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逢源之时


    会议已经正式结束，人群开始接二连三的走出会议室。我不是没有注意到，有几个衣着衣冠楚楚的客商经过我们的时候多留了一个眼神。


    “我们也走吧。”白舒说。“今天我要好好的犒劳一下你。”


    “犒劳？”我疑惑的看着白舒，“结果还没出来呢，我在台上都紧张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那是进入无我状态了。”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声音，我循声望去，是卫延和霍擎川。


    无我状态是什么鬼，我又不是修炼什么武功秘籍。


    见我一副鄙视的样子，卫延轻轻的推了推一边的好友，“你不信啊，你不信你可以问霍总啊。”


    我看着霍擎川，他也看着我。


    说实话我有些紧张，我真的很希望能从这个我最在意的男人口中听到肯定的评价。


    良久，霍擎川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几分，他微微点头，“这次发挥的是不错。”但是我们还没有来的及高兴，他立马又接上了一句，“都是我教得好。”


    好吧，这个人就是这么自恋。


    “是是是，是师傅您教得好。”我终于松了口气，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徒儿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霍总，”白舒见我们一派和乐融融抽空说，“还有卫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我请客。”


    霍擎川和卫延对视了一眼，回道，“这次真是对不住了白总，今天公司还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和他去处理，要不改天？”


    白舒很大方的挥挥手，“没关系，还是公司的事情重要，改天如果方便了，霍总随时给我电话，我立马从C市飞过来。”


    我们谈话结束在双方友好的道别中，霍擎川和卫延离开后，我们在礼堂的外面碰到了宋羽，他在跟几个我们不认识的人聊天。


    如果我之前不认识宋羽，不知道他的脾性，那么单看现在的场景，他是有多么的风姿勃发，举止得当啊。


    宋羽朝我招手，似乎是在让我和白舒过去。


    我正在犹疑，白舒拉了我一把，我们两个就走过去了。


    “我先来介绍下吧，”宋羽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这两位是诚果的总裁和分公司负责人，白舒白总，迟晚迟经理。”宋羽得体的跟那三个男人说。


    然后他介绍了对方，他们其中的一位竟然是D市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张贤亮！应该说不愧是大老板，一看就器宇轩昂，气度不凡。


    旁边的两个人是他的助理，一男一女也都英姿飒爽一表人才。


    还真不能小瞧了宋羽，他竟然认识这种级别的大企业家，张贤亮的AW集团几乎可以与霍擎川的SK媲美了。D市的规模虽比不上A市，但是AW的名号在业界可是响当当的。经常在各类财经报道和报纸上看到张贤亮本人的照片和发言，如今一见，他身上还真的有让人不自觉折服的气场。


    “张总，久仰大名！”白舒一听对方的身份立马转换成工作模式，主动去跟那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握手。


    “诚果的白总，”张贤亮脸上露出一种堪称平易近人的笑容，礼貌绅士的伸出了手，跟白舒的手握到了一起，“您可谓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张总您真是抬举我了，”白舒脸上笑容更甚，“跟张总您一比，我都无地自容了。”


    张贤亮脸上的表情不变，对白舒做出了疑似鼓励的话，“每个人的定位不同，我也有很多羡慕白总的地方。”


    白舒又跟张贤亮客套了一番，然后她把目光引到了我的身上，“对了张总，这位是我们A市公司经理，也是很能干的女强人，她也久仰张总大名了。”


    白舒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会意道，“您好张总，初次见面，我叫迟晚。”


    张贤亮也同样对我回以礼貌绅士的礼节，我不禁感叹，同样是总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是这样的，”作为中间人的宋羽见双方该打的招呼也都打完了，此刻再次站出来，“今天听了迟经理的演讲，张总这里对诚果比较感兴趣，也有想要合作的意向。应为我们公司与诚果是合作伙伴，就先给张总大体讲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个人认为，如果你们双方要合作的话，是应该约个时间大家好好坐下来谈谈的。”


    “那是自然的。”张贤亮也说，“不知道白总和迟经理有没有时间赏光？”


    我们当然有时间，我们为了这次大会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招商，能跟AW这样的大企业合作，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最佳效果。因为跟大企业合作就相当于一个活广告，会帮助我们吸引更多的投资商。


    “张总您真是太客气了，”白舒说，“这样，张总日理万机，您来定时间吧。”


    最终，我们把谈判的时间定在了后天晚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


    做过多年的销售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事情谈到这个份上，又有宋羽为我们担保，这次合作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总有些人看不惯我们如此顺利，在我们跟张贤亮准备道别的时候，之前消失在会议室的天鑫三人组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像见到敌人一般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今天张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我们就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期待后天的见面。”宋羽在迟馨她们到来之前挡住了张贤亮的视线，脸上带着笑容说。


    张贤亮的两个助理对视了一眼，其中那名女孩子在张贤亮耳边说了些什么，张贤亮的目光便经过宋羽看向了后面。


    糟了，如果迟馨他们再次跟我们争吵起来，势必会给这位大客户造成不好的影响，严重了说不定合作也会泡汤的。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具体时间我们再约，后天见。”出乎我意料的是，张贤亮竟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留下去。


    对方都这么说了，白舒自然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恭敬的目送张贤亮一行人的离开。


    他们刚刚进入电梯，迟馨她们便来到了我们跟前，她们带来的风里有一阵浓烈的香水味。


    “我还以为你们诚果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公司，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别人的客户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个时候就轮到某些人出场了，她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对身边的宋羽说，“诶，宋总监，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啊，好刺耳啊。”


    宋羽心领神会的笑笑，“白总您见笑了，虽然这里是A市最豪华的会所，但是这里偶尔也会飞进一两只，三四只苍蝇的，脏了您的耳朵真是抱歉。”


    “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啦，”白舒看也不看对面的三人，只对着宋羽，“只是这苍蝇还真是烦人，明明都消灭过一轮了，这又出现了，还围着我们转转，真是死皮赖脸的，烦死人了。”


    “白总您不要介意，咱总不能跟一群低等生物计较吧。”宋羽笑着说。


    这两个活宝，不把人给气死真的不罢休是不是？


    “你，你们在说谁是苍蝇？！”马屁女终于忍不住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在进行人身诽谤！”


    “哎呀我的天，”白舒夸张的对宋羽说，“我没有听错吧，苍蝇说它们也有人权呢！”


    “你···你再说一遍！”


    “看来某些人还是有自觉的嘛，”白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没指名没道姓的，有些人就已经对号入座了，还有得救有得救！”


    因为白舒肆无忌惮的嘲讽和愚弄，我似乎看到了熊熊怒火从女人们的身上冒出来。


    马屁女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朝白舒扇去。只是她的巴掌还没有落下，便被宋羽一把抓住了。


    “怎么，”宋羽的语气变得低沉，只是其中还是带着玩味和讽刺的意味，“刚才被保安请出会议室还不够，这次要被赶出皇廷吗？”


    马屁女再怎么泼妇，但是宋羽是个男人，在力气上她沾不得半分便宜。


    我想宋羽手上可能用了点力气，因为我看到马屁女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好在宋羽不是那种喜欢跟女人计较的人，他很快便松开了马屁女。


    “在保安再来之前，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宋羽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迟馨说。


    我离迟馨的距离最近，我看到她不甘的抿了抿嘴唇，然后她抬头注视着我。


    “小馨，收手吧。”如果这个时候不好好劝劝她，我这个当姐姐的就真的失格了。“离开天鑫，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吧。”


    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有些人的相貌，是一看就明了她们的本性的。


    但是迟馨根本不会听我的话，她的眼神变得狠戾阴森，“迟晚，你不用在跟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白舒替我抱不平，开始教训迟馨。


    第192章 白舒的心思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老女人插嘴！”迟馨的声音突然打起来，朝着白舒吼道。


    我知道白舒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妹妹正在对她无理，我上前一步，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小馨！”


    “你不要叫我小馨！”迟馨恶狠狠的朝我说，“你以为用这种亲昵的称呼叫我，你就还是我姐姐吗？！”


    我愣在原地，即便迟馨对我说这种绝情的话绝对不止一两次，但是每次听到，心里便伤一次。


    “哼，”白舒握着我的手臂来到我身前，她冷笑道，“我真是没见到过你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人。”


    迟馨对她怒目而视，但是这种目光对于白舒来说丝毫杀伤力都没有，多年的摸爬滚打已经练就了她钢筋铁骨般的意志。


    “迟馨，我告诉你，要不是迟晚现在还想要挽回你这个妹妹，我都懒得跟你们废话。”说着，白舒瞅了一眼旁边的另外两个女人，“迟馨，你好好想想，用你大脑里仅存的作为人的理智想一想，你变成今天这样，真的是你姐姐的错吗？”


    白舒的语气相当的严厉，连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害怕。


    我之前已经把我和迟馨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她当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不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我。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就用尽手段，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人来达到目的。功亏一篑之后，你为了报复，再次做出了人所不齿的行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别说大人了，就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去做！我真不知道迟晚是怎么容忍你这样的妹妹的，如果我有这样的弟妹，我一定不会说下留情的！”白舒有些激动，听似不管我不顾的斥责，但是我知道，在这种公共场合，她还是给迟馨留了面子，她没有把迟馨做的事情具体说出来。


    “你姐姐因为你的事情在我面前流过多少次眼泪我就不说了，她心心念念为的是什么，我想你肯定知道。”白舒接着说，“有时候我也在想，你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你姐姐的真正心思，而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没有勇气面对她，面对自己犯下的错，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以至于走上一条不归路。”白舒正视着迟馨，“如果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迟馨，你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你闭嘴！”迟馨的眼珠子有些通红，“你都知道什么，明明是个外人！”


    “我是外人，”白舒毫不示弱，“我和迟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把她当做亲姐妹一样看待，可是你们亲姐妹现在什么样子，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吧。”


    “我们不是亲姐妹！”迟馨歇斯底里起来，白舒的话恰巧戳到了她的痛处，“我只不过是迟家的养女，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看着迟馨现在的样子我的心很痛，不是生气，而是有些心疼她。


    “小馨，”我有些哽咽，“在家里没有人把你当外人，爸妈天天盼着你能回去。”


    “我不听，你闭嘴！”迟馨捂着耳朵，我还没有在说什么，她已经快速逃离了这个随时可能让她崩溃的地方。


    迟馨走后，那个马屁女和高总也狠狠瞪我们一眼，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小馨！”迟馨刚才的样子让我很不安，我想要追上去。


    “迟晚，”宋羽阻止了我，“白姐刚才说的很对，你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


    “可是······”我看着迟馨离开的方向，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我怎么跟父母交待。


    “她是大人了，”宋羽抓着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过去，只会适得其反而已，冷静一下。”


    被宋羽这么一提醒，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羽说的对，”白舒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现在过去很可能跟你妹妹打起来，你还是让她自己琢磨琢磨吧。”然后白舒清了清嗓子，“希望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不然我那一番话就白说了。”


    我想了一下，“谢谢你，白姐。”


    白舒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搂上我的肩膀，“咱们两个还谈什么谢谢啊，你太见外了哈。”然后她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我要是真有这么个妹妹，估计早就巴掌招呼上去了。”


    “白姐真乃女中豪杰。”宋羽在一旁打趣道。


    “发了一通火，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白舒提议道。


    宋羽也是因为公司有事没有跟我们一起，那天的午饭我又跟白舒说了很多从不示人的心事，在我心里，白舒已经是我的亲姐姐了。


    后天还要跟张贤亮见面，白舒示意让我主持大局，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所以吃完饭我想要回公司。


    这段时间为了企划案的事情我一直没有睡好觉，本来打算回公司拿资料的，但是白舒说什么也要让我回家休息，拗不过她的我只好让夏毅送我回家。


    霍擎川不在，应该还在公司处理公事，颜颜也有专门的人接送，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身子一沾床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顺手想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但是很奇怪，原本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仍旧看到不到手机的踪影。


    不应该啊，我记得我手机拿回来了。


    穿着拖鞋去包里找，仍旧无功而返。卧室里有些乱，想要找到一部手机还是比较困难，我索性拿起沙发上那个座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


    彩铃正常的响着，这就证明手机没有被偷，我拿着话筒，仔细的辨认着房里的声音。


    但是除了从手里听筒里发出的“嘟嘟”声之外，房间里一片安静。


    难道是放在白舒那里了？我揉了揉头发想道。


    在我疑惑之际，听筒里却传来了人声，有人接到我打给自己的电话里。


    我把听筒放到耳边，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又让人温暖的声音。


    “睡够了？”霍擎川的声音从那边出来，带着数不清的温柔缱绻。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我刚睡醒，声音有些朦朦胧胧的。


    “你一睁眼就找手机，手机重要还是我重要？”霍擎川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给我出了一道题。


    这都不是“我跟你妈妈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谁”这种高难度的问题，我连犹豫都没有的直接给出了答案，“当然是你重要了。”


    “这还差不多。”霍擎川的语气听起来很满意，我现在已经渐渐知道怎么取悦他了。


    “所以，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啊？”一定是因为我刚睡醒，所以对于手机的去向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就在我等待对方回答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走廊的灯光一下子照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手里拿着发光物体的人。


    那不就是我的手机吗？原来霍擎川已经回来了啊，在家里还要用电话通话的我们还真是很无聊。


    霍擎川朝我晃了晃手机，脸上的表情不能说不温和。


    我放下电话来到他面前，想要从他手中拿过手机。但是霍擎川却不准备把我的东西给我，他高高的把手机举了起来。


    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再举起手，我就算跳都不一定够得到，这人到底要干嘛啊？


    “干嘛呀？”我拉着他的另一只手臂问。


    “干嘛？”霍擎川戳一下我的额头，“我才知道你有习惯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的毛病，你知道这东西辐射有多大吗？”


    我吐吐舌头，“这样万一来电话了我能立马知道嘛，你看我最近这么忙······”


    “忙也不能拿健康开玩笑！”霍擎川说，“你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


    “好啦我知道啦，你把手机还我好不好？”我朝他继续撒娇。


    “你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霍擎川贴在我的眼前说，“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你要认真对待。”


    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又要被吸进去。


    “我错了。”


    “错了应该怎么做？”霍擎川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应该受惩罚吧。”


    第193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件事，”我躺在霍擎川的胳膊里，想起了酒店发生的事情，“你知道我们今天结实了谁吗？”


    霍擎川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凑过来一点，“无非就是看好你们的老板吧，是谁？”


    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两下子，一下子就能才哥八九不离十。


    “AW的张贤亮张总，D市企业的领头羊，你应该知道吧。”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无自豪的说。


    “原来是他，说起来我在会场还看到他来着。”霍擎川说。“看来你的演讲很成功嘛，连张贤亮那样的怪胎都能被你吸引。”


    “怪胎？”我把头稍稍离开了霍擎川胳膊一点儿。


    “不熟悉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张总可是十足十的怪胎呢。”霍擎川闭着眼睛，嘴巴　一张一合的说，“他在电视节目里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


    这下子我更加好奇了，能让霍擎川说怪胎的人，到底是怪在哪里。


    “你知道AW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吗？”霍擎川似乎心情不错，看来他愿意跟我好好的谈谈关于我们下一个合作对象的事情。


    “不知道啊，”我回想了一下，“说起来我在SK集团上班的时候还不知道有这个AW集团呢，是这两年壮大起来的吧。”


    霍擎川摇摇头，“准确来说这个集团不是这两年壮大起来的，而是在前年成立，用了两年的时间发展成这样的规模的。”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作为一个同行业的人，我深深地知道想要经营好一家公司有多么的艰难，而想要把一个公司从无到有，从微小到壮大更是难上加难，这个过程不仅需要充足的时间，需要克服各种困难的经验，也需要一个有经天纬地才干的领袖。


    “不，不会吧。”AW的规模可以媲美SK，但是SK是A市人人皆知的家族企业，企业发展史已经有几十年了。


    张贤亮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传奇人物，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做到如此的成就。


    “你看他现在有多大年纪？”看我有些夸张的反应，霍擎川笑着问。


    我回想了一下张贤亮的样子，“大概五十岁左右？”因为我看他的样子，基本跟宋羽的爸爸差不多大。


    霍擎川又笑了，“他跟我是同龄人。”


    “真的假的？！”这次我是真的叫出了声音，因为完全想不到张贤亮实际年龄会这么大。


    “我骗你干嘛？”霍擎川说，“你以为让一个企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很容易吗？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为了工作连妻子儿女都没有，可以说他的人生里就只有工作。就拿你们都喜欢问男人的那个问题来举例子吧，他的妈妈和老婆同时掉进水里，那他肯定不会想先救谁，因为他根本忙得抽不开身。”


    我终于明白霍擎川说张贤亮是怪胎的原因了，一个眼中脑中就只有工作的人，肯定不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啊。


    我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我们后天还要跟这个怪胎谈生意。


    “那我们······”既然霍擎川这么了解张贤亮，应该知道怎么跟他交流的吧。


    “你放心，你们只要一切以工作为重，不要讲另外酒桌上那些有的没的没用的东西，生意就八九不离十了。”


    听霍擎川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想着回头一定要跟白舒说说。


    “谢谢你啊。”如果不是霍擎川跟我说这些，我想后天我们一定是沿用以前的生意经，靠着酒桌上的关系去碰张贤亮这颗钉子了。


    “真心感谢我的话，”霍擎川移开放在我身上的手，“下去做饭吧，我饿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都没有吃晚饭，说起来我还是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遵命，老公大人。”我说。


    从床上坐起来，我终于拿到了被某人丢到沙发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厨师们都已经休息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为自己的丈夫做饭，我很开心。


    第二天上班，我跟白舒说了关于张贤亮的一些事情，她也表示很惊讶。


    “总之，为了拿下这个张总，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白舒说。


    为了确保这次合作能够完全，她跟我说已经从C市喊了邓婷婷过来助阵，美其名曰人多力量大。


    我们三个开了一下午的会，把上次的案子几乎背了个滚瓜烂熟，不能在谈生意的时候出现纰漏。


    千锤百炼，终于到了上战场的时候了。


    “紧张什么，谈生意不是你的强项吗？”临进酒店前，白舒对我说，“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这个张总可是量身为你打造的客户啊。”


    “迟姐，加油！”邓婷婷也在一旁鼓励我。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啦，小羽不也在嘛，我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白说又说。


    我这才想起，宋羽作为中间人是会来的，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们一行三人走进订好的包间，宋羽已经在里面坐好了。


    “我去，你们三个是来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吗，干嘛穿这么正式？”宋羽像见了外星人一样说道。


    为了让张贤亮一直保持我们职场精英的印象，我们三个统一着正装出席。


    被宋羽这么一问，我们就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说是为了给张总看的吧。


    邓婷婷现在跟宋羽已经变成了好朋友的关系，她不慌不忙的上前，“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我们这叫尊重合作伙伴。”


    相比我们三个的严阵以待，宋羽就显得很随意，他甚至穿着一件韩版的毛衣，丝毫没有正式可言。


    “小羽，我听说张总可是一个非常看重工作的人，你这样没问题吗？”我其实是想问像你这样任性又随意的人是怎么结实这号人的，但是我怕宋羽反驳我，所以换了一种说法。


    “有什么问题？”宋羽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也说了，只要工作能谈好，其他细节方面根本不需要在意吧。再说了，这次是你们跟他谈生意，我就是来打酱油蹭饭的。”


    好吧，大少爷你随意吧。


    我们交谈期间，张贤亮带着之前的那两名助理到来，我稍微看了眼时间，正好赶在时间点儿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了个会，让大家久等了。”他一来就客气的说。


