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章 宋家老族长

作品:《今天也在努力当人,嗷!

    看着宋九拂袖而去的背影,王占廷笑容依旧,却不达眼底。


    “爹…”


    王朗心虚的唤了一声,却被父亲扫过来的一个眼神给吓跑了声音。而他身后的罪魁祸首王旭,正躲在兄长身后瑟瑟发抖。


    一对没用的东西!


    王占廷不悦的转开目光。


    “先跟我回家去。”


    “…是。”


    而另一边满脸怒气领回孩子的宋从坡,把那一对糟心玩意儿带回去交给他们各自的亲爹收拾以后,他直接去了老爷子住的存安堂。


    “回来了?”


    “嗯。”


    没什么礼数的往椅子里一歪,这人气不过的开始絮絮叨叨抱怨。


    “祖父,孙儿实在想不明白您的用意。”


    “哪里想不明白?”


    “哪里都想不明白!”


    挥手把上来添茶的奴仆给撵出去,他开始老调重弹的谈过去说如今。


    “当初四叔祖父跟随先皇在外建功立业,也是靠着您的鼎力相助,他们那一支方才能挣下宣平侯的爵位。


    那个时候不还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吗?如今怎么就会闹到这般生疏的地步了呢?孙儿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有何不好解的?不外乎权,利,与人心不足罢了。”


    宋家的这位老族长真的看着年岁不小了,鹤发鸡皮一副老态龙钟之相。唯有那双混浊的老眼,依旧如年轻时候那般睿智清明。


    “你四叔祖父虽是我的庶弟,却也是跟在我身边一同长成的手足,他有了大机缘我没有道理不扶他一程。


    好在他同样看中我这嫡长兄,得势之后不忘本。即使贵为宣平侯却依旧愿意对我低头,与我兄弟相亲守望相助护持家族。


    所以那时候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


    只是后来,你四叔祖父战死沙场,”


    提起那已经死去多年的弟弟,这老爷子难受的叹了口气。


    “宣平侯的爵位,便落到了他的嫡长子宋邑身上。


    侄儿与兄弟毕竟不同呐!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显赫的宣平侯府便不愿意对宗族俯首了。


    再后来宋邑战亡,爵位本该传给他的嫡长子宋从垣。


    谁知道后面平地起波澜,垣哥儿竟然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爵位反倒落在了他二叔宋珉的身上。


    你别问老朽,就让你自己去猜一猜,你说这里头有没有蹊跷?”


    “我不猜!”


    宋从坡冷哼了一声。


    “我那短命族兄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想知道,总归不是我们这边下的手。我就想知道您后来为何力排众议,非要保他那嗣子宋易行?”


    “胡说甚?”


    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这没什么德行的孙子,然后又继续耐着性子教他。


    “怎么能说是他的嗣子?易哥儿分明就是他的嫡长子!”


    “呵,他那有仇有怨的嫡亲堂弟替他娶的嫡妻,生下的嫡长子是吧?”


    每一个嫡字都咬的格外重,带着满满的讥讽。


    “为了能抢下大房的爵位,二房的人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兼祧两房,真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但凡是正儿八经的过继子嗣,日后让孩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爵位,我都还夸他们一句吃相好看。


    结果弄出来兼祧?


    呸,简直是把我们老宋家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老族长没出声,任由这混不吝的孙子指天骂地了一会儿。等他消停下来端水润喉之后,这老爷子才翻了翻眼皮子。


    “甭管好看还是难看,既然这条宗法能存在,那就必须允许有的人这么做。”


    “那他们就做到底啊,后面又半路反悔算是怎么回事儿?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宗族这边干下来的缺德事呢!”


    “你看你这心里不是挺明白的吗?那你还问我当初为何非要保下易哥儿做甚?”


    “我明知故问行不行?”


    重重地放下茶盏,他那双眼眸之中布满嘲讽和怒气。


    “那祝家也是不讲究的很,欺负祝氏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但凡是真心疼孩子的人,谁能舍得把姑娘填进那个火坑里去?


    我就看他们家现在子弟凋零的青黄不接,多半也是遭了报应!”


    “旁人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你看顾好易哥儿便是。能忍则忍,尽量不与宣平侯府正面起冲突。形势不如人的时候就要忍,咳咳咳咳咳…”


    老爷子连连咳嗽的止不住嗓子,宋从坡赶紧端茶倒水的一顿伺候。直到帮着顺好了气息,他才不大高兴的坐回去。


    “知道了,就这么点事儿你交代了多少年,我何时不看顾他了?我对我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没有对他上心,你还要我怎么着?”


    “这就对了。”


    宋家老族长苍老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夸赞的笑意。


    “别太在乎谁是他的亲父,你要在乎他是我宋家的儿孙。日后拨乱反正,还得靠我宋家的十三郎。”


    “哼,老爷子你就好好做梦吧!”


    这人又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


    “宋从域为什么不愿容他?


    还不是因为宋易行这个当儿子的,日后比他那个当老子的更有资格,去继承宣平侯府的爵位?


    要不然这么多年,他能任由柳氏拿妖作怪的找人收拾祝氏母子?


    说起这个事儿,我又有话说了!”


    把茶盏扔回桌面上,宋从坡整个人有一种显而易见一戳就爆的怒火。


    “宋老七那个缺德玩意儿干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拦着我收拾他?你知不知道他这三天已经作了两回死了?


    派了杨家人在路上拦易哥儿不说,他居然还跟王家人联手,就在今天搁路上又拦了易哥儿去考场的马车!”


    老族长动动眼皮子,咕哝了一声。


    “他得手了?”


    “他得手个屁!我带着人猫在旁边都没用上,就被祝氏养的那小丫头,一个人出手给摆平了。”


    “那你气成这样做甚?”


    “我一想起来宋老七那蠢货一直蹦哒,我就气不过他喘气儿,行不行?


    到底是拿了宋从域俩口子多少好处,值当他这么当牛做马的帮着刨咱老宋家祖坟根脉?


    祖父,你要是再不下手收拾他的话,我就要下手了!”


    “急什么?”


    老爷子也伸手端起茶盏,水喝的不紧不慢,话也说的不疾不徐。


    “明面上的爪牙,总比暗地里的桩子强。


    十三郎如今还小,远远没到他展露风华的那一日呢。


    得护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从柳叶村走到文华书院,再走到州府,走到京城,直到他走上金銮宝殿…


    所以且忍着吧,谁让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本事生出一个旷世神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