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建迷信宋大师

作品:《被拐香江后,小道姑她杀疯了

    她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眼尾扫过宋若仪身上洗得发白的道袍,翻了个带着轻蔑的白眼:“都八十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


    话音落地,铁链在铁笼上摩擦出刺耳声响,像是给这嘲讽的话做了个注脚。


    宋若仪睫毛轻颤,这才想起此方世界与通玄大陆的天差地别。


    由于历史原因,在此方世界,玄学被斥为封建糟粕,那些所谓的“大师”、“高人”大多挂羊头卖狗肉,靠几句模棱两可的卦辞骗钱。


    难怪许君兰这般反应,可她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指尖在袖中悄然掐起法诀。


    随着微薄的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她的双瞳突然蒙上一层银色光晕,像是夜幕里坠落的星河凝聚在眼底。


    舱内昏黄的汽灯在这光芒下都黯淡几分,铁笼锈迹、女人鬓角的碎发,甚至远处孩童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都在“洞悉之眼”下纤毫毕现。


    “许君兰,1960 年生,沪市师范大学中文系三年级。”宋若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尾音像浸了海水般带着潮意,“你父亲是机械厂钳工,母亲在纺织厂三班倒。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你母亲摔了一跤,却因你父亲加班没能被及时送去医院……如果那个孩子平安降生,你们家就有三个孩子了吧。”


    死寂。


    许君兰猛地坐直身子,铁笼摇晃着发出吱呀声。她死死攥住栏杆,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这段深深埋藏的记忆,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此刻却被眼前小道姑一字一句撕开。脑海里的嗡鸣声,混着舱外隐约的浪涛,像是要将她溺毙。


    “你……你怎么……知道?!”


    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怯生生地从隔壁笼子传来:“那……那你说说我?”一个裹着补丁头巾的农家姑娘,正用粗糙的手抓着铁笼,眼神既害怕又好奇。


    宋若仪银瞳流转,目光扫过女孩脖颈处的晒伤痕迹,摇头晃脑道:“你叫王大丫,1965 年生,黄山人。十岁那年跟着爷爷在集上卖山货,亲眼看着父母被失控的拖拉机——”


    她顿了顿,看着女孩猛地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后来你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若贫道算的不错,你床头上还用铅笔写着‘一定要读书’五个大字吧。”


    王大丫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心脏砰砰直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小道姑。


    另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浑身发抖,急切的插嘴:“我……我呢?你能说出我的事吗?”她胸前别着的廉价塑料发卡随着动作晃个不停,那是来县城前妹妹偷偷塞给她的。


    “嗯,张美玉,1963 年生,家里双胞胎弟妹才六岁。你临走前给他们蒸了一锅红薯,却不知道弟弟把最甜的那块藏在枕头下,等你回家——”


    宋若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眼中银芒渐渐消散,体内灵力如沙漏般流逝,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她强撑着倚住铁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五帝钱,真糟糕啊!这具身体修为太低,环境中的灵气也几近于无,在通玄大陆能轻松施展的洞悉之眼,如今却要耗尽气力。


    许君兰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像是卡着块咸涩的海蛎壳。她盯着宋若仪苍白的脸色,又想起方才那双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眼睛,终于憋出一句:“大……大师?”


    这个称呼从一个学了十几年唯物主义的大学生嘴里吐出,带着明显的生涩与挣扎。


    王大丫已经跪在笼中:“大师救救我们!我们村的神婆只会烧符灰,您……您是真神仙!”


    张美玉也跟着抽泣起来,哭声惊醒了角落里的孩童,叫招娣的小女孩揉着眼睛坐起身,蜡黄的小脸吓得煞白。


    宋若仪轻咳一声,掐着道指缓缓站直,努力拿捏自己的大师风范。


    月光不知何时从船缝里钻进来,在她道袍上洒下斑驳银辉,长发垂落如流云,指尖微动间似有灵气萦绕。


    她刻意压低嗓音,让每个字都带着让人安心的震颤:“今晚丑时三刻靠岸。在此之前,养精蓄锐。安心,我会救你们出去。”


    说完双手结印,一道微光没入众人眉心——那是安神诀,能让她们在恐惧中沉入无梦的深眠。


    宋明谦突然蹦跶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宋若仪眼疾手快捂住嘴。


    小道士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透过指缝发出含混不清的抗议。


    等宋若仪松开手,他立刻压低了声音:“师姐你不傻啦!师父说你十八岁前必有机缘,原来就是被拐上船啊!早知如此,咱们就该早些被拐的!”


    宋若仪无奈地戳了戳师弟的小脑袋:“修士的‘机缘’岂是你能参透的?你也去休息,师姐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我听师姐的。”


    宋若仪靠着船舱,望向舱内摇晃的汽灯,想起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宋云升——十七年来,他总在清晨对着道观后山的古松打拳,掌心带起的风声竟能震落满树晨露。


    此刻回忆起筑基时师父用桃木剑引她入道的扬景,那剑柄上刻着的 “云游”二字仿佛还带着余温……


    时间在海浪的摇晃中缓缓流逝,陷入沉眠的几人陆续醒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随后几个孩子也陆续醒来,众人总算有了些聊天的心情,但随着话题的开展,舱内气氛愈发凝重。


    招娣缩在角落,攥着褪色的红头绳,断断续续说出自己被奶奶卖给人贩子的经过;虎子抽噎着比划,说自己是在村口看蚂蚁搬家时被捂住口鼻;另一个男孩则咬着嘴唇,把脸埋进自己双手中。


    哎,都是苦命人。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宋若仪姐弟。


    “时也命也……”宋若仪正想扯些玄乎的借口,就被宋明谦语速极快的揭了老底。


    只见他攥紧小拳头,一脸愤愤不平:“那些人说口渴,我就带他们进道观喝水。结果他们往水里下了药。要不是那迷药,我们才不会被抓呢!哼!还害我师姐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倒摔破了头。”


    宋若仪扶额,她这小师弟,嘴怎么就那么快呢?出家人的不小心能叫不小心吗?她那叫顺应天命!


    嘴角扬起一抹故作高深的弧度:“小师弟,出家人讲究‘随缘’。若不是此番劫难,又怎会与诸位相遇?这一劫,于我是重生,于你们……”话音未落,舱门突然被踹开。


    打着赤膊的尤老四拎着破碗闯进来,胸口狼头刺青随着呼吸起伏。


    他扫过宋若仪苍白却镇定的脸,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哟呵,小傻子命挺硬,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