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次把她忘了
作品:《渣夫下跪也没用,你小叔叫我回家》 医院,VIP急诊室。
“嘶——”
当医生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时,苏棠终于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下意识地绷紧。
傅斯年站在一旁,看着她背上那几道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的鞭痕,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按住她的肩膀,给她一点支撑,可指尖在离她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却又猛地顿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医生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利落,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伤口不深,但鞭子上的力道太重,皮下组织挫伤严重,这几天千万不能碰水,注意休息。”
医生一边开着药单,一边叮嘱。
“需要输液消炎,防止感染。”
很快,护士推着输液架走了进来。
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的软管,一点点滴入苏棠的血管,带走了身体里的一部分温度。
傅斯年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病床边,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
这是一个充满了懊恼与疲惫的姿势。
“你睡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吊瓶我看着,快没了就叫护士。”
苏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是真的累了。
从傅老太太那道冰冷的目光,到纪行那张得意的脸,再到后院那几鞭子……
每一幕,都像是在消耗她的心神。
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疲惫。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傅斯年紧蹙的眉头,和那张写满了复杂情绪的脸。
或许……他是真的有一点点在乎她的吧?
这个念头,像一颗微弱的火星,刚一冒头,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别再自作多情了,苏棠。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切的呼唤将她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
苏棠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护士那张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的脸。
然后,是手背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低下头。
吊瓶里的药液早已流尽,因为没有及时拔针,血液倒流,将那根透明的软管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护士手脚麻利地拔掉针头,用棉签用力按住针眼,嘴里不住地抱怨。
“你家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怎么能让病人一个人在这里输液呢?这多危险啊!”
“要不是隔壁床的家属及时发现,按了呼叫铃,我都不知道这边出事了!”
苏棠看着手背上迅速鼓起的小包,沉默着,没有辩解。
家人?
傅斯年吗?
他不算。
隔壁病床一个陪护的大妈探过头来,好心地搭腔。
“小姑娘,你别怪你男朋友。”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听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我看他脸都白了,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
大妈咂了咂嘴,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你男朋友的手机铃声还挺特别的,是一段很轻柔的钢琴曲,跟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可真不像。”
一段很轻柔的钢琴曲……
苏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那段铃声。
那是傅斯年专门为阮知意设置的。
独一无二。
所以,又是一道二选一的题。
而她,永远是那个被毫不犹豫抛弃的选项。
真可笑。
她竟然在睡着前,还对他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谢你,我知道了。”
苏棠对护士和那位大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心底那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彻底熄灭。
也好。
彻底死心,才能彻底重生。
输完液,已经是午夜。
苏棠拢了拢身上那件属于傅峋野的西装外套,独自一人走出了医院大门。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清冽的雪松气息,像一个沉默而坚定的拥抱,包裹着她。
晚风带着深秋的寒意,迎面吹来,苏棠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就在她准备去路边叫车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脸。
“苏小姐?”
苏棠闻声回头,有些意外。
“叶董?”
车里的女人,正是她之前的一位客户,叶秀。
一位在商界颇有名望的女强人。
叶秀头上的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与睿智。
她看到苏棠,眼睛先是一亮,随即,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西装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这么晚了,一个人?”
叶秀的声音温和有力。
“是来拿药的?”
“嗯,一个朋友生病了。”苏棠随口找了个借口。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叶秀没有追问,直接打开了车门。
“不用麻烦了叶董,我自己打车就好。”
“上来。”叶秀说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苏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很足,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前几天你帮我设计的那条项链,我很喜欢,我的朋友们也都赞不绝口。”
叶秀看着苏棠,眼神里满是欣赏。
“苏小姐,你不仅有才华,更有风骨。”
上次在“听雨轩”,路易斯刁难阮知意时,所有人都等着看热闹,只有这个女孩,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冷静与体面。
不卑不亢,不落井下石。
单凭这一点,就让叶秀对她刮目相看。
“叶董过奖了。”苏棠浅浅一笑。
“我这个人,从不轻易夸人。”
叶秀话锋一转。
“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是我一个学生,很优秀,但也……有点不让人省心。”
叶秀提起那个学生时,眼神里是混杂着骄傲与无奈的复杂情绪。
“我总觉得,你们会很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