    但是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因为晚来而愧疚的表情，这只不过是人家客气罢了。


    “张总您是忙人，是我们闲的没事来早了。”白舒站起身说。


    一番寒暄之后，几个人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不得不说，宋羽还是有远见的，因为人家一行三人也没有穿的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正式。


    跟高水平的人谈生意就是有效率，省却了很多互相吹捧的环节，直奔主题。在菜还没有上齐之前，我们的生意就基本谈妥了。


    张总也不喝酒，所以我们一餐饭吃的很干净。


    只是，看着一桌子颜色鲜艳的饭食，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宋羽跟张贤亮会如此融洽。宋羽之前就说，菜是按照张总的口味点的。也就是说，张总也嗜辣。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看着两个大男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看着就火爆的各类辣椒，我惊觉自己太肤浅了。


    因为没有灌酒，我们很快便结束了此次会面。


    “白总，迟经理，”临走时张贤亮跟我们道别，“我本人对你们的工作态度和能力特别的欣赏，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当然，”白舒伸出手去，“我们也有很多东西要向张总学习。”


    按照谈好的事宜，第二天我们就带着合同来到了张贤亮在A市的酒店，跟他的其中一名助理谈好了具体细节。


    “张总回D市了，有关合同的正式签署，我们需要采用邮寄的方式。”那名看起来跟宋羽差不多年纪的助理说。


    霍擎川说的没错，张贤亮真的是把工作时时刻刻放在第一位，就连签合同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那就麻烦了，”我点点头，“我们会把我方签好的合同尽快邮寄到贵公司的。”


    “您客气了，”那名男助理笑笑，“本来张总想要留下来签合同的，只是公司的会议实在重要，他让我跟您说声抱歉。”


    张贤亮虽然是个工作狂，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嘛，我想。


    可能真是的大公司效应，我们跟AW签约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接到了更多新意向合作伙伴投过来的橄榄枝。


    因为需要挽回流失的老客户，白舒和我这段时间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工作，筛选好客户后，我们就分头去谈，有时间一天能完成三四单大客户的签约。


    部下们的反应也很好，一些优秀的销售又开始了红红火火的业务，公司的业绩再次水涨船高。


    甚至有以前跟我们解约的客户主动要求再次合作，困扰了我们将近两个月的危机阴云终于慢慢消散。


    “这次真是多亏了霍总啊，”在三月底庆功宴上，白舒拍着我的手，酒意阑珊，“要不是他为我们争取了招商大会的名额，诚果也撑不到现在啊。”


    我倒是有些惭愧，天鑫风波到底是迟馨为了报复我而来，换句话说，这场灾难是因为而起的。


    第194章 陷入危局的妹妹


    皇廷的那次摩擦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迟馨，但是却听到不少有关天鑫的事情，都是负面的。


    我开始留意有关天鑫的动静，只要是打听到一点儿迟馨的消息我都不放过。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早上刚走到办公室门前，就听到有同事在大声喧哗，声音大的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都在等那人发表所谓的重大消息。


    “我们的死对头，天鑫破产了，办公室都被查封了。”声音的主人不失激动的喊道。“真是大快人心，大仇得报啊。”


    办公室里跟着响起一阵欢呼，纷纷表示了对于天鑫破产这个消息的激动，其中还伴随着一些报仇后的呐喊声。


    “真是活该，我就知道那种公司不会长久。”


    “是啊，听说人家夫人都跑到大会上闹了，把天鑫的几个娘们儿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人在做天在看，再让她们耍手段！”


    ······


    作为本次事件最直接的受害人，我却没有半点儿喜悦之情，满脑子都是刚才消息的冲击，天鑫破产了的话，迟馨怎么办？


    我推门走进办公室，下属们见是我，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想他们此刻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因为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和迟馨的关系。


    “迟姐。”大家都跟我打招呼。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邀请我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我朝他们笑笑，回到了办公室。


    上午将近十点的时候，白舒来了。


    “天鑫的消息你听说了吧。”白舒把报纸放到我的桌子上，上面的头条就是天鑫破产倒闭的消息，白纸黑字显得有些刺眼。


    我点点头，“今天早上他们在外面说呢。”


    因为是跟迟馨有关的事情，我也提不起精神来。


    “你在担心迟馨？”白舒看出了我的心事。


    没必要对她隐瞒什么，我承认了自己的忧虑，“是啊，你说现在她会在干什么呢，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白舒叹口气，“都说关心则乱，你就是太惯着你的妹妹了，所以现在才杞人忧天，你那个妹妹啊，我看心志就像小强一样呢，你就放心好了。”


    虽然白舒这么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就算不为了迟馨，我也要替父母关怀一下。


    思来想去，经过多方面的打听，我终于弄到了天鑫参加那次招商会议的代表的联系方式。迟馨已经换过多个手机号，我按照工作人员发过来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提示音通知对方关机，再打几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听着里面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答案，我心里开始打鼓，迟馨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情急之下，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打了名单上面那个高总的电话，希望能多少从她那里打听一下迟馨的情况。


    电话也是响了很久才接通，对方的一个“喂”字透露着暴躁和不耐烦。


    我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份，因为我们见过的仅有的而两次面闹的都不太愉快。知道了是我打的电话后，她会不会怒挂电话呢？


    “你谁呀!”女人的声音很沙哑，没有半分客气，还带着某种急迫颓废的情绪，想也知道，公司倒闭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我想了一下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毕竟怎么说我这次也是有求于人家。


    “高总您好，我是迟晚，迟馨的姐姐。”我之所以不用公司来做自我介绍，是希望高总能意识到我是为了迟馨而来。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我以为自己就要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女人带着嘲讽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把自己的妹妹害成现在的样子又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对我们落井下石还是给予虚假的关怀呢？”


    我多少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并不打算跟她计较。


    “贵公司的遭遇我很遗憾，”我依旧很客气，“只是不走正路的话就无法长远的经营公司。”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老娘？！”女人嘶吼着，交过两次锋我已经对这个高总的礼节不抱任何希望，对于这样的指责也见怪不怪了。


    “抱歉，”我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贵司的事情我不该多管，这次给您致电是想要请教一下您，我的妹妹现在怎么样。”


    “哼，”女人余怒未平，“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高总尖着嗓子说，“我要是你就没脸再来找迟馨。”


    这个女人一直不配合的态度让我很没办法，这样下去我们之间只会进行一些无意义的争吵而已。


    我犹豫着要不要再跟她纠缠下去，对方却主动开口了。


    “说起来，公司倒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迟馨的错，现在我们负债累累，她也必须要负责任！”女人用蛮不讲理的语气说。


    我有些惊讶，迟馨不过也是替人打工的，现在公司倒闭了，不给她补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还债？


    “高总您这样办就不合常理了，我妹妹凭什么要替一个管理者经营不善的公司还债？”我带着点儿质问的语气说。


    “你问为什么？”女人冷笑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你妹妹是为何要加入我们公司，又为何仅仅抢诚果的客户吗？”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迟馨说的话，她说她这次就是为了报复我而来的。


    “当初我们一起成立天鑫，大家都是有份的，迟馨也投了一部分钱，她可是股东啊。”女人阴笑着说，“可以这么说，我们可是倾全公司之力替她了结个人恩怨，现在公司完了，她需要负主要责任！我们是有白纸黑字的合同的，抵赖不了。”


    我震惊了，原来迟馨为了报复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我告诉你，现在公司完了，也就代表迟馨完了，她没钱就要坐牢，大家都别想好！！”女人阴冷的说，“你既然是她姐姐，也是因为你我们才变成这样，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迟馨被抓进去吧。”


    我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迟馨将要面临如此惨重的教训，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现在迟馨已经联系不上了，”女人继续刺激我，“但是不要紧，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找不到她，我就不信警察也找不到她！”


    给我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女人便愤怒的挂掉了电话。


    且不论女人秉性如何差，她刚才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一个公司破产必然牵扯财务的动荡，欠债是不可避免的。万一迟馨真的如她所说是股东，那就应该共同背负公司的债务。


    但是高总也不知道迟馨去哪里了，她会不会因为巨大的挫败感做傻事，现在真的另当别论了。


    平时看她人缘不错，其实真正的朋友并不多，现在她这个样子，也没有人愿意帮助她的吧。


    我本来想要打电话问问父母迟馨有没有联系他们，但是转念一想，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跟家里要钱呢？


    心里越来越不安，我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以前跟妹妹一起生活的这座城市，有没有可以让迟馨暂时躲避的地方。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我跑出公司打了辆车直奔迟馨之前买下的公寓而去。


    这个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里改变多少，想起以前带着颜颜住在她家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迟馨家里的楼层和房间号，来到那个熟悉的紧闭的门前，我平复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什么动静，我没放弃的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人为我开门，我把脸贴紧防盗门，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隐隐约约有模糊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玻璃瓶砸到了地板上的碎裂声。我的心提了起来，迟馨果然在这里。


    我着急的再次敲起门来，一边敲一边喊，“小馨，小馨开门，我是你姐姐，你在家里做什么，快给我开门！”


    但是并没有人给我开门，情节之下我转动着门把手，那扇防盗门竟然奇迹般的打开了。


    这帮人都不带锁门的吗，上次宋羽家的门我也是这么打开的。


    我急急忙忙的闯进那个我曾经住过的家，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地上散落着酒杯的碎片，客厅里面乱糟糟的。


    我小心翼翼的绕过玻璃碴子，突然听到了卫生间里发出了声音。


    我走过去，从虚掩着的门缝中看到了正在抱着马桶呕吐的迟馨。


    推开门走进去，顾不了那么多，我替迟馨顺着因为难受而剧烈起伏的后背。


    迟馨一只手在推着我，但是因为呕吐反应她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


    吐了好一会儿，迟馨这才直起腰，然后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肿，平时精致的妆容不复存在，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整个人看上去的状态很憔悴。


    第195章 姐妹的关系


    “啪”，迟馨拍掉了我伸向她的手掌。


    “谁让你进来的！”她对我怒目而视，我近距离的看到她眼中的红血丝，同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你出去！”她指着门的方向朝我吼道。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迟馨又是一阵反应，她再次蹲下身对着马桶用功起来。


    看着妹妹难受的样子我心里对她的气也暂时没有了，赶紧把包包放下专心的替她拍着后背。


    这次迟馨倒出来了很多东西，洁白的马桶不堪入目。


    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顺手按下了马桶冲。


    随着哗哗的水声，刚才的秽物消失不见。这次迟馨没有再管我，她跨到洗手台那边拧开水龙头，直接对着水龙头的管口漱着嘴。


    “小馨，这样很容易被呛到。”我在她身后提醒她道。


    迟馨不理睬我，漱完口后直接撩起水洗脸，我耐心的在她身后等她整理完自己，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跟她聊一聊。


    “你不要在这里碍事好不好？！”洗完脸迟馨转身取毛巾，我正好挡在了毛巾架的前面，她朝我不耐烦的吼道。


    我走出卫生间，从厨房里拿出工具，开始打扫起地上的垃圾来。


    在我把玻璃碴子全部收拾完，准备去厨房倒掉的时候，迟馨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的。”我随口跟她说，像以前一样。


    迟馨只是看着我，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很好，只要她不急着赶我走，我们就有交谈的可能性。


    把垃圾倒进垃圾桶，我再次回到客厅里。迟馨坐在沙发上喝水，我来到她面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也许是知道了她现在的状况，我总觉的自己一直要强的妹妹的身形特别的单薄，单薄的让人心疼。


    “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迟馨放下矿泉水瓶，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反问她，“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什么时候怨恨过你？”


    “所以你是来跟我彰显你的高风亮节的？”迟馨看着我说。


    她现在对我还是充满了警戒之心，所以每句话都带刺。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我的妹妹是多么的嫉恶如仇，有时候为了报复她讨厌的人，她宁愿刺伤自己。


    但是我们之间是亲人，并不是什么仇敌啊。


    “小馨，我是来救你的。”我语重心长的说。


    听我这样说，迟馨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像是惊讶，又像是质疑。


    “我已经知道你公司遇到的困难了，高中跟我说联系不上你，我就猜你可能回来这里了。”我继续说。


    “那个贱女人！”迟馨愤愤的骂道，“谁让她多嘴的。”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的困境？”我伸手想要抓迟馨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迟馨仍旧对我充满了敌意，她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我的主动而温和半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现在的惨状，那你就尽管嘲笑我吧，你一定在想我是活该吧！”


    “小馨，”我不想再让她误会我，语气也严厉了几分，“我不知道那时候白舒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但是我对你的心情真的就如她所说的，虽然你做错了很多事，我曾经也确实怪过你，但是我是真心想要你好的。”


    迟馨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把脸埋在双手之间，哭的很伤心，很悲恸，我听着她的哭声，也跟着难受。


    我从来没有见到迟馨如此颓丧的状况，她的哭声带动着我的心绪。看着悲痛欲绝的妹妹，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但是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等她把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不是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馨的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


    但是她仍旧不肯把脸从手中抬起来，我猜自尊心那么高的她可定不想让我看到她先的样子吧。


    我不勉强她，就耐心的等她恢复状态。


    迟馨一直把脸埋在膝盖和胳膊之中，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我果然还是了解妹妹的，她要强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


    通过迟馨刚才的话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我不走，”我说，“我可以不看你现在的样子，但是你有困难要跟姐姐说。”


    迟馨没有回答我，我看着她，继续延续作为一个姐姐的耐心和关怀。


    “我知道你们公司现在有负债，高总跟我说你也是股东，她没有说谎吧。”有些事情她说不出口，那就由我来引起好了。


    “公司我是有一部分的股份，用我多年的积蓄和当时霍总给我的钱。”迟馨的声音非常小，我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你们现在有多少负债？”我单刀直入的问道。


    迟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我说了一个数目。


    “按照股份的分配情况，我有将近两百万的债务。”她说。


    两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起码对现在的她来说。


    “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必须要搞清楚她以后的打算，不能再让她走上歧途。


    迟馨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因为哭泣变得特别的红肿，但是目光依旧陌生凌厉，“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还债的，”迟馨狠狠的说，“我承认我的手段确实是卑鄙了，但是我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手去赚钱！”


    “小馨，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想要帮你。”我急忙解释道。


    “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迟馨突然暴躁起来，她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的胳膊被她拖得生疼。


    “你走，你走！”迟馨一边把我往门口推一边嚷嚷着，“你想要嘲笑我就尽管嘲笑，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馨你不要这样，我是真的想帮你。”我一边尽力让自己不被推出去，一边跟她解释。“你要是在钱上面有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被推到门外了，迟馨一手把这门，一手扶着一边的墙壁，她的表情有些难看，“是啊，你现在可是霍家的少奶奶，又是诚果的大老板，当然有的是钱，但是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施舍的！”


    “小馨，我不是施舍，我······”我再次为自己辩解起来，但是迟馨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她重重的关上了防盗门，铁质的大门重重关合，发出了震动鼓膜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我的包还放在她的洗手间里面，手机钱包都在包里，这样被赶出来，我连家都回不了。


    这真是一种尴尬的情况，万一迟馨真的不给我开门，我可怎么办啊。


    “小馨，你开开门，”我叹了口气再次敲门，这次门锁已经被从里面锁上了，我根本进不去。“我的包包在卫生间里面，我不会再烦你的，要不你把包给我？”


    里面什么回应也没有，我有些慌了。


    就在我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眼前的门再次打开，然后一个重物就朝着我飞过来。我下意识的接住，正是我那可怜的包包。


    在我说话之前迟馨再次甩上了门，毫不留情的把我隔在了门外。


    纵然我对迟馨的心意不假，被如此惨烈的拒之门外也让我感到了挫败感，看来今天迟馨是不会再让我进门了。


    想了一下，我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下了公司的地址和我的电话，加了句“一定要联系我”，塞到了她家的门缝里。


    “小馨，我这就走了，你一定要联系我。”小心翼翼的朝门里嘱咐了句，我离开了迟馨的家。


    拿出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分别来自白舒和霍擎川。


    应该是刚才我跟迟馨谈话的时候手机放包里没听到，我先给白舒回了过去。


    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谈好了之后我又给霍擎川打了电话。


    “又干嘛了？”霍擎川的语气透露着点儿小无奈。


    “我回去跟你说吧。”我也是正常人，一片好心还被赶出来自然心里不好受，我需要找个人好好诉诉苦，而这个倒霉蛋，就是霍擎川了。


    打了辆车，我直接回了霍宅。


    霍擎川已经在家里了，客厅里有淡淡的水果的味道。


    “你又怎么了？”见我回来，霍擎川放下手里的书，专心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挺委屈的，很想抱着他撒个娇什么的，但是这里怎么说也是客厅，让公婆看到了该说我不成体统了。


    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毕竟那时候霍擎川和迟馨闹得也不愉快，这个时候跟他说迟馨的事情会不会不太好。


    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霍擎川悉数收进了眼里，他起身来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走。


    第196章 借钱


    来到我们两人的房间，霍擎川放开我的手，“现在可以说了。”


    他怎么知道我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出心事，话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跟他提起迟馨的事情啊。


    到底要不要说呢，总觉得不太合适啊。


    我低着头纠结，还没有做出决定，霍擎川就将我的心情看的清清楚楚。


    “不会是迟馨的事情吧。”他淡淡的说。


    既然都被人家猜中了心事，我也没法隐瞒，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也不怪霍擎川能猜得到，天鑫破产的消息早就经由各种渠道闹得人尽皆知。霍擎川也知道迟馨就在天鑫，破产不可能影响不到她的。


    “她现在什么情况？”霍擎川见我不说话，接着问道。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说一半留一半，“公司破产了她能怎么样，肯定是不好啊。”


    “你去见过她？”霍擎川又问。


    “嗯，她把自己关在之前住的公寓里，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我想起迟馨的状态，心里又不禁一阵担忧。


    “你还真是个烂好人，”霍擎川跟我不一样，他对迟馨没有半点儿感情，“她以前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还想要去帮她？”


    霍擎川的语气特别的事不关己，这让我稍微有些在意。虽然当时是迟馨撇下他拿钱走人，但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跟女人计较这么多吧。


    “她是我的妹妹，这个事实是抹杀不掉的。”我反驳他，“我才不是什么烂好人，我是迟馨的姐姐。”


    霍擎川被我突然认真的态度都笑了，他揽着我的肩膀，“是是是，没人说你不是她姐姐啊，不要生气。”


    我嘟着嘴，心里不高兴。


    “你别忘了，你可是她的姐夫。”我说，“迟馨怎么说以前也是SK的员工，甚至为了追你做了那么多，你对她这么漠不关心，你有没有良心？”


    “这么说怪我咯？”霍擎川依旧笑着，“我又没有让她喜欢我，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啊，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妹妹，我们两个还用遭这个罪，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呢。”


    他用明显带着笑意的语气说着有些不愉快的往事，我知道，他其实也不怪迟馨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把迟馨当时小小的心思和阴谋放在心里。


    但是他不要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有孩子什么的好不好，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谁要跟你生孩子。”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娇羞吗？


    “你不跟我生孩子跟谁生孩子，”霍擎川手上用了点儿力气，“这两天没有教育你又嚣张了是不是？”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赌气的话。


    “别闹了，”我在他胸上拍了一下，“我现在脑子好乱啊。”


    霍擎川也不为难我，他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你有什么好乱的，来跟老公我说说。”


    我是想要帮迟馨的，但是我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可是我又不能开口跟霍擎川要钱，所以我非常的纠结。


