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了。我再去红月商行看看。"程铮叹了口气，又看了云杳一眼：


    “杳杳，你下次见到你嫂子，能不能帮我跟她带一句话？”


    “我娘子又不是你们的传话筒？有什么话，你写进书信里。难道程将军持剑久了，已经不记得怎么写字了？”苏缙连忙拦着。


    不是他不允他们兄妹相处，只是不想让杳杳左右为难。


    林红袖明显躲着程铮，他还要杳杳带话，真不是合格的兄长。


    程铮无奈，只能先回房去写书信。


    好在云王府里，属于程铮的房间始终给他留着，屋里的东西也没人动过，还常年有人打扫。


    程铮看着熟悉的房间，叹了口气，提起笔，斟酌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写。


    他想告诉林红袖，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已经定下婚盟，就该勠力同心，不要因为一时容颜受损，就躲着他。


    可他上次堵着红袖说这样的话，红袖好像很生气，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明白红袖不喜他这么说。


    那该说什么呢？说不嫌弃她？好像也不对。


    他也不是要刺激红袖，只是想跟她坦诚交流，像正常夫妻一样和平相处，偏生林红袖因为受伤毁容，总是过于敏感，处处躲着他。


    最后程铮的书信还是没写好，只准备了一份礼物，也没再求着云杳帮忙，他亲自去送到了红月商行。


    程铮好像找到了相处之法，之后每过两日，他都会买点礼物，亲自送到红月商行。


    哪怕红袖不见他，她能去她经过的地方，知道她会拿走他送的礼物，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程铮不太明白苏缙和妹妹之间甜到发腻的感情。


    他只是觉得，他和林红袖已经是夫妻，自当和睦相处，更多的，他不太懂，好像也学不会。


    ……


    最近苏缙忙着辅佐陛下处理朝政，倒是让云杳轻松下来。


    云杳现在练武之余，都是拉着林红袖往皇宫里跑。


    一来是带着林红袖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以及宫里的女人们卖货。


    二来也是为了林红袖脸上的伤，云杳时常骚扰太医院擅长养肤的周太医，只为尽快研制出高效除疤的药物。


    林红袖脸上的伤口虽然愈合，留下两道长长的粉色蜈蚣一样的痕迹，看着触目惊心。


    虽然云杳不断安慰她，承诺一定不会让她脸上不留疤痕，林红袖的心情也受了影响。


    云杳本就有杂乱的中医外挂，脑子里有什么七白膏、珍珠养肤膏、疤痕修复露等方子，周太医手里也有家传的伤药和祛疤方子。


    两人经过多次商讨，加上林红袖时不时给出一些灵感，还真让他们钻研出几套祛疤、祛痘，以及排毒、美白的方子。


    所有的方子，最后都被林红袖大商人给买断，拿去红月商行生产售卖，他们签了合同，到时候会给云杳和周太医分成。


    看到商机的林红袖，对脸上的“粉蜈蚣”也就没那么在意。每天戴着面纱，重新活跃在红月商行。


    ……


    林红袖被程铮追得烦了，现在正拉着云杳，商量跑路。


    这一次，林红袖的目标是西北边关和北戎异族。


    她要将红月商行，开遍整个大楚，再越过边界线，开向北戎！


    去北戎的通关令牌，是曾经的大皇子，现在的皇帝陛下，亲手给她的。


    因为林红袖在宫里带货的时候，得陛下召见时，曾言：


    “所谓民以食为天，谁说商人不能解决战乱？


    我要把大楚的粮食卖到北戎，再把北戎的皮毛牛羊，引入大楚。


    北戎人要是能吃饱饭，还会悍不畏死地发动战争吗？”


    是啊，这个道理历代皇室都知道，可他们大楚百姓都吃不饱，根本不可能傻到以粮养异族人，让他们发展壮大，最后遭殃的还是大楚。


    这是无解的悖论，可林红袖却说她要用商贸来解决。


    秦宇民一直很欣赏云杳和林红袖姐妹，他想给林红袖一个机会，让她试试又没有损失。


    林红袖得了令牌，就已经在准备行囊和人手。


    云王府是她的家，红月商行是她和姐姐共同的产业，所以林红袖会跟程铮客气，却不会跟云杳客气。


    远行北戎，她毫不客气地来云王府，找姐姐给她安排护卫，男女都要！


    云王府本就在西北之地，设有专门的训练营，云杳写了一封信给林红袖，让她拿着信物去要人。


    敢把生意做到北戎，云杳是真心佩服林红袖，心底也生出许多羡慕。


    “可惜我要留在京都当人质，不然陛下不放心我们云家军。


    我也好想跟你去边关，我这身功夫，就算当不了女将军，给你当个护卫也不错呀，多自由。”


    “那要不然？咱们偷溜？你忘了我的易容术，夏荷跟姐姐身形像，我把她装扮起来如何？”


    云杳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才不会去想太多因果纷争，林红袖都提了，她当然想试试。


    不得不说，林红袖的易容术，堪称鬼斧神工。


    看着一张特殊道具人皮面具，就把夏荷弄成跟她一模一样。


    林红袖问她：“你猜苏缙多久能认出夏荷？他该不会丧心病狂跟夏荷同房吧？”


    “他很聪明，很快就能认出。他不会。”云杳的声音闷闷的，她明明是信任苏缙，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万一……不，没有万一！


    她应该相信夏荷，也相信苏缙。苏缙不可能认不出的。


    他对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很了解，那里有印记，他可能比她自己还清楚。


    “好了姐姐，换上男装，贴上胡子，咱们走吧。就算咱们跟苏缙面对面，我保证他也认不出你。


    反正苏缙现在那么忙，姐姐不趁着年轻跟我出去走走，以后要养育孩儿，可就没机会了。”


    “好，我们走！”


    云杳跟在林红袖身后，一身黑银铠甲，站得笔挺，乍一看确实是英武不凡的小将军。


    苏缙刚下朝回来，和林红袖擦肩而过。


    两人关系并不算好，只是客套地打了声招呼，之后很快分开。


    云杳有点魂不守舍，看来苏缙真的没认出她，那他能认出夏荷吗？


    林红袖在前，云杳着男装，混在男子护卫队后方，不显山不显水地跟着。


    跟苏缙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却被苏缙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