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圣宠不倦,耳畔低语
作品:《先皇要我殉葬?重生嫁新帝杀疯了》 御书房。
箫景鸿提笔着墨,笔走龙蛇,锋芒毕露。
铺陈的宣纸上,落笔四个大字——无以为继。
顿笔扫了一眼,随手揉皱,扔到一旁,让魏恩重新铺纸。
地上的纸团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皇上,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魏恩见主子迟迟未落笔,轻声提醒道。
又问,“可还是去储秀宫?”
“嗯。”箫景鸿淡淡应了声。
看着空白的纸张,忽而提笔落墨,下令道。
“让内务府的,造了匾,送去。”
皇上要到来用晚膳的消息,提前送到了储秀宫。
乔嫣然回赏了传话太监,移步正殿请示。
才打了个照面,纯嫔就笑着赶人,“本宫知道,皇上今日定还是去你那处用膳。”
“本宫已知会过小厨房的了,要备什么菜式,你派人去吩咐便是。”
纯嫔客气,乔嫣然却没因此省略该走的流程。
欠身致谢,“娘娘心细如发,臣妾感念在心。昨日皇上还夸赞,咱们宫小厨房的手艺不错,饭都多用了一碗呢。”
听了她的话,纯嫔笑意更真切几分,“都是御膳房出身的厨子,还是你菜点的好。”
乔嫣然从正殿离开,亲自去了小厨房,并未只让宫人传话。
小厨房的厨娘,见这两日风头正盛的妙宝林亲至,忙把手在围摆上擦干净,带着一屋子人请安问好。
“奴见过妙宝林,您怎么亲自来了!”厨娘堆满笑意,不住地搓手。
“这油烟气重,别熏脏了您的衣裳。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派个人来,奴定一一照办。”
昨日,这储秀宫的厨娘,并非如此态度。
听了乔嫣然点的膳,挑了一万个理,就怕听了她的话,让皇上吃不好,再被纯嫔怪罪。
最后还是乔嫣然,先说服了纯嫔,昨日才依了她的心意,备了晚膳。
当看见,空空如也的碗碟被送回小厨房。
厨娘再不敢置喙妙宝林的决定。
各宫的小厨房,都统归御膳房管。
上下皆知,一入夏,皇上的胃口就差。
吃得少了,从太后到各位娘娘,少不了要拿他们这些厨子开刀。
“我来看看今日有什么菜,你们先忙着。”
宫中见风使舵的多了,乔嫣然并不将厨娘前倨后恭的行径记在心里。
她们也是怕主子责怪。
因循旧例,虽难出彩可至少不会落下不是。
乔嫣然在众多食材里挑挑拣拣,有看中的,厨娘便立刻记在心里,琢磨着能做什么菜式。
“就这些吧,记着,口味要清淡些,但鲜味必须足。”
厨娘闻言,连连点头,又讪笑着追问,“您看......要不今日的菜式,您来定?”
昨日乔嫣然也只定了食材,而未定菜式。
可那是因为厨娘的坚持,而非她的本意。
现在厨娘明白了,这妙宝林知道皇上的口味,那自然,一切照着她的意思来,差事能办得更妥帖。
熟料,乔嫣然却摇头拒绝了,“菜式还是姑姑定就好。”
吩咐完,乔嫣然便要离开。
方姑姑心里一阵纠结,总觉得昨日还是得罪了这位新主子。
所以她才不愿指点到底。
“宝林留步。”方姑姑先出声留人。
不顾烫意,再飞快地将一盅熬煮正好的金丝燕窝放入食盒里,转身笑着递向巧慧。
“离晚膳还有些时候,宝林先用些点心,垫一垫,别饿着了。”
巧慧没接,看向乔嫣然,等着主子的意思。
乔嫣然心下了然,笑着点头示意巧慧接过,再和方姑姑多说了几句。
开口便道破方姑姑的担心,“并非我不愿指明菜式。”
“而是术业有专攻,姑姑做菜的手艺极好,更知道如何将那些食材搭配得当,做成佳肴。”
她语气温和,目光澄澈。
受到认可的方姑姑,不知觉背都挺直了几分。
原本的担忧变成了羞愧,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宝林如此说,奴这心里头就稳当了。”
“咱们宫里的厨子,都知道皇上苦夏。昨日皇上在宝林殿里,用了那么些饭菜,奴心里一直愧疚,一开始还不愿听您的吩咐。”
说着说着,方姑姑抬手就想给自己的脸来一下。
被乔嫣然伸手拦住,笑着摇头道:“姑姑也是为了侍奉皇上,和我本心无二。咱们都是为了尽自己的本分,何来对错?”