    我不想靠着男人过活，自从跟展翼离婚之后我就一直以这个为人生信条。


    最终我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为难，霍擎川也没有勉强我。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等迟馨的电话，只要她肯向我求助，我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帮她的。


    千盼万盼，我终于接到了迟馨的来电。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后对方刚说了第一句话我就辨出了迟馨的声音。她的声音依旧低沉，比之前更加的憔悴。


    一向要强的妹妹能够给我打这个电话，她该是经历了多么强烈的心理斗争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想她肯定不会向我低头。


    “小馨，”我拿捏着说话的语气，尽量不去刺激她敏感的神经，“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开心。”


    所以说迟晚你到底是有多贱贱的，这是之后我跟白舒提起这件事后她对我的评价。


    迟馨沉默了一会儿，“你有空吗？”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


    “我有空，我有空。”我说。


    “那个，”迟馨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在跟自己作斗争，“我想请你吃顿饭，在你公司附近。”


    这样正常跟我说话的妹妹，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来，幸福的心情简直让我想热泪盈眶。


    “好啊，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出去。”我慌不迭的说，好像求别人帮忙的人是我。


    迟馨说了一家餐厅的名字，说十分钟后在那里见面。


    挂了电话，我收拾好东西，跟夏毅他们说了下就离开了公司。


    那家餐厅离我们公司并不远，我一路上心急火燎的几乎小跑起来，赶到餐厅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同样刚到的迟馨。


    她还是一脸的憔悴，甚至连妆都没有化。


    “进去吧。”她说着，并没有看我，伸手打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我们两个选了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面对面坐了下来。


    “想吃什么自己选吧。”迟馨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推到我面前，声音哑哑的。


    “不不不，还是我请你吧，”我有些紧张的把菜单推回去，“以前都是你请我，现在也该我来买单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迟馨该不会认为我话里有话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你来到我公司附近，怎么说也是我请客吧。”我连忙解释道，但是怎么总感觉越描越黑呢？


    好在迟馨没有想很多，她竟然没有推辞，拿过菜单就开始翻看起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了我们这桌。


    气氛暂时安静下来，今天是迟馨主动约我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事。


    喝了口水，她终于肯正视我了，但是她的表情暴露了她的内心，她一定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今天约你，是想要，想要请你帮个忙。”迟馨咬着嘴唇，声音非常的小。


    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被妹妹依赖和拜托，这是一种成就。


    想起以前被展翼劈腿我走投无路那会儿，迟馨真的是毫不保留的帮助我，我一直都没有好好谢谢她。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我向前一倾身子，本来想要握住迟馨放在桌子上的手，但是犹豫了一下，我放弃了。


    迟馨抿了抿嘴唇，喉咙动了一下，她低着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欠款马上就要到期，如果我还不了钱，他们就会把我告上法院，很有可能要坐牢······”说道最后，迟馨的声音低到已经听不到了。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去坐牢，“你需要多少钱？”我着急的问。


    迟馨似乎是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我。


    “两百万是吗？”我着急的拉着迟馨的手。“两百万的话要我一下子拿出来也有些困难，我没有那么多存款，要不跟白姐借点儿，宋羽应该也有钱······”说道最后，变成了我自己的喃喃自语。


    “你······”见我一副捉急的样子，迟馨有些无奈，“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可是你那天不是说了吗？”我看着她。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迟馨依旧冷着脸，“我怎么样也有自己的资产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


    “我把公寓和车卖了，再加上银行的存款，基本已经凑够了一半了。”迟馨把手抽出去，淡淡的说。


    “什么？”我惊叫起来，“想当初你是多么努力才买了那个公寓，还有那辆车，你不是都舍不得借给别人开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迟馨看我，声音有些颤抖，“欠了一屁股债，难道还要死撑着面子吗？”


    “那你以后住哪里？”我问。


    “我已经租好房子了，我会重新找工作的。”她回答道。


    “你干嘛要租房子，我在美邻苑还有一套闲置的公寓，你可以去那里住啊。”我说。


    迟馨看着我，“我···我不想住你的房子。”


    “为什么？”我理所当然的问道。


    “因为，”她把视线转向一边，“跟你借钱已经是我最后的尊严了，我不想欠你更多。”


    “迟馨，”我再次握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亲姐妹，有什么欠不欠的，你以前帮助我的时候，有跟我计较过什么吗？”


    迟馨睁大眼睛看着我，片刻过后，一滴眼泪从她本来就有些红肿的眼角流出来。


    为了不让我看到，她慌忙的低下头，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去了眼泪。


    我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她，“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在姐姐面前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哭了！”低低的呜咽了一句，迟馨还是接过了手帕。


    “我那套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本来打算让爸妈过来住的，但是他们二老怎么也不肯离开故乡。”我把上来的菜往她那边推了推，“那套房子本来也是我租的，后来霍擎川买了下来。现在你有困难，就去那里暂时住着吧。”


    迟馨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了，这次就听姐姐的。”


    “还有钱的事情，你需要多少？”我问她。


    “一百万。”迟馨顿了一下说。


    我想了想，计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金，“我一下子可能没有这么多现金，只有三四十万。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凑齐的，你的还款期限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迟馨说。


    “我知道了，我们保持联系。”我拍拍她的手背。“吃饭吧，光顾着说话，菜都要凉了，这都是你喜欢的菜肴，多吃点儿。”


    迟馨再次低下头，我看到了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掉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第197章 东拼西凑的一百万


    要想问为迟馨凑够一百万的现金，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查了查自己的个人账户，发现里面仅有四十多万。


    剩下的五十万到哪里去弄呢？我犯了愁。


    但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迟馨，我就不会再去反悔。


    我在心里数了数能够开口的几个人，首当其中的就是白舒了。


    好在为了公司的事情她最近一直待在A市，借钱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谈。


    一日就我们两个在办公室，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开了口。


    “白姐，”我有些不好意思，白舒跟迟馨没有任何关系，迟馨这次的行为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她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仇家，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帮迟馨，说实话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跟白舒开口的。“有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忙。”


    白舒正在看手机，她也没有抬头看我，“恩，你说就是了，我肯定帮你啊。”


    见她这么爽快我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个······是关于小馨的事情。”


    白舒这才抬起头，“你的宝贝妹妹？”


    我点了下头，“恩，是的。”


    “什么事？”白舒问我。


    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既然话题已经挑起了没必要藏着掖着，“白姐你知道天鑫破产负债的事情了吧，小馨她也有一大部分的债务。”


    “所以呢？”白舒并没有十分惊讶，“你要帮她凑钱？”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怎么白舒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心事了。


    “我是她姐姐，为了还债，她把房子车子都卖了，现在还差一百万，可是我只有四十万，所以······”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借钱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告上法庭，我心里过不去，也觉得对不起爸妈。”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事，”白舒叹了口气，“你这个老好人的形象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不算什么老好人吧，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是不忍心。”想起迟馨的眼泪，“而且我最近见过她几次面，她好像真的知道错了。”


    “所以你就心软了呗。”白舒说。


    “呵呵，白姐你知道我的。”我说，“其实小馨她以前对我对颜颜真的很好，可以说不遗余力的帮我们，现在她有困难了，就算是报答吧我也要帮她啊。”


    “霍总那边怎么说？”白舒摆摆手问我。


    “我没有告诉霍擎川，”我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借你们的钱我还能还，但是如果是他出手的话，我就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那有什么，你们是夫妻啊。”白舒有些惊讶，“夫妻之间还讲究什么欠不欠还不还的？”


    我摇摇头，“我不想要依赖他，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一样。”


    白舒二次叹气，“迟晚啊迟晚，你到底是有多自立啊。”


    “我也不是多么自立的女人，但是总觉得不想白拿他的钱，也不想让公公婆婆看扁。”我说。


    “你这么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白舒说，“我想帮你，但是恐怕我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金，都套在股票和期货里。你等下，我看看可以流动的资金有多少。”白舒说着，拿出了手机。


    我颔首，满怀期待的等待白舒的结果。


    过了几分钟，白舒对我动了动手机，“只有二十万。”


    加上白舒的这二十万，还差四十万，谁会有这么大一笔钱呢？


    把身边熟悉的人想了一圈儿，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宋羽。他不仅是企业高管，而且没结婚，应该有些存款的吧。


    “白姐，你方便把这些钱借给我吗？”我问白舒。


    “你这么想帮妹妹我怎么能不借给你？”白舒看我一眼，“我还有笔款子下个月能到期，到时候会有一笔钱，你什么时候需要？”


    我想起迟馨跟我说的还债期限，“下个月恐怕不行，她的期限快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舒问我。


    “我再想想办法吧。”我说。


    “对了，卫总夫妻不是跟你关系挺好，要不拜托一下他们？”白舒想起了卫延。


    “不行，他们跟霍擎川走的太近了，我不想让霍擎川知道。”我说。


    “随你吧，”白舒无奈的说，“你要是实在弄不到就跟我说，我看看谢总那边有没有。”


    “谢谢你白姐，”我真的很感激她，“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你这样就见外了，咱们两个之间打什么借条啊。”白舒声音有些严厉起来，“你真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不是，钱的问题还是弄的清楚点儿好。”我怎么会不知道有多少关系好的人因为钱的问题弄的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必须要谨慎。


    “行了！”白舒站起来，“我说不用就不用。”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我说，“你把账户发到我的手机上，我这就去银行办手续。”


    我还没有再说什么，白舒就关上了门。


    嘴上说着我傻，但是她比我还积极，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把卡号发到她的手机上，我顺便拨通了宋羽的电话。


    好像从上次跟张贤亮见面过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知道那位少爷最近怎么样。


    事情太多对他疏于关怀，一联系就要跟人家借钱，我多少有些愧疚。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了宋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精神。


    “迟大经理，我还以为你最近失踪了呢。”虽然没精神，但是依旧不妨碍他来挤兑我。


    “说什么呢，”我酝酿着说辞，“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那边传来点儿嘈杂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广播。


    “你在哪儿？”我有些在意，随口问道。


    “就不告诉你，”宋羽恶作剧精神再临，“说吧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问也没用，还不如说我自己的事情。


    “就是······有点儿事想请你帮忙。”我犹豫着说。


    “恩，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宋羽稍微咳嗽了一声。


    “你这孩子，”跟宋羽说话我总有种无力感，“你怎么咳嗽了？”


    他身体的那副状况，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让人担心。


    “咳嗽很正常啊，我嗓子痒痒不行啊。”宋羽的态度极其不配合，“你快说你什么事？”


    好吧，我反正也说不过你。


    “我想，”我顿了下，“跟你借点儿钱。”


    “不会吧，”宋羽显得很惊讶，“堂堂的霍家少奶奶，诚果迟经理，竟然要跟我借钱？我没听错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我没有开玩笑。”我说。


    宋羽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刚想感谢他，谁知他又说了一句，“不过你借钱都在电话里借吗？”


    “那你想怎样？”我无奈的问。


    “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宋羽故意拖长了尾音。


    “想吃我做的饭还不容易，你随时可以去我家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你家人太多了，我不想去。”宋羽任性起来。


    “那你想怎样？”我问。


    “去我家吧，正好中午了，我饿了。”宋羽突然兴奋起来。


    有求于人，如果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到的话怎么借钱？只是宋羽这招说不好听也太趁人之危了吧，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得失，我还是答应了。


    “太好了！”宋羽似乎很开心。“我这就去买食材，你直接去我家就好，半个小时我就能到家。”


    我还能说什么呢，某人一听有免费的厨师就挂断电话了好吗？


    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现在出发真的正好赶去为他做饭。


    宋羽的公寓我也很久没去过了，上次去还是在我结婚的那几天。


    在楼下碰到了买菜回来的宋羽，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提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有一种违和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


    “你怎么买这么多？”我看着严重超出两人份的分量，皱紧了眉头。


    “没关系啊，”宋羽不以为意，“做多了我可以留着下顿吃。”


    “你什么时候这么节约了？”我斜眼问他。


    “迟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宋羽看我，“我这是给你面子呢。”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谢天谢地了。”从他手中拿过几个塑料袋，我们两个一起上了楼。


    回到宋羽家我就进厨房做饭去了，宋羽本来想要帮我，但是他一个大少爷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就被我请出了厨房。


    把第一道大少爷钦点的水煮鱼端出去放到餐桌上，我顺便看了眼他在的客厅，发现他好像在吃什么。


    我走过去，“还没开饭你就偷吃了？”


    然后我看清楚了桌子上的物品，是几个白色的小药瓶。


    我立马紧张起来，“这些药······”


    我不是没见过宋羽吃这些药，都是他发病的时候维持生命的东西。


    他现在在吃，难道他的身体又出现问题了？


    “别紧张，”宋羽喝了口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是需要这些玩意儿维持性命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终于意识到了电话里那熟悉的广播声是什么，是医院里经常听到的声音。


    “医生怎么说？”我急切的问。


    “能怎么说，”宋羽满脸的无所谓，“还是那些话呗，总之要注意这注意那，很麻烦的。”


    第198章 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羽，你不要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因为着急语气有些严厉起来，“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


    我现在只要是一听宋羽身体出现问题就头皮发麻，草木皆兵，并且尤其不能忍受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


    见我认真起来，宋羽看我一会儿，然后拿起面前的小药瓶，“我没有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啊，你看，我不舒服了不是去看医生并且拿药了吗？”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说。


    “我想拿完药就告诉你的，你这不是先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来得及吗？”他反应倒挺快，我这下没办法去怪他了。


    “总之你一定不能有事！”我憋了半天说。


    宋羽听完我的话就笑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我身边，伸开双臂就把我抱到了怀里。


    我真是对宋羽有时候突然的举动手足无措，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笑着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了，迟妈妈。”


    没个正经的，我推开了他。


    宋羽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他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个身，一边轻轻的推我一边说，“你就赶紧去做饭吧，钱借不借给你取决于饭做得好不好吃哦。”


    我一直拿他没办法，除了一个劲儿的叮嘱他，好像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回到厨房，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宋羽安然的眼神和轻松的话语让我不住的安慰自己，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什么问题吧。


    “哇塞，”宋羽看着满桌子的菜表情大好，“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看着就好吃的饭菜了。”


    我把围裙解下来挂好，“你就不要抬举我了，你整天去酒店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啊。”


    “我就喜欢你做的菜，”宋羽夹起一块西蓝花，“酒店那些太千篇一律了。”


    我很惊异于他竟然没有吃最喜欢的辣味，“你换口味了？”


    宋羽嚼着嘴里的菜花，“这真是好奇怪，我还以为我第一个夹鱼的话会被你念叨呢。”


    “我哪里有那么鸡婆，”我为他又夹了一块西蓝花，“不过多吃蔬菜真的对身体很好的，你知道的，西蓝花可是蔬菜王冠呢，最有营养了。”


    “好了，我又不是兔子。”宋羽皱着眉头说。


    虽然大多数时间这个男人都是一副任性又妄为的样子，但是偶尔的顺从真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对了，”宋羽想起了什么，“你干嘛突然借钱？你应该不会缺钱的吧。”


    说到正事上了，我也不打算瞒他。


    “不是我用，”我说，“我帮别人借的。”


    宋羽看了我一会儿，“哦，你妹妹吧。”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聪明且善解人意，一下子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宋羽说，“算算你周围的人，再联系一下最近的事情，得出答案很简单。”


    “不瞒你说，我是为了迟馨。”我说。


    “你们姐妹俩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要多少？”男人的思维方式就是跟女人不一样，他不会像白舒那样对我的目的刨根问底。


    我想了下，声音有点儿小，“四十万。”


    “什么时候要？”宋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问。


    我跟他说了一个日期，宋羽想了下，“今天晚上之前我给你答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我没想到跟他借钱会这么简单。


    “骗你干吗？”宋羽没看我，精力集中在水煮鱼上，“不过这顿饭可真贵啊，我从来没有吃过四十万的水煮鱼。”


    我很无语，“我又不是不还你。”


    “不还也行。”宋羽冷不丁的说。


    我惊了，“那怎么可能？！”我连霍擎川的钱都不要，怎么能白拿其他男人的钱。


    “那有什么，你可以给我做一辈子的水煮鱼啊，”宋羽专心的挑着鱼刺，“你别理解错了，我说的是我的御用厨师，按照四十年计算吧，还是我占便宜呢。”


    哪里有这么算账的，我必定不能接受。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白拿你的钱。”我认真的说。


    宋羽看我，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我的碗里，“随你吧，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会给你打借条的，跟白舒一样。”我说。


    “随你随笔。”宋羽说，“好了，正事谈到这里，我可以专心吃饭了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按照我的决定来就好了。


    虽然有些坎坷，但是不论怎么说我也凑够了一百万，所以心情轻松了很多。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到屋里的浴池里冲起澡来。


    披着浴巾出来，看到霍擎川已经回屋了。


    “稍等一下，我马上来。”霍擎川的腿现在已经能够不用拐杖自己行走了，只不过还有点儿瘸，只要我再加把劲儿，他变回正常人行走指日可待。


    但是霍擎川却没有回应我，我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我蹲到他面前想要抬他的腿却抬不动时，这才发现了某人有些阴沉的脸。


    “怎么了？”我问他。


    霍擎川看着我，表情不怎么好看。然后他举起了我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短信，是宋羽发过来的。


    今天的饭很好吃，报酬已经准备好，随时可取。


    这事可大可小，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宋羽的小玩笑，但是不知情的霍擎川却不这么看，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这是这么回事？”他冷着脸问我。


    要怎么解释呢？我想了想，如果跟他明说的话我为迟馨凑钱这件事就露馅了啊。


    “他开玩笑呢，”我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去给他做了顿饭，你知道宋羽的，就爱说些有的没的。”


    两人作为情敌对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啊，霍擎川应该不会揪着这事不放的。


    霍擎川拿双眼瞅我，一看就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说辞。


    “真的，他今天都去医院了，拿了很多药。”我试图用别的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说小羽的身体会不会有事啊。”


    “迟晚，”霍擎川的语气严肃了些，“我不是问的这件事。”


    “那你问什么啊？”我死撑着装糊涂。


    “好，”霍擎川点点头，把我的手机放到桌子上，“那我就明着跟你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宋羽借钱了？”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仅从宋羽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就能推敲这么多，我身边的人要不要都这么神啊。


    我太惊讶了，以至于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霍擎川的问题。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这事怎么就被他发现了呢，按照道理来说宋羽是不会主动跟他讲这些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答反问。


    霍擎川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跟宋羽借钱了？”语气里是不容回避的强势。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你借钱干什么？”霍擎川又问。


    他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用途，之所以还来问我，一定是要我亲口告诉他。


    事情算是瞒不下去了，我只能坦白从宽。


    “小馨需要还债，我想帮她。”我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回答。


    “你！”霍擎川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我都不敢看他了。


    我噘着嘴，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你要是需要钱，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去跟外人借，我是你丈夫啊。”见我不说话也不抬头，霍擎川终于将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


    听他这么说，我抬头看他，他脸上的不是愤怒的表情，而是有些无奈的苦闷。


    “我不想麻烦你嘛。”总归他也是为我好，我不能太过分。


    “那你就去麻烦别人？”霍擎川看着我。“你好哈想想，是麻烦我好，还是麻烦别人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借别人的钱后来还要还的。”


    “你用我的钱不用还啊，我们是一家人。”霍擎川说出了跟我想像中一样的答案。


    “就是因为不用还我才不跟你说的。”我嘟囔着，“白白拿你的钱多不好啊。”


