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这小子在跟老夫装糊涂?

作品:《我在乱世建厂,富可敌国很正常吧

    慕容超带着仅存的亲信和少量残兵,一路仓皇逃回邺城。


    虽然惊魂未定,却强撑着写下了一份颠倒黑白的战报。


    在战报中,他轻描淡写偶遇小挫,将大火归咎于天干物燥,将惨败归因于敌军狡诈,极力渲染自己如何临危不乱,率众突围,并成功焚毁敌城指,斩获……若干。


    然而,还没等这份战报递到圣前,关于已氏之战真实情况的流言,以及那三千残兵带回来的恐怖消息,已经如同野火般烧到了朝廷。


    “混账!废物!蠢货!”


    皇帝拓跋寿在龙庭上暴跳如雷,将慕容超那份漏洞百出的战报撕得粉碎,砸在跪地请罪的慕容超脸上。


    “五万大军!五万大军啊!被你葬送殆尽!还有脸在这里欺君罔上!筑京观!他陈福禄敢筑京观!这是挑衅!奇耻大辱!”


    朝堂之上,群臣激愤。


    要求严惩慕容超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慕容氏政敌更是趁机落井下石,要求将其族诛。


    曾经力荐慕容超的慕容腾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经此一役,慕容超政治生命彻底终结,连带着慕容腾也声望大跌。


    朝堂之上,对南用兵的声音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何应对陈福禄这个新崛起的,手段酷烈的可怕对手的争论。


    与东齐的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梁国上下陷入一片欢腾!


    大捷的消息如同春风,吹散了严冬的寒意。


    以微弱代价,几乎全歼东齐五万大军,阵斩俘虏无数,缴获堆积如山!


    更重要的是,陈福禄“火烧已氏”、“筑京观慑胡”的事迹,被说书人编成段子,在茶楼酒肆疯狂传播。


    “听说了吗?陈将军一把火,把五万胡虏烧得哭爹喊娘!”


    “还有那京观!啧啧,五千胡狗的头颅垒成山!看他们还敢不敢南下!”


    “火神将军!真乃天神下凡!”


    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激动。


    陈福禄的威望在梁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太守孔立。


    军中将士更是对其奉若神明,能跟随陈将军打仗,成了无上的荣耀。


    原本因新兵居多而有些忐忑的军心,此刻变得无比坚定和狂热。


    太守府内,孔立看着战报,手微微颤抖。


    大胜的喜悦是真实的,但“坑杀五千”、“筑京观”的字眼,也让他这位儒家门徒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和不忍。


    他喃喃道:“福禄此举……是否……过于酷烈了些?有伤天和啊……”


    一旁的张媛媛却目光坚定,她经历过国破家亡,见过胡虏更残忍的手段,沉声道:


    “太守,乱世用重典!对胡虏仁慈,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福禄此举,正可扬我军威,寒敌之胆。


    换来的是我梁国边境的安宁!我以为,做得对!”


    孔立沉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


    而偏安南方的炎国朝廷,在短暂的庆贺之后,再次陷入了争吵。


    以秦绍为首的保守派,抓住陈福禄坑俘、筑京观的暴行大做文章,弹劾其残忍好杀,非仁者之师,要求朝廷下诏申饬。


    以岳羽为首的清流派则据理力争,认为这是以暴制暴,扬我国威,功大于过。


    年轻的皇帝刘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只能再次和稀泥,对梁国的封赏依旧停留在口头上,实质性的支援半分也无。


    梁国城外,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黑压压的人群中有官员,也有百姓。


    人们挤在道路两旁望向北方,翘首以盼。


    当陈福禄率领着得胜之师,押送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辎重车,尤其是那雄健的七千余匹战马出现时,整个城外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陈将军!威武!”


    “梁国万胜!”


    百姓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许多老人更是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感谢苍天派来如此神将。


    几十年来,他们见惯了胡人铁蹄南下,见惯了朝廷溃败南逃,习惯了屈辱和恐惧。


    而陈福禄,用一场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硬生生将他们被打断的脊梁和丢失的心气,重新铸了起来!


    孔立率领着梁国所有官吏,亲自在城门外迎接。


    看着那绵延的车队和神骏的战马,激动得老脸泛红,握着陈福禄的手用力摇晃:


    “福禄!辛苦了!此战,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身后的官吏们也纷纷上前道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


    当晚,太守府内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有了缴获的巨量物资做底氣,宴席极为丰盛,酒肉管够。


    傻大个这几天跟着陈福禄跑东跑西,赚了点从军经验,脑细胞都快榨干了,宴席上吃的是相当嗨皮。


    军营中也同样灯火通明,欢声雷动。


    整个梁国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宴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孔立对身旁侍立的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环佩轻响,一道倩影出现在厅堂侧门。


    孔芙盛装打扮,身着淡雅却不失华贵的襦裙,云鬓轻挽,略施粉黛,在灯下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她莲步轻移,来到孔立身边,微微屈膝向父亲和在座将领行礼,声音清越悦耳:


    “孔芙见过父亲,见过诸位将军。”


    目光流转间,在陈福禄身上似是不经意地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景仰与不易察觉的羞涩,随即迅速垂下眼帘。


    她这一出现,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许多将领都看得有些发愣,随即纷纷称赞孔小姐才貌双全。


    陈福禄心中跟明镜似的,这老孔头是在用美人计试探自己呢。


    但面上不动声色,举杯与同僚畅饮,眼神坦然地从孔芙身上扫过,带着纯粹的欣赏,却无半分逾矩之色。


    孔芙偶尔投来的秋水眸子,勾搭的陈福禄心里直痒痒,暗道这妹子能处。


    但眼角余光也瞥见了坐在不远处,一身戎装未换,正与旁将谈论军务的张媛媛。


    这位新城侯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自己要是表现得对孔芙太热切,怕不是立刻就要被当成花心大萝卜,后院起火。


    “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成为被动的一方,最好是不得已而接受……”陈福禄心中暗忖,面上依旧谈笑风生,“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孔立见陈福禄只是礼貌性地对女儿点了点头,便继续与将领们讨论战马分配,骑兵训练等事宜,对自己的精心安排似乎毫无所觉,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这小子是真没看懂,还是跟老夫装糊涂?”