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木与林

作品:《和禁欲鬼监共感后[快穿]

    “你能帮我什么?”


    宋梨转头,心想这小孩对报恩还挺执着。


    “呃……”他把手里没吃完的包子一口塞下。


    “你不是对这里不熟吗?我从小就在这城里到处跑,对这儿了如指掌!”


    “那走吧。”


    宋梨招手示意他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


    “包子。”


    “包子?吃的那个包子?”她侧头确认。


    “嗯……因为我很喜欢吃包子。”


    宋梨扫一眼他鼓鼓的怀兜,“看出来了。怪不得你点这么多包子呢。”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姐姐也喜欢吃……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你就叫我姐姐吧,我爱听。”宋梨浅浅一笑。


    男孩毫不犹豫地:“好!姐姐要找什么地方吗?”


    宋梨拉拉斗篷,“先去个可以买到现成衣服的地方吧。”


    出门在外,人靠衣装,她需要一身上得了台面的。


    已是正午,长街上游人仍熙熙攘攘。汤雪侧身挤过,来到吆喝糖葫芦的小贩身旁。


    插满冰糖山楂的竹竿后,一个小少年懒散蹲坐在矮矮石梯上,面容干净整洁,黑发梳得一丝不苟,绿服平熨,新得逼眼,与他歪歪斜斜的坐姿格格不入。


    汤雪走近,坐在他身旁。


    “怎么不扮乞丐了?”


    “哼”,少年撇嘴一笑,“别污蔑我的身份,丐帮头子也是乞丐。”


    汤雪无语,“你这样,被她撞见,不怕她生疑?”


    少年伸开双臂,展展笔直的衣袖,“这就是姐姐给我买的。”


    “姐姐真是个好人,不像你,连串糖葫芦都不愿意给我。”


    汤雪脸上一黑。昨天一见面,自己就买了一串给他,谁想到他把给梨娘买的也骗走了。想起梨娘不坏好意的笑,汤雪按按眉。自己怎么总和这种人亲近。


    “梨娘有什么异样吗?”他正了正色。


    少年若有所思地仰起头,抚了抚衣领,“她就去买了身衣服。”


    说完,见汤雪仍不满意,他拍拍他的肩,“你快回去吧,姐姐买了饭菜,正等着和你一起吃呢。”


    见他起身离开,他又拉住他。


    “我觉得姐姐很爱你,你为什么不相信她?”


    汤雪移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他不语,甩开他手,消失在人海中。


    少年起身,拍拍衣上灰土,朝另一方向走去。


    迅速钻出这条最繁华的街道,耳边一下清净下来。横越主道,穿过几个民居相夹的岔口,一声哨音跃起,少年转头,几个灰褂青年正趴在泥墙上望着他。


    “哟,新衣服。差点没认出来你。”个头稍高的先开口。


    “这次有什么好差事?”一个中等身高的发问。


    少年勾勾手,墙后人一跃而下,几颗脑袋凑到一起。圆圆挤挤的阴影下,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小心打开。


    “啊!”不知是谁惊叫出声,旁人赶紧伸手将他嘴捂住。另一个人则伸手向包裹,被少年“啪”一声拍开。


    “我就想摸摸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身衣服,看见没?就是雇主买的。”


    “你哪来这么好的雇主?”


    少年扫提问者一眼,“别多问。”毕竟真要说起来,他同时受两个人的托还同时骗两个人,实在有些掉价。


    “所以那人雇你做什么?”


    “毁尸灭迹。”


    “唰”的一声,几颗头齐攒攒散开。“朱青!你疯了?!”


    “嘘!”少年竖起手指,“现在我不叫朱青,叫包子。你们谁敢叫我真名,就别想拿到一分钱!”


    “不拿就不拿,干了这种勾当,有钱也无福消受了。”


    几人转身欲走,被朱青拦住。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把同伴一一拉拢,才低声道:


    “处理对象是雇主本人。”


    城外破庙里,蛛网荡荡风森森。“吱吱呀呀”,门缝由细变宽,四四方方的长影先投进,然后是几个人影摇摇晃晃爬过门槛。


    一声闷响,地上浓尘扬起。


    几人搁下肩上重物,拍拍肩,甩甩胳膊。


    “这棺材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你那雇主是不是眼光不太好?”