    霍擎川扳过我的肩膀，“迟晚，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是我妻子的自觉？”


    我当然有啊，我自认为各方面都做得挺好的。


    见我点头，霍擎川又说，“既然你知道是我的妻子，那么所有我的钱就是我们两个的共同财产，我的也是你的，你用你自己的钱有什么不好的呢？”


    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那些钱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为SK出过一份力。


    “还是觉得不舒坦。”我固执的说。


    霍擎川重重的叹口气，“好，你如果觉得拿我的钱就欠我的，那你以后还不就行了，你能还宋羽的，怎么就不能还我的呢？”


    这个说法好像还有点儿说服力，“你肯让我还钱？”


    然后霍擎川就笑了，有点儿小阴险。


    “不还钱的话，用别的还也是可以的。”他说。


    什么啊，是在逗我吗？


    “那我还是跟宋羽借好了。”我说。


    “很抱歉，”霍擎川得意的扬扬手机，“我刚跟宋羽通了电话，他现在已经不会把四十万借给你了，包括卫延他们，你能靠的只有我。”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我就洗了个澡宋羽他就倒戈了？


    “我不信，你把电话给我。”我急于跟宋羽求证。


    “你不信也没办法，我们刚才已经说好了，你自己问他。”霍擎川大方的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找出最近通话拨过去，对方竟然关机，宋羽他关机了。


    “我没说错吧。”霍擎川一脸的得意。


    一种不妙的想法涌入脑中，我不会真的被这两个男人坑了吧。


    第199章 你这么短的时间就凑齐了钱


    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我算是从霍擎川那里被借了四十万，加上白舒的二十万和我自己的四十万，刚好一百万。


    虽然第二天宋羽给我发了一条类似于道歉的短信，但是已经无法抹消他跟霍擎川沆瀣一气的行径了。


    我打电话给迟馨，约她到上次那家餐厅见面。


    这次的妹妹看起来又憔悴了，被催债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我先把公寓的钥匙给了她，“小馨，你以后就现住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连同她的手一起握在手心里说。


    迟馨的嘴唇干裂了不少口子，有的还能看到红血丝，我为她递上了一杯温水。


    “还有，”我又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我凑齐的一百万，密码我会发到你手机上，需要身份证或者我本人的话你就尽管开口。”我说。


    迟馨睁大眼睛看着我，“怎么会，你这么短的时间就凑齐了钱？”


    毕竟这也是东拼西凑的钱，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是借的，你知道，你姐姐周围都是有钱人。”


    “你一定很为难吧。”迟馨的表情藏着些感动，“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傻丫头，”我笑笑，让她把卡收好，“我要是不这么做你怎么办？没关系，那些都是姐姐亲近的人，他们不会催我的。”


    迟馨紧紧的攥着那张卡，然后泪如雨下。


    我看着她，从她悔恨的表情和止不住的呜咽中我知道，她真的是知道错了。


    “好了，不要哭了。”我替她擦着眼泪，“你再哭姐姐也要跟着流泪了。”


    但是剧烈的感情不会因为一句安慰的话而停止，迟馨索性趴到桌子上哭起来。


    我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借此给她点儿安慰。


    不知道哭了多久，迟馨再次抬起头，眼泪抹的到处都是，身子也跟着抽泣一颤一颤的。


    “好些了吗？”我用手帕替她擦着眼泪，柔声问道。


    迟馨却抓着我的手，满含眼泪的泪眼看着我，“姐，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是盼了多久，等了多久，倒不是就像让迟馨向我道歉，而是这三个字的意义非比寻常。


    说着，迟馨又开始掉眼泪。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也跟着哭起来，“姐姐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们好好的。”


    于是在餐厅里面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姐妹抱头痛哭的场景，还好当时不是吃饭的时间，不然我们肯定要被大家围观的。


    过了很久，迟馨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大哭过之后她的眼圈有些肿。


    然后迟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起了她跟霍擎川之间的事情，她告诉我自从霍擎川的腿伤了之后，虽然表面上两人在一起，但是私下里霍擎川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我知道他心里面装的一直是你，”迟馨的声音有些哑，“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对你念念不忘。”


    我静静的听着她诉说，心里面也很平静。


    “我想如果我能一直陪着他，那么我就可以做霍家的少奶奶，到时候万张荣光于一身，那是多么风光啊。”迟馨苦笑了一下，“你应该觉得我很虚荣，虚荣到可笑吧。”她说。“这种欲·望一直折磨着我，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霍擎川，还是他家的钱和地位了。”


    “再后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对我也越来越恶劣，我心里的不甘也逐渐变深。我就在想，如果这个男人一直站不起来，一直是个需要靠轮椅行动的瘸子，那么我苦心经营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可不想跟一个残废生活一辈子。”说道这里迟馨看看我，“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爱听，但这真的是我当时的想法，很庸俗吧。”


    我笑笑，不置可否。


    “后来我实在忍不了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和不见天日的双腿，在结婚的前一夜我跟他摊牌了。”迟馨把手指插进头发里，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现在想想我真是混蛋，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跟他要钱。”


    “我跟他说，我知道他一直爱你，既然不爱我的话，那就让我体体面面的离开，伺候了他这么久，我总要有辛苦费吧之类的话。”迟馨说着自己曾经的恶行，“他不但没有跟我计较，还当真给了我一笔钱，之后我就拿着那笔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我突然想起婚前霍擎川的表现，他并没有对我说起迟馨的言辞，对于如此恶劣性质的背叛他当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原来他当时就心存不让我记恨迟馨的心思。


    “后来你去哪里了？”我心里感动，我不知道霍擎川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拿着那笔钱出国旅游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遇到了高总她们。”迟馨说。“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可以作为知己，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被她抓住了我的怨恨心理，投资了她的公司，然后我们就回到了A市，瞄准了你的公司。”迟馨说。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事，也许这里不该提，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结果。


    “我听说天鑫的同事以女性为主，你们的工作方式······”我不知道自己的措辞会不会引起迟馨的误会，所以小心翼翼的。


    迟馨却一下子明白了我的用意，她苦笑着摇摇头。


    “你是说靠卖肉转生意吗？”


    看她如此坦然，即便没有得到答案，我心里还是清明了几分。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不会去做那些勾当的。”


    迟馨又摇摇头，“我当时真的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头脑，看你生活的这么好又家庭美满，我是真的想要不惜任何代价毁掉你的。”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迟馨，“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恨我。”


    “她们那些人好像真有靠着肉体交换来谈生意的，成功率特别高，一旦有了一次，那些老板害怕丑闻暴露就会选择天鑫作为合作伙伴。”迟馨挤出一个笑容，“我也鬼迷了心窍，既然想要快点儿打败你，那么用点儿手段又有什么呢？”


    难道她真的做了？我睁大眼睛看她。


    “可是也算我运气不佳，我想要去勾引的第一个客户竟然是宋羽所在的公司，刚好被他碰到了，所以没有成功。”迟馨说。


    我松了口气，然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那次在大业门口看到的人是不是你？你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迟馨想了一下点点头，“是我，和我们高总。”


    “那次是高总亲自出马，满足了那个叫李权的老男人的兽欲，所以他才那么干脆坚决的跟你们解除了合同。”迟馨解释道。


    迟馨再次摇摇头，“准确来说没有成功过，现在想想幸好当时还有点儿底线，不然回想起来该怎么面对自己啊。”


    “那为什么招商大会上那些夫人会去找你呢？”我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迟馨说，“估计那些夫人也是被恨意充斥，只要是看到天鑫的女人就都以为是我们勾引了她们的老公吧。”


    “总之你没做过那些事情就好，不然我怎么回家跟爸妈交代。”我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迟馨听到我提起父母顿了一下，露出十分愧疚的表情，“爸妈，他们还好吧。”


    “当然好了，爸爸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跟以前一样。”我回答道，“过年之前他们就住在美邻苑里。”


    “那······”迟馨咬着嘴唇，“他们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尤其是爸爸，他一定骂我不成材，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看她像一个知道自己错了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我爱怜的摸摸她的头顶，“怎么会，无论你做了什么错事，你都是他们的孩子，哪有父母会跟孩子计较的啊？”


    迟馨眼圈又一红，金豆子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把脸别到一边，不让我看她哭的样子。


    “小馨，”我语重心长的说，“等这次风波过去了，我们一起回家看看爸妈吧，他们很想你。”


    “我可以吗？我害怕爸妈看到我会生气。”迟馨依旧有些胆怯。


    “不会的，”我说，“他们一直盼着你回去呢。”


    又迟疑了一下，迟馨点了点头。


    “对了对了，”我觉得是时候该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了，“还有颜颜，她也非常想念你这个小姨呢，还记得你给她买的那件白色纱纱裙吗，颜颜一直留着呢。”


    提起自己的小外甥，迟馨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起来真是两年多没看到那个小丫头了，她一定长高了不少吧，那件裙子已经穿不下了吧。”


    提起女儿我也高兴，“恩，是长高了，今年就上小学了。”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小丫头竟然都要上学了吗？”迟馨感叹道。


    “哪次我带着颜颜出来，我们三个还一起逛街好不好？”我提议道。


    “好啊，如果她不怪我这个小姨的话。”迟馨说。


    “怎么会呢？”我摇摇头，“颜颜可是跟我说过，她最喜欢你这个小姨了，真是的，我这个妈妈是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她现在有新爸爸，有小舅舅，这下子小姨又回来了，我的地位可能会更低的。”


    被我用轻松的话题这么一逗，迟馨脸上的笑意更浓。“怎么会呢，你可能没看出来，颜颜最爱的，还是你啊。”


    第200章 幸福最大化


    跟迟馨的关系和好后，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是真的圆满了。


    有体贴细心的丈夫，有活泼可爱的女儿，还有一群可以肆无忌惮互吐心事的好友，此生如此，夫复何求？


    把债全部还完之后，迟馨就住在美邻苑的房子里。她本质也是个要强的女孩，打击过后，她渐渐的振作起来，又找到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


    我本来想要让她到我们的公司上班，但是想到也许公司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到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提。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此时又是春暖花开，绿树成荫，我的心情每天都很好。


    “迟晚，你每天都傻笑什么呢？”一个周末，我在厨房里一边哼歌一边为公公婆婆煲粥，霍擎川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冷不丁的说。


    被吓一跳我也不恼，“我没有傻笑啊，我这是心情好。”


    霍擎川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外面阳光明媚，家里你就春光灿烂是不是？”


    “是是是，当然了。”我把煲好的粥盛出来，放到专用的保温厨里，然后跟一同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佣交代了一句，拉着霍擎川就来到了外面。


    “你要做什么？”霍擎川跟着我的身后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外面阳光明媚，现在还早，我们两个何不趁着朝阳出去散散步啊？”我拉着他的手提议道。


    “看来果然是心情好了，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虽然这么说着，霍擎川还是跟着我来到了室外。


    天气是真的暖和了，早上微凉的空气中是足够新鲜的氧气，让人一闻便心情舒畅。


    我们两个走在霍家庄园的林间小道上，我在前他在后，享受着两人静谧又美好的时光。


    伸开双臂，我大口的呼吸着树木和阳光的味道，不由得心情舒畅。


    霍擎川就安稳的跟在我身后，双手差在裤兜里静静的走着。


    “还是大自然好啊。”我感叹道，顺便转了一圈。


    “你是返璞归真了吗？”霍擎川说。


    “我是感受到人生的真谛了。”我反驳他，然后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等他走过来。


    我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步步的走过来，顺便迎接伸手可及的美好。


    只要你用心生活，你就会得到生活给予的惊喜和美好。


    比如，我在霍擎川身上看到了惊人的变化。


    “亲爱的，你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变好了很多？”我盯着霍擎川的两条腿，他现在走起路来跟正常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今天才发现吗？”霍擎川来到我面前，“你是不是太不关心我了。”


    “才不是，”我顺手搂住他的腰，“我就是太关心你了，天天看你所以没有看出来区别。”


    “那今天怎么看出来了？”霍擎川低头看我，眼中满是温柔。


    “因为······”我想了一下，踮脚在他的脸颊啄了一口，“因为你今天跟我出来散步了呀。”


    霍擎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我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公公和婆婆。


    “爸妈，早上好！”我笑着跟他们问安，“粥我已经煲好了，马上就能我去端过来。”


    公公抬手示意了一下，“不着急，早饭的时候再喝也行。”


    然后他看着霍擎川，眼神中有些许的惊艳，“擎川，你的腿是不是好了很多，我看现在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我马上也看霍擎川，用眼神跟他说话，看吧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霍擎川笑笑，“可能吧，这也多亏了迟晚。”


    婆婆拉了拉自己的丈夫，“你也太不关心孩子了，整天就知道工作。”


    婆婆说的没错，即便SK现在已经基本交给了霍擎川，但是公公依旧闲不下来，整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出差，忙碌的几乎都没有跟家人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


    “所以说女人啊，看事就是目光短浅。”在接到婆婆一个斜眼之后　，他接着说，“擎川那时候的腿不是还没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让他操心太多，现在他的腿也好了，我也能退居二线了好好享福了。”


    “要真那样就好了。”霍擎川说，“爸，我还真想象不出你闲下来的样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公公说，“最近我打算带你妈出国旅游，家里和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尽管去吧，公司的事情我来管，家里的事情交给迟晚就行。”霍擎川顺便给我也揽了个活。


    也说不上是赶鸭子上架，我也是霍家的一份子，打理家务是我的份内事。


    我点点头，“公公婆婆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管家的。”


    “说起来，”婆婆来到我身边，用悄悄话的音量对我说，“你们两个结婚这也快半年了，什么时候再给霍家添个孙子啊。”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霍擎川，后者用疑惑的目光看我。


    “这个我也说了不算啊。”思来想去，我作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婆婆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


    用过早饭，公公和婆婆出去散步，霍擎川去书房读书，而颜颜则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她自己的小天地。


    “怎么了？”见女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有点儿好奇，姑娘越长越大，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心事了，有时候她不说我还真的看不出来。


    关上房门，颜颜拉着我到床上坐下，然后把自己的小书包拿了过来，从里面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个信封给我。


    “妈妈，我马上就要幼儿园毕业了，老师说下个周要举行家长会。”颜颜用带着期待的目光看我。


    因为家庭的原因，颜颜的幼儿园生活可能并不圆满，之前开过两次家长会都是我去的，看着人家有爸爸妈妈一起到场，小小的女儿心里必定是羡慕。


    信封里面是家长会的邀请函，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因为是大班最后一年，希望孩子的父母都能到场参加。


    霍擎川应该有时间吧，我想。


    “妈妈，”颜颜两只胳膊放在我的腿上支着脸看我，“爸爸那么忙，他会去吗？”


    我想了一下，“回头跟爸爸说一下。”本来我想说我去跟爸爸说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让他们父女更加亲近的好机会吗？


    “颜颜去拜托一下爸爸好了，爸爸一定答应的。”我摸摸女儿渐长的头发说。


    撅着小嘴，皱着小眉头，颜颜大眼睛转了两下，“那你陪我去。”


    我忍不住笑了，这样的女儿真可爱。


    我们母女刚想去找霍擎川，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父亲打过来的。


    “外公打来电话了，过来。”我朝女儿招呼道。


    接通了电话，里面却是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我还以为父亲的身体又出了什么事，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说了几句之后，我才知道母亲激动的原因，原来迟馨回老家看他们了。


    “小晚啊，我和你爸是真的高兴，还以为丢了这个女儿了呢。”母亲的话都带上了颤音，“没想到她突然回家，我们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我想起那次在餐厅跟迟馨说的话，心里一阵欣慰，“她怎么可能不认你们呢，她也是持家的女儿啊，回去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母亲连连赞同道，“我看那孩子好像瘦了不少，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决定不跟父母说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再说了，女孩子都要减肥呢。”


    “减什么肥啊，我看她以前肉呼呼的就挺好。”母亲嗔怪着说。


    “她现在还在家里吗？”我问。


    “回去了，”母亲说，“说是工作忙，会经常回来看我们的。”


    “嗯，下次我叫上她一起回去。”我想了想说。


    “外婆，外婆，我是颜颜！”颜颜在一旁拉着我的胳膊朝电话里大声喊。


    母亲听到小外孙的声音也很开心，我把电话开了免提，然后递到女儿跟前。


    “跟外婆打招呼吧。”我说。


    “外婆，颜颜很想你，你和外公身体好吗？”颜颜用清脆的童声问道。


    “诶，好好好，”母亲笑了起来，“我和你外公身体都棒棒哒，就等着回来抱小颜颜呢。”


    听母亲这么说，女儿开心的笑了起来。


    “颜颜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一定带好多好吃的回去看外公和外婆。”颜颜对着话筒喊道。


    “好好好，那我们就准备很多好吃的在家里等颜颜了。”母亲也跟着笑着说。


    听着一老一小两人的对话，我也觉得很幸福。


    挂了电话，我想起了一件事，“颜颜，还记不记得小姨？”


    女儿眨眨眼睛，“小馨姨？”


    我点点头，毕竟她也就这么一个亲小姨了。


    “当然记得，颜颜很久没有看到小姨了，颜颜也想她。”仰着小脸，女儿天真的说。


    “那下次我们跟小姨一起回家看外公外婆好不好？”我倍感欣慰。虽然没有血浓于水，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不会随着时间淡化。


    女儿使劲点点头，“好呀好呀！”


    结束对话，我牵着女儿的手，朝楼下霍擎川在的书房走去。


    佣人们还在忙碌，经过他们的时候颜颜开心的跟他们打招呼，对于小孩子来说，那些都是姐姐，爷爷，和婶婶，他们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姐，从平常跟她的对话就能看出来。


    第201章 家长会


    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允许之后，我们母女才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颜颜一下子就看到了在窗前书桌旁的霍擎川，往后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有些犹豫。


    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记住，爸爸最喜欢颜颜了。”


    霍擎川把我们母女的互动尽数看到了眼里，他脸上挂着作为父亲的和蔼的笑容，“颜颜，过来，到爸爸这边来。”


    得到霍擎川的邀请，颜颜这才朝霍擎川跑过去，并且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


    霍擎川把女儿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好久没抱颜颜了，我的女儿又长高了。”


    颜颜单手搂着霍擎川的脖子，眼神仍旧在我这边。


    小孩子终究还是小孩子，霍擎川又极其善于察言观色，一下子就发现女儿有什么事藏着没跟他说。


    “所以你今天过来找爸爸想说什么？”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霍擎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颜颜还是有些害羞，她把小脑袋拱进霍擎川怀里，声音软软糯糯的，“颜颜想要拜托爸爸一件事。”


    我和霍擎川相视一笑，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霍擎川顺手摸摸女儿的脸，“嗯，爸爸听着呢，颜颜说。”


    “那个，”颜颜直接把脸贴在霍擎川的胸口处了，弄得声音也闷闷的，“下个周，幼儿园要开家长会······”


    霍擎川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似乎想要逗一逗偶尔害羞的女儿，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呢？”


    “老师说了，”女儿的声音怯生生的，“这是幼儿园的最后一次家长会，需要小朋友们的爸爸妈妈都去参加。”


    “所以颜颜也想要爸爸去？”霍擎川柔声问。


    女儿这才把脸从霍擎川身上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憋气，小脸儿红红的。


    “嗯，想。”鼓足了勇气，颜颜使劲点点头。


    女儿都这么说了，即便是大忙人霍擎川也不会拒绝吧，我在一旁想道。


    但是霍擎川露出一种为难的表情，做出犹豫的样子，“去参加家长会啊，那颜颜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呢？”