这番话说完,方姑姑心里头熨贴极了。
亲自将乔嫣然送走,啧啧称道,“难怪能得宠,这心性,这眼界。”
“姑姑,那金丝燕窝是给纯嫔备的,您这给了妙宝林,纯嫔那边怎么交代?”帮厨宫女凑上前问询道。
“你这没眼力见儿的。咱们又不是只有一份金丝燕窝,纯嫔的再炖上不就是了!”
方姑姑回身,屈指叩了下帮厨宫女的脑门。
又叮嘱道,“今日,但凡送回来的碗碟,还是那么干净。明日你就去御膳房,找总管多要份点心补品的份例。”
帮厨宫女捂着脑门,先哦了声,又压低声音纠结道:“姑姑,您辛苦,吃些好的是应该,可直接去找总管要,这,太大胆了吧?”
“什么我吃,是给妙宝林吃!”方姑姑被这蠢到家的宫女气的噎挺,又给了她脑门一下。
“干活!你要是有人家妙宝林一半,不,一点儿眼界,你也不至于来这么久还在打杂!”
日暮。
箫景鸿踏入储秀宫,直奔东偏殿而去。
乔嫣然早早等候在殿外,一见他,笑意便溢出唇角。
“臣妾参见皇上。”
昏黄的霞光,映照出她窈窕的身影。
一袭浅碧衣裙,如初夏小荷才露,侧梳的发髻,簪佩玉饰,衬得她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让人如沐细雨,见之抚平躁意。
“站外头做什么,你膝上的伤不疼了?”
箫景鸿自己都未察觉,脚步快了几分,伸手将人拽起。
又睨了她一眼,“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本是数落的话,可乔嫣然听完,却笑得更清甜。
顺势直接挽住箫景鸿的手臂,同人一道往屋里走去。
“皇上放心,臣妾是估摸着您快到了,所以才出来等候接驾,没站多久。”
落座后,箫景鸿听她如此直白,好气又好笑。
话又拐了个弯,“你倒是坦然,既是做样子,说出来朕可就不领情了。”
“皇上,在您心里,怎么非黑即白的。”
乔嫣然嗔怪一句,先净手,给他舀一勺汤晾着。
也没差了自己,同样舀上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若臣妾两个时辰前就杵殿门口站着,那才叫做样子。”
“提前一会儿候着,是因为,因为......”
解释到一半,乔嫣然忽然染上一抹羞色,不肯再说下去了。
被吊起了胃口,箫景鸿难得将目光,从今日看着就称心的菜肴上,移到乔嫣然的脸上。
调侃一句,“编不下去了?”
乔嫣然似被他所言而激,也不忸怩了,一口气道明心声。
“是因为,在家时,娘亲便是如此,拉着我一道等着父亲归家。”
“那时臣妾还小,问娘亲,爹爹又不是找不着路,干嘛要在外等着?”
她有意拿捏声调,学着孩童的口吻,怪模怪样令人忍俊不禁。
“嗯,你母亲如何说的?”箫景鸿笑意一闪而过,倒是颇为捧场。
乔嫣然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娘亲说,父亲在外忙碌了一整日,正是精力不足疲乏的时候。”
“若在归家时,第一眼就瞧见妻儿笑脸相迎,便会觉得,这一整日的疲累,都是值得的,心便松快了。”
听了乔嫣然的回答,看着她温柔似水的眼眸。
箫景鸿一下子想起,昨日和刚才。
自己进东偏殿的时候,乔嫣然似乎,都是笑脸相迎。
“你——”箫景鸿开口,却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尔后却是将目光飞快地收回,刻意压抑着什么似的,命令了一句。
“膝盖还没好,先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乔嫣然面上乖乖应是,不再多言,端起了碗筷。
侍奉再侧的巧慧,听得一脑袋雾水。
得空的时候,背着主子,低声问素练,“主子膝盖没好,和吃饭什么关系?”
“又没伤在嘴上,压根也不影响用饭啊。”
素练欲言又止,见巧慧眼底实在太过清澈,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不是影响主子用饭,是影响皇上就寝。”
说完,端着清口的茶,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徒留巧慧一个人在外头领悟。
过了两天,巧慧明白了。
因为她家主子,时隔三日,又侍寝了。
头一日承宠后,箫景鸿许是顾及乔嫣然膝上的伤,连着两日都只是来储秀宫用了晚膳。
到了第四日,白天姜御医才带着姜医女来诊脉。
晚上,乔嫣然就被接入了养心殿。
“皇上,还未用膳呢......”
乔嫣然被迫坐在箫景鸿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略作挣扎。
箫景鸿充耳不闻,垂首贴近,叼住她泛红的耳垂,齿间轻碾。
“是你说的,丈夫忙碌一整日,要见妻子的笑脸,心才会松快。”
“心松快了,才有胃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耳语,“朕不用你笑脸相迎。”
“哭了,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