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蓝颜

作品:《邪恶魔头怎么会是白月光

    而另一边,迷失方向的曲高昂还在到处问路。


    江陵城不知发生何事,大家都莫名躁动,根本分不出一点心思听他说话,曲高昂兜兜转转许久,才找到一个安心做生意的货郎。


    他看起来比较清闲,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在曲高昂眼里,这位货郎先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偌大一个江陵城,现在可能只有货郎先生可以为他指引方向。


    曲高昂连忙跑过去,他现在又饿又渴,钱袋子在林鸾飞那,如今是一个铜板子都掏不出来,别说买个饱腹的小食,就连清口的凉茶,他也没有铜板可以付。


    曲高昂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冲进来了。要躲要跑,还不如冲出城门,他当年在江南一带名声大噪,闯荡江湖期间,在江南留的时间是最多的。


    江陵城他不仅有所耳闻,就连通往城里的大道小道他都略知一二。可城内的一切,他却是一窍不通,曲高昂以前从未来过江陵城内,虽知道它人绸物穰,却也没想过自己可以被淹没得这么快。


    曲高昂回头望了一眼,又一阵头皮发麻。只见来路方向依旧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他看着货郎,叉着腰喘了口气,满怀期待地开口问道:


    “诶,货郎先生你知道城门口在哪吗,可否与我指个方向?”


    管他的,不就是人多了点,曲高昂他就不信自己出不去,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必须得有一个确定的方向,不然就是做无用功。


    曲高昂把希望寄托在货郎身上,他一看就知道这位先生非同一般。


    货郎先生停下动作,思考几秒后,断然摇头。


    “不知道。”


    曲高昂:“……”


    “先生不是江陵城人?”曲高昂诚恳发问。


    “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我是不是与你何干?我为什么要知道城门口在哪,我为什么要出去呢,我既然不出去,又怎么知道那个方向在哪呢?”


    货郎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随后他淡淡地白了曲高昂一眼,继续开始吆喝。


    去你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去你的非同一般,曲高昂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又不显露半分。


    “先生卖什么的?”曲高昂没话找话,虽暂时出不去,但这个地方好歹阴凉,他休息一下再去问路,才是上策。


    重点是他不想在半路累死。


    “算命。”货郎先生一本正经,摆弄着摊位上的东西。


    曲高昂目瞪口呆,他用手把眼皮撑开,都不敢相信这个货郎是在算命。


    哪个算命的会摆一摊子的破铜烂铁?曲高昂左看右看,愣是从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里面,认出一个陶瓷杯。


    那个陶瓷杯是唯一能看出来模样的。


    曲高昂:“……”


    他决定还是冷静一下。


    冷静没多久,又开始人声鼎沸,几拨人跑向不同的方向,他们大喊着,说是在许愿树那边。


    还有一些人,跑也跑不动了,又或是根本不想走。


    他们声势赫赫,他们摇旗呐喊,曲高昂堵住耳朵,好奇地望了一眼那边。


    被声音包围着的是一个潇洒傲气的少年刀客。


    曲高昂听到了他的名字,而眼前这副场景,他又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许多年前,他也是如此。


    他也是被人景仰过的少年刀客,可那样意气风发的时候,居然已经离他有这么远。


    …


    “霍关风!霍关风!”


    “真的是那一位霍关风吗?”


    “千真万确,货真价实!他就是霍关风啊!前些日子他一战成名,江南这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嘿,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有些人迟疑了一下,又不好意思把那个名字喊出来,他们犹豫不决,踌躇不定。


    似乎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很难堪。他已经死了,好多人忘了他,现在忽然叫出来,就仿佛自己也被遗忘在了过去。


    而那位被簇拥着的少年刀客——霍关风,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明明被人交口称誉,却并没有打算随波逐流,他看着曲高昂落魄的方向。


    昏暗阴凉,旁边只有一个瞎了只眼的货郎先生。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但霍关风知道。


    他说:“那位故人,就是被誉为江南第一刀的曲刀客吧?”


    霍关风不在意自己的风光被压一筹,人群还在躁动,还在高喊着他的名字,他却置之不理,他再次开口,坚定不移:“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刀。”


    “不是!”有人怒不可遏地反驳。


    “怎么会是他,现在谁还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你孤陋寡闻了吧?他曾经就是啊……”某个人弱弱地反驳一句,此话一出,虽得到了少数人的附和,但更多人还是在嗤之以鼻,口诛笔伐。


    其中一开始反驳的那个人,蹦哒的也最欢快。


    他从未得到这么多的关注,他不希望人们的热情消散下来,如潮退却,他知道他必须得趁热打铁。


    他耀武扬威:


    “你们不知道?他那是徒有虚名,现在可能都还比不过我!”