    这个霍擎川，明知道女儿现在很害羞，还非要去逗她。


    颜颜看我，不明白霍擎川说的什么事。


    “颜颜，爸爸答应你了，你就表示一下，亲一下爸爸好了。”我给女儿支了个招。


    颜颜立马明白了，从霍擎川膝盖上直起身子来，在霍擎川的脸上就是一口。


    “哈哈，”霍擎川开心的大笑起来，“女儿都这么主动了，我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放心，爸爸妈妈一定按时去。”


    得到了爸爸的承诺，女儿的脸上这才又露出了活泼开朗的笑容。


    “谢谢爸爸！！”说着，又在霍擎川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


    幼儿园的家长日选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和霍擎川抵达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相携前来的其他父母。


    小朋友们统一穿着定制的毕业制服站在门口，一个个等着大眼睛踮着脚尖盼望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爸爸妈妈！”老远颜颜就看到了我们，一边大喊着一边朝我们扑过来。


    霍擎川弯下腰把女儿抱了起来，我们一家三口朝着幼儿园里面走去。


    有专门的老师负责接待家长，先到的人都安排到了毕业礼堂里面。也许是霍擎川在A市实在是太出名，我发现很多人都在朝我们这边看。


    其实这次家长会，也是孩子们的毕业典礼，礼堂前面有舞台，大班的小朋友们都会去台上表演。


    颜颜表演的节目是钢琴曲，毕竟跟着老师学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了。


    来到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我们把颜颜放到了中间。


    礼堂里面已经做了不少家庭，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讲着什么，有认识的家长相互交流着自家孩子的情况，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表情。


    “霍颜，”前面座位的一个小男孩转过身来跟女儿说话，“这就是你爸爸妈妈吗？”


    女儿非常得意的一扬头，“当然了，怎么样，我爸爸很帅吧。”


    小男孩看了看我，又看看霍擎川，礼貌的打了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我叫顾明熙，跟霍颜是同桌。”


    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又响亮有礼貌，挺讨人喜欢的。


    “你好，你跟我们家颜颜是同桌，你们是好朋友吗？”我用小孩子的说话方式问他。


    “当然了，”小男孩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平时我们总是一起玩，是非常好的朋友！”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小男子自己在前面坐着，并没有看到他的父母。


    “他们还没到呢，真是的，害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小男孩撅撅嘴，有些不高兴。


    “放心，你爸爸妈妈肯定很快就来了。”我安慰他。


    话音刚落，一对年轻的夫妇就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喊我们跟前的小男孩。


    “明熙！”女人喊道。


    “妈妈，爸爸！”小男孩高兴的迎了上去，然后拉着他父母来到我们这边，像个小大人一般，“这个是我的同桌霍颜，这两个是她的爸爸妈妈。”


    我和霍擎川跟那对夫妻笑着打了招呼，他们看到霍擎川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


    “这位，莫非是SK集团的霍总？”小男孩的爸爸对霍擎川说。


    霍擎川还真是出名，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他。


    “我是，”霍擎川也大大方方的回答了对方，“我们见过吗？”


    那位顾先生笑了起来，“SK集团新任总裁的脸在电视报纸上都能看到，我肯定见过你，只是你没有见过我。”


    “原来如此。”霍擎川点点头。


    愉快的交谈中，家长会暨毕业典礼开始了，孩子们统一安排到了前面，家长们则是坐在后面。


    慈祥的院长首先上台发言，首先表达了对各位前来的家长的欢迎，然后由班主任一一对孩子们一年的表现做了总结，最后才开始了孩子们的才艺表演。


    首先的节目是十几个小女孩的舞蹈表演，穿着蓬蓬裙的小公主们往台上也一站，前来加油的她们的家长纷纷鼓起了掌。


    一曲毕，下面的节目是合唱，前面的顾明熙也是小演员之一。


    坐在我们旁边的顾家爸妈起劲的欢呼起来，我和霍擎川也跟着为他们的儿子和其他的小朋友喝彩。


    颜颜的钢琴表演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节目，当穿着白色长款公主裙，戴着公公从国外为颜颜买的项链的女儿出现在台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你们家的女儿真漂亮！”旁边的顾夫人说，“你看那眉眼，长得跟她爸爸一模一样，脸型和嘴巴像你。”


    我稍微有些尴尬，大概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儿不是霍擎川的吧。


    我偷偷的看旁边的人，他似乎没有听到女人间的对话，专注的盯着台上的女儿。


    “呵呵，女儿还是像我多一点儿。”我对人家说道。


    女儿站在台上朝观众席观望，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我用双手在脸上比了个喇叭状，跟她喊加油，而后摆了个棒棒的手势。


    “赶紧给女儿打气。”我捅了捅旁边的霍擎川，对他说。


    霍擎川仍然不动，“我们的女儿才不会怯场的，不信你看。”


    “大家好，我是C班的霍颜，我为大家表演的是钢琴曲《珊瑚舞》。”颜颜用清脆的嗓音报上了自己的节目名。


    在一阵掌声中，颜颜坐到了钢琴前。


    熟悉的曲调从女儿小小的手指下流出，我知道，为了练好这支曲子，女儿几乎天天在家里练习。


    熟练的指法，流畅的弹奏，中间竟然没有一次失误，颜颜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演出。


    观众席上再次爆发了掌声，很多家长都在为我们的女儿喝彩。


    “你看，我说的吧。”霍擎川在我耳边说。


    我很高兴，也很感动，女儿有这样的进步，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来到台前，颜颜对大家行了个完美的舞台礼，霍擎川终于向女儿伸出了大拇指。


    最后一项节目是师生共同表演的，毕业典礼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颜颜表现的真是太棒了，”带着女儿坐回车上，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妈妈都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棒！”


    “怎么说也是我霍家的女儿，”霍擎川在前面开车，“迟晚，你不要小看了我霍擎川的女儿好不好？”


    听一向严厉的爸爸这么夸她，女儿高兴的“咯咯”笑了起来。


    “为了奖励颜颜，爸爸妈妈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没有理会霍擎川，兀自对女儿说。


    “好！”女儿高兴的说。


    “一顿好吃的怎么够？”霍擎川发动了车子，“我还要带颜颜去买漂亮的衣服，可爱的公仔，”霍擎川说，“对了颜颜，想不想去游乐场玩？”


    霍擎川的奖励条件明显比我的有诱·惑力，女儿趴到前座上，“爸爸你有时间陪颜颜去游乐园吗？”


    “当然有！”霍擎川干脆的回答，“一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那怎么行！”


    女儿马上欢欣雀跃起来，“爸爸最好了，颜颜最爱爸爸了！”


    额，你的妈妈还在旁边呢，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


    我也学着霍擎川的样子逗颜颜，“那颜颜就不爱妈妈了？”


    女儿坐回座位上，搂着我的胳膊，用小脑袋在上面蹭了蹭，“颜颜也爱妈妈，颜颜爸爸妈妈都爱！”


    我的心里这才平衡了点儿。


    “迟晚，你真幼稚。”霍擎川淡淡的评价了句。


    我朝他稍微吐了个舌头，在后视镜里他一定能看到。


    第202章 宋羽突然晕倒


    最后在今年母亲节的那天，我们加上了迟馨，真正的实现了一家人的团圆。母亲看着一家子，高兴的眼圈都红了。


    “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父亲在一旁说。


    “我这不是高兴吗？”母亲偷偷的抹了抹眼睛，“孩子们都回来了，一大家子好久没有这么团聚了。”


    说到这里迟馨有些赧然，“都是我不好，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有抽出时间来看爸妈。”


    我们约好不把那些复杂的事情跟家里说，二老都上年纪了，我们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担心。


    “之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都过去了。”父亲说。


    其实今天的主角除了过节的母亲和我，还有一个就是霍擎川。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他是真的恢复到车祸前的状态了。


    “小晚啊，霍女婿现在身体也完全恢复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父亲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问题出来，我差点儿没接住。


    实际上整个桌子上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看向我和霍擎川。


    就连颜颜也盯着我们看，“爸爸妈妈要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第一次，我看到霍擎川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想了一下，“这个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毕竟要孩子也是需要缘分的。”好吧，跟我回答婆婆的说辞一样。


    父亲听他这样回答也没再说什么，“总之这事得抓紧，我们都等着再看一个小外孙呢。”


    迟馨突然就笑了，但是她立马掩嘴挡住了。


    “你还笑，”父亲用一贯严厉的语气朝她，“你也马上就三十了，整天一个人混来混去，赶紧给我找个人嫁了！”


    见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迟馨哀怨的看了眼父亲，“是是，我马上就去给您找一个小女婿去。”


    迟馨还算是很了解父亲的，一般来说只有顺着父亲的话来才不会被一直当成目标。果然，父亲在又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们一起在老家住了一夜，之后一同返程了。


    五月的天气暖洋洋的，春天又是一个容易犯困的季节，一旦松懈就很容易忽略很多事。


    比如我，在接到邓婷婷的一个电话时才发现，似乎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们这帮人了了。


    那时候我正在陪着颜颜办理幼儿园的毕业手续，电话铃声响，电话显示是邓婷婷。我自然的接起来电话，这个丫头也是很久都没有联系我了。


    “婷婷，什么事？”白舒一直想要撮合她跟宋羽，因此总是安排一些往A市跑的差事给她以便为两个人制造机会。奈何两个年轻人的关系总觉得少点儿什么，以至于到现在还是模糊不清。


    隔着电话我也能察觉到，邓婷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无能为力的情况，她听起来快要哭了。


    “迟姐，宋羽他，他又发病了，现在在医院，我只能联系你，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邓婷婷真的就哭了出来。


    明明是二十几度的天气，我的心情却像突然掉进了冰窟窿，瞬间变得冰凉，以至于手机都差点儿没有拿得稳。


    “婷婷，婷婷，你，你说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怀着巨大的不安感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邓婷婷一直在抽噎着，似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迟姐你快来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好害怕。”


    “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我迅速的挂掉了电话，手续也不办了，拉着颜颜就朝外面走去。


    “妈妈怎么了？”颜颜本来在一旁玩的好好的，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一边跟在我身后小跑着一边问。


    我根本来不及也没有心思跟她解释，我整个心思都在宋羽的身上。


    宋羽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我用全部的虔诚向上天祈祷。


    好在霍擎川派陆风带我们娘儿俩来这里办手续，急匆匆的上车，把医院的地址跟陆风说了之后，他载着我们朝那个地点奔去。


    一路上我都无法控制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十几分钟在我这里仿佛有几个小时那么长。


    下了车我也顾不得跟陆风说原因，抱起颜颜就往门诊部奔去。


    在急救室的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外面，把整个头都埋进膝盖的邓婷婷。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迟姐！”似乎是终于看到了依靠，邓婷婷的这声呼唤里掺杂了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我放下颜颜，朝急救室里看，“情况怎么样了？”


    邓婷婷抽了抽鼻子，“进去快有一个小时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宋羽这次的情况一定很严重，不然怎么会进急救室了，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急救室上方红色的指示灯显得特别恐怖。


    我拍拍迟馨的手，“你先别紧张，我们等结果出来再说。”


    女儿似乎自己理解了此刻的状况，不哭不闹的乖乖跟在我的身后，拉着我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担忧。


    我拉着邓婷婷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向她询问宋羽发病的缘由。


    “他就是突然晕倒的，”邓婷婷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我们两个本来约好去逛街的，但是走着走着，他就特别痛苦，捂着胸口晕倒了在了大街上。”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我急切的问。


    “我真的不知道，”邓婷婷痛苦的说，“当时根本没有什么外界因素刺激他。”


    这就很奇怪了，我记得以前医生告诉我，只要不让宋羽受什么太大的刺激，心脏病一般是不会复发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远在家乡的宋叔叔应该还不知道，在要不要通知宋叔叔的问题上我犯了难。


    告诉他吧，我担心老人家一紧张身体出现问题，不告诉他的话，万一宋羽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我六神无主，毕竟性命忧关，无论怎么选择我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我和邓婷婷只是两个女人，此刻真的有些慌神了。


    最终，我把电话打给了霍擎川，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撑。


    把宋羽的情况跟霍擎川说了下，他跟我说让我在医院等着，他马上就赶到。


    在霍擎川赶来之前，宋羽从急救室被推出来了。


    我和邓婷婷马上起身过去，只见他的脸上照着氧气罩，手腕上也插着吊针，他的脸上非常白，简直跟身下的病床床单一样白。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即便是昏迷状态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大夫，大夫，”我焦急的拉着主治大夫的手臂，“他······”


    因为太过害怕，我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医生一边跟着担架车走一边拉下口罩，他看了看我们，皱着眉头问，“你们是患者家属？”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的家属不在A市。”我说。


    医生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懂，对于见惯生死的他们来说，也许救不活一条性命根本没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世上就只有一个宋羽。


    “请您告诉我们，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有事？”邓婷婷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医生的语气依旧很冷静，“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因为我们不能保证之后他不会再次发病。”


    “也就是说他没事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直直的盯着大夫，迫切的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说的是暂时，”大夫解释道，“移植心脏的存货几率本就是个概率，我们不能给你保证。”


    “那······”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只会让我更紧张。


    不知不觉，我们便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宋羽被推了进去，我们被挡在了门外。


    “你们就在这里吧。”大夫说，然后再次罩上口罩走了进去。


    我和邓婷婷趴在门外的玻璃上朝里看，只能看见医生和护士将一系列仪器的管子接到了宋羽的身上，然后那个小小的屏幕上便出现了宋羽的心电感应图。


    我想起之前父亲进重症监护室时的情景，那台仪器显示的，正是电源线那头那个人的生命体征。


    我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屏幕，然后看宋羽的脸，被氧气罩罩着的男人，看起来比平时不可一世的样子虚弱了很多。


    宋羽，你千万不要出事，我又开始祈祷起来。


    “迟晚！”这时候，霍擎川赶了过来。


    “爸爸。”颜颜怯生生的喊了霍擎川一声，孩子刚才也被吓的不轻，也不敢跟我说话，只有看到霍擎川出现才敢出声。


    霍擎川在颜颜的头顶摸了一下，然后看我，“情况怎么样？”


    我摇摇头，“医生只是说暂时脱离了危险，必须要留院观察。”


    霍擎川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到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婷婷说是突然晕倒了，医生也没有说明情况。”我答。


    霍擎川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通知他的家人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我不知道要不要跟宋叔叔讲，我担心他承受不了。”


    “你要是不告诉他家人，万一他有个什么事，你要怎么负责？”霍擎川似乎是在指责我，又似乎不是。


    我咬着嘴唇，“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宋叔叔打电话。


    当我把宋羽的情况告知宋叔叔，听到老人在那边的呼喊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第203章 转危为安


    把所有的仪器都给宋羽装上后，医生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霍擎川出面问道。


    “需要观察。”医生简单的回答道，然后在一个本子上写了些什么数据之后交给了身边的护士。


    “问题严重吗？”霍擎川又问。


    医生看看他，再看看我，“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我刚才也说了，是个概率问题。”


    “我们不懂医学，请您具体的讲一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冷静的下来的就只有霍擎川了。


    “简单来说，”医生也耐着性子跟我们解释，“就是看患者醒来的时间了，如果他能醒过来，那么恢复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着急的插嘴。


    “这个我们也不能保证。”医生耸耸肩，“我已经安排了专门的护士在里面随时过来观察，你们不是家属的话，我建议请尽快联系病人家属。”


    留下这么一句听似无情的话，医生便离开了。


    “没办法，就只能等宋羽醒过来了。”霍擎川说。


    这时那名被安排随时观察宋羽情况的小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我们。


    “你们是病人的朋友？”她问。


    我点点头，“护士，他没事吧。”


    关心则乱，明明之前医生已经给过了解释，但是我仍旧想要征求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要看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护士跟医生的答案一模一样，“你们放心吧，病人醒过来，我就会通知你们的。”


    “看来只能这样了。”霍擎川说，


    “我要在这里守着。”我从心里不能接受他们的形似拖延时间的说法，固执的想要守着宋羽一直到他醒来。


    “迟晚，你就算守在这里，宋羽也不会因为你醒过来的。”霍擎川在一边说。


    “那我也要留下，”我倔强的说，“不然我回去也是寝食难安。”


    然后我意识到自己的决定似乎有那么点儿武断，我转向霍擎川和颜颜，“对不起，宋羽在这个城市只有我一个亲人，在宋叔叔赶来之前，我要照顾他。”


    霍擎川并没有介意，“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想在这里就留下吧，万一他醒过来也有个照应。”


    我感激他的理解，蹲下身看着女儿，“颜颜，妈妈要在这里照顾小舅舅，你跟爸爸回去好不好？”


    女儿懂事的点点头，“妈妈，小舅舅还会到我们家里去吗？”


    “会的，”我摸摸女儿的脸，“小舅舅还要陪颜颜一起睡觉呢。”


    “颜颜明天来看小舅舅好吗？”女儿说。


    “恩，好。”我说。


    又叮嘱了几句之后，霍擎川带着颜颜离开了。


    邓婷婷陪着我一起留了下来，即便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我也知道，邓婷婷是多么的喜欢宋羽。


    心电仪上的宋羽心率的波动趋于平稳，我们被允许进去探望。


    生怕会打扰到他，我和邓婷婷小心翼翼的来到宋羽的床边。近距离的看他，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比之前好了一点儿，此刻的他脆弱的仿佛易碎的花瓶。


    守夜是极其辛苦的事情，我和邓婷婷商量着轮流来看护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便到了晚上。


    邓婷婷已经在宋羽病床的一侧趴着睡着了，我却怎么也没有困意。


    晚上护士来查看数据，还叮嘱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朝她笑笑，只要宋羽没事，我累点儿也没关系。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了过去。


    睡梦中只感觉有人在拉我的手，我以为是邓婷婷醒了，抬起朦胧的睡颜，才发现手的主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是宋羽醒了，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动作有些大。


    宋羽纤细苍白的手指放在我的手上，他转头看我，因为氧气罩的原因看不清他的全部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赶到了些许安心。


    “你醒了！”我不禁喊出了声音。


    我的喊声也惊动了邓婷婷，她惺忪着睡颜也跟着惊醒起来。


    “我这就去叫医生！”邓婷婷激动的跑了出去，因为着急还差点儿被病房的门框绊倒。


    我握着宋羽的手，看他带笑的眼睛，瞬间觉得想哭。


    宋羽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是因为氧气罩的原因听不大清楚。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来了，我自觉的把病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离开远远的给足了医生复诊的空间。


    拿着各种仪器在宋羽的身上量来量去，足足检查了有二十分钟，医生才拿下来听诊器。


    “怎么样？”既然宋羽已经醒过来了，那么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我第一次从那位严肃的医生脸上看到接近放松的表情，“也算是一个小奇迹吧，他的病情稳定了。”


    喜从心生，我差点儿叫出来。


    而邓婷婷就直接叫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泪花。


    “过一个小时，把病人转移到单人病房，氧气罩也可以拿掉了。”医生对身后的护士说。


    “明白。”那个负责宋羽的护士回答道。


    提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我感觉全身无比的轻松。


    我来到病房外，打电话给霍擎川，告诉了他宋羽的情况，他那边也是松了口气，说中午的时候带着颜颜过来探望。


    挂掉电话，我想起了宋叔叔，一定要通知他才行，别让老人家太担心了。


    跟宋叔叔通话后我才知道，从昨天接到通知他就立马往A市赶来，现在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我把宋羽的情况告诉了宋叔叔，老人家喜极而泣。


