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愿为殿下……效死!

作品:《开局流放边关,我直接打穿北境线!

    看着信件,张谦幡然醒悟。


    这位年轻的皇子,他的能量早已穿透崇山峻岭,直抵京城心脏!


    他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心思与软肋,早已被对方洞若观火。


    赵衡看着面如死灰的张谦,缓缓开口:


    “我能查到这些,自然也能保他们安然无恙。”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可置疑的份量。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站起身,将瘫软的张谦扶起。


    “张谦,留在京城,做我的眼睛。”


    目光深远,仿佛已触及未来波澜。


    “这不是背叛,是韬光养晦。你效力的,从来不是太子,而是苏大学士、你的家人、你自己。你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将敌人连根拔起的机会。”


    一枚用狼牙粗砺打磨的配饰,被轻轻放在案上。


    张谦认得它——当年初斩蛮族百夫长,苏望之亲手为他佩戴的荣耀。


    “苏小姐托我转交。”赵衡语气感慨。


    “她说,昔日的张校尉,是头纵横沙场、无惧无畏的孤狼……”


    “而不是一条……被铁链拴死的……看家狗。”


    张谦目光死死锁住那枚狼牙。


    双腿像失了骨头,他轰然再次跪倒!这一次,膝下不再是请罪的羞愧。


    他像个重燃战魂的战士,向他认定的君主,献上余生一切忠诚:


    “罪将张谦,愿为……”


    他略顿,猛地抬头,眼中烈焰灼灼:


    “愿为殿下……效死!”


    ……


    三天后,一骑快马如箭,冲出秋水关,怀里揣着禁卫军统领张谦亲笔写就的绝密情报,直赴京城。


    这份情报经赵衡授意精心编织,真真假假,迷雾重重。


    张谦先是极尽渲染赵衡为罕见的军事奇才,细描黑风口战局和死士营诡谲的三三战法。


    笔锋随即陡转,痛陈赵衡在政治上的幼稚和性情上的顽疾:


    “……然,赵衡此人,将才或有,帅德全无。少年得志,骄纵贪婪,鼠目寸光。自掌黑石谷,便沉迷炼器,日夜不息。更为解粮荒,竟私下用谷中所产珍稀精钢,勾结边商,换取粮食、美酒与西域珍宝,恣意挥霍……”


    “……其虽善笼络,却不过些微末小利,全无大略。臣以为,此等人物如利刃,可用其锋,断不可委以重兵,使其独掌一方。否则,养痈遗患,终成心腹大患……”


    ……


    秋水关外,王家村。


    老铁匠王老头对着冰冷的炉灶,一口接一口叹气。


    儿子三年前战死北疆,尸骨无存,只带回一块冰凉木牌。


    破旧的茅屋里,只剩他与七岁的孙儿虎头相依为命。


    连年苛捐杂税,压得祖孙俩脊梁欲断。他这点修补农具的手艺,眼看连稀粥都难以为继。


    满是老茧烫疤的手,墙角那袋快要见底的糙米,让老人眼中蒙上绝望。


    孙儿虎头轻轻捶着他佝偻的背,小声说:“爷爷,我不饿……”


    孩子的话,像钝刀割着王老头的心。


    “当!当!当!”


    村里铜锣声猛地炸响!


    “快出来!关里的赵将军招工了!”


    赵将军?王老头满心疑惑,跟着人群涌向村口老槐树。


    树干上一张簇新的告示。不同于官府龙飞凤舞的文书,那上面字迹清楚,言语直白,还配着简图。


    “黑石谷兵工厂,招工令!”


    “凡我大周子民,身家清白者,皆可报名!”


    “入我黑石谷做工,不收分文,管三餐饱饭!每月发放一斗粟米,半斤盐巴!”


    “凡有一技之长之匠人,待遇从优!凡阵亡将士家属,优先录用!”


    这几行字,如同惊雷在村民脑中炸响!


    管饱饭?还发粮盐?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官府的征兵徭役,从来都是榨他们的命,何曾给过一粒米?


    “假的吧?哪有这么好的事?”


    “肯定是骗我们当炮灰的!”


    怀疑的议论四起。


    可王老头的心,却擂鼓般狂跳起来。


    “阵亡将士家属,优先录用……”


    这几个字灼烧着他的眼。再看看身边瘦得小脸发黄的虎头,他决定拼一把!


    他将信将疑地拉起孙子小手,颤巍巍地,成为了在招工令下按下手印的第一人。


    当王老头真的凭借那块冰冷的木牌,从一名和善军士手中领到一袋沉甸甸、足够祖孙吃一个月的安家粮时……


    这个在儿子战死时都没落泪的倔强老头,抱着粟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在村口炸开。


    ……


    带着忐忑,王老头牵着孙子踏进传说中的黑石谷。


    眼前景象令他震撼。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压迫,只见规划整齐的营房、热火朝天的矿山,以及那座传说中、如同巨兽般喷吐烈焰的雄伟高炉!


    他被分配到锻造车间。


    没有监工的皮鞭,没有军官的叱骂。


    一个魁梧的蛮族壮汉头领图拉,塞给他一把崭新的铁锤,指着堆新出炉的铁锭,用生硬的汉话吩咐:“你的活儿,教新来的年轻人,认铁成色,看锻打火候。干得好,晚上管肉!”


    被人尊重的感觉,让他那点曾被视作下九流的手艺,挺直了腰杆。


    虎头则和几十个同龄孩子,被一位面容和善的女先生苏锦带进另一处干净的营房,进了识字班。


    孩子们上午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剪剪羽毛,或给工具上油。


    下午,便坐在敞亮的教室里,跟着苏锦读书、习字。


    夜晚,刚分到的窝棚温暖干燥。


    王老头看着小孙子趴在桌边,借着油灯的光,用一根小树枝在沙盘上一笔一画、歪歪扭扭地练习着:


    “王……虎……头……”


    小家伙小脸写满了专注和渴望。


    王老头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孙子的小脑袋,又摸了摸床头那袋散发着谷香的沉甸甸粟米。


    不知不觉,浑浊的老眼再次蓄满了泪水。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为悲伤和绝望。


    那是为希望,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明天的期盼。


    他看着窗外炉火映照得通红的夜空,喃喃道:


    “这世道……好像,真要变了。”


    在老王头和无数像他一样的普通人心中,黑石谷的世道,确实变了。


    赵衡带来的,不仅仅是食物和安全,更是一种颠覆了这个时代认知的,全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