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喜欢她
作品:《渣夫下跪也没用,你小叔叫我回家》 瓷器碎裂的脆响,木料断裂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交响乐。
阮知意脸上的面膜早已歪斜,昂贵的精华液混着冷汗往下淌,狼狈不堪。
她浑身发冷,看着那些黑衣人,他们动作干脆利落,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冰冷的命令。
这些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待下去,下一个被砸碎的,可能就是她的脑袋。
恐惧,如冰冷的藤蔓,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阮知意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出别墅,钻进自己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一脚油门踩到底,仓皇逃离了这个修罗场。
苏棠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冷漠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别墅变成废墟。
就在这时。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色。
一辆黑色的宾利以一种近乎撞毁的姿态,蛮横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门猛地被推开。
“都给我住手!”
傅斯年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里,是他们的婚房。
客厅那盏水晶灯,是苏棠亲自去捷克挑选的。
墙上那副油画,是苏棠通宵三个晚上画出来的。
就连窗台那几盆快要枯萎的绿植,都是她当初满心欢喜种下的。
这个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烙印着苏棠的心血和……爱意。
每布置一个角落,她就会拉着他兴致勃勃的畅享未来生活,她比任何人都珍视这里。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碎片。
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怒火。
他想到了阮知意在电话里惊恐的哭诉,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苏棠!”
他几步冲到她面前,猩红着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这是我们的婚房,你疯了吗?!”
苏棠被他攥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就因为知意住进来了?你的心眼就这么小吗?”
“她刚没了丈夫,无依无靠,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傅斯年的质问,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利刃。
苏棠笑了。
“傅斯年,你搞清楚。”
“这里,是我的房子。”
“我想砸,就砸。”
“至于你的小妈,”她顿了顿,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针对?”
“你!”傅斯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他扬起了手。
然而,那记耳光并没有落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横亘在两人之间。
季北野单手抓住了傅斯年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傅斯年的脸色瞬间变了。
“放手!”傅斯年怒吼。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竟敢对他动手?
季北野没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咔。”
一声细微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傅斯年疼得闷哼一声,手被狠狠甩开。
“离大小姐远点。”
季北野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将苏棠密不透风地护在身后。
傅斯年疼的额头冒汗,抬头刚想发飙,可是看清眼前人的打扮以及周身的气度,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保镖这么简单。
况且凭他的身手,现在动手他一定吃亏。
傅斯年硬生生的咽这口恶气,只觉得屈辱又愤怒。
“一个下人,也敢对我动手!苏棠,这就是你养的好狗!”
他无能狂怒。
那个男人并未理会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捧起苏棠的胳膊。
他的手指,正极其轻柔地,揉着她臂弯处那片青紫的淤伤。
那是……车祸时留下的。
傅斯年的瞳孔骤然一缩。
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熄灭了。
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愧疚。
车祸发生时,他满心都是阮知意,甚至没看苏棠一眼。
他忘了,她也坐在那辆车上。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狼狈。
“你的手……还疼吗?”
苏棠抽回自己的胳膊,听到傅斯年迟来的关心嫌恶的皱眉。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傅斯年追问,语气里满是懊悔。
苏棠终于正眼看他,眼神却淡得像一缕青烟。
“打电话给你?”
她轻轻地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打扰你安抚你那受了惊吓的小妈吗?”
“傅总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伤,怎么敢劳烦您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傅斯年最心虚的地方。
愧疚,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急切地想要弥补什么。
“棠棠,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们……我们别这样好不好?”
他看着她清冷决绝的脸,心底涌上一股陌生的恐慌,语无伦次的补救,
“你不是一直想去城东那家新开的游乐园吗?”
“我明天陪你去,我们去坐你最喜欢的摩天轮,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陪她去做她喜欢的事。
若是从前,苏棠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就在这时,傅斯年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想要挂断。
但电话那头似乎很急,铃声锲而不舍。
他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傅总!不好了!阮小姐刚刚开车在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
电话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傅斯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他看向苏棠,眼神里是挣扎,是纠结,是痛苦。
苏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选择。
几秒钟后,傅斯年艰难地开口。
“棠棠……我……”
“游乐园……我们下次再去。”
“我保证,下次一定……”
“下次?”
苏棠轻声打断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平静得可怕。
她只是抬起眼,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将他虚伪的表皮层层剖开。
傅斯年被她看得心头发毛。
只听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调,问出了那个问题。
“傅斯年。”
“你告诉我。”
“阮知意……你喜欢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