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霜凝,支支吾吾道:“是.....是踏月楼。”


    霜凝不禁冷笑,这温樾自从与自己成亲之后,整日夜不归宿,方才听着掠吕氏的意思,这温樾是想寻人纳妾。


    既如此,那找个妓女有何好的?


    还不是损了成安伯府的颜面。


    自己既嫁到了温家,那自然要跟着温家荣辱与共,温家没了,她的命自然也没了。


    “这都城,可还有哪家的小女未曾出嫁?”霜凝微微挑眉。


    那婢女微微蹙眉:“小伯爷屋中曾有一本花名册,上头写着都城贵女、世家族谱,夫人不如去小伯爷屋里找找?”


    霜凝方才握起茶杯,听到婢女这么一说,脸色骤变,她瞪着婢女,将那茶杯狠狠砸在了婢女身上:“废物,这点事儿还要我亲自动手,那我要你们何用?”


    婢女被打惨了,那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泼了她一脸,茶叶糊了满脸都是。


    她咬着唇,不敢抬手将自己脸上的茶叶弄下来,只得一直颔首:“奴婢这就去......”


    看着婢女离开了,霜凝才缓缓舒了口气,她缓缓按了按眉心。


    “你这脖子怎的回事?”屋外传来温樾满是醉意的声音。


    霜凝松下手,抬眸。


    这个蠢婢!


    她还未走出屋门,温樾就带着那婢女直直走了进来:“霜凝,你莫要以为靠些手段,靠着孩子上位之后,你就可作威作福,对成安伯府之人动辄打骂!”


    温樾直直的盯着霜凝,他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就连一双眼睛都已喝的充血。


    如今霜凝看着温樾,便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自成婚宴那日之后,这男人更甚演都懒得演了。


    从前那般装模作样翩翩公子的模样一入成安伯府,就变成了只会喝花酒的废物。


    “区区一个奴婢,敢使唤妾做事,妾怎的打不得?”霜凝毫不畏惧的瞥了一眼温樾,“小伯爷想要纳妾,没问题,想出去喝花酒,也没问题,只是为了温家与我往后的荣华富贵考虑,小伯爷还是寻一个家世背景全在的,与妾一同当平妻,若是小伯爷选不出来,明日妾亲自为你挑选。”


    霜凝深吸了一口气,昂着脖子:“小伯爷自己选吧,若是敢让踏月楼的女子先入门为妾,妾一定帮你好好调教调教。”


    “你以为你是谁?还平妻?那群世家大族疯了?将自己千娇白纵的闺女嫁过来我们成安伯府与一通房丫头做平妻?”温樾冷声嘲讽着霜凝。


    霜凝便是知道这温樾心中就是看不起她的。


    可那又如何,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她的孩子该拥有的也拥有了,往后,她所需要做的只有保证成安伯府不会出事。


    “妾自知小伯爷看不上我,只要你能娶到一位贵女,妾自愿做下等的那个,妾只有唯一一个要求,那便是我儿的嫡子身份不会改变。”霜凝轻扯着一抹微笑,幽幽的盯着温樾。


    温樾不知为何,总是觉着霜凝这个眼神吓人的很,他喉咙微微一滚:“少在这儿多管闲事,这是我们温家的事儿。”


    “我如今还是温家的主母,若是小伯爷看不惯我,那便休了我,反正儿子还小。”霜凝淡漠的勾起一抹唇角。


    温樾就知,这女人又用孩子威胁他。


    如今孩子还小,哪能离开生母,就是他愿意,爹娘定然也是不答应的。


    “待到儿子长大,我定遂你所愿休了你!”温樾冷声。


    ...


    驿站。


    沈墨琛轻轻给叶菀擦药,掌柜咬的还算深,都已见了血,这叶菀还一直忍着不说。


    若非是铁卫骑中有上好的金疮药,这手估计就要留疤了。


    叶菀轻轻凝着沈墨琛的模样,烛光映照着他隽秀的面容,只见的他眼中微微的担心神色。


    他专注的模样,看起来还蛮好看的。


    “叶菀,你可还记你上次如何答应我的?”沈墨琛语气颇有些责怪。


    叶菀小声嘀咕:“我们商议之后我才行动啊。”


    沈墨琛抬眸,狭长的眸睨着叶菀,就好似在询问她,你还有道理上了?


    叶菀轻拧起秀眉,躲开了沈墨琛的目光。


    “抱歉,我担心那人心中警惕,是以,才想着想个法子将人引开,那掌柜的瞧见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还是醉酒了的弱女子,自然是会冒险。”叶菀声音软了几分。


    她目光轻轻一闪,余光扫视了一眼沈墨琛。


    这人怎的又在盯着自己看?


    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莫非方才伤到脸了?


    叶菀一愣,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


    “往后我们二人的交易再加一条,不许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沈墨琛放下了敷药匙。


    叶菀却觉得这句话不对。


    她回过头,细细想了之后,摇首道:“不行,若是加了这一条,往后靖国公上战场什么的,岂不是就违背了约定?按照您一年上战场的次数,你得违背多少次啊?”


    沈墨琛双目微微一瞪,似有些气愤:“叶菀,你这张嘴巴当真是应该粘起来。”


    叶菀摸着自己红彤彤的小嘴:“这也不行,我从小到大就是这张嘴最厉害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凭借一张巧嘴,救了他人或自己的性命呢?”


    沈墨琛被她逗笑,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拉住叶菀的手心:“你难不成还想与土匪叛军说道理去?”


    叶菀微微拧眉,盯着被沈墨琛握起的小手,心跳好似错了拍,乱七八糟的跳个不停。


    她轻咬唇:“有何不能说的?他们心中难不成就没有父母亲人么?他们心中难道就没有软肋么?只要有软肋,我便可说动。”


    叶菀微微一笑。


    沈墨琛目光幽深的盯着叶菀,看着女子略微有些娇羞的模样:“那你的软肋是什么?”


    叶菀撇了撇嘴:“从前是祖母爹娘,如今是阿满巧儿。”


    她转而问沈墨琛:“那靖国公呢?靖国公可有软肋?”


    沈墨琛轻轻捏紧了叶菀的手心,喉咙微微一滚。


    “有。”他声音低沉沙哑。


    “是谁?钰贵妃?”叶菀好奇的打量着沈墨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