    “哦,我忘了,他早就死了,现在已是一捧黄土,无人在意!”


    “你不同意?”霍关风拔出自己的刀,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那你来和我的刀一较高下吧?”


    *


    “此人,蓝颜薄命,执念太重,过往不可蒙昧,前程不可明朗。”


    那货郎先生…不,算命先生摇着头,徐徐发出一声叹息。他看上去似乎有模有样,又要继续头头是道,“做人呢,就得安分守礼,不可——”


    “你闭不闭嘴?”


    曲高昂提起这人的衣服,给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他再次威胁道:“你若再蹦出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出去,你信不信?”


    还蓝颜薄命呢?


    曲高昂看这个算命的半瞎子,应该是不止瞎了只眼睛。要不然怎么黑白不分,混淆不清,狗屁不通,啥也不是。


    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也就算了,还全无逻辑,胡编乱造。


    一看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


    曲高昂越想越气,又给那人的脑门来了几下。


    其实霍关风这人,曲高昂还是记得的。虽然没有一眼瞧出来,但第二眼他就愈看愈熟悉。


    确实见过,确实说过话,不过那个时候他比现在还要落魄不堪。


    至于他俩如何相识的,这还要追溯到以前。曲高昂决定还是下次再娓娓道来,而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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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江湖骗子的叫声太大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


    …


    “公子,那位就是霍关风了!”阿肆看得津津有味,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怎么就看不清他的脸呢?”


    “你想看?”东方芝淡淡问道。


    他眉目间凝滞一片忧郁,自从阿肆叽叽喳喳地跟他汇报完情况后,他的眸色就更加讳莫如深。


    阿肆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猜他在想什么。


    他只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很是压抑,他喘不过气,他想逃,他想走。


    阿肆收回目光,讪讪一笑,“公子,其实我不想看。”


    “嗯?”东方芝心不在焉,目光始终飘在一个方向。


    阿肆:“……”


    “那公子你忙着,我退下了?还有一个要紧事没办。”


    阿肆话音刚落,就准备迅速冲出房门,他连姿势都已摆好,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他保证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东方芝面前,只要他一声令下。


    可良久过后,东方芝还是毫无反应,他冷着脸的时候,看上去很不好惹。


    阿肆吞咽着口水,偷偷地瞟了一眼他的脸色。


    公子最近越来越难以揣摩,也不愿意再笑。虽然之前也是假笑,但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啊!那样的好皮囊就算是假笑,看上去也是平易近人,观之可亲,让人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反观现在…


    现在公子终于大权在握,离门主之位也仅一步之遥,正武门内的那些前辈也以他马首是瞻,是以——公子彻底不装了。


    他我行我素,雷厉风行。


    那段日子,门内乌云笼罩,天天都笼在低气压里。


    阿肆那些天虽没有待在正武门,但其他的守卫也兴致勃勃地和他从头讲到尾,阿肆听的那叫一个精神,那叫一个大快人心。之前那些最喜欢没事找事、惹是生非的前辈,终于被公子整治了!


    要知道,阿肆他们这些守卫之前也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当然那些前辈针对的最厉害的还得是沉眠。


    阿肆后知后觉,在前些日子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东方芝为什么会喜欢上沉眠。


    那样积极向上的生命力,那样的爱意,阿肆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沉眠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卑微退缩,她会去努力,去争取资格,然后堂堂正正站在爱人身边。


    她不惧任何大风大浪,流言蜚语。阿肆相信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是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不会选择东方芝,她也一定会毅然决然地站在东方芝身边,她从来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自己的爱人。


    可前提是,东方芝得需要她那么做。


    阿肆承认自己之前的行为傲慢无礼,他没有资格去否定沉眠,可同样的,正武门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去否定她。


    他看着东方芝,忽然有些怨怼。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吧,阿肆很想问问东方芝,“少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明明知道沉眠会始终坚定的选择你,为什么你不可以坚定的选择她呢?为什么你会动摇呢?”


    *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周敦颐《爱莲说》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吴承恩《西游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游《老学庵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