    爱子心切的感情，也许我们这些人是感受不到的吧。


    一个小时后，宋羽被转移到了单人病房，虽然监护仪器仍旧不少，但起码不用氧气罩这种只有病危的人才会用的东西了，这也从侧面证明他真的脱离险境了。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路上，宋羽躺在担架床上一直面带微笑，似乎刚刚还不省人事的人不是他。


    熬了一晚上，现在宋羽也没事了，我让邓婷婷也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自己留在这里等宋叔叔过来。


    待护士熟练的把该上的东西给宋羽固定好，我坐到他的病床上，跟他说了从昨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真是吓死我了。”看着他除了脸色依旧苍白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笑容，我有些埋怨的说道。


    “哎呀想不到偶尔发一次病还有这福利，我是跟两个美女独处一室了一晚上吗？”宋羽依旧不正经的说。


    我白他一眼，“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多么吓人？！”偏偏这个时候对他打不得骂不得，我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


    “我当然不知道啦，我都昏过去了怎么可能知道。”宋羽用无辜的语气说，然后他一挑眉，“你真的守了我一夜吗？”


    “我和婷婷一起守的，”我回答他，然后我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听说你昨天是突然发病的，到底怎么回事？”


    宋羽用躺着的姿势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估计就是犯病吧，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这怎么能叫大惊小怪？”我讨厌他这种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的态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


    宋羽突然皱起了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我立马紧张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嘛？”我甚至站起来，他如果说哪里不舒服的话我马上去叫医生来。


    “没有，”宋羽笑笑，“我就是告诉你啊，我现在可是病号，你不要老是骂我了，会刺激到我的。”


    ······好吧，我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你就知道挤兑我，”我再次坐下，“等会儿宋叔叔来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说我爸要来？”宋羽的语气变了变，“你告诉他了？”


    我理直气壮，“你昨天都那样了我怎么敢不告诉宋叔叔，万一你······”后面的话我不想说出来。


    “你们真是小题大做，”宋羽叹口气，“这点儿小事让老人家从那么老远的地方跑过来，你过意的去吗？”


    “我再说一遍，”我盯着宋羽，“这可不是小事！”


    “是是，”宋羽被我的倔强打败，“你说的都对，都对。”


    “不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我替他掖了掖被子。


    “现在啊，”宋羽似乎是特地感受了一下，“也就是心脏闷闷的，说不上难受不难受。”


    “哦，”我想了一下，“那你饿不饿？”


    从昨天开始宋羽就没有进食，想来一定是饿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宋羽说，“我想吃你做的饭。”


    “不行，”我果断的拒绝了他，“刚刚医生叮嘱过，你现在还不能进正常饭食，需要吃医院搭配的食物。”


    “什么？”宋羽的表情立马变了，“你让我吃医院那么难吃的东西？”


    “不是我让你吃，”这位大少爷任性起来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是医生让你吃，你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乖乖听医生的话。”


    宋羽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道理，本来我是病号已经算弱势群体了，现在连伙食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没错，你不能自己做主。”我说。


    “所以我不喜欢住院，简直跟坐牢一样。”宋羽哀怨的说道。


    “那就快点儿好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被子说。


    第204章 探病一家人


    我们两个谈话期间，宋叔叔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进门就朝着自己儿子的病床奔过去。


    我识趣的让开宋羽病床前的位置，留给父子两人空间。


    “怎么样，还疼吗，医生怎么说？”爱子心切的宋叔叔都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时间，全身上下打量着宋羽，似乎要把他看透。


    宋羽笑笑，“爸，我没事了。”


    宋叔叔似乎还是不放心，所以向我求证。


    “宋叔叔，医生刚才说了，小羽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问题的。”我在一旁说。


    然后我看到老人明显的松了口气，我突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这种生命攸关的意外，我恐怕不会这么镇定。


    “我的话您不相信，她的话您也不信吗？”宋羽说。


    宋叔叔悄悄的把脸别到一边，用手在脸上擦了擦什么，再转过来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


    我也跟着动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担忧，才会让一个当过兵的男人老泪纵横。


    这时候应该留给他们父子一个单独的空间吧，我这么想着，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并且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在走廊正好遇到了牵着手过来的霍擎川和颜颜，看到我出来，霍擎川跟我招了招手。


    “宋叔叔来了，我想让他们好好聊聊。”我说。


    霍擎川沉思片刻点点头，“也是，我们就到外面走走吧。”


    从昨天的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待在医院里面没出去，猛然被明亮的阳光照到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既然叔父来了，我带你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看你的脸，妆都花了。”霍擎川对我说。


    我这才意识到在等待宋羽醒过来的那段时间，我偷偷的掉过眼泪，然后也顾不得洗把脸，现在肯定没法看了。


    “可是······”还是有些不能放心。


    “你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霍擎川揽住我，“人家家长都来了，你在这里有什么用，再说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去跟宋叔叔打个招呼。”


    我们回的是霍擎川市里的那套公寓，作为一个临时的住所，我也有衣服放在那里。


    好好的冲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霍擎川带着我们母女二人到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从昨天开始我也吃不进去饭，现在精神放松下来就感觉特别的饿。


    吃过饭，我们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医院。


    来到宋羽的病房，宋叔叔在跟自己的儿子说着什么。


    宋羽靠着病床的靠背坐着，眼前放着医院提供的特定饭食。


    见我们回来，宋叔叔起身，跟霍擎川稍微打了招呼，宋叔叔把我拉到了一边。


    “小晚啊，你来了就好，你告诉叔叔，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宋叔叔悄悄的问我。


    我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也不清楚，反正感觉就是不太对劲。”宋叔叔看了一眼宋羽的方向，满脸担忧。


    我安慰他，“放心吧，医生说没事，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宋叔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我们两个来到病床前，“我先去办理一下手续，麻烦你们在这里照顾着点儿。”


    “宋叔叔您放心，”我说，“有我在呢。”


    朝我们点头示意后，宋叔叔离开了病房。


    “小舅舅，”颜颜放开霍擎川的手来到宋羽的病床前，因为身高的原因她只能仰着脸跟宋羽说话，“你还疼吗？”


    宋羽笑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这个笑容跟他平常无异。


    “乖，小舅舅已经不疼了。”他动了动身子，但是因为面前的饭食无法动作太大。


    我明白宋羽的意思，把颜颜抱上了病床，宋羽抬手摸了摸颜颜的头发。


    “刚才我爸跟你说什么了？”他好奇的问我。


    我想了一下，看着那几乎没有动过的饭食，“他在为你担心啊，你连饭都不好好吃，能不能让人省心了。”


    宋羽立马一脸苦相，“这个饭实在太难吃了，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不信你尝尝。”


    我叹口气，“你现在只能吃这些，太刺激了不利于你身体的康复。”


    “小舅舅，这个很好吃啊。”颜颜在一旁用宋羽的筷子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对宋羽说。


    “我说宋羽，你不会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吧。”霍擎川抱着双臂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


    怎么说呢，这两个男人还是不能好好相处吗？


    “霍总，别告诉我你这是激将法，太幼稚了。”宋羽说着。


    “不是什么激将法，我只是说事实而已。”霍擎川看了一眼颜颜。


    “小舅舅，你要好好吃饭，不然身体不会好起来的。”颜颜拉着宋羽的袖子说。


    终于，在我们一家三口的注视和“关怀”下，宋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吞下了那些看着确实清淡的伙食。


    我们一直待在病房里，期间医生过来查过几次房，每次给宋羽检查完宋叔叔都要仔细的打听儿子的情况。


    每次医生给我们的说辞都是情况稳定，只是还需要观察几天，我从宋叔叔的脸上看到了安慰的表情。


    下午的时候，邓婷婷、白少倾和白舒一起过来探望宋羽，昨天因为太忙，今天才把宋羽住院的消息告诉了她们。


    两个姐姐把一来就拉着宋羽嘘寒问暖，还一直责怪我怎么现在才告诉他们。


    “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宋羽坦然的接受着来自女人们的关怀，“也不能怪迟晚，不是什么大事，让姐姐们担心多不好。”


    “你看你说的。”白舒拉着他的手，“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吗？”


    “当然不是，”宋羽笑笑，“只是真的没必要惊动大家，我宋羽何德何能，能让四个大美女，还有一个小公主来探望呢？”说着，他朝颜颜抬抬下巴笑了笑。


    “既然小羽都这么说了，这次就不怪你了。”白少倾拍着我的肩膀说。


    好吧，都是我的错，我想。


    “吃点儿水果吧，医生说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邓婷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削好了苹果，整整齐齐的切块放在盘子里。


    “还是婷婷周到。”白舒朝邓婷婷眨眨眼，把宋羽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邓婷婷坐了过去。


    “真是麻烦你了。”宋羽看着邓婷婷说。


    因为有人来探望，宋叔叔坐到了离病床比较远的沙发上，然后我就看到白舒走了过去。


    刚才我只是简单的替他们做了介绍，看来白舒想要正式跟宋叔叔打招呼。


    邓婷婷为宋羽一块一块的递着苹果，我们这些人总觉得有点儿碍事，于是我跟白少倾也来到了宋叔叔那边。


    “宋叔叔，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白舒，是迟晚的好朋友，平时小羽就管我叫白舒姐。”白舒非常自然的说。


    “我叫白少倾，也是宋羽的姐姐。”另一个女人补充道。


    霍擎川因为公司有事已经离开了，此刻宋叔叔的身边全是女人。


    “真是幸亏有你们这些朋友，”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还是收放自如，“小羽那孩子本来性格就孤僻，偶尔回家一次什么也不跟我说，所以我都不知道他还能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


    “哪里哪里，”白舒客气的笑笑，“小羽很好的，我们都很喜欢他。”


    我看看白舒，你个单身女人不要在人家家长面前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倒是宋叔叔别有用心的看看我们，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一直在那里照顾宋羽的邓婷婷身上。此刻宋羽正从邓婷婷手上接过去一块苹果，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很温馨。


    “那位姑娘是······”宋叔叔特地问道。


    我们都是过来人，我大体能够猜到宋叔叔此刻在想什么，因为不止一次的，宋叔叔在我和父母面前提到过对自己儿子终身大事的担忧。有时候跟父母通电话，他们也有意无意的让我帮宋羽选一个好姑娘。


    这种想法正好中了白舒的下怀，她别有用心的看了眼二人的方向，把声音压低了说，“叔叔，姑娘叫婷婷，邓婷婷，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您看怎么样？”


    这样也太直接了吧，我想。


    宋叔叔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姑娘长得挺清秀，看着也很细心。”


    “那就对了，”白舒说，“婷婷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年轻人了，人长的也漂亮，平常我们公司就属她最贴心。”


    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种事真的好吗，虽然当事人还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而且关键的是，姑娘现在还是单身。”白少倾在旁边插了一嘴。


    “更更关键的是，”白舒神秘的说，“婷婷对宋羽可算有心的。”


    宋叔叔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更加的明媚，“说的可是当真？”


    “当然了！”白舒的声音一大，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呢？”宋羽问。


    探病的时候八卦人家可能不太合适，白舒适可而止的笑道，“没，没什么，我们就是跟叔叔聊聊天而已，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只见邓婷婷把手里的盘子递给宋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还真有点儿像小媳妇见公婆的害羞。


    “叔叔您好，我叫邓婷婷，跟宋羽是朋友。”她的脸都红了，声音也不大。


    “婷婷啊，”宋叔叔似乎很满意这个姑娘，“真是谢谢你照顾宋羽了。”


    第205章 苦口婆心


    听长辈这么说，邓婷婷有些慌乱起来，“没，没什么，照顾他是应该的事情。”


    然后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加红了，“我是说，我们是朋友，宋羽之前也帮过我很多。”


    看着姑娘害羞的样子，几个女人笑了起来。


    “叔叔，怎么样，是很可爱的姑娘吧。”白舒不怕事大的说。


    她们是真的想今天把两人的事儿人给促成吗，我在一旁想道。


    我心里也希望能有像婷婷这样的女孩子照顾宋羽，但是在这里说这些是不是不合适，怎么也得征求当事人的同意吧。


    这么一来一往，躺在病床上的宋羽也基本搞清了这边的话题，他朝这边说，“姐姐们，你们就不要为难婷婷了。”


    说的虽然是听似维护女孩子的话，但是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宠爱。


    大家都不是傻子，两人的关系一直悬而未决，原因绝对不在邓婷婷身上，是宋羽一直没有接受。


    有些事情应该适可而止，宋叔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病也探过了，我们给小羽休息的时间，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了。”我反应过来后对大家说。


    白舒识趣的站起来，“对啊，这么多人也影响小羽康复，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她拉了拉白少倾。


    白少倾立马领会她的意思，“那叔叔，我们下次再来。”


    因为刚才宋羽的态度，邓婷婷看上去有些失落，“我也先回去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宋叔叔送我们到病房门口，“等宋羽病好了，我一定好好的请大家吃饭。”


    寒暄了一阵之后，我们几个离开了住院楼。


    邓婷婷一个人走在前面，似乎还是有些低落。


    我们三个跟在后面，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白舒开口说，“既然小羽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婷婷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会好起来的。”


    “恩，”邓婷婷转身苦笑了一下，“希望他能好起来。”然后她做了个深呼吸，“白姐，迟姐，还有少倾姐，我就先走了。”


    目送邓婷婷离开，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都怪你，”白少倾捅了捅白舒，“要不是你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撮合他们，也不会闹得这么不愉快。”


    “这怎么能全怪我呢？”白舒不服，“我也是为他们好啊，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样子，谁都想促成美事吧。”


    “难道还是缘分未到？”白舒看我。


    我耸耸肩，因为之前有过一次教训，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其他人的主观判断。


    “是你们太急了，小羽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呢。”我说。


    我们三个一边往医院外面走一边讨论着宋羽和邓婷婷的事，我牵着颜颜的手。


    “你说小羽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婷婷呢，他肯定知道姑娘的心事吧。”白舒搞不明白的说，“婷婷那么好，也喜欢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感情这码子事，”白少倾摇摇头，“不是两方都好就能在一起的，强扭的瓜不甜。”


    “真是磨人，”白舒叹口气，“我真是为他们两个着急死了。”


    “再怎么着急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最重要的还是当事人的意思。”白少倾说。


    “算了算了，我也不管了，倒是别落了个两边埋怨。”白舒摆摆手，她看着我，“小晚，他们两个你最了解了，这件事交给你了。”


    白少倾也跟着点点头。


    我有种被丢了一个烫手山芋的感觉，什么叫这事就交给我了？


    “我要回公司，你带着孩子就不用过去了，有事联系。”白舒说着，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白少倾也走后，只剩下我和颜颜。


    我想起那次女儿幼儿园的毕业手续没有办完，给幼儿园打了个电话想去接着办理，对方却一直在占线中。


    只能回家了，我想。


    回到霍家已经是接近四点，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颜颜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这样也好，我真的想休息一下。


    睡觉睡到一半，我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大概是宋叔叔把宋羽住院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母亲的话里满是担心。安慰过她一番，母亲提到了另外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小晚啊，我听你宋叔叔说小羽那孩子一直不想结婚，到底怎么回事啊，说是有个好姑娘他似乎也不愿意？”母亲问。


    宋叔叔还真的什么都跟父母讲，“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说，勉强不来的。”


    “小羽的身体最好就是早点儿找个人照顾他，他一个人在外面你宋叔叔怎么放心的下。”母亲说。


    话虽如此，但是宋羽那么自我的性格，我们这些外人根本就无能为力啊。


    “我看小羽还挺听你的话的，要不你去劝劝他？”母亲试探着问道。


    他哪里听我的话了，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我了好不好？


    “你宋叔叔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说老是麻烦你不好，我们两家关系这么近，你就权当帮忙去劝劝小羽，起码知道他在想什么。”母亲接着说。


    说的好像我不肯用心似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也不想做那种被两方埋怨的人。


    只是拗不过母亲，我只能答应她找个时间跟宋羽聊聊。


    过了一个周，这期间我去医院探望过他几次，他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脸色也不那么白了。


    每次去宋叔叔都在，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有一次，在吃过午饭后，宋羽提出了想要到外面转转，说什么在屋里待得太久了，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宋叔叔正好要去办理手续，所以拜托我陪着宋羽出去。


    来到久违的室外，可能是阳光有些刺眼，宋羽抬起一只手遮住了半边脸。


    我一直扶着他，担心他再有什么事，同时心里也在想着怎么跟他开口。


    走了一会儿，宋羽喊热，我把他扶到一处阴凉的木椅上坐下。


    “你这是什么体力，这才走了多久啊。”谈严肃的话题需要有个轻松的开场方式，我坐在他身边。


    “拜托，”宋羽丝毫不在意我的话，“我可是病号啊。”


    “那我要用椅子推你出来你还不愿意？”我说。


    “总要活动活动筋骨吧，我又不是瘸子。”宋羽理直气壮。


    好吧，吵架方面我总是弱势的一方。


    “你渴不渴？”出来的时候我替他拿上了水杯，看到他额头似乎有汗珠，用手帕替他擦了去。


    “不渴。”宋羽任由我为他擦汗，平静的回答。


    然后他舒服的靠到椅背上，整个身体都展了开来，“活着真好啊。”


    我不理解他这句没来由的感叹，“废话，活着当然好，你不要说的你好像死过一回的样子。”


    “不是吗？”宋羽没看我，他看着天空。


    “当然不是！”看着他太过平静的表情，我心里有些难受，强烈的反驳他。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抹平他身上莫名的悲伤。


    “这次过关，以后说不准哪次我就醒不过来了吧。”宋羽嘴角出现一丝笑容，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宋羽！”他又来我最讨厌的话，我对他怒目而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你的人生还有很长，你会一直跟我们一起的。”


    “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你怎么这么确信？”他转头看我。


    “因为我相信老天一定不会这么不公平，”我义正言辞的说，“你以为去天堂的路那么好走吗，你又不是被上帝选中的幸运儿。”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宋羽笑笑，“那万一等待我的是地狱呢？”


    我摇摇头，“那也不可能。”


    “怎么说？”宋羽饶有兴致的问。


    “因为你虽然任性，有时候也腹黑，但是还没有达到下地狱的程度。”我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宋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我不了解你，”我诚实的回答，“包括我，包括白舒白少倾，我们都不了解你，因为你总是把真实的自己包起来，总是用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应付我们。你这样，没有人会走进你的世界的。”


    “所以呢？”宋羽依旧不以为意，“一个人不也挺好的？”


    “一个人当然不好！”我反驳他，“不觉得孤独吗？”


    宋羽不说话了，他认真的看着我，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你需要有人照顾你，”我终于下了决心说，“只有当真心的接受一个人，让她走进你的生活里，你就不会这样了。”


    宋羽好像搞清楚了我的意思，他再次转过头，“你说的婷婷吗？”


    话题已经挑开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没错，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她。”


    宋羽笑了笑，“很好的姑娘啊，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可能会爱上她吧。”


    我皱眉，“为什么要来生？这辈子你打算干什么？”


    “迟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宋羽看我，“我这条朝不保夕的命，要去祸害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吗？”


    我实在是看不惯他这种消极的态度，“什么朝不保夕，你是对生活有多悲观，医生都说了你没事，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宋羽再次笑笑，“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就算这次侥幸逃过去了，也不能保证我能像正常人一样长久的活下去。”


