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风波生
作品:《寒蝉梦》 “我这门功法可谓是腐肉生肌。”熊瞎子道:“爷爷我教你并不是没有条件的,等你出去,我要你向世人揭穿慕容斐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怎么,你不同意?”
裴颜仰头看向地牢的天花板:“我还能出去吗?”
“我看你是坏了脑袋了。”熊瞎子朝地上“呸”了一声道:“这群人把你抓来又不杀你,连慕容斐也没杀,怎么不会放你出去?要是真要把你们这几个小娃娃囚禁到死,早早打死也就算了。”
“好,那你倒是说,你这门功法要怎么修炼。”裴颜道。
熊瞎子理所当然说道:“第一步我已经告诉你了,将自己的腿骨捏碎,越碎越好,要的就是它不成形的样子,这其中的秘密自然要等这之后再揭晓。”
随后他又露出一幅戏谑的表情:“当然了,小子若是不敢,此事也就作罢了。”
裴颜深吸了一口气,他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从出慕容世家,又被魔域之人追杀,身中剧毒,却又难以解救,以至变成废人,到如今知晓,自己奉为神明的师尊居然早早放弃了自己——
若是自己双腿恢复,他真能报仇吗?
或许他不过想不再管江湖纷扰罢了。
但他还是将双手抚在右腿上,从而至下,一寸一寸抚过,直到某一个地方,他停下了动作,双手发出气劲,猛烈的气劲冲击向他的腿骨!
牢狱中,细碎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令人牙酸的很。
痛!唯一的感觉就是剧痛!
裴颜瞳孔猛然缩起!
他原本以为自己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可没想到断裂骨头之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依旧是如影随形,密密麻麻的痛觉像是千万蚂蚁撕咬着自己的心脏。
裴颜死死咬紧了牙关,不愿意从牙缝里透出一丁点的声音,可那满头大汗和不断起伏的身体都昭示着他此刻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在他的对面,熊瞎子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贪婪地嗅着裴颜周身的痛苦之味,四肢快活地颤抖。
“如,如何?”裴颜冒出一个虚弱的笑。
熊瞎子疯狂地笑了起来,很快他再次收敛了笑意道:“不错。”
“对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渗着一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我记得我说,要在你完成后告诉你秘密的。”
“你看——”
裴颜看向他所指。
熊瞎子扯开自己不合身的裤子。
无数的死老鼠被他捆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堆挂着的腐肉,贴在熊瞎子的双腿周围。
熊瞎子又扯下了这些老鼠,两根长长的木棍似乎是从他的大腿根处长出。他撑着铁栏杆,就这样站了起来,两根木棍也竖立在原地。
裴颜傻了眼睛,一时之间呆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那成对的木棍是被人为的绑在了断掉的双腿上。
熊瞎子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猜我为什么每次都是趴在地上依靠着手臂去行走,为什么我的双腿从没有弯曲过?”
“当然是因为,它是假的了哈哈哈哈哈!”熊瞎子捶地大笑道:“什么腐肉生肌,什么不破不立,都是假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跟我一样!”
“自己废了自己的感觉,如何?你这腿若是不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碎成了骨头渣子,就是大罗神仙再世,也药石惘然。”
“你既然是慕容斐的弟子,黑头熊当然不能放过你。”
他讥讽的眼神投注在目瞪口呆的裴颜身上:“真是好骗的小子。”
熊瞎子的声音在裴颜周身不断回荡。
“你骗我,”裴颜喃喃道:“骗?”
他低头望着刚刚被自己捏碎的双腿,钻心之痛还在侵扰着他,也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
裴颜将一切都赌在对方的身上了,对方却欺骗了他!
他转眼一瞧,熊瞎子甚至还在不知死活地笑着,笑他怎么这般天真,这般愚蠢。
“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他双手穿过铁栏,死死掐在了熊瞎子的脖子上。
熊瞎子喘不过气,他的眼睛通红,鼻子和嘴巴都因为缺氧窒息而流出了透明的粘液,可他依旧笑着,断断续续道:“唯独,一件事,我,我没骗你。”
“我的确,是被慕容,斐,陷害,你,你这个蠢东西,也是被他,放弃!”
裴颜头顶一阵眩晕,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视觉,他只能看见自己的双手和手下那老皱的脖子。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只想用力将那脖子掐断!
