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师饶命

作品:《被拐香江后,小道姑她杀疯了

    宋若仪垂眸盯着地板,嘴一歪,阿巴阿巴的努力装傻,尤老四打量了她一会儿,就无趣的移开了目光。


    他将搪瓷碗重重的放在地上,碗里的黑面馍馍滚落在地,沾满了污水。又欣赏了一会儿众人恐惧的目光,尤老四方才转身离开了船舱。


    等脚步声渐渐消失,宋若仪才伸手拾起个沾着污水的馍馍掰成两半,她将较大的半块塞进宋明谦手里,压低嗓音:“嚼碎了慢慢咽。”


    半个馍馍,不至于让她们饿死,但也让人没有逃跑的力气。


    余光瞥见王大丫攥着半个馒头欲言又止,喉间滚动的吞咽声混着海风格外清晰。


    “大师你吃。”王大丫的手还悬在半途,肚子却抢先发出震耳欲聋的咕噜声。


    宋若仪噗嗤轻笑:“快吃吧,这馒头得化作逃跑的力气。”


    她咬了口馍馍,险些吐出来,这早就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馍馍干涩难咽,一口下去还有砂砾在齿间摩擦,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宋若仪险些破防。


    逃,必须得逃!哪怕是为了吃口好的,也得争分夺秒的逃!


    汽灯在风浪中剧烈摇晃,铁笼阴影如张牙舞爪的巨兽,宋若仪闭上眼,指尖在袖中掐算,海风送来咸湿的讯息——


    丑时三刻,正是月隐星沉、逃跑搞事的绝佳时机。


    ……


    凌晨一点,香江元朗区的海岸线像一条蛰伏的长蛇,黑黢黢的轮廓吞没最后一丝月光。


    轰隆隆的马达早已关闭,陈老大举着望远镜贴在眼上,镜片泛着幽蓝的冷光。观察了许久,再三确认岸边没有人后,他才松了口气。


    “没条子,靠岸吧!”他啐了口浓痰,刀疤脸随着狞笑扯动,别在腰间的西瓜刀散发着冷光。


    他吩咐三个兄弟去将船舱里的黄货和青货提出来。所谓黄货,就是指未婚少女,青货则是指未成年的小男孩,这是道上的黑话。


    “记得绑紧点,拿抹布把嘴塞严实了。”


    得到命令的二麻子、三春和尤老四立刻如恶犬般跃入船舱,麻绳摩擦声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宋若仪感觉粗糙的绳结勒上手腕时,猛地睁开双眼。手腕上的五帝钱早已不知去向,她暗运灵力,激活了早就布置好的幻阵。


    人贩子们狞笑着用麻绳将船舱里的人捆绑起来……然而在船舱中众人眼里,眼前的扬景却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只见三个人贩子手里的麻绳化作金蛇反缠其身,砍刀也熔成铁水滴落。尤老四正用臭抹布猛塞二麻子的嘴,随后赶来帮忙的陈老大则是反手捆住了三春的脚。


    众人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幻象扭曲消散时,四个人贩子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起。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手脚被捆的陈老大大骂出口,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


    “聒噪。”宋若仪指尖划过,他顿时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剩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


    “这是幻阵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宋若仪俯身,那双尚未褪去银色的双眸扫过陈老大惊恐的脸,一字一句将他的罪行一一道来:“作恶十七载,拐卖人口一百五十七人,害了八条性命——这些血债,阎王殿早就记了账。”


    每说一字,陈老大脸上的血色便褪一分,尿骚味混着海风弥漫开来,宋若仪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些数字,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这女人怎么会比自己还要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香江那些大老板们供奉的玄学大师,陈老大背后汗毛直立,他恐怕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大师饶命!”陈老大磕头如捣蒜,额头砸在甲板上发出闷响,“我有钱!大陆和香江的票子都有!就藏在船舵下的夹层里!全都给您!求您放了我!”


    他脖颈的赘肉随着动作颤动,露出后颈狰狞的刀疤,丑恶的疤痕形状可怖。


    “还有你们,每人都血债累累,真该死啊。”森冷的声音,让被五花大绑的四人纷纷出了身冷汗。


    他们杀人放火、拐卖人口,什么坏事没做过?但面对这种玄异的手段,似乎任何挣扎抵抗都成了徒劳。


    眼前这个女人,或许只用动动手指,他们就会身首异处。


    一时间,整个船舱里全是咚咚咚的磕头和求饶声。待几人发现宋若仪似乎不为所动后,求饶就变成了咒骂。


    宋若仪看着几人身上的杀孽,有一瞬间起了杀心,但理智告诉她在此方世界不能随意杀人,他们有法律,罪行应该被法律审判。


    “聒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宋若仪双指成剑,从几人面前划过。


    顿时,所有的声音如同浆糊一般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人贩子们惊恐的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吼叫,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船舱里的众人已经被这变故惊呆了,一个个木愣愣的盯着宋若仪,几乎舍不得眨眼。


    铁链哗啦声中,宋若仪从尤老四身上找到了铁笼和铁链的钥匙。她动作麻利的给众人开锁。随着最后一根铁链落地,所有人都重获自由。


    宋明谦一出笼子,就手脚并用地爬上驾驶舱,小短腿蹬得船板咚咚响,他刚刚可听到了,那人贩子头头在船舵下藏了钱。


    片刻后他抱着个油布包跑回来,一脸惊喜:“师姐!真的有钱!还有这个!”


    他摊开掌心,一枚刻着“一七六”的铜钥匙泛着冷光,钥匙齿间卡着黑色的碎屑。


    宋若仪指尖抚过钥匙,用最后的灵力调动洞悉之眼:“这是粤东市火车站仓库的钥匙,我没说错吧。”


    她瞥向陈老大瞬间灰白的脸,嗤笑着将布包收入袖中,“可惜了你藏在大陆的金山银山,留着给受害者家属当赔偿吧。”


    许君兰等人拽着被绑成一串糖葫芦的人贩子,互相搀扶着跳下了船。


    宋若仪一挥手,五帝钱从船上飞回腕间,轻响如梵音。


    她四下观察了一番,指尖默默掐算,随即指向东方,“我们走吧,去警署。”


    大家无有不应的,见识过宋若仪的手段,现在大师哪怕是让她们跳海,她们也会照做。


    朦胧的月光为众人勾勒出长长的剪影,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杂乱的脚印。


    许君兰揉着被勒红的手腕,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方才那幻阵……竟然能颠倒认知!”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敬畏,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法则。


    王大丫怯生生得拽住宋若仪道袍,草鞋在沙滩上踩出深坑:“大师,这,这就没事了?” 这半个月的惊恐终于化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你爷奶还在村口等你回家呢。”宋若仪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


    话音未落,王大丫已嚎啕大哭,哭声惊起远处芦苇丛中的夜鹭。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许君兰突然指着前方,声音激动到颤抖:“看!路灯!”


    昏黄的光晕穿透薄雾,路牌上“元朗警署 1000M”的繁体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几人兴奋地抱在一起,笑中含泪,庆祝着彼此的新生。


    然而当众人欢呼着踏入路灯范围后,却发现宋若仪姐弟俩停在原地没有动。


    “你们怎么不走了?”张美玉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