    “那我问你，比如我，我就一定能活到七老八十吗，我就肯定不会遇到意外吗？人的生命本来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总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意外就悲天悯人，否定世界吧。”我指指自己。


    “你还真敢说，拿你自己打这种恶毒的比喻，迟晚，你真狠。”宋羽看着我说。


    第206章 旅行时节


    “我这只是个比方，”我说，“我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的话，然后好好的活下去，该恋爱就恋爱，该结婚就结婚。”


    “行了，”宋羽收回懒散的四肢重新坐好，“你别跟个家长似的来劝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


    感情我说了一大顿子宋羽的观点还停留在原地，那我不是白费口舌了？


    只是以我对宋羽的了解，就算再继续纠缠下去也只会引起他的不满而已，与其激怒这位大少爷，倒不如给他让出点儿时间让他好好琢磨琢磨。


    “你也快三十了，应该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人生了。”我最后说了一句。


    似乎是被我的苦口婆心说烦了，宋羽起身返回走去。


    “你等等我。”他的两条大长腿一迈，我就必须要快走才能跟上。


    回到病房宋羽就声称有些累回到病床上躺下了，我跟宋叔叔对视一眼，两人来到了外面。


    “迟嫂子都跟我说了，这次又麻烦你了。”宋叔叔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我朝他摇摇头，“宋叔叔，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虽然能劝，但是听不听还是要看他怎么想。”


    “那······”宋叔叔眼中满是探求的目光，“他到底对人家姑娘什么态度？”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宋叔叔，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他也没有跟我明说自己的打算。”


    “这孩子，”宋叔叔摇摇头，“他妈妈走得早，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从小到大我对他是百依百顺，把他惯出这么个驴脾气。”


    “宋叔叔您就不要担心了，”我安慰他，“有时候小羽可能是任性了点儿，但是他很有自己的主张的，我想他一定有打算的。”


    至此，我们这些外人对于宋羽未来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半个月后，宋羽出院，他的精神面貌已经恢复到跟之前差不多，只是看上去又瘦了一些。


    “都是医院的伙食难吃造成的。”宋羽对前来迎接他出院的我们说道。


    “我理解，医院的伙食简直不是人吃的。”白舒在一旁附和，“所以今天为了庆祝小羽出院，白姐我请客。”


    大家欢呼起来，没有人会拒绝免费的晚餐。


    “你们年轻人去乐呵，我老人家折腾不了了，我先回家收拾收拾。”还是放不下儿子的身体，宋叔叔决定暂时在宋羽那里住一段时间。


    “叔叔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您虽然是长辈，但是您的思想很潮流，起码比我家里的那两位好多了。”白舒说。


    其他人也都跟着响应，但是宋叔叔仍旧客气的婉拒了我们。


    “你们就让我爸回去吧，他凑合我们一堆人自己也不舒坦的。”宋羽说。


    作为今天聚会的主角，他说的一切都要无条件遵从。


    我们定了海边会所的一个包间，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到达目的地。


    霍擎川和卫延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某人本来说不来，架不住我的再三请求，最终还是答应陪我们闹一闹。


    桌子上满满都是宋羽喜欢的菜品，只是考虑到他大病初愈的因素，变·态辣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饭呢，”宋羽非常满意的看着一桌子菜，“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来，”白舒以茶代酒，“今天为了庆祝小羽出院，把大家再次凑到了一起，为小羽，希望他以后健健康康的，我们干杯！”


    几只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宋羽啊，”卫延喝下一杯水，“你以后还真得要好好注意，你闹这么一出，你看给这些女人紧张的。”


    宋羽笑笑，“晕倒什么的也不是我本意啊，我也想好好活下去的。”


    “这次还好有婷婷陪着你，”白舒说，“我听医生说，如果晚送去医院那么一会儿，你的情况会更加危险的。”


    “是啊，”宋羽举起了倒满清水的杯子，朝着邓婷婷的方向，“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婷婷，至于怎么谢我还没有想好，总之先敬你一杯。”


    邓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旧拿起杯子，“也没什么了，我总不能看你倒在地上不管吧。”


    我已经把宋羽的想法跟白舒和白少倾他们说过，没有人会再明目张胆的撮合两个年轻人。


    “我觉得身体问题很可能跟你平时的工作压力有关，不行就别上班了。”卫延说，“先把身体搞好。”


    宋羽放下杯子，“卫总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我打算告一段长假，带着老父亲到处转转，也算修身养性了。”


    “这个想法好，”霍擎川赞同道，“提前祝你们父子玩的愉快。”


    “说起来这次住院霍总也帮了不少忙，我就用水代酒表达谢意了。”宋羽再次向霍擎川举起酒杯。


    “没什么，”霍擎川说，“是迟晚太大惊小怪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半个姐夫，这点儿事是应该的。”


    “你这么说我算是他姐夫了？”卫延在一旁说。


    宋羽再次笑出声，“我明明没有姐姐，现在却多了两个姐夫，人生真是精彩呢。”


    “精彩的事情还在后面，”我说，“你可不要忘了我在医院里跟你说的话。”


    宋羽做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并没有再说什么。


    似乎是被宋羽的计划启发，当天回去后，躺在床上霍擎川搂着我的肩膀，“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来个家庭旅行？”


    “旅行？”我转头看他，“你怎么可能有时间。”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笨，”霍擎川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如果一直这么忙下去，我岂不是更加没有时间了？”


    我被他的提议蛊惑，确实，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一次共同旅行的机会，连蜜月都省了。


    “你想不想去？”霍擎川问我。


    我点点头，“当然想去了，正好颜颜也在放假，我们一家三口的旅行，真是期待呢。”


    “颜颜不能去吧，”霍擎川说，“要出门的话只有这段时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颜颜不能去？”我转头看他。


    “因为，”霍擎川靠近我，在我耳边吹气，“如果带着女儿的话，我们两个的私人空间就得不到保证了。”


    我的耳朵和脸颊被他吹得一阵潮红，用手推了推他的上身，“你，你说什么呢，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会没有私人空间。颜颜马上就要上小学，我真的很想带她去旅行的。”


    霍擎川一翻身压到我身上，用双唇蹭着我的，“你难道不想跟我，只跟我一起旅行吗？”


    说实话我想，但是一想到要把女儿放在家里我们两个出去玩，就觉得愧对颜颜。


    我伸手将他的脸推的远了一些，“可是······要怎么跟颜颜说啊。”


    霍擎川就笑了，他把头埋到我的颈间，声音懒懒的带着磁性，“你个傻子，你还真以为我不想带颜颜去吗？”说完他就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他在逗我，看着霍擎川恶劣的笑容，一种夹带着羞涩的怒意袭上心头，我伸手使劲一推，把他从我身上推了下去。


    “过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霍擎川也不恼，他从后面揽着我的腰身，胸膛贴在我后背上。“好啦，别生气了。”然后他支起上半身，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本来也没有生他的气，只是有些难为情而已，霍擎川一哄，我也就没关系了。


    “那你说颜颜不能去？”我转身看他。


    “你这个妈妈怎么当的，”霍擎川直视着我，“昨天接到幼儿园老师的来电，下个周组织所有毕业班的孩子一起去大理旅游，叫什么毕业夏令营。”


    “我怎不知道？”颜颜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事。


    “大概是看你太忙了吧，我已经替女儿答应了。”霍擎川紧了紧手臂，“她看上去很想去的样子。”


    “可是······”颜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我身边去旅游，我有些不放心。


    “班上的小朋友都参加了，你想让女儿遗憾吗？”霍擎川问我。


    我当然不想，我只是有些担心。


    霍擎川看出了我的心事，“女儿早晚都要长大的，你要试着让她独立起来。”


    霍擎川说的没错，是我把颜颜看的太紧了。


    “那我要给颜颜准备夏令营的东西。”我说。


    “是，是要准备，”霍擎川根本不打算放开我，“只是时间还有很多，现在，是我们两个的世界。”


    为了让颜颜有一次难忘的经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逛遍了A市几乎所有的大商场，从旅行箱到衣服，从日常用品到儿童旅行须知，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这个应该用不到吧。”在颜颜的房间为她准备行李箱，霍擎川拿出一盒晕车药对我说。


    “我担心长时间乘坐交通工具颜颜会受不了，所以买了这个。”我解释道。


    “妈妈，”女儿在一旁说，“老师说这些药品之类的会统一准备，所以我们不用带了。”


    “是吗？”我后知后觉的说，“那就好。”


    “这是什么，”霍擎川把一本小手册拿出来，“这个旅行手册干吗用的？颜颜也看不懂吧。”


    “还有这个，也不需要······”


    经过父女两个的筛选，原本摆满一地的物品瞬间缩水了很多。


    第207章 岛


    “好了。”霍擎川把行李箱的拉链拉好，提着满满的一个箱子放到了墙角处。


    “是明天出发吧？”我再次跟女儿确认。


    颜颜点点头，“恩，到幼儿园集合。”


    “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去送送颜颜。”我看向霍擎川。


    霍擎川想了下，“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恐怕去不了，我让陆风送你们过去。”


    颜颜懂事的看着霍擎川，“爸爸忙就不用送颜颜了，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


    我点点头，不舍的看着女儿，仿佛她立马就要离开我身边了。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我带着女儿出现在幼儿园的门口，校方包的大巴已经停在门口了。很多家长都来送孩子，此刻三三两两的站在集合处，叮嘱着自己家孩子什么。


    下了车，我把带来的带着蕾·丝花边的遮阳帽给女儿戴上，牵着她的手朝签到处走去，陆风在后面为我们拖着箱子。


    “老师，霍颜签到。”颜颜一眼看到签到处的老师，跑过去高兴的说。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对女儿笑笑，朝我这边打个招呼，“您是霍颜妈妈吧，辛苦您了送孩子过来。”


    “不辛苦，不辛苦。”我说，然后看看周围，“小朋友们都到了吗？”


    老师点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表格，“现在就差几个了，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颜颜从来没有离开我单独出去，路上就麻烦老师费心了。”


    “请您放心，”老师笑笑，“这次的夏令营是全体老师都跟着去，我们采用小组制，一个老师就负责几个小朋友，一定会照顾的无微不至的。”


    听老师这么说，我也稍微安心了些。


    “那就麻烦了。”我对老师说。


    然后我蹲下身子，把女儿的头发别了别，“颜颜，想爸爸妈妈就给家里打电话知道吗？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不要淘气。”


    女儿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集合的时间到了，看着女儿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坐上大巴，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夫人，您请放心，先生早就跟幼儿园交代过，让他们随时把小姐的情况汇报给我们，保证不会有事的。”陆风跟我说。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霍擎川那么轻松，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啊。


    回到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没有了女儿的家里总显得空落落的，用霍擎川的话来说，不是颜颜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女儿。


    又过了两天，霍擎川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完，我也从白舒那里请了假，我们两个的旅行开始了。


    为了让我得到足够的放松，霍擎川把行程安排在了一个美丽的海外小岛。


    当他在飞机上把那里的照片给我看的时候，我的心情随着照片上一尘不染的蓝天和碧波荡漾的海水一起清澈了起来。


    不知飞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


    由于地处南半球，这里的气温足足有三十二三度，好在在家里查过天气准备了夏天的衣服，不然还真的没办法忍受。


    住处已经订好，是这里最高档的别墅式单户酒店。一家一户，每一户都是两层的私人别墅，每一栋别墅前面都有一个游泳池，泳池的旁边种植着热带才有的植木，宽大的叶子把刺眼的阳光完美的遮挡，下面有供乘凉的躺椅，这里简直就是享受的天堂。


    走进别墅，我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的装饰丝毫不逊色于霍家大宅，只是相比霍家的富贵堂皇，这里的装修更加偏重于欧美时尚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


    我从来没有住过这种酒店，把箱子放在客厅便迫不及待的爬上二楼。别墅的二楼有一个宽敞的阳台，阳台上面同样摆放着各种热带植物，树木葱郁，花儿艳丽，生机勃勃的向我们招手。


    更加让人称赞的景色还在后面，登到高处才发现，原来从这里朝远处看去，就是围绕海岛的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无尽远处海天相接，展现给我们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带着热度但是却无比舒服的海风吹到人的脸上，心情豁然开朗。


    我不由的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霍擎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上来，他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抱着我，“怎么样，这里还喜欢吗？”


    “喜欢。”如此珍贵的记忆，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可是让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的，这个岛很小，每年接纳的旅客并不多，需要预约很久的。”霍擎川又说。


    “辛苦你了。”我解开他搭在我腰间的手，面对面看着他，“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霍擎川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眼中的光芒犹如大海，快要将我吸引进去。


    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


    四唇相触之时，我依稀还听得到不远处海浪的声音，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和海浪，安静的让人不想醒来。


    亲吻了一会儿，霍擎川放开了我，他朝我坏笑了一下，“那事等晚上再做，我们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


    说完，霍擎川拉着我的手来到室内，从箱子里翻出专门为这座海岛准备的衣服，我们很快便换了一身行头。


    我是一条典型的波西米亚长裙加遮阳大草帽，霍擎川则是对他来说有些夸张的花衬衫加白色海滩裤，我们两个自认为完美的搭出了海岛旅游的精髓。


    “再戴上这个，”霍擎川递给我一副墨镜，“说到海岛，当然是墨镜了。”


    看着已经把黑色墨镜戴到脸上的霍擎川，我“噗嗤”一声笑了，他从来都是高冷严谨范儿，现在这一身打扮我真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了？”霍擎川奇怪的问我。


    我在大脑中组织着措辞，“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整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不是更帅了？”霍擎川伸出拇指和食指抵在下巴处，还对我露了露大白牙。


    “恩，帅，帅死了。”我说。


    我们两个手牵手走出酒店，酒店人员已经为我们备好了这几天要用到的专用敞篷车。


    “上去吧。”霍擎川对我说。


    “去哪里？”我问道。


    “当然是去绕着海岛转一圈，”霍擎川说，“传说中的兜风。”


    我笑了，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在沿海岸线的公路上平稳的行驶，我的心情随着吹到脸上的海风飘扬起来。


    美丽的海岸线，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公路，还有明媚的阳光，异域风情的建筑，每一处每一处，都让人心旷神怡。


    我的头发被风吹得飞了起来，打在脸上痒痒的，很舒服。


    “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好？”霍擎川一只手扶着方向盘，转头问我。


    “恩”我大声回答，“太好了！”


    霍擎川就笑了，虽然大大的墨镜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跟我一样。


    我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兜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酒店为我们准备了具有当地风情的晚餐，用餐地点就在别墅前面的游泳池旁。


    进入夜晚，温度不似白天那么燥热，清凉的晚风打在身上无比的舒服。


    “还是旅行好啊，”我喝了一口果汁，看着天上的月亮，“真希望一直旅行。”


    “没问题啊，以后我们经常出来好了。”霍擎川说。


    “对了我们照张合影吧。”我突发奇想的说，然后拿出了手机。


    “自拍？”霍擎川问。


    “对呀，”我靠近霍擎川那边，“白姐让我到地方了就发照片，想来她已经等不及了吧。”


    在脸旁比了个V的手势，我用相机记录了下了我们来到海岛上的第一顿晚餐。


    用餐完毕，我和霍擎川走进别墅。


    “不知道颜颜现在怎么样了，离开了家，她能睡好吗？”我坐在沙发上想，“要不打个电话给老师问问？”


    “我们现在有时差，现在打电话人家都睡了。”霍擎川说，“放心，老师已经给我发了短信，他们已经平安到达大理了，并且好好的玩了一天了。”


    说着，霍擎川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老师发过来的颜颜正在跟小朋友开心的笑着的照片。


    很好，即便没有我陪着，女儿也能天真的笑，某种程度上我也安心了。


    “洗澡吧。”收起手机，霍擎川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带我到了一楼的浴室。


    在我们出去的时间，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为我们布置好了一个浪漫到不像话的浴室。地上，浴池里，都飘着鲜红的玫瑰花瓣，浴室里面还飘着好闻的精油的味道，浴池里洁白的泡泡滋滋的响着，让人瞬间心情放松。


    宽大的浴室足以让我和霍擎川一起进去泡澡，一天奔波之后好好的泡个澡，仿佛浑身的细胞都慵懒了起来。我枕在浴池边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水流带来的舒适。


    第208章 难忘沙滩夜


    因为太累的缘故，第二天快中午我们两个才起床，连酒店提供的早餐都退回了。


    我真的是被饿醒的，朦胧的时候都能听到肚子在咕咕的叫着，搂着身边男人的腰身，我嘀咕了一句，“好饿啊，几点了？”


    霍擎川昨天开车又出力，自然是更加累，他眼睛也没睁开，声音有些沙哑，“恩，不知道。”


    揉了揉眼睛，我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发现阳光已经投过窗帘洒了进来。


    缓慢的坐起身，我拢拢散乱的头发，听到了更加响亮的肚子的抗议。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是该到吃饭的时间了。


    “老公，快起来，我们去吃饭吧。”我推推霍擎川。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再让我睡会儿。”


    如果是在家里也就算了，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把在这么珍贵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呢？


    我半跪在霍擎川身后，伸出手推着他的身子。“起来啦，老公，快起来啦，现在不是睡懒觉的时间，这里也不是睡懒觉的地方，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呢。”


    最终，在我坚持不懈的催促下，霍擎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安吻。”我说。


    “什么早安吻啊，现在已经中午了吧。”他看过墙上的时间后说。


    “嘿嘿，我们睡得太久了。”我拉着他的手，“我们出去吃饭吧，真的很饿。”


    霍擎川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这里最出名的餐厅吃龙虾。”


    我太饿了，以至于听到龙虾两个字之后，不仅脑海里浮现出嫩白的虾肉，口中也溢出了某种液体。


    我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实落完毕，为了节省时间甚至连妆都没有化。


    那所传说中的餐厅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走进餐厅里才发现，从服务员到客人基本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没见到几个亚洲人。


    霍擎川熟练的用英语跟服务生说了什么，大体意思我能听懂，原来他早就预定了这里的位置。随后，我们就被引导着来到了三楼。


    “please　this　way！”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向我们指明了座位的位置，我朝那边看去。


    那真是一个极好的位置，两面靠窗，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this　is　the　order。”服务生递给我们两个一人一份菜单。


    “我来点，保证你爱吃。”霍擎川对我说。


    然后他跟服务生的交谈内容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好像都是一些生僻的专用词。


    合上菜单，霍擎川从钱包里掏出了足够金额的小费给那位异国服务生，道了谢之后，她离开了。


    “原来你英语这么好啊，”我这才发现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霍擎川不会的，“有些单词我都听不懂呢。”


    “所以要出国旅游必须由我陪着你，不然我看你连饭都吃不上。”霍擎川笑笑，拿起眼前的白水喝了一口。


    我撇撇嘴，“我平时也用不到英语，自然有些单词就忘了，当时我也考过六级的。”


    “忘了就跟没学一样，不要狡辩。”霍擎川不客气的对我说。


    不消片刻，脸盘还冒着热气的巨无霸龙虾吧便被端了上来，看着那只足足撑满了整个盘子的大个儿龙虾，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张嘴干吗，吃吧。”说着，霍擎川把已经剔出来的肉递到我嘴边。


    光是闻着味儿就知道这个龙虾一定美味的不似人间有，我张嘴含下了那块洁白的虾肉。


    人间还有这么幸福的事情吗？我以前还不相信那些因为美食就幸福的一塌糊涂的人，总觉得他们很夸张，现在亲身经历了这种事情，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义。