“咔嚓”一声,熊瞎子的脖子被折断了。
熊瞎子像个破布娃娃被裴颜扔在了地上。
他这一生到最后,终于还是死在了这永无白昼的地牢之中。
裴颜隐下神情,远离了这具尸体,身边还时不时爬过几只灰色的老鼠,纷纷朝着熊瞎子的尸体而去。
———
时间悄然爬过。
被关着的几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几乎都躺在原地,避免损耗过度的力气。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阳光直直照在苏寒衣的脸上。
苏寒衣眯着眼睛,颇有些不习惯透进的几缕阳光。
慕容斐叹声道:“你来了。”
慕容蛟站在阳光的尽头,一个一个的解开了关押着几人的铁门。
月独情走到苏寒衣身边:“看来月某白白为苏姑娘担心一场了,苏姑娘看起来还是精神斐然啊。”
或许也是因为几日的折磨,这位平日总要装得优雅的公子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苍白。
苏寒衣探住此人脉搏,很快放开手后,轻哼了一声。
这脉象比正常人还要健康,脉搏跳动如此有力,还爱装什么虚弱。
而被饥饿折磨到没什么力气的慕容峤此刻也提不起什么骂人的心了。
“主家之争今日就要开始,侄儿来接叔父去现场坐镇。”慕容蛟目不斜视道。
慕容斐道:“我主家之人已经尽数被你们所制,这场比斗还有意义吗?”
慕容蛟没有解释,只道:“诸位,请。”
他甚至贴心的为裴颜准备好了一副轮椅。
慕容峤走到一旁将自己的师兄扶到轮椅上,道:“你把我们关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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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连口水都没得喝,我们哪来的力气和你们比。”
慕容蛟却一路将几人带进大堂。
几人刚踏过门槛,就闻到了阔别已久的食物香气。
“堂下已备下食水,一个时辰后,请叔父带人于练武场一会。”
话毕,慕容蛟便再次离开了。
慕容峤替裴颜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也顾不得满身的脏污,捡起筷子就伸向了面前的牛肉。
他像个饿死鬼一样将嘴里塞了个满足。
月独情却有几分犹豫。
他手指上染着黑色的污灰,连身上这件黑色锦袍也被蒙尘,不再闪烁着流光,整个人比起往日可称得上是灰头土脸。
坐了又坐,月独情还是没能拿起眼前的碗筷,找到了附近的热水,仔细掏出帕子洗了把脸,又将双手清洗的白净非常。
苏寒衣暗道一声矫情。
“月兄啊月兄。”慕容峤将嘴里的肉一口吞下,道:“你这性子,倒叫美食都落入我们几人的肚子了,等会可别喊饿。”
“哎,慕容兄,人各有志啊,若是叫月独情顶着这般脏兮兮的双手用餐,不如叫月独情饿死才好啊。”月独情这才端坐在位置上,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品尝了一口汤羹。
“师兄,你怎么不吃?”慕容峤这才发现裴颜也一直没动筷子。
慕容斐听闻也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关心道:“是啊,颜儿,别饿坏了身子。”
裴颜随手捡了一口吃的,随即道:“弟子饱了。”
他可不是饱了嘛,牢里的老鼠都要吃吐了。
“颜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的腿,师父一定会想办法,必不会叫你一辈子如此。”慕容斐不赞同道。
“徒儿在此多谢师父了。”裴颜道。
这下,连苏寒衣和月独情也察觉到裴颜的不对劲了。
“师兄,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慕容峤道:“这场比斗赢下之后,我就喊木老头来,他医术一向高明。”
裴颜却道:“没什么不舒服,我现在再好不过了。”
“师弟,你还是好好吃饭,免得师父心疼。”
慕容峤原想着再劝,但看到师兄的冷冰冰的神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整个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人都低着脑袋吃着东西,仿佛和周围人都拉起了一道边界线。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慕容斐不得不顾着眼前的大事,将几人一起带到了练武场。
分家的人在慕容蛟的带领下俨然已经严阵以待。
周围还分布着魔域之人,应彩铃更是坐在原本慕容斐的位置上,她晃动着双腿,手中拨动着银铃,注视着众人。
“叔父,请。”慕容蛟将自己的位置让出,将慕容斐迎了上来:“是否可以请叔父宣布这场比斗开始了?”
慕容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头,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主家分家之斗,那次是他赢下了比斗,也因此,自己的好弟弟回到分家后更是郁郁而终,早早离世。
但主家与分家之争由来已久,祖宗的规矩连他也不能破坏。
此刻,他也只能道一声:“比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