    “这是我选的。”朱青摸了摸木壁边缘。“最重要的是烧起来方便。”


    “你那雇主为什么要选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死呢?还偏要火葬,没听过哪的有钱人流行这个的。”


    朱青望着头顶破旧不堪的房梁,“我也不清楚。她是个很迷信的人,说什么尸体不赶紧烧掉就不能转世投胎,样子可认真,我差点都信了。”


    众人点点头,也只有有钱人会这么迷信了。这世道穷人活着都难,谁有心思管身后事。


    低下头,他招过同伴,神色严肃:“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们也要装作跟我不熟。我是乞丐万事通,你们是专门负责殓尸下葬的人,事情一完,就当没发生过。”


    各接下一份银子,几人已在盘算晚上吃些什么,又听朱青叮嘱:“千万不能泄露,不然就拿不到最后的报酬。”


    次日清晨,鸟刚出巢。


    羽翅振过,林中踏过窸窣脚步,一抹绿拨草在前,一抹黄紧随其后。


    宋梨追着前方矫捷的少年,惊异于他的效率之高。本来没报太多希望,只想让他帮忙找个棺材铺,没想到他把一串事都应承下来,还果真做到了。不仅选好了地方,连人也找到了。


    走出密林,空旷无人的野地里落着一座小庙,摇摇欲坠,也许流浪借宿的人都不愿待。简直是个绝佳的避世处。


    “包子,你也太厉害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


    宋梨高兴地赞叹道。


    少年转过头,腼腆笑笑:“姐姐言过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一进门,就看到一方木棺,少年的声音从背后赶来,“这个不太好看,但是是最好点燃的料子。”


    “好。”


    宋梨应着,抬脚站了进去,缓缓躺下。合上眼,可以传送的位置还算精确,不错。接下来只要等着闪现死掉,然后到这让人点火。


    她满意一笑,睁开眼,对上少年惊异的表情。对方迅速退后。


    包子的个子不算高,很瘦,披发时就像个小娃娃。束起发来要成熟些,但仍难掩稚气。


    见宋梨坐起,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陌生人帮忙下葬吗?”


    宋梨楞了一下。


    “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嘛。”


    “那为什么不能让那个哥哥知道呢?他好像很在乎你。”


    “就是因为他在乎我呀。”宋梨脱口而出。


    包子脸上还是挂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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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无奈地说:“你别看我现在好好的,到时候可能死得很难看呢。我怕他看了伤心。”


    “上次我俩撞了一下,他那个样子,你还记得吧。真让我放心不下。”


    包子转转眼珠,“那我大概懂了。”


    “那要把骨灰给他吗?或者有什么别的需要转交的?”


    “遗物吗?”宋梨有些苦恼。


    沉思一阵,她突然抬眼。包子期待地望着她,然而只听到两个字——“没有。”


    说笑声远远扬来,两人向庙外望去,几个白衫男子正朝此处走来。


    少年向门外跑去,又突然转头,“姐姐,他们就是殓尸人。”


    宋梨忙从棺中爬出,理理衣服。一行人走近,纷纷弓腰行礼,“小姐好”,埋下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宋梨低了下身,慢慢开口,“我得了怪病,命不久矣。身后事还劳烦各位。”


    “大夫估摸着我还剩下不到一个月,但按我自己感觉,半月内便差不多了。时候将近,我自己会来,到时一定要尽快点火入葬。”


    众人见她神色严肃,纷纷点头应和,不敢敷衍。


    “让各位连日辛苦,报酬一定不会少。也希望你们守信。我相信人虽身死,亦有魂魄存留,作身后定夺。”


    她语气笃定,令人不敢不信服,他们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殊不知宋梨话内意更可怕——要是自己复过生来,一定让他们不好过。


    讲定交易,宋梨跟着包子钻入密林,留这群“守庙者”排布值班内容。


    日头高悬,天气和昨天一样明朗,蓝得干净爽快。


    锅灶忙碌,炊烟升空,再清冷的院落也因此平添一段热闹,一头有人待,一头有人归。


    办完公事,汤雪照例去买糖葫芦。朱青倚在原处,侧绑的发才整洁一天不到,又开始散乱,几缕飞在鼻尖,不知去哪钻来。


    一切如常,他拍拍他肩,让他早点回家吃饭,丝丝草叶气传来。


    汤雪抓住他手,指尖有淡淡泥痕。


    “吃饭前记得把手洗净。”


    朱青抽出手看看,脸忽地一红,愣了愣神,突然扯住他的衣服。“这样不就干净了。”他使劲在布料上摩挲。


    汤雪把他手打开,“用清水洗。”


    护着糖葫芦走回家,一开门,就远远看见梨娘在桌边布碗。仍是新买的鹅黄衣裙,在略暗的堂屋内十分显眼。


    “梨娘。”汤雪忍不住唤她。


    她应声看向他,笑得轻松,令人想起明净的云,但不高也不远,触手可及。汤雪心中越发雀跃起来。


    “又给我带糖葫芦!”


    她高兴地奔来,从他手里夺过。刚张嘴欲咬,又举起到他嘴边。


    “你先吃。”


    汤雪低头,嘴边的红忽低一点,他又弓腰,目标又向前移开。


    “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梨娘后退一步,把手中糖葫芦晃了一晃,红得招摇。


    汤雪上前欲拿,她背身跑开。领先一步亦比不过他的身手,手中物什迅速给他抢过,她被他单手围在怀里。


    汤雪把食物递回她手中。


    “不吃干嘛要抢?”宋梨笑他。


    “怕你受伤。”


    他俯下身把她抱起,走进堂屋。


    她勾住他的脖子,把东西送到他嘴边,汤雪怔了一下。


    比甜和酸先到的,是灰尘和木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