    “迟晚，真应该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霍擎川又夹了一块肉到我这边，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我不理他，有这么美味的东西在眼前，我才不管他怎么说我呢。


    一顿狂吃海喝，摸着有些涨起来的肚皮，我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下午我们去哪里？”我吃着端上来的热点水果，问霍少爷。


    霍擎川神秘的一眨眼，“回酒店休息。”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不出去逛吗？”


    “要逛，”霍擎川说，“但我们之后几天有的是时间。”


    我以为霍擎川又在计算什么羞羞的事情，用狐疑的目光看他。


    他立马察觉到了我的小心思，“你想到哪里去了，晚上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自然要好好休息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想多了，但是这里还能办宴会吗？


    “什么宴会？”我来了兴致。


    “这里的习俗，为前来度假的旅客准备的，海滩狂欢夜，你去了就知道了。”霍擎川说。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来过？”


    霍擎川叹口气，“你不要太小瞧我，”他说，“为了带你好好的玩一次，我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原来如此，我很感动。


    “谢谢你。”我说。


    “老是说这些你也不嫌累。”霍擎川摆摆手，“吃饱了吗，我们回去吧。”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都用于休息和调整状态上，为了能以最佳的面貌参加宴会，我还特地去酒店的会员中心做了spa，好让自己的皮肤恢复活力。


    在我紧张又激动的期盼下，太阳终于渐渐落山了。


    我穿上霍擎川挑选的小礼服，黑色的V字领礼服勾勒出身材曲线，背后的设计是有些纷繁的细带，我研究了很久才在霍擎川的帮助下穿好了这件衣服。


    戴上耀眼的钻石项链，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怎么样？”我问霍擎川。


    “还不错，”霍擎川摸着下巴说，“但是头发上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转身去了阳台，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朵艳丽的花走了进来。


    把鲜花别到我的头发里，霍擎川像是在欣赏一件作品似的连连点头，“完美。”


    我照着镜子对比了一下前后的自己，不得不佩服霍擎川的审美能力。


    裙子的下摆是有些蓬松的，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飘起来，一如我散着的头发。


    霍擎川穿着深色的衬衣搭配白色长裤，比昨天那一身正式了很多。


    “你不热吗？”我们两个手牵着手朝宴会地点走去，我看着他问。


    “现在是晚上，没那么热，”霍擎川回答我，“我不得配合你的打扮吗？”


    他的衬衣领口随意的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男人的锁骨，这让霍擎川整个人看上去很性感。


    宴会是露天宴会，地点就在海边的沙滩上，我们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的旅客。


    从服装打扮就能看出来，大家都对即将开始的盛宴充满了期待。


    没有等待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外国人便出现在了沙滩的中央，他的手里拿着麦克，应该是宴会的举办人。


    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听出他的名字叫Jason，然后他对在场的各位来宾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外国人就是爽快，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Jason在发表了不到一分钟的演讲后，果断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热情又洋溢着美洲风情的音乐顿时响起，我不由得想起了一种叫做桑巴的舞蹈。


    举办方为大家准备了各类美食，由身着黑白相间制服的服务员统一端了上来，在沙滩上围成了一个圈。


    “这次宴会是开放式舞会，大家自由活动，自由交流，你会认识很多人的。”霍擎川跟我解释道。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紧张起来，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温习起淡忘的英语起来。


    果然被霍擎川说中了，不一会儿便有一对模样俊俏的西方人来到我们面前，他们礼貌又友好的跟我们打招呼。好在说的都是日常英文，我也能应对自如。


    我知道他们是情侣，男的叫Jack，女的叫rose，我立马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男女主角，然后用这个跟他们聊起来。


    Rose很大方的跟我说，也正是因为名字的巧合，她才跟Jack走到了一起。


    我们聊的正开心，场上的音乐突然变了风格，很多人都朝着圆圈的中心走去。


    “what　happened？”我问道。


    “dancing　time！”rose似乎很兴奋，“lets　go！”说着，她就拉着我的手往圆圈那边走去。


    我转头看霍擎川，他朝我笑着，用嘴型说了句“去吧”。


    音乐已经开始，大家都跟着节奏跳起来。


    我不会跳舞，本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出丑，但是意外的发现，这里根本不需要什么有章法的舞步，大家只是随心而舞，只要开心就好。


    我赤着脚在沙滩上舞动着，跟rose一起。我这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就连笑声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舞会进入高·潮，所有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圈，大家手拉着手转着圈，蹦蹦哒哒的跳动着，仿佛身边的不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


    欢呼声从沙滩上飞起，飘进远方的天空。


    舞会结束后，我们和rose他们已经成了好朋友，交换了电话号码后，我们各自回家。


    “怎么样，好玩吗？”霍擎川问我。


    “好玩！”我打从心眼里回答，“舞会就该是这个样子嘛，不会跳舞的人也能参加。”


    “真是合你的适了，”霍擎川揽着我腰，“这回补回那次的遗憾了吧。”


    我遥遥头，朝他眨眨眼，“如果你能上就更好了。”


    第209章 乐极生悲


    之后的几天霍擎川带着我逛遍了这座美丽的小岛上的每一个角落，我学会了法语的“我爱你”，认识了一个叫做Lily的卖花小女孩，还让一位慈眉善目的街头画家为我画了铅笔画。


    当然我也拍摄了很多珍贵的照片，怎么着回去也要跟白舒他们炫耀一番，然后给颜颜讲讲这座异国小岛上发生的故事。


    最后，我们以蓝天和大海为背景，让别人为我们两个拍下了相拥而吻的照片。


    坐在回去的飞机上，我像对待宝贝一般不断的翻看着手机和相机中的珍贵照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


    “颜颜还有三天才回来，她的旅程比我们长啊。”霍擎川对我说。


    “恩，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去接她好了。”我回答。


    “这条手链颜颜一定很喜欢。”我从包里拿出一条由珍珠和贝壳编成的手链，据说这是巫师施加了幸福魔咒的手链，能给戴着它的人带去好运。


    即便知道这是迷信的说法，但是追求幸福的心意总归不是假的。


    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我们终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陆风已经在机场等我们了，之后直接把我和霍擎川送回了霍家。


    回到家的时候公公和婆婆都在客厅，见我们两个回来特地嘘寒问暖的了一番。


    我把从小岛上带回来的礼物分别送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其实公公和婆婆什么都不缺，在选礼物上面我费了很大的心思，最终还是在霍擎川的建议下购买了合适的礼物。


    好在公公和婆婆对我们带回来的礼物还算满意，并没有因为礼物的价值而挑毛病。


    “不过迟晚，”婆婆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不是晒黑了？”


    “我让她要多注意防晒她也不听我的，不黑就对不起那里的太阳了。”霍擎川笑着解释道。


    我有些赧然，因为贪玩而让自己的婆婆挑毛病，怎么说也不是三十岁的我应该有的举动。


    “我们回房间了。”霍擎川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迫不及待的冲进卫生间，在岛上还看不出来，回家经一直用的镜子一照，我还真的黑了不少。


    哭丧着脸走出来，霍擎川正在关注这今天落下的财经报道。


    我一声不吭的趴到了床上，白舒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笑话我的。


    霍擎川不但不安慰我，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你看，不听我的吃亏了吧。”


    不想理他，我把脸埋在被子里。


    再过两天颜颜就回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我这个“黑”妈妈。


    “好啦，”霍擎川走过来拍拍我的后背，“这是健康的肤色，你要是实在接受不来，就去美容院做个疗养，应该会恢复的快一些。”


    我想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第一次出远门归来的女儿，但是老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颜颜要回来的那天，我们提前接到了老师的通知，说是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到幼儿园门口接孩子。


    我不想在众人面前给女儿丢脸，于是在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底。


    谁都不知道幼儿园的班车会提前一个小时到，也就是因为这一个小时，我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


    当接到幼儿园老师嘶哑着声音的电话，听完她断断续续的话时，手机落到了地板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句话：颜颜出车祸了。


    反应过来后，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霍擎川出事的时候没有，父亲出事的时候没有，宋羽出事的时候也没有。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家门，自己开着车朝着老师给的医院疯狂的驶去。


    一路上不知道超了多少车，又闯了几次红灯，我甚至都没有把车停到医院指定的停车场上，就打开车门朝着门诊楼奔去。


    这所医院我来过不少次，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这里很陌生。


    奔到前台，我哭着询问着刚被送来的小女孩的状况，值班的护士被我吓到，直接带着我来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园长和老师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的焦虑，我奔过去，想要直接闯进去确认颜颜没事。


    “霍夫人，您先冷静。”我被园长和老师阻止。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里面正在抢救的，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就是我的世界。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不敢往下想······


    “颜颜，颜颜······”我一遍遍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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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救还在继续，我能做的只有等。


    我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眼泪不住的掉到地上，几乎无法思考。


    园长和老师在一旁不住的安慰我，并且跟我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班车提前到达幼儿园后，因为时间的原因很多家长都没有来，所以老师们便安排小朋友们自由活动。当时颜颜的帽子被风吹走，吹到了马路上，她跟着过去捡，结果就被一辆突然出现的轿车撞到了。


    听着老师的叙述，我的脑海中浮现着一副副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画面。我不知道颜颜伤的有多重，只能越想越害怕。


    我从来没有想过，送她来幼儿园的那一面，会有可能是我见颜颜的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的头疼起来，只能捂着嘴呜咽。


    抢救的时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等待的过程中霍擎川也匆匆赶来。


    因为打击，我甚至忘了要通知他这个当后爸的，只是自己一个人闯了过来，霍擎川之所以会知道，大概幼儿园的老师通知他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想比我此刻的无助和懦弱，霍擎川表现的则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他不管不顾的朝着负责孩子安全的老师吼道。


    虽然是在老师的看护下出事，但是我知道也不能怪他们。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到，我们的孩子只是其中一个。


    因为霍擎川严厉的质问，无论是老园长还是年轻的老师都吓得不敢吱声。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对霍擎川又说了一遍。


    “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年轻的女老师一个劲的给我们道歉，“因为要照顾其他的孩子，所以没有注意到颜颜的行动，真的很抱歉。”说着说着，女老师开始哭起来。


    我的心里已经很崩溃了，旁边又有哭声，我的眼泪再次流出来。


    “你们走！”霍擎川看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朝着两名老师吼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最终幼儿园的两个离开了医院，抢救室门前只剩下我和霍擎川。


    我仍旧把脸埋在膝盖里，悲伤的情绪逐渐加深。


    肩膀上多了点重量，霍擎川把我抱进了怀里。


    “没事的，颜颜一定没事的，没事的。”霍擎川不断的安慰着我，只是他的声音也不像平常那么安稳，甚至还有些颤抖。


    生死之事，即便是无所不能的霍擎川，也无能为力吧。


    我紧紧地抱着霍擎川，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想要从他那里寻求一丝安慰。


    “怎么办，怎么办，”我哽咽着说，“如果颜颜有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我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如果失去了女儿，我要怎么办？


    “迟晚，”霍擎川也紧紧的抱着我，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你听我说，你别这样，颜颜会没事的啊。”


    在我们两个抱头痛哭的时候，抢救室的指示灯变了颜色，门响了一声。


    我几乎是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向了走出来的医生。


    “我们尽力了······”我多么害怕听到许多电视剧里的这句话，如果真是那样，我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霍擎川也跟着过来，他在身后扶着摇摇欲坠的我的身体。


    “医生，怎么样？”我话也说不出来了，霍擎川用更加颤抖的声音问。


    医生摘下面罩，看看我和霍擎川，“你们是孩子家属？”


    “我们是她的父母。”霍擎川说，“我们的女儿情况如何？”


    医生了然的点了点头，用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回答，“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孩子的内脏受损，尤其是肾脏，撞碎了。”


    刚听到一个好消息紧接着又一个坏消息，我的神经随着医生的话剧烈的跳动，似乎要冲出大脑。


    “那怎么办？”我勉强挤出一个问题。


    “需要你们签署家属协议，然后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孩子身体的全部指标检查还没有出来，但是换肾手术是必须要进行了。”


    “那她现在，现在···”我强忍着要流出来的眼泪，尽量让自己远离崩溃的边缘，“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孩子现在是没有问题了，最多可能会是一些皮外伤，其他内脏受损不是很严重，你们赶紧去办手续吧。”医生催促道。


    在这种时候，即便是听到医生有些不耐烦的解释，也是对此刻濒临绝境的我的一种安慰。起码，有了一丝希望。


    医生话刚说完，颜颜就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


    她小小的身体被各种管道插着，脸上罩着对她而言太大的氧气罩，身上的病号服上也满是鲜血。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颜颜！”我挣开霍擎川的手跟上了推车。


    第210章 突发情况


    可是不论我怎么呼喊，女儿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像是睡着了一样。


    霍擎川跟着我们来到了监护病房，我依旧死死的守着颜颜，而他则跟医生说了几句便去办理手续了。


    “请您先回避一下。”一位护士对我说。


    我不想跟颜颜分开，但是此时此刻只有听他们的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再次被允许进屋看着颜颜。


    他们已经为女儿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并且安装上了各类生命指标的检测仪器。


    这一幕我明明前一段时间才在宋羽身上看到过，现在又要在自己女儿身上看一回，老天爷还真是残忍。


    “手续已经办完了。”霍擎川把一摞单子放到包里对我说。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什么手续的事情，我只想让女儿醒过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替女儿来承受这份痛苦。


    眼泪又滑了出来，我甚至顾不得擦一擦。


    过了一会儿，刚才的医生拿着病历表走进来，他也换了干净的衣服。见我一副欲生欲死的样子守在颜颜床前，他淡淡的说了句。“麻烦让开一下。”


    霍擎川立马把我扶到了一边，然后医生就开始给颜颜检查起来。


    “半个小时后去放射科，胸透、血常规和心电图都要进行。”他一边跟身边的助理说，一边记录着什么。


    “是。”他的助理　答道。


    检查完毕后，医生来到我们夫妻的跟前，“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的女儿是一定要换肾的，我已经让脏器库查找适配的肾脏了，但是不能保证有合适的配型，希望你们理解。”


    “那怎么办？”霍擎川问。


    “只能尽力找，拖得越久对孩子越不好。”医生淡淡的说。


    “医生，”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越快越好。”他说。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白衣飘飘的医生便走出了监护室。


    “请等待查找结果，”一直在为颜颜打理的护士对我们说，“一般来说半个小时就会出结果了。”


    我点点头，只不过还是无法适应让人心焦的等待期。


    我等不下去了，拉着医生的手，我顾不得流出来的眼泪，“我是孩子的妈妈，我的肾脏可以给她。”


    医生看着我，“即便你是孩子的母亲，你们的肾脏也不一定会适配，需要化验的。”


    “没关系，只要能救活颜颜。”我想也没想的说。


    医生看着我，“那跟我走吧。”


    “我也去！”霍擎川说。


    我看着他，他不是颜颜的亲生父亲，即便跟着去，能适配的几率也很小吧。


    但是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我们两个一起到了化验室。


    我们出来后，颜颜也做好了身体检查，此刻又躺在了监护室的病床上。


    希望我的肾脏能跟颜颜配上，我诚心的祈祷道。


    当医生带着检查结果出现在病房的时候，我再次慌不迭的冲了过去。


    “怎么样？”我问医生。


    医生把我和颜颜的对比报告直接递给我，虽然看不懂上面那些专业术语，但是检查结果的最后总结一项明确写着，“不适配”三个大字。


    “我的呢？”霍擎川看清楚了我的之后，着急的问医生。


    医生拿着霍擎川的检验报告看，轻轻的皱着眉头，“孩子的父亲倒是跟孩子有百分之四十的适配率，但这也不是最好的结果。”说着，他把检验报告给了霍擎川。


    这如同冷水一般的结果让我有些心灰意冷，看了眼仍旧睡着的女儿，六神无主的我看向霍擎川。


    “迟晚，”霍擎川怔怔的看着我，说话都有些不正常了，“我，我跟颜颜的血型，是相配的。”


    血型相配没有什么用，刚才医生说了你跟颜颜的肾脏是适配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他跟颜颜的血型相配？


    这怎么可能，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怎么可能血型相配？


    “这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霍擎川也是一脸愣怔，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一直在旁观的医生很不解的拿过霍擎川的检验报告，“他们是父女，血型相配和正常啊，你们在惊讶什么？”


    父女？！霍擎川和颜颜？！


    一个可怕又激烈的想法在我心头浮现，我一边想着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一边向医生求证。


    “医生，您刚才说他和颜颜，是父女？”我压抑着内心的感情问道。


    医生的脸上依旧是疑惑的表情，“难道他们两个不是父女吗？”


    我们家的情况实在是很复杂，现在也来不及跟医生解释，我抓着他的手，“您说，光凭着这样一个血型检查就能证明他们是父女吗？”


    医生皱了皱眉头，“证明遗传亲自基因最权威的方法是DNA的检测，但是血型的适配也充分能够说明问题的。”


    “现在能够化验DNA吗？”霍擎川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抓着医生的肩膀说。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们的肾脏问题······”医生被我们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到。


    “肾脏我们会继续找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有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霍擎川看着我说。


    我的心脏狂乱的跳动着，如果结果真的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吧。


    从颜颜那里取了一根头发，霍擎川跟着医生去了DNA化验室，而我则是留在颜颜身边等待结果出现。


    上天实在是有够捉弄人的，我是该为某个呼之欲出的结果高兴，还是该为女儿的身体忧心呢。


    过了一会儿，霍擎川回来了，我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于是从他的手中抢过了结果报告。


    DNA检测结果，霍擎川和颜颜，真的是父女！


    “我的天啊！”我捂住长大的嘴巴，怔怔的看着霍擎川。


    即便是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当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脏。


    “我有一个女儿，我真的是颜颜的爸爸，迟晚，我是颜颜的亲爸爸！”


    我被霍擎川抱着，心里是既雀跃又复杂。


    霍擎川甚至抱着我转了一圈，放开我时，他的脸上是小孩子一般开心又激动的笑容。


    “迟晚，”他的话里也带着激动，“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会跟着我心爱的女人来到我身边。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才会遇到这样的奇迹？”


    我看着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分享他的喜悦。


    我的内心依然被震撼的现实填满，仍旧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迟晚，”霍擎川抓着我的肩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要跟他一起回忆起一下七年前的那个晚上了，我想。


    但是我还没有开口，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公公和婆婆一起走了进来。


    公公严肃的脸上此刻也满是担忧，而婆婆则是一副哭过的样子。


    “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的？”公公一上来就朝我们发火，跟刚才霍擎川的反应一模一样。


    而婆婆则奔到颜颜跟前，“好好的孩子成了这样，颜颜，我是奶奶，乖，快醒醒。”


    没用的，颜颜此刻不会醒过来的。


    霍擎川向公公和婆婆简单的说了颜颜现在的情况，语气还带着刚才的激动。


    “没有合适就到别的医院找，一定要给我找到配型！”公公用十足十总裁的语气命令道。


    “已经在找了，”霍擎川说，“比起这个，爸妈，我刚才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婆婆抹了抹脸上的泪珠问。


    霍擎川看看公公和婆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颜颜，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公公和婆婆异口同声的喊道。


    “没错，他们确实是父女，”见到两人求证的目光，我把霍擎川和颜颜的血液以及DNA检测报告递过去，“您看。”


    公公一把拿过报告，紧皱着眉头看起来。


    “这竟然是真的。”看着报告，公公用同样惊讶的目光看我们。


    婆婆反应就更加明显了，她激动的哭了出来，“颜颜，她是我们霍家的亲孙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