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狱

作品:《年少轻狂

    “红兵,出了监狱大门,别回头,晦气!”


    “徐警官真的没查到,那些人渣的消息?我要给我姐和我妈报仇!”


    “刘红兵,你怎么又犯混,出去后老老实实做人,别惹事!”


    “我没惹事,是那群畜生,强暴我妈和我姐!”


    我叫刘红兵,出生在双树村,贫穷的农户家庭,跟母亲姐姐相依为命。


    我想通过努力,改变家人的命运。


    高考结束后,我以全县第五的成绩考上了金城大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姐姐激动地抱着我哭。


    我妈也哭了,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我们家交不起大学学费。


    为了凑学费,姐姐去县城打工,听村里的人说,我姐姐去“卖了”,做皮肉生意。


    我妈没日没夜地去村后山挖药材,手掌磨出十几个血泡,还被毒蛇咬伤,瘸了腿,差点丢了命。


    我去村前河道沙场,卖苦力,给大车装沙子,每一锹沙子十几斤重,从早干到晚,没休息过一天。


    我19岁生日那天,姐姐从县城回来,还特意买了生日蛋糕,庆祝我考上大学。


    我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是我第一次吃奶油蛋糕。


    午饭过后,一辆厢式货车,横冲直撞地停在我们家院门口。


    车上跳下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纹龙画虎的花臂男,他们是收古董的假商人,还暗中干着盗墓的勾当。


    他们这次来,是要买我们家的传家宝,一个巴掌大小的铜佛像。


    这铜佛像是祖传之物,我妈不卖,更何况这群浑蛋,只用一块钱买!


    一个带头大哥模样的秃头,抬手扇了我妈一嘴巴,我冲上去跟他们理论,被乱棍打趴下,浑身抽搐……


    这群畜生开始掀我的家,锅碗瓢盆都砸碎了。


    我妈就是不说铜佛像在什么地方,他们就用四轮车的三角皮带,抽我妈的脸,还扒光了我姐的衣服。


    我被两个黄毛,从地上架起来,那个秃头扯着我的头发说。


    他先干了我姐,再干死我妈!他们兄弟轮番上,要让这两个贱货爽死。


    我吼得撕心裂肺……


    求他们放过我的家人,那群人狰狞的狂笑,更加肆无忌惮。


    我妈想息事宁人,交出了铜佛像,可他们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


    那群混蛋,脱了裤子……


    我拼命挣脱,咬断了一个黄毛脖子的大动脉,瞬间鲜血喷溅……


    我拎着菜刀,疯子一样乱砍。


    他们没能得逞,都一窝蜂地坐车逃跑了。


    我摁住一个小痞子,骑在他的腰上,抡起菜刀,朝着他的脸砍!


    他的脑袋,跟血葫芦一样,满嘴是血,哭着求饶。


    事后,我去自首!


    我妈哭得死去活来,差点晕死过去。


    我姐哭成了泪人。


    我因防卫过当,致两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零三个月。


    我失去了上金城大学的机会。


    “我跟你说刘红兵,朗朗乾坤,容不得你乱来,出去以后别找麻烦,你在监狱表现良好,有重大立功,这才给你减刑!”


    徐警官塞给我两百元钱,他自掏腰包,给我的车费。


    出狱前我联系了家里很多次,都联系不上,从金城到双树村,坐班车要三个多小时。


    金城监狱一次转移囚犯,我也是被转移的人。


    押送囚犯的狱车,在半路毫无征兆地爆胎。


    车玻璃碎了一地,满车都是血。


    押送的几名狱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撞击,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徐警官当时也在场。


    狱车上除了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之外,其他的囚犯都跑了,还拿走了几把枪。


    想起我的遭遇,我对这群社会败类,深恶痛绝!


    这些囚犯的底细我都知道,没有一个冤枉的,都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流氓地痞。


    十二个试图逃跑的囚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全部抓了回来,但还是逃走了三个。


    因为这事,我有重大立功表现。


    事后,我听有个消息灵通的狱友说,当时在狱车上,那个稳坐泰山戴眼镜的男人,是金城有名的大人物。


    在监狱期间,我每天不要命地锻炼身体,不眠不休,只为让自己变得更强。


    哐当一声!


    金城监狱的铁门紧紧关闭。


    我想回头看,还是忍住了。


    在金城繁华的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客运汽车站。


    去售票厅买去双树村的车票,已经卖完了。


    我只能在汽车站外一公里的地方等,这都是老规矩,站外客车超员,就没人管了。


    进了监狱,因为什么进来的,即便是不说,最后也会被众人知道,监狱里同样有鄙视链,欺负弱小孤寡,强奸犯这些人免不了被再教育。


    我进监狱之后,没人敢招惹我,即便是我排队打饭,身前身后都空着一个人的位置,狱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刘菜刀”。


    牢房也是我一个人住,大概三个月前,戴眼镜的中年大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住在一间牢房里,我完全当这大叔不存在,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背着帆布包里,有三年前,金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再次打开,看到刘红兵被金城大学金融学专业录取的烫金大字,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被那群浑蛋毁了,我的家也被毁了,我清晰地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样貌,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我家的传家宝,那个小铜佛像,我要找回来,我爸就是因为铜佛像出了事,至今杳无音讯,不知死活。


    滴滴……客车响着喇叭,行驶过来。


    前挡风玻璃上,贴着红色扭曲的大字,金城-虹溪县-双树村。


    吱吱……吱呀,破旧变形的客车车门打开,我迈步走上去,没有空座。


    “小伙子,去哪?”司机是个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的男人,歪着嘴叼着烟卷,吐出一口青烟。


    “双树村。”我准备掏钱。


    “四十。”司机黑着脸,扔给我一个脏兮兮的小马扎。


    我把小马扎放在司机座椅旁边,歪着身子坐上去,以前进城的时候,车上人挤人,这样坐过无数次。


    客车出了金城西国道出口,泊油路变成了土路,车速也慢了下来。


    “小伙子,你这是进城打工,回双树村吧?”司机师傅吧唧着嘴。


    “嗯。”我随口说。


    “哎呦,我草,你可能不知道吧!双树村的老刘家,就是考上金城大学的刘红兵家,遭人报复了!老他妈惨了!祖坟都被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