹的就一点责任没有?”
她扫了眼江炎铁青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家里的东西被谁吃了,你比谁都清楚。是你自己把闺女儿子排在最后,如今他们不向着你,不也是你自己教出来的?”
这话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江炎最敏感的地方。
他想反驳,却被问得哑口无言那些粮食、那些好东西,确实是他亲手递到爹娘和江巧柔手里的。
妻女的委屈。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装看不见。
可是柔儿身子弱,需要补身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江念禾看着他涨红的脸和攥紧的拳头。
眼神更冷了些:“与其在这恨东恨西,不如想想往后怎么当爹。再这么下去,怕是连最后一点念想都留不住。”
说完,她不再看他,
江念禾牵着三苹往树荫深处走时,目光落在孩子细瘦的手腕上。
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冷意。
三苹在江家的日子,她看得清楚。只因是个丫头片子。
打从落地起就没被江家正眼瞧过。柳菱本就出身低微,在江家说话没分量。
连带着一双儿女也成了边缘人。
江母眼里从来没有这些亲孙子孙女。
哪怕三果是个男孩,也换不来她半分好脸色。
江母的心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所有的疼惜和慈爱,全一股脑堆在了那个江巧柔身上。家里有块糖,要先塞给江巧柔。
做件新衣裳,必定先紧着江巧柔裁。
就连孙子孙女们饿得直哭,她也能狠心把仅有的口粮端去给江巧柔“补身子”。
至于三苹、三果这些亲骨肉。
在她眼里似乎只是多余的累赘,活着都是占地方。
江念禾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小口啃着米糕的三苹。
又瞥了眼跟在身边,始终挺直小身板的三果,指尖微微收紧。
这样凉薄的人家,也难怪孩子的心会向着外人。
毕竟,谁真心待他们,他们比谁都清楚。
江炎的脸还僵着,被江念禾那番话臊得无地自容。
心里的火气没处撒,转头就冲柳菱发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她在这儿耀武扬威,我们江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他梗着脖子,语气冲得像要吃人,“谁说离了她就不行?我不会去附近找赤脚大夫?”
“找?”柳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积压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涌了上来。
声音都在发颤,“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原,你去哪找?等你找来,三苹早就……早就没气了!”
她指着地上还没完全缓过来的女儿。
眼泪又掉了下来:“你自己摸摸良心!刚才要不是念禾,三苹能不能撑到现在?你光顾着你的面子,你想过孩子的命吗?”
“我……”江炎被问得语塞,却依旧嘴硬,“那也不能让她这么拿捏我们……”
“拿捏?”柳菱猛地拔高声音,第一次敢这样跟他硬碰硬,“人家救了咱闺女的命,你连句谢都没有,还在这说风凉话!你的面子就比孩子的命金贵?”
她往前逼近一步,眼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江老三,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啥苦都能吃,啥气都能受,可你不能拿孩子的命不当回事!”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没人敢插嘴。江炎被她吼得后退了半步。
看着柳菱通红的眼睛和那副豁出去的样子。
再看看树荫下正小口喝水的三苹,心里那股火气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渐渐蔫了下去。
只剩下满心的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却再也说不出一句硬气话来。
江炎被柳菱堵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指着她反复念叨